評論區裡有人說對昨天那節沒有看懂的,請回頭看第八十一章,話說,我當初也不是閒着沒事寫那章的。只不過大概時間有些久了,大家都忘記了情節淚奔。
有些糾結。
明天晚上還有一場考試,可是我現在很困啊很困,看不進去書。
如果大婚是從納彩禮算起的話,那麼,後天就進入大婚章節。
如果,如果大婚只算親迎禮的話,那麼,大概還要等個幾天(我也不確定有幾天,總之是快了。)
然後告一下假,因爲明天要忙複習考試,明天晚上的的更新可能會稍稍推遲一些,不過我會在晚上十二點以前趕出來。晚上考完大概九點半,剩下點點時間,趕忙一點,應該會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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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討厭你了,張嫣。”
“你彷彿生來就是映襯我的笨拙的,我跟朱師傅習了五年的琴,結果他一見了你,就喜歡你多過於我。你隨便彈彈琴,就很動聽。我學了七年的琴,師傅還是說我死板。偏偏你還那麼不經心,只當琴是一場消遣的玩意兒,我看見你就生氣。”
“我們一起交往,一起遊玩,無話不談,無心不歡,好像我們是沒有分別的一雙俗世兒女似的。可是你不會知道,每次我回家或是你離開之後,母親都要仔仔細細問我你所有地事情。猜測你喜歡的,你不喜歡的,然後在下次你來的時候備好你喜歡的,撤去你不喜歡的。”
“所以每次和你站在一起,我都覺得難堪。”
“我知道你喜歡喝淡茶,所以每次你來,我都會煮給你淡茶。你知不知道我討厭喝淡茶,所以每次去找你,我都幾乎不怎麼喝茶?”
“你總是看不懂別人的臉色。就像今天,我明明不想讓你去見梅師傅的,你卻偏偏要見。你只是說想要醃梅子,就拉了一大羣人爲你去採梅。結果我們爲你把梅子摘回來了,你卻又說沒有心情弄了。就那麼將它堆在那裡。你知不知道我會覺得,你根本是在玩弄我。”
“你總是那麼不經心,女紅不上手,中饋一塌糊塗,琴倒是彈的不錯,結果偏偏不肯費心思練。這就罷了,你居然還一次兩次地讓我不要那麼認真,這樣日子會很沒趣。”孫寤幾乎陷於歇斯底里,“我每次總是笑笑不反駁。可是張嫣你知不知道,我是沒有資格和你一樣對什麼都漫不經心的。”
她喘了口氣,繼續說道,聲音嘲諷,“你是誰啊,你是宣平侯嫡長女,你的母親是魯元長公主,你的外祖母是呂太后。居於未央宮的皇帝陛下是你地嫡親舅舅,你可以什麼都不用學不用做,然後大把大把的人來求娶你,把你娶回家好好哄着,一生順遂。可是我不一樣。”
“我不一樣。”她的眼睛紅了,“我的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縣令,我的母親是一個鄉野女子。我若想嫁個好夫婿,過的好一些,我就得學這些技能。女紅,中饋,彈琴,掌家,我一樣一樣得學。一樣一樣得精。這樣方不會讓人說我是不賢淑的女子,才能上討舅姑歡心。下束夫君長心。”
“孫娘子你怎麼能這麼說?”荼蘼目瞪口呆,到這個時侯才反應過來,“我家娘子生的好,那是她的福氣而不是她地罪過。孫娘子你已經很好了,卻偏要和人比來比去。若真要這麼比的話,最苦的難道不當是荼蘼,荼蘼爲人婢子,可比你差遠了。”
她嗤道,“我原以爲你是和我家娘子一樣出塵脫俗的女孩子,卻沒料到……,我家娘子真是看錯你了。”
“是。阿嫣,”孫寤側身而立,目光投向蒼茫的遠方,蒼涼道,“你一直都看錯我了。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清淨脫俗。清淨脫俗是需要本錢的,我沒那個本錢,所以只好沾染俗務。我還是要謝謝你。”
她悽然一笑,眉眼幽幽,“你適才沒有在梅師傅面前揭穿我。我很敬重他,不希望他看輕我。”
“阿嫣你不知道吧?前年的時候我和你第一次在廟會相遇,侈地彈弓打到了我,你爲他向我道歉,於是我們相識,後來相交,相知。可是那一次,我不是偶然間到你身邊去的。”
“母親聽說宣平侯攜了公主嫡女回宣平,就跟我說,你要結識上這位天家姑娘,這以後會對你有好處。大漢侯爺大把大把的不是很值錢,可是宣平侯不一樣,他尚的是天子親姐。你叫舅舅的那個人,是大漢至高無上的皇帝。”
“那天,我帶着曉暮走到你身後,明裡看着廟會上的東西,暗裡在想,要怎麼認識你纔是最自然地不落痕跡,其實你道歉的時候,我一點都不生氣,反而開心的不得了。”
“阿嫣,”她終於轉過身來,虛弱的看着張嫣,笑紋些微,“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是一個很俗的女孩子?”
“第一次站在你面前的時候,我就比你低一頭。所以,我終究不能和你坦然相對。”
“說完了?”一直沉靜傾聽地張嫣,終於說出了聽她說話之後地第一句話。
“嗯,說完了。”
“那我們還是朋友麼?“朋友?”孫寤像聽到什麼笑話的樣子,笑地腰都彎了。她譏誚道,“你覺得,說完了這麼一通話之後,我們還能若無其事的當朋友?”
不能了。
所以我們不再是朋友。
不,也許,我們從來都不是真正的朋友。
我虛情。你意淡。
“真是可惜。”張嫣道。
她鄭重的行了一個同輩之間地見面禮,轉身離去,再不回頭。
車簾格擋住所有外人視線落下,張嫣頹然坐下。
“真是想不到,”荼蘼尚在喋喋,“孫娘子居然是這樣的人。”
“好了。”張嫣截口斥道,“不要再說了。”
“君子絕交,口不出惡言。”她睜大眼睛緩緩道,“我雖做不成君子。卻也不必去中傷她的名聲。荼蘼你記着,今天的事情,你當一個影也沒看見,一個字也沒聽見。”
荼蘼肅然,“諾。”
雖然表面上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但深心裡,這場失敗的友誼還是對張嫣造成負面影響,來自愛情和友情的雙重打擊令十二歲的女孩更加速的衰敗下去,很快就現出了尖尖地下頷。
夏六月
這日是張嫣祖父,故趙王張耳的祭日。
張嫣隨母到家廟祭拜,之後往郊外踏青遊玩。夏日清晨的風吹的髮絲向後揚起,不覺心裡清爽了些許。
“阿嫣,你可是有了心上人?”魯元牽着她在河邊走,悄悄在她耳邊問。
張嫣吃了一驚。險些以爲心思被母親看破,失了手中扇子,面色慘白。
“你這個樣子就是有嘍。”魯元微微一笑,脣角溫和的彎起,“這是好事情,不用害怕。你看中誰,但凡和阿孃說,阿孃爲你做主。”
她輕吁了口氣。這才知是虛驚一場,彎腰拾起團扇,“哪裡有呢?”
我能怎麼和你說,阿孃?說我看中地是您那親近尊貴的弟弟,未央宮中的皇帝陛下?
我開不了這個口。
輕輕的望着遠方,她的聲音幽微,“阿孃----我心裡有些害怕。怕那些匈奴人。”
魯元的笑容微僵。許久方勉強道,“不是有你擷姨嫁過去了麼?”
“六年以前,也有一個漢家女子嫁去匈奴,今日不還是有個劉擷?”張嫣道,“這事兒,阿孃應該最清楚纔對。”
清涼夏日,柳引水長。宣平一片優美風光目不暇接。張嫣卻偏偏想起劉擷臨去時怨恨如冰雪的眼神。
那時,她笑着詛咒。妖異而美麗,“阿嫣,我爲你一生遠赴匈奴異鄉,你要還我一生愛而不得。”
“這已經很公平了。”她輕輕的說,“我身受二苦,只要你還我一樣,你說,表姨是不是很疼你?”
一剎那間張嫣心如死灰,劉擷,我如今已應了你的咒。你瞧,我愛地那個少年,他永生永世都不能也不會愛我。原來世界上真的有詛咒這種東西。我強避了這劫,就要拿苦果來償。世上有因纔有果,報應不爽。
“好了,”魯元面色不好,一把抱着她一字一字道,“母親絕對不會讓你嫁去匈奴的。---這世上若有報應,就讓母親來受。做出的決定是母親和你外祖舅舅,與你一個孩子無關。”
張嫣微微一笑,面色蒼白。
這場夏遊,真正能夠開心享受的,只有還不曾長大懂事的阿偃,一邊受着兩個庶出哥哥的保護,一邊盡情的歡笑,將抓到地魚開心的向姐姐獻寶。張嫣安撫的看了看兩個擔心自己的弟弟,費力伸手拍了拍阿偃的腦袋,於是阿偃就眼睛彎成月牙形狀,笑的很開心。
“阿姐,”他撲到張嫣的身上,眼眸是一種未經世事地清黑,“你若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阿偃就騎着馬把它們全部趕跑。”
“那樣你就會重新笑了。”
她親了親弟弟。如果人能夠一直都不曾長大,也許,她就可以,永遠沒有煩憂。
回來的路上馬車經過市集,聽見嘈雜的吵鬧聲響,一羣人推推揉揉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怎麼回事?”魯元揚眉斥道。
侍衛去了又回,在車外稟道,“聽說是一個遷徙到此地的趙女,她父親生前欠了朱家一大筆錢,趙女還不出來,朱家便要強她做妾。那趙女卻是個心氣高的,正在那罵強搶民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這事兒雙方各持情理,不好摻和。”魯元皺眉道,“跟那戶人家說,不管他想做什麼,先讓路待我們過去。”
“諾。”侍衛應了,正要勒馬過去。車廂中,張嫣拉了拉魯元地衣袂。
“阿孃,”她輕輕道,“那趙女聽起來怪可憐地,我們就幫她一把吧。”
魯元一向對她百依百順,掀開簾子道,“張順回來。”
“----領一筆錢去替那趙女還了。”
“諾。”張順有些訝異,卻還是應了,驅騎前去,扔下數串錢,說了些話,那富戶懼於魯元,只得退讓。布衣少女蓬頭素面隨着張順回來。
“夫人,”她在車外跪下道,“瞿荷孤苦伶仃,蒙夫人所救,若不相棄,還願爲奴爲婢,報夫人之恩德。”
魯元淡淡道,“你既有此心思,就隨我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