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皓東一身隨性的牛仔,還是在溫哥華時蘇婉彤給買的,這會兒早洗過無數水,已經看不出曾經的本色。何林身上更是一身中性風格的秀水街便宜貨,在這個環境裡顯得刺眼而俗氣。總之,這二位哪一個也不像有貴賓卡的。賭場偶爾會有客人專門叫些外賣,安保有鬆懈或者懶惰的時候,這些送外賣的就可能會混進來,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在裡邊瞎亂逛。那情形跟葉皓東他們現在的樣子十分吻合。尊貴客人是可以帶進來一些朋友的,這些被帶進來的人的確是沒有貴賓卡的,但通常情況下,這種客人也都不是等閒之輩,他們的穿着和氣質也往往很掛相,而且這樣的客人來這兒多半是爲了談事情的,哪裡會像葉皓東二人這般悠閒。
葉皓東往四周看了一眼,身邊只有何林。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問:“跟我們說話呢?”
美女依然保持着不含半點感性的,職業的禮貌:“是的,這位先生,能出示一下您的貴賓卡嗎?”
葉皓東搖搖頭,直截了當:“沒那玩意,我們倆是跟朋友上來喝酒的,他遇上個熟人聊兩句,我們倆沒事逛逛,看能不能找個地方玩兩手。”
何林指了指酒吧的方向,道:“我們的朋友叫宋朝度,他正在酒吧呢。”
美女一聽這句話,臉色頓時變了,不是變的更謙虛,而是變的很嚴厲。
“宋先生在二十分鐘以前就離開了,你們撒謊也不挑個地方?你們說你們是住這裡的客人,能把房間號牌拿給我看看嘛?”
酒吧是開闊式經營的,裡邊的情景基本一目瞭然。宋朝度剛纔坐的位置上已經沒有人了。葉皓東無奈,只好將房卡交給這個美女,接受檢查。何林也拿出自己的房卡遞了過去。美女先看了何林的房卡,那上邊顯示的房間號是三十六樓豪華套間的號碼,美女面容稍芥,等看了葉皓東的標準間房卡之後,美女臉色頓時變的冷若冰霜,很不客氣的叫來了四個保安。“兩位請跟我們的保安過去一下,我們有客人反映丟了些籌碼,現在兩位身上的嫌疑最大,請你們配合我們的保安,接受一下檢查。”
兩個保安一靠近,何林的臉色就變了。他順從的要跟着人家去保安的值班室。葉皓東則不然,這廝聽了這位很打眼的美女說的這句很操蛋的話後,居然樂了。“搜身工作是不是由你親自上陣,如果是的話,我不介意配合一下,如果是他們,說到這他一指那四名保安,接着道:思想有多遠,他們就給我滾的多遠,我朋友有潔癖,老子不習慣給男人摸。”
美女對葉皓東的蠻橫態度倍感意外,來到這當這個大班已經二年了,蠻橫粗野的如此理直氣壯的人物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想到跟她投訴丟東西的那人身份非同小可,知道這件事決不能善了。
“不管你是不是跟宋先生進來的,總之現在沒人能證明你們是通過合理渠道進來的,現在有客人投訴丟了重要物品,而這裡只有你們又說不清楚來歷,所以我們有權利也有必要請你配合一下我們的保安對你們搜查一下,請你們還是配合一下的好,否則讓他們對你們動粗的話,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我打個電話就能證明我們的身份沒問題,美女,這樣可以吧。”美女也怕是誤會,得罪客人,點點頭,同意了。
葉皓東渾身瞎摸了一通,想找電話把宋朝度叫來救駕,結果尋摸半天什麼也沒找到,暗罵自己豬腦子,一天天都是隨行人員攜帶電話,他這位爺哪帶過那東西啊。瞅了一眼何林,這位林妹妹倒是帶電話了,可一拿出來要撥號的時候就傻眼了,沒有宋朝度的號碼啊。葉皓東想起了林守一四人,撥通了林守一的號碼,上來就問:“聯絡到洪門在申城的香主是哪個沒?幫我問問他有沒有金城大酒店頂樓賭場的貴賓卡,江湖救急一下。”
電話另一頭,林守一可嚇夠嗆,以爲葉先生讓人給綁架了呢,連忙問是什麼情況。葉皓東一說具體的情況,林守一鬆了口氣,但葉先生的事情沒有小事,林守一不敢怠慢,連忙聯繫了洪門在申城的香主,澳城人何意閒。
葉皓東舉着電話,示意美女再等一下。
兩分鐘以後,一個身穿金色制服的中年人從賭場的一間包房裡快步走了過來。特有禮貌的來到葉皓東面前,深深鞠了一躬,道:“是外山大哥葉先生嗎?”葉皓東詫異於林守一效率之高的同時,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這個金色制服的人嚴肅的對美女說道:“你叫付若琳?”美女自然知道這人的身份是這家賭場的總經理樑坤,聽到大上司問話,連忙點頭:“是的,樑先生。”
樑坤用手一指大門口,不客氣對美女和四名保安道:“從現在起,你們五個不再是本賭場的工作人員,你們現在就留下相關證件去財務那裡結賬走人吧。”
美女和幾名遭受了無妄之災的安保人員當時就傻眼了。這會兒她要還不明白眼前這位一身破牛仔的年輕人身份非同小可,那她就真是腦殘了。這份工作對這位美女顯然很重要,她留意了一下葉皓東的臉色不帶絲毫怒意,她很機靈的衝着葉皓東用哭腔哀求道:“您是尊貴的葉先生吧,我的確是聽到有人跟我舉報,說您和您這位朋友是混進來偷東西的,我也是職責所在纔來找您問話的,您是大人物,就別跟我這個小女子計……”
葉皓東擺手打斷她,說話的語氣跟剛纔沒兩樣,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居高臨下:“如果我不是尊貴的葉先生,是不是就要被你們無理的帶到後邊搜身?那我們手裡這幾個籌碼就要成爲證明我們偷竊的證據了吧?我估計這東西如果沒有你們這裡的VIP貴賓卡,是兌換不到的吧?看起來這是有人在故意跟我玩遊戲呢,好吧,我姑且相信你只是個被人利用的小女子,現在只要你說出來是誰告訴你他丟了籌碼的,你就沒事了,我給你看兩個字,你只需點一下正確的答案就行,不用你說一個字。”說完,葉皓東從樑坤的上衣兜上拿下一支筆,在手上寫了兩個字,分別是宋和農。
付若琳伸出春筍般白嫩的食指,迅速的在農字上點了一下。然後就低下頭,等待着這位葉先生的裁決。葉皓東在她指到農字的時候,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他拍拍樑坤的肩頭,吩咐道:“別難爲她們了,這是個我朋友跟我開的玩笑,一場誤會而已,沒必要鬧得這麼嚴重。”
五個人聞聽,情緒又從絕望變回緊張,都看着樑坤。
樑坤彎腰答應:“是,全憑葉先生一句話。”又對付若琳和四個保安道:“你們要記得葉先生的大人大量,這樣錯誤絕不許再犯!”
葉皓東一揮手:“找個桌子玩幾手,有地方嗎?”
樑坤忙欠身答:“何大哥很快就回來,他讓我先招呼您,既然您想玩幾手,那邊是我們的粉鑽VIP包房,籌碼單張一萬元起,裡邊全是正經來玩的,包您盡興,我去給您拿籌碼,何大哥說無論輸贏,全算到他賬上,最重要的是要讓您滿意。”
何林在一旁被這個大逆轉式的變化弄得目瞪口呆。儘管他早知道現在的葉皓東不是一般人,可他怎麼也想不到,葉皓東手下的一個電話就有這麼大威力,可以讓如此奢華的賭場的負責人這般小意逢迎。
葉皓東隨意的點點頭,手插到兜裡,沒半點黑道教父級人物的做派,吩咐:“頭前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