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什麼事?”服裝大姐跑到唐謙面前,一臉緊張的問道。
唐謙對於電影的要求一向很高,聽得服裝大姐反問他什麼事,便皺眉道:“雖然《無間道外傳》我們是搭景拍攝,但也要認真一點啊,這場戲是在泰國、在海灘,讓他們兩人穿這麼長的風衣來演?這像話嗎???”【】
“對不起,導演,我馬上去找服裝。”服裝大姐緊張道。
“我再說一遍!!!”唐謙看了服裝大姐一眼,對所有工作人員說道,“以後不管是燈光、場記、服裝、甚至茶水,每一個人都要給我認真看劇本,必須知道我在拍什麼,以後不準再犯類似的錯誤……”
工作人員被唐謙教訓的戰戰兢兢,隨後服裝大姐才趕緊去找了兩件熱帶風格的花襯衫過來,讓張學友和黃秋生穿上。
看看也還像那麼回事,這時候唐謙才讓兩人去到海灘佈景那裡,開始進行拍攝……
……
y的死,不好意思。”黃秋生煞有介事地向張學友道歉。
張學友凝望他,勉強擠出笑容:“算了吧,倪永孝深謀遠慮,誰能預料?況且,你們警方不是最喜歡看見黑幫中人狗咬狗骨的嗎?借刀殺人,以逸待勞嘛。”
張學友向黃秋生胡亂發泄,豈料他竟然不吭一聲,這令得張學友有些詫異。
黃秋生把話題轉到此行的目的:“韓琛,這次警方引導你回香港,是要你指證倪永孝,你的處境將會相當危險,你想清楚沒有?”
黃秋生的語調很官腔,張學友逗趣說:“你這般英俊,我對你有信心哦。”
黃秋生釋然一笑:“很久沒有人這樣跟我說話,多謝。”
張學友也一笑:“打算怎麼辦?”
黃秋生沒正面回答張學友,而是說道:“我會盡力而爲。”說着,他擡頭望向大海佈景,“把事情辦妥後,我打算離開香港。”
張學友望望他,忍不住問:“陸啓昌的死,對你打擊真的這麼大嗎?”
黃秋生沒回答,張學友沒追問,兩人在沙灘漫步了一會兒。
……
燈光暗了下來,黃秋生走出佈景,張學友卻是走入黑景,對着攝影機鏡頭說道:“在海邊看着成羣飛翔的海鷗,我突然感觸良多。記得兒時放暑假,我、黃志誠與m
y經常結伴跑到屯門的三杯酒游泳,m
y總愛從家裡帶來白麪包,把麪包撕成小塊,拋到半空中引海鷗飛過來吃,遇上成羣海鷗向她圍靠,她便高興得手舞足蹈……”
“二十多年後的今天,只剩下我與黃志誠,我們再踏足沙灘,大概,將會是最後一次吧。沒錯,這次回香港,我已作好了與倪永孝同歸於盡的打算……”
……
燈光暗掉,黃秋生走入黑景中另外一架攝影機面前,說道:“在海灘上看見成羣的海鷗,我想起m
y,海面捲起數米的巨浪,聲若雷鳴,我的思緒變得ji動,我倒抽一口涼氣,決定把真相向韓琛道出……”
“但是,突然沙灘上狂風大作,一張開嘴巴,沙粒便飛進口腔,耳膜同時被烈風吹得呼呼作響,張韓琛把手臂架在面前,別過臉,推一推我肩膀,示意趕快離開。天空開始下雨,不稠密但豆大的雨點,打得皮膚隱隱作痛,我們一鼓作氣跑回他海邊的家……”
……
在另外一個搭景中,黃秋生和張學友同時入鏡……
“哇!很久沒被如此淋過,也溼透了。”張學友笑着說,一臉稚氣。
全身溼透的黃秋生感到有點冷,剛纔的霎時衝動被冷卻後,他再沒勇氣把真相說出來。
這時,一個泰籍女人走入搭景,在她懷中抱着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兒,黃秋生納悶:“你……再婚了?”
張學友訝異地望着黃秋生,眼珠子轉了一圈,像在想如何回答我,也像在想什麼詭計。頃刻,笑容在他的臉上綻放,他豎起姆指對着黃秋生說道:“哈哈,虧你想得出來。”
黃秋生不明所以。
……
燈光暗掉,黃秋生走出佈景,張學友來到黑景,對着攝影機鏡頭說道:“航機降落香港,踏出機艙,感覺恍如隔世。除了唏噓,還泛起了一股亢奮,我手心有點汗,這反應,我始料不及……”
“在泰國的兩年,我感到自己的鬥心已被泥土埋葬了,僅餘的衝勁,就只是要替m
y報仇,其他的江湖事,我已沒興趣沾手。然而,當我再次踏足香港這遍土地,沉睡的鬥心好像再次甦醒了,我搖晃兩下頭顱,不讓自己想下去……”
“黃志誠替我安排的安全屋,在酒店一間套房,他的神態,比起前兩天初見面時自如了不少,他替我倒了一杯咖啡,遞上聖安娜西餅……”
……
“u!!!很好,換景。”唐謙笑着說道。
……
在另外一個酒店房間的搭景中,張學友嗤笑:“你這樣客氣,會嚇倒我。”
黃秋生的目光恢復liáo逗:“喂,即溶咖啡而已。”
“我是說這套房呀,多少錢?”
“四萬多一個月。”
“哈,我在泰國那間寓所,五萬元港幣……售價!香港人,遲早要墮落。”
“無所謂啦,英國政府的錢。”
“什麼英國政府的錢?還不是香港人的血汗錢?爲了我這種人,值得浪費公家的錢嗎?”
“值的。”
“是嗎?真的值得嗎?就算我出庭作證,倪永孝聘用頂級大律師替他辯護,最多不過坐幾年牢吧。”
黃秋生苦笑一聲,打趣說:“你想他坐一世,除非他殺了你吧!”他收斂起笑容,態度變得嚴肅,“別擔心,我會找其他人幫手,這次倪永孝未必可以輕易過關。”
張學友不想跟黃秋生深究,他自有對付倪永孝的辦法:“阿黃呀,沒有你,我便無法回來,謝謝啦!”
黃秋生站起來,拍一拍張學友的肩膀:“不跟你說了,這幾天我會很忙,由i
的警員負責保護你,我跟你介紹一下,小劉!”
“這位劉i
,警隊中的後起之秀,我指定申請他來保護你,儘管放心。”
張學友笑着凝望金城武,兩年不見,這小子又成熟了不少:“哇,比你還英俊,我當然放心嘍。”
黃秋生笑了笑,張學友繼續說:“呀,我想打個電話回泰國,問候一下我的老婆和女兒……”
黃秋生沒好氣:“隨便,不用替我省錢。”
……
黃秋生說完這句話之後,唐謙便讓燈光拉黑,黃秋生於是又走入黑景,對着攝影機鏡頭說道:“還有十幾分鍾,就是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m
y,是在七月一日出世的。我坐在自己的房間內,桌上放着新的特區警章,我不打算回英國了……”
“沒錯,是韓琛讓我打消了離開警隊的念頭,我打開一個活頁夾,裡面全是倪家十七口在夏威夷被殺的照片,其中倪永忠的妹妹,和他十二歲的女兒,被先然後虐殺。打開抽屜,掏出一張8
的照片,照片上有三個好朋友,我把最左邊那個人……笑得彷佛最天真爛漫那個人,撕了下來……”
“我走到告示板前,把倪永孝的照片取下,換上韓琛的照片。煙花開始在昏黑的天空中爆發,我跟自己說,過了今天以後,一切都不一樣;過了今天以後,我最要好的、我所認識的三個朋友:m
y、陸啓昌、韓琛,都已經不再存在在這世上……”
……
“u!!!很好,學友哥,鞏俐姐,到你們了。”唐謙笑着說道。
……
張學友和鞏俐走入搭景,很快進入表演狀態……
“老公呀,你猜在迴歸那天,有沒有煙花匯演呢?”鞏俐笑着問張學友道。
“傻豬,你生日嘛,當然有。”
鞏俐莞爾一笑,笑得多麼漂亮:“譁!到時全香港的人都會爲我歡呼鼓掌?”
“當然。”
“那麼,你會帶我到哪裡看煙花?”
“唔……外頭一定擠得水泄不通,留在家裡看吧。”
鞏俐嘟噥着抱怨:“有沒有搞錯?看電視……”
“誰說看電視?我不是說過要在四十歲前出人頭地的嗎?到那時候,我們在半山區已擁有一間豪宅,我可以陪你在花園看,假若你怕熱,在室內看也可以。”
鞏俐興致勃勃,像個女孩般高聲說:“啊!我當你應承了我,假若你到時辦不到,我就……我就跟你離婚。”
“譁!這麼嚴重?好!我韓琛答應你的,一定能夠辦到。”
鞏俐雀躍地叫好,一會兒收斂起笑容,抿嘴望向張學友:“不,勾手指頭,勾了就不可以反悔……”
……
燈光暗掉,張學友獨自走入黑景,對着攝影機鏡頭說道:“回想着那些甜mi的時光,往昔已不能回去了。我拭去淚水,跟自己說,今後再不一樣了。以往我重情,在愛情與友情中尋找到生趣,現在,情已舍我而去,生存的意義,我需要在其他方面尋找……”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