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娃子...趕緊進屍油缸!”老頭子大喊了一聲,那一身火勢的鬼嬰打着滾竄上那屍油缸,程老爺子一掌拍飛了一隻鬼嬰,大喊了句,“九斤兒,斬草除根,別給他翻身的機會!”
程老爺子這一句話,給我提了醒,我當下就朝着鬼嬰竄了過去,一把把兜裡所有的黃符都給摸了出來,屈手翻上,大把的黃符紙一把拍在了鬼嬰身上。
轟...一片火光直接竄了一丈多高,嗷嗷的慘叫聲瀰漫了整個山洞,那鬼嬰直接就被燒成了個火球子,連滾帶爬瘋竄了幾步,咿呀呀的慘叫嘲哳刺耳,扯着嗓子乾嚎了兩聲,漸漸地沒了聲響,那老頭子當下就發了狂,“好個心狠手辣的小畜生,敢毀我鬼嬰...老夫廢了你!”
縱身一躍,一丈多高的高臺,這老匹夫直接躍了下來,三兩步朝着我奔了過來,二話不說,我扭頭就朝後跑,這老東西深不可測,我哪能跟他硬碰硬啊。
沒想到這形如枯槁的老頭子快的跟個幽靈似的,一晃眼就到了我背後,鐵青色手爪子在我後腦勺兒上一晃,我當下就撲在了地上,刺啦一聲,後背一陣火辣辣鑽心的疼,直接就是五道血淋淋的手爪子印兒。
背後一涼,我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兒讓我一口氣閉過去,整個後背的衣服都被扯的稀爛,本以爲那老東西會緊跟着再補上一巴掌,可沒想到那雙黑窟窿似的眼神兒瞅着我的背後,可這一瞬,那老頭子居然給愣住了。
震驚,驚喜,那一雙黑窟窿似的眼神裡直勾勾的發着光,這東西嗓子裡發出一聲乾澀澀的笑。
“好..好小子..沒想到這東西居然在你背上...哈哈哈!”老頭子癲狂的大笑一聲,一把撕開了我後背的衣服,這一手剛要按上去,那老頭子忽然又愣住,“符引..居然還印了符引..好一個陳老鬼,辦事兒果然是滴水不露啊!”
我使勁兒的掙扎着,老東西一隻手按着我的脖子,低聲唸叨了一句,“小子...你爺爺可是爲你煞費了苦心啊,不是你心甘情願....可是沒人敢弄你身上的符圖!”
“不過,這次他可是棋輸一籌.哼哼..老夫自有法子讓你心甘情願的交出這符圖....等我拔了你這張皮...這老宅子的事兒,可就是輕鬆多了!”
“九斤兒...”程老爺子急的大喊了一聲,剛想朝着我奔過來,可沒邁兩步,直接被兩隻鬼嬰拖住了後腿,我這眼前一晃,程曦冷不丁的竄了過來,一把的黃符拍在那老頭子身上,我心裡當下就給涼了半截兒,這傻丫頭,那黃符是驅鬼的,這老頭子可是個人啊,她這...她這跑過來找死呢!
老頭子屹然不動,陰嗖嗖的一笑,反手掐住了程曦的脖子,“不自量力的小娃子....黃符驅鬼,老夫可還是人身呢,哈哈哈....不過你來了正好!”
“小曦...你...”我嘶啞着嗓子喊了句,程曦幾乎是毫無反抗之力,直接就被這老東西一把給揪了起來,程曦嘶啞的乾嚎了兩聲,兩眼眼巴巴的瞅着我,那眼神不是求救,沒有哀求,反倒是帶着幾分坦然,我心裡抓心撓肺的,這丫頭是在還我的人情債,她欠我的....她這是要拿命來還。
“小子...能有個姑娘爲了如此...你小子也該知足了!”老東西嘶啞的笑了笑,冷眼瞟了我一眼。
“不過,我不想妄斷了這一條如花似玉的小命兒,小子..咱們商量一下,老老實實的讓我揭了這符圖,我放這姑娘走,也放你走,還保證你們安全的出了這柳州城...如何!”
“符圖..符圖..”雖然我不知道這老東西嘴裡的符圖到底是啥,但我知道這絕對是對老宅子極爲重要的東西,老爺子把他畫在我背上,讓我來....應該就是爲了用這符圖的,可如今.....
我側着腦袋瞅着那張皺巴巴的老臉,滿口牙都要咬碎了,現在我是真恨啊,恨我這身無長技,恨我這一身沒用的廢物,更恨這喪心病狂,喪盡了天良的老東西。
四目相視,那雙黑窟窿裡都是樂滋滋的笑,一手捏着程曦的脖子,一絲細微的聲響,程曦嘶啞的掙扎了一下,我這心裡針扎似的疼了下。
“小子...我再問你一句,你倒底是應還是不應啊!”老東西眯着眼望着我,我死死的盯着他,就像是一場目光與膽識的交鋒,如果眼神兒能殺人的話,我敢說.....我現在早就把他生吞活剝了。
“說...應,還是不應!”老頭子語氣瞬間硬了幾分,那眼神瞅着我就像把冷冰冰的刀子。
目光交鋒的短短數秒,我終於是微微的閉上了眼,我輸了,一無是處,投鼠忌器,跟他較量着,我不佔一絲一毫的上風...輸了,輸的是無話可說。
“好....”我慢慢的點了點頭,“我應了!”
砰的一聲....一道黑影倒飛了進來,我這直愣愣的還沒醒過神兒來,那老東西臉色一寒,飛起一腳就踹了過去,咔嚓一聲,那是骨頭爆裂的聲音,緊跟着我臉上就噴灑了一片溫熱,我瞅着臉上一滴滴往下滴的東西....那居然是血!
側着腦袋一望,兩米開外,一個活生生的人,居然被這老東西橫腰一腳踹成了兩截。
緊跟着一瞬,四聲咿呀呀的童聲慘叫,我眼瞅着四個鬼嬰齊刷刷的倒在了地上,七竅血流不止,眨眼間就是流了一地。
“啊...我的鬼嬰..誰...”
“來者何人....何必藏頭露尾,暗箭傷人,有膽子就站出來!”
“嘿嘿嘿.....老狗,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什麼人?當然是要你命的人了,老子這站出來了,你個老東西不就要沒命了嗎?”
我一聽這聲音,熟悉..很熟悉,那聲音聽着極爲尖利響亮,在這凹陷的山洞裡亮堂堂的迴盪的刺耳,單單這獨一無二的聲音,我知道少不了就是那老古怪!這時候,聽着這嘲哳刺耳的聲兒,我竟感覺着像段兒天籟之音。
“老古怪..老古怪是你嗎?”我扯着嗓子喊了句。
半空中悠悠然的聲音,“說什麼呢,叫誰老古怪呢,我這大老遠的跑過來,你他孃的個小王八蛋,不叫聲師傅....最起碼你也得叫聲大爺吧,還老古怪....都他娘你家那老混蛋教的吧,爲老不尊的東西!”
聲音已至,可依舊是見不着人影,尖利利的聲音在這山窟裡迴盪着,那老東西掐着我倆,不由得向後退了幾分,這混跡了多年的老東西,絕對能感覺得出那老古怪的厲害之處。
“哎,傻小子啊....我這又得要說說你了,你那背上的東西能揭嗎?那扒的可是你的皮,要的可是毀老宅子的東西,你個沒腦子的東西!”老古怪恨鐵不成鋼的埋怨了句,轉而又是一笑,“不過剛纔你捱揍那陣兒,我看着倒是挺解氣的,讓你跟我學手藝吧,你還挑三揀四的,嘿嘿...現在是傻了吧,你他孃的活該捱揍!”
“見我在這捱揍,你還在後面偷着樂,行..你可行啊!”聽這老古怪一說,我這心裡一股子氣兒就往上竄,怪人就是怪人,這乾的事兒都這麼匪夷所思的。
“哎呦...咋啦,你還不願意啦,嘿嘿,那行...我就不說別的啦,我這出去在晾晾熱兒,你們還接着玩兒啊!”
“等等..等等,大爺...我叫你一聲大爺行了吧,趕緊着吧...別鬧了,趕緊着救人吧!”我被這老古怪氣得,但這又不得不服軟,這老古怪人怪,辦事兒也怪,典型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