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蔣中虎絲毫沒給我喘息的時間,時間緊迫,他一折袖子,袖口挽出了一縷褶子印兒,“縫屍縫單線,小子....給老子看好了,一遍....就一遍,時間可是不多了!”
蔣中虎拿起根兒極細小的縫針,一絲若隱若現,極細微的絲線系在上面,“看好了...人皮縫的內針線,沾皮不過指縫寬,這下針的位置,角度,力度,穿針引線的方位,都得是極爲精準,小子...你可給我看仔細了!”
兩折袖褶子,就跟兩縫人皮一個樣兒,下針極輕,極淺,勾着一丁點的兒衣襟,四根手指頭兩兩呼應,下針縫紉快的驚人。
這三兩下一遍兒示範,我瞪眼一瞅蔣老頭兒,當下就搖了下腦袋,蔣老頭兒一瞪眼,沒等他吭聲兒,我趕緊着接了句,“一遍,再來一遍....最後一遍!”
一句話,蔣中虎眉頭一皺,沒吭聲當即就下針引線,我瞪大了眼珠子,死瞅着那一抹縫針兒,穿針引線的極快,整個過程不過幾分鐘,我又瞪眼一瞅蔣中虎,沒等我說話,那小老頭兒來了句,“小子.....別說下一遍了,時間可是不多了!”
一句話,我沒吭聲,眯眼愣住了,腦子裡回想着他下手的動作,準度,方位,力道,動作極快,方位極準.....
一瞬,我恍然醒過了神兒,一手抹過那根兒極小的縫針,一條肉色細線足足有幾米長,點頭問了句,“您說....這第一針該從哪兒下!”
“腰間下針,就在這!”蔣老頭兒一手指在女屍腰間,我咬了咬牙,兩手指頭捏着那根兒極小的縫針,顫巍巍的插了上去。
着手輕微偏薄,一針戳下去,我一手打着哆嗦,人皮滑膩偏軟,縫內針難度還是極高,這三兩針紮上去,那種針尖插入人皮的觸感,竟讓我感覺如芒在背般的刺痛,這幾針下去,我手心已經是汗津津的冷汗!
“下針要穩,到頭兒取針打死結!”蔣老頭兒跟了一句。
我輕點了下頭兒,順着腰間朝下,先縫下身,順着人皮*脈絡朝下,一直縫到了右腳踝,又從兩腿分折出續線,亦步亦趨,一點點兒逢到了左腳踝,兩腿完畢,這已經是過了將近半個時辰。
我不敢再耽誤分毫,順着腰間又蔓延到了雙臂,縫針不快,但好歹還算穩妥,一直到了四肢縫完了,餘下一條主線,這纔是那關鍵的一步。
腰間一下針,蔣老頭兒就提醒了一句,“還有三刻鐘,你小子可得抓緊了!”
三刻鐘,四十五分鐘,我一咬牙,趕緊着下針引線,內針縫後背倒是極快,沒幾下就到了脖頸子上,可這一到了脖子上,瞅着這一頭披肩長髮,我愣住了。
“趕緊着...不足半刻中了,記着別順進了頭髮,這後腦...可是縫屍最關鍵的一步!”蔣中虎應聲一句。
髮根層層密密,我這得抽絲剝繭的理順了才能下針,順着髮根脈絡,一些縫隙到了天靈蓋兒,輕巧巧的一針下去,到了這....這最後的一步,我整條胳膊都有幾分麻木了,汗津津的冷汗順着下巴流了下去,噁心,壓在了胃裡,恐懼,壓在了心裡,猛懸着一顆心,這最後一步....生死攸關!
一針、兩針...七針落罷,僅剩下天靈蓋不足寸餘的縫隙,我咬着牙,一針下落,死死地絕上了那個縫口,餘下一截三寸線,一挽死結!
一針落罷.....我直挺挺的愣在了那。
“完了?”
“完了!”
我點了點腦袋,朝蔣中虎撇了撇嘴。
“我..我...我能..!”我一口氣兒壓着胃裡翻江倒海的那股噁心勁兒,強忍着說了一句。
“走吧...要吐,去外頭吐去!”蔣中虎一撇眉頭言語了句。
我一扭頭,擡腿朝着外面邁了去,可是三步落下,蔣中虎忽然喊了句,“等會兒...女屍左臂皺了皮,你..你小子得給我留下點兒!”
一言落罷,忽然一隻手猛拽住了我左臂,着手一頓,我本能的掙扎了一下,可我這一掙扎,那一手猛地捏緊了我,我這小胳膊細腿兒,終究是折騰不過這老東西,左胳膊捏的一疼,那蔣老頭兒一把扯開我的袖子,可就在摸到我手腕兒一瞬....
“啊..這...”,一嗓子吆喝,那老東西忽然一側身子,猛地退到了兩米開外。
他愣住了,我也給愣住了。
那一臉驚疑詭異,見鬼般的表情瞅着我左手腕,又直勾勾的盯住上了我,那一抹眼神,瞅的我背脊冷颼颼的發涼,這恍然一下,竟是一股子難以名狀的心驚膽戰。
一晃神,我當下醒悟了,左手腕兒趕緊着避到了背後,小蛇,是因爲小蛇,這老東西...是因爲小蛇,那眼神...是忌諱!
那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我,盯得我心裡發毛,一股子說不出的惶恐驚懼,他這眼神....可是不對勁兒啊!
隔着不過三米,倆人木頭樁子似的愣着,不過三秒,那股沉悶壓抑的感覺,還真讓我喘不過氣兒了,我壓得住心裡頭那股子惶恐,可我壓不住胃裡那翻江倒海的噁心勁兒,強憋了一口氣兒,“前輩...您,您還要....”
“走..走吧...出去吧!”蔣老頭兒臉上...恍然多了莫名幾分異色,這一句話,我本該是鬆一口氣兒的,可瞅着那一張臉色,我一個心...居然猛地懸了起來!
這一瞬,我差點兒就壓不住胃了,一點頭,沒二話,當下是撒腿朝着外面跑了去。
一出門,翟老頭兒臉色一驚,“小子...你..你沒事吧!”
我一搖腦袋,對着個牆角兒猛地探出了脖子,哇的一口,這被強行逼下去三次的噁心勁兒....一張嘴就給吐了出去!
哇哇一口吐下去,我就不說啥膽汁兒了,我感覺着....差點兒連五臟六腑都給一塊兒吐了出去,五分鐘..十分鐘...半小時,我不知道到底吐了多久,只感覺渾身上下都提不起一點兒力氣了,但我的腦子...還是清醒得很,那具黑焦焦的女屍...那張人皮,就跟個電影兒似的一次次回放着,驚慌,恐懼,噁心,令人作嘔,一團亂麻似的繁雜情緒,在我腦子裡千纏百繞了一片.....
吐完了,吐得沒力氣了,吐得整個人扶着牆....一灘爛泥!
我回想着,一幕幕...血腥、殘忍、恐懼....鬼,見鬼,夢裡的鬼,一股瘋狂念頭刺激了腦子裡的興奮點兒....一隻手忽然攙起了我,我一擡頭,居然笑了!
“見鬼....哈哈,我..我..我不怕了,我..我親手..刮人皮..剝人皮,我..還縫過人皮,鬼..嘿嘿嘿..哈哈,翟老頭兒,人皮...人皮我都親手剝了,我...我還怕什麼!”
“你..你說啥,刮皮縫屍...你..”翟老頭兒當下瞪圓了眼,“你..剝皮縫屍..你成功了?”
我撇嘴一抹詭異的笑,背後忽然一陣沉悶嘶啞的迴應,“對...他成功了!”
砰地一聲...我後脖子忽然一疼,腦子嗡的一下就沒了知覺!
.....
空蕩蕩的屋子,我親手剝皮縫屍那間屋子。
我站在正中,而我眼前...有一個人,一個女人!
一頭及腰長髮,柳眉彎彎,俏臉盈盈,一雙似水如月的眸子春波涌動,櫻桃小嘴兒一翹,兩抹酒窩兒,一勾禍國殃民的笑...勾的我心頭兒一顫。
最關鍵的是....她玉體橫陳,活脫脫的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宮圖!
“你..你過來啊!”如水綿綿,一股酥麻勁兒,這小聲調兒一起,一股媚到了骨子裡的腔調兒。
我愣在那,那股軟綿綿的腔調兒,勾的我心頭兒軟綿綿的癢,我沒動...真的沒動,可是一雙腿,居然完全不受控制的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