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兩面牆亂成了一片鐵錘似的,東走西撞,我一手護着陳漢彪,墜落瞬間..衝出來的石柱好幾次擦臉而過,小花旦兒揮了一把死氣,濃黑死氣..硫酸似的腐蝕了去,眨眼間,幾根衝出的石柱子,化成了一縷飛灰!
我瞅的一眼,一手把陳漢彪推向了小花旦兒,“小花旦兒,接住彪哥..”
吼得一嗓子落,一縷紅綢接下了陳漢彪,我一腳踏在牆上,憑空一借力衝了去..開天斧一橫,揚手一斧子劈了下去!
轟轟隆..
一斧子爆響,碎石斷壁..半面牆壁坍塌開了一片,滿牆亂竄的石柱子..一斧子被我劈下去大半!
“帶好了彪哥,我在前面開路!”
我吼了聲,拎斧子衝了去,這條甬道少說也得二十米開外,班門詭壁..雜亂的亂石暗箭,一般人來這..絕對是十死無生的劫,我也得虧了多了把開天斧,不然這一路..我還真得捏把汗了!
咔嚓..轟轟..
接連一道兒牆壁坍塌了去,我踩了幾腳借力,幾下縱身奔到了甬道盡頭,緊隨了小花旦兒,一縷死氣開道兒..安然飄了過來!
“好..好險!“
我吐了口氣,還真沒想到..這一條過路的皇陵甬道里,居然暗設了如此多機關術,還別說..也就是我等這一些術士之人,江湖之輩,換成了一般盜墓賊,來多少恐怕都得葬在了這!
我瞥了一眼來路,過了班門詭壁,滿牆亂石飛柱也平息了去,陳漢彪喘了一口氣,“哎,幸好是聽了師傅的話,沒擅自闖這皇陵甬道,不然..恐怕我九條小命兒都得丟在了這!”
“路,應該還不少走,按師父說的..到了這甬道,恐怕至多走了一半!”陳漢彪應了聲,小花旦兒點頭應了句,“一半路,那咱們得儘快了,四靈兇獸暫且不說,光是邙山萬民衰老,多耽誤一分..都可能多丟掉幾條的人命!
我一點頭,在前面開路,後面上陳漢彪..最後小花旦兒斷後,前走了幾步,一個拐外兒..本來一條狹窄甬道,忽然像擴寬了三兩米,緊跟着一路擴寬..走了大概五十米,朝前走一望,我忽然呆住了!
本來一條的甬道,到了這..竟一路成三了!
“呃,三條路..”陳漢彪一愣,一瞅他這臉色,我也傻了眼,“彪哥,你..你難道不知道這有三條路?”
“不..不可能,師傅給的地圖,我記得清清楚楚,岔口路不是沒有,可..可絕不是在這!”陳漢彪驚了聲,望着前面的路,我一下也皺緊了眉!
“三岔路,如果真如彪哥所說..這不該有這條岔口路,或許..”我擰緊了眉頭,“這路..是假的!”
“假的..”陳漢彪一驚,我一點頭,“鬼靈百弩,班門詭壁,這等的匠師機關術都出來了,再多上個奇門幻術..那不是再正常不過了!”
我吐了聲,一步步朝三岔口走了去,一指落在了掌心處,凝手一印蕊花手印,幻陣之術,終究是虛虛實實,相依相存..我沒時間破這幻術,至多..也就找一條通過的路!
一點蕊花的烙印飄出手心,飄然朝三條路飛了去,可詭異的是..他沒飄進洞裡,卻沿着片做的三寸牆壁,打了幾個旋兒..憑空般,一頭扎進了牆壁裡!
“走,快..左邊的牆壁,纔是真正的路!”
我吼了聲,朝前帶路..一頭紮了進去!
轉眼間,眼前一空..豁然開朗了一片!
“果然,這果然是條幻境之路..”
我驚了聲,陳漢彪望了一眼眼前的路,“怪了,還真是怪了,這路..怎麼會變成這樣!”
陳漢彪應了聲,我也沒放在心上,一道出了三岔口的路,這一條皇陵甬道也算跑了大半多,餘下的一些路,路..倒是好走的多,可沒想到,走到後面..條條框框的路,居然亂糟糟混成了一道迷宮,也得虧了有了陳漢彪這個活地圖,不然,我肯定,這等毫無章法,亂麻似的一條路,一準得把我困在了這!
最後一道迷宮..正前面一條長廊甬道,我快步趕了去,可快到盡頭一處拐角兒時候,我忽然停住了腳!
正前方一拐外兒,我一眼望了去,拐外兒處隱約透了一道道光,幽紅,發暗..極度晦澀,幾分血色下的妖嬈,那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彪哥,你看那紅光..”
我試探問了句,陳漢彪一望,“呃,紅光..什麼紅光!”
一句話,小花旦兒也一臉莫名望向我,我感瞪了下眼,望了一眼小花旦兒,又望了一眼陳漢彪,一手指着前面拐角兒,“你們..你們看不到,前面的紅光?”
小花旦兒望着我,一臉驚愕,轉瞬搖搖頭,“沒..我沒看到什麼紅光,九斤兒,是不是你..眼睛有問題!”
“有問題..”
我驚了一瞬,一念回想起了醫院,腳步聲,印堂黑氣,我這雙眼..確實有點兒問題!
不是陰陽眼,更無啥天賦異稟,這雙眼..直至如今,我也是說不出怪異!
“管他有沒有啥紅光,咱過去看上一眼,不就啥都明白了嗎?”陳漢彪應了聲,我點點頭,帶頭兒走了過去,三兩步的距離,每一步踏出去..那血色光暈,給人的感覺都愈發的詭異,我一咬牙,一步邁了過去,晃眼的一抹光..我兩眼珠子猛地像被刺了下..
“呃..”我驚聲退了步,一把捂住了眼,小花旦兒趕緊扶住我,“九斤兒,怎麼了..你眼睛怎麼了!”
“有點兒痠疼,眼好像被刺了下..這紅光,有問題!”
我驚了聲,一手捂着眼..微微睜了一點兒眼縫,紅光一刺..弄得兩眼朦朧,像是隔了一層霧,可就在我扯開手的一瞬,眼前的一幕..讓我前所未有的一股駭然!
紅光..的的確確的紅光,而紅光下..卻映的是一片鮮血淋漓的屍山血海!
那是一幅壁畫..承天接地,望上去足足有十米來高,一直承接到了地宮頂上,壁畫上..好像刻的是一副戰爭場景,那等廝殺慘烈,伏屍百萬,血流成河,映在眼裡的紅光,血淋淋..盡是一片殷紅淋漓的血光!
折戟沉沙,斷鋒瀝血,好一副慘烈壯景!
大片屍體堆積成山,屍骨殘肢,血流成河,成堆兒的屍體上..踏馬揚蹄,瞅着是一雙馬蹄子,可朝上一望,蛇鱗,羊角,鹿面,獅身,龍尾,詭異大獸之上,正留着一具背影,揚風起的一縷長袍,一手持着柄朝天的劍,一劍凌空..單單一個背影,睥睨霸氣,傲視蒼穹,竟是一股讓人俯首稱臣的震撼!
望着壁畫,朦朧中..像是一股拉扯力,我一步步朝壁畫走了去,越來越近,眼前的壁畫..竟一點點變得靈動,血腥,廝殺,屍山血海,血流成河,這一瞬,朦朧幾絲晃動..那道人影,好像緩緩朝後望了來,一瞥的眼神兒..石破天驚的一眼,一股廝殺嗜血之氣..一下像貫穿了我,濃重的血腥氣下,一瞬間,我整個人熱血沸騰!
嗡嗡..身子猛地晃了下,突然一股綿力滲進了血脈裡,我猛地一個激靈,感覺像突然潑了一盆子冷水,一個冷顫..硬生生壓下了我燥熱的血殺氣!
我一晃悠低下身子,呼哧哧的喘着粗氣..整個人,感覺像拼了一把絕勁兒,彷彿渾身的力氣都被掏了乾淨!
“九斤兒,你怎麼樣..你沒事吧!”小花旦兒一把扶住了我,我搖搖頭,想要張嘴說話..但一動嘴角,乾澀的吐不出半個字,突然..嘴角沾了一絲溼潤,一股水流..綿綿一瞬灌進了我嘴裡,靈木涎汁,一股的清涼衝進了嗓子眼!
咕咚咚..灌了幾口,我*了一口粗氣,好歹纔算緩過了盡頭兒,小花旦兒摸了一下我額頭上,呀的一聲,“九斤兒,你..這額頭好燙,而且,而且全是冷汗!”
“怎麼回事,你到底看到了什麼,你怎麼突然...”小花旦兒一言未落,我搖搖頭,“壁..壁畫,那個人..那眼神兒好詭異!”
“壁畫,什麼壁畫,什麼人..什麼眼神!”小花旦兒一臉驚訝望着我“九斤兒,你是不是..着了什麼道兒?”
“着了道兒..”我心裡一哆嗦,紅光,壁畫,還有那人..爲什麼他們都看不到,爲什麼那些東西,只能落盡我眼裡,我緩緩擡起頭,望着石壁上..壁畫,依舊在,紅光..依舊有,只是少了一份嗜血殺意,與那股蓬亂的血煞之氣,可他們..爲何看不到..
難道,我真的找了什麼道兒?
我驚了一念,陳漢彪忽然喊了我一聲,“九斤兒,快說,你..你剛纔看到了什麼!”
“戰場..一個戰場,屍山血海,血流成河,還有..還有一個人,騎着一頭六不像的怪物,一劍指着天!”我吐了聲,陳漢彪臉色一變,“屍山血海,一劍指天..你說,是一個戰場?”
我點點頭,陳漢彪愣了下,“不..不可能,他不該是出現在這的!”
“什麼,什麼不可能!”我驚了聲!
陳漢彪望着我,“咱麼可能...已經進了帝陵了!”
“什麼,這就是帝陵?”我驚得一愣,陳漢彪望着我,“帝王指天圖,我聽師父說過,帝皇陵下,一層是帝王服民,二層是帝王降地,帝王指天,這..該是帝陵墓的第三層!”
“第三層..那帝陵墓,到底有多少層?”我驚了一問,陳漢彪搖搖頭,“我..我不知道,我只聽師父說過,邙山典籍裡,只記載了六層帝陵關,但這..並不是帝陵墓的盡頭,至於帝陵到底有多少層..恐怕是沒人知道了!”
“我不知道爲什麼,這路..與我記憶中的地圖,有很大誤差..!“陳漢彪望着我,“不光在這,其實..前面一路上,我也有這種感覺,詭變的甬道,還有三岔口,好像這整個地宮..被人變了格局!”
“這..這還能改變格局?”
我驚了句,或許..這是我聽到的,最震撼的一句了!
帝陵之下..居然還能變了格局,變數..這是變數!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這唯獨其一,難道說..這就是那一線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