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一番討價還價,楚雁棲不擅長,但是很明顯的,桑浩然是這方面的行家,很快雙方就敲定了結果。
楚雁棲歸還邢天柱的金丹,這是陰陽宗的堅持,另外楚雁棲拿出一千兩上品靈石,作爲邢天柱的安葬費——事實上,屍體都沒有了,就剩下一顆金丹,還是被鍛鍊過的,他幾乎可以保證,就算陰陽宗把邢天柱的金丹迎了回去,也不會讓他入土爲安,最後還是被煉製成藥。
雙方商議已定,楚雁棲也乾脆利落,直接讓郝強拿出金丹,另外他從藍漓中,取出一千兩上品靈石,交給了陰天。
“楚公子,還有一事相詢。”陰天站起來,抱拳說道。
“哦?”楚雁棲已經知道他要問是了,當即含笑問道,“不知道陰少宗主還有什麼賜教?”
“請問楚公子,殺死邢師叔的那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來歷?”陰天朗聲說道。
楚雁棲就知道他要問這個,這個問題,不光他想要知道,就連着桑浩然等人,也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來歷,只知道他姓蒼。”楚雁棲微微一笑,“我和他在坊市認識的,承蒙他幾次援手,救我於危難中,不勝感恩,只是我真不知道他的身份來歷。”
楚雁棲說這麼幾句話的時候,表情非常誠懇,一臉坦蕩。
他確實不知道蒼先生的來歷,更不知道他的身份,甚至他都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幫助自己?或者,就是信手爲之?
“既然如此,在下告辭。”陰天抱拳說道。
“少宗主。”楚雁棲突然說道,“你別怪我小人心腸,你我既然已經化干戈爲玉帛,但不知道伊天刀會不會私下再找我們麻煩?”
“不會。”陰天直接搖頭道。
“如此甚好!”楚雁棲當即命桑浩然送了他們出去。
無極卻是有些擔憂,等着桑浩然送了衆人出去,他身邊沒人的時候,這才問道:“主人,如果那伊天刀不守信用,卻是如何是好?”
“他必須守信用的。”楚雁棲搖頭道,“只怕他這個時候,想要不守信用的跑來找我們麻煩,也找不成了。”
“爲什麼?”無極這話剛剛出口,突然臉色就有些古怪,隨即,他搖頭道,“主人,這絕對不可能的。”
“爲什麼不可能?”楚雁棲問道,“門派之間的傾軋之爭,也不算稀奇事情,有什麼不可能了。”
“可他是嬰靈期的高手啊?”無極搖頭道,“主人,整個東荒,嬰靈期的高手是數的出來的,您可能不知道,一個宗派如果多了一個嬰靈期的高手,就意味着地位會被提高一大截,絕對沒有哪一個宗派,會做這等自毀根基的事情的。”
楚雁棲微微皺眉,最後他驅使墨玉黑龍和伊天刀實打實的硬拼了一下子,他差點就死了,但伊天刀想來也傷的不輕,否則,他不會立刻遁走。
在這樣的情況下,伊天刀應該會趕回宗派之中療傷,尋求幫助,哪怕他是嬰靈期的高手,也一樣不能夠免俗。
陰陽宗既然能夠成爲東荒有數的大宗派之一,自然不會只有伊天刀這麼一個嬰靈期的高手,所以,他們本門之間的派系爭鬥中,此時不出手,還等何時?
“他應該和陰陽宗主那一派系的關係不太好。”楚雁棲說道,否則,陰天不會這麼快的找上他們。
但是,陰陽宗有意求和,自然不會在他們來之前,慫恿宋東海背叛。可是,宋東海就是背叛了。
如果沒有找到另外的靠山,就靠着一個元靈期修爲的宋東海,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得罪蒼梧之城。楚雁棲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
這個時候,桑浩然已經轉身回來,看着楚雁棲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發呆。
“少主,你在想什麼?”桑浩然問道。
“你坐下,五公子呢?還有吉叔?”楚雁棲問道,對於桑吉,由於他是蒼梧的老人,楚雁棲也像桑浩然等人一樣,尊稱一聲“吉叔”。
“我命人去請。”桑浩然忙着答應着。
很快,桑林輝和桑吉都已經趕到,楚雁棲看着桑林輝,問道:“五公子,我能不能問一句老實話?”
桑林輝有些意外,平日裡楚雁棲都是溫文爾雅,雖然他們尊稱他一聲“少主”,他也沒什麼架子,有時候也和他們說笑玩鬧,倒也不難相處,這麼一本正經的問話,倒還是頭一次。
因此,桑林輝忙着站起來說道:“少主言重了,您有什麼話,只管問就是。”
“宋東海是怎麼回事?”楚雁棲問道。
桑林輝一愣,隨即說道:“少主難道認爲,宋東海昨天的諸般行爲,乃是我指示?”
“是你,或者是大公子?”楚雁棲微微皺眉,說道,“你和大公子,應該都不希望蒼梧多我這麼一個人吧?”
桑林輝原本總喜歡眯着眼睛笑着,只個時候,他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收斂,正色道:“我們不喜歡你是一回事,但是,那也是以前,並非現在,更何況,爲着個人利益,損害家族的事情,我做不出來。”
桑浩然忙着站起來,躬身施禮:“少主,雖然五弟原本對你確實有些成見,但是,我也相信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等有損家族利益的事情來。”
“不錯!”桑吉也忙着說道,“少主你懷疑,確實是有道理,但是,我也相信五公子不會做這等事情。”
“我想也是!”楚雁棲嘆氣道,“如果不想我去蒼梧,你們有大把的機會動手,一了百了,豈不乾淨利落,何必轉彎抹角。”
三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但這麼一來,我們的麻煩大了。”楚雁棲問道,“宋東海的事情,你們想不想查下去了?”
“少主的意思的是,查處他幕後主謀?”桑吉問道。
“那宋東海不過是元靈期的修爲,本身修爲不高,位居東海郡郡主,攀着蒼梧,這日子也過得滋潤着。”楚雁棲說道,“在沒有更大的利益誘惑的情況下,他就算在看不起我,也斷然不會當着你們的面,刁難於我,更不會擠兌蒼梧。”
“少主說的對極。”桑林輝說道,“難道有外人想要對我蒼梧動手?”
“我昨天並沒有懷疑你,只是懷疑陰陽宗。”楚雁棲微微皺眉,今天陰陽宗少宗主前來,雖然談判的結果,蒼梧之城沒有佔到絲毫便宜,但是,至少陰陽宗也表明了態度,他們不想和蒼梧爲敵。
對於一個宗門來說,要回被殺丹靈期高手的金丹,那是理所當然的,否則,傳了出去,堂堂陰陽宗丹靈期修爲的高手,讓人一劍砍殺了,連着金丹都讓人煉藥了。陰陽宗都不敢出面討個公道,追回金丹,懲罰元兇。
這以後陰陽宗想要收弟子都有問題了,誰敢拜在這樣的門下的?楚雁棲也知道陰陽宗要的,就是一個態度,所以,這態度他給他了,讓他們裝足了面子,至於以後的事情,將來再說吧。
但是宋東海這事情,他卻感覺如芒刺背,讓他着實難受。
陰陽宗好歹擺在那裡,而這個看不見的敵人,纔是恐怖。
不管宋東海今天會不會湊足靈石,前來換取九淵天靈丹,東海郡的背叛,已經是必然的。宋東海是一個無足重要的人,就算殺了他,也於事無補,但他背後那人今天可以挑唆宋東海背叛,明天又會挑唆誰?
“這事情就算要查,也是爲難。”桑浩然搖頭道。
桑林輝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拿下宋東海,嚴刑逼供,還是下下策。”楚雁棲看着桑林輝,突然說道,“留着他才能夠把幕後的人引出來。”
“主人高見。”作爲奴隸的無極,原本在這種場合,他是沒資格說話的,但是,他似乎沒有一個作爲奴隸的自覺,居然含笑道,“只要盯着郡主府,他這兩天勢必露出馬腳。”
“這個法子不錯。”桑吉說道,“我就這命人去辦。”
楚雁棲點點頭,衆人正商議着,外面有人稟告進來,宋東海來了。
楚雁棲從藍漓裡面取出那枚就九淵天靈丹,遞給桑浩然道:“你出去應付他。”
“是!”桑浩然忙着恭敬的接了,自去應付宋東海。
而桑吉也去安排人手,看住郡主府。楚雁棲看着無極道:“能不能麻煩你跑一趟?”
“主人的意思是?”無極看着楚雁棲。
楚雁棲點頭微笑不語,無極也會議的笑笑,當即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桑林輝好奇的問道:“少主,你讓無極去做什麼?”
“查查宋東海有沒有漂亮閨女。”楚雁棲笑道,“還有這九淵天靈丹的作用。”這丹藥他是照着丹方煉製的,他得出的結論就是,藥性溫和,但依然是修煉靈力的丹藥,並非普通治病療傷的丹藥,所以,他也非常懷疑,這丹藥宋東海到底要來做什麼?是他自己修煉所用,還是他真有閨女患病在牀,需要這個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