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逐漸被平息,一場風暴在京都府之中逐漸開始醞釀,接二連三的有人對左相出手,這無疑會讓陛下震怒。
不過幸運的是,憑藉這次的事端李沐和亦青梅成功的從死局中脫困,顧秉尹之所以能安然無恙主要是有他們在相助。尤其是亦青梅,凌雲劍陣一出斬殺數人將局勢扭轉回來,這才能等到援兵到來。
守衛軍詢問了事情的經過之後沒過多久也離去了,悅和樓之中一片混亂,原先跑出去的工人也逐一的回來收拾殘局,只是餘波未平他們心中仍有顧忌。
李沐呆呆的望着外面,嘆息道:“大亂將其,京都府中不會寧靜了。”
亦青梅經過這一番浴血廝殺之後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進入了瓶頸,相信不久之後就能有所突破,果然在歷練之中修爲纔會增長。
“這次的刺殺你覺得會是南宮正布的局嗎?”亦青梅目光閃爍,詢問道。
李沐重重的點點頭,從剛纔他就一直在思考,心中也是有些確信此事跟南宮正脫離不了干係:“從南宮正怒目離去到黑衣人闖進來刺殺相隔的時間並不是很久,當時南宮正一定還沒有走遠就在這附近,憑他跟顧秉尹的關係不肯能會見死不救,不過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出現。而且守衛軍姍姍來遲很明顯是有人拖延了時間,而南宮正又恰恰好有着能耐。更重要的是京都府中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對顧秉尹下手的人了了無幾,這件事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亦青梅想起了南宮正離去之時顧秉尹沉重的嘆息,他總覺得從顧信義被殺害到現在一直有個人在操控着局面,彷彿在不經意間他們也成了棋子。
左相府。
顧秉尹坐在書房之中傾聽着下人的彙報,從他那從容之態上根本就無法想象他剛剛經歷了一場殺局,這等氣度的確是非同尋常。
如他所料,在殺局開始之時他的人也被牽扯住無法及時趕來相救,很顯然對方是密謀許久才選擇下手,各個方面都部署的相當嚴密。
顧秉尹靜靜思索着,心中有所定奪,不過突然間他開口道:“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下人聞言連忙彙報道:“已經醒來了,那一劍並沒有傷及要害,只是失血過多身子有些虛弱。現在大夫處理好傷口打點好一切,並無大礙。”
顧秉尹聞言點頭不語,很快就來到了許厚德所在的廂房。
許厚德見顧秉尹進來顯得有些驚慌,掙扎着就想要下牀行禮。顧秉尹摁住他的肩示意他躺下,隨後他就坐在了一旁揮手示意下人們離去。
顧秉尹直直的望着許厚德,似乎是想將他看穿,詢問道:“在悅和樓裡你爲何要捨命救我?”
許厚德聞言迴應道:“相爺是個好人,所以我才救相爺。”
顧秉尹聞言笑道:“好人?你可知京都府中有多少人想將我扒皮抽筋,想要置我於死地的人數不勝數,我怎麼會是一個好人?”
許厚德搖搖頭說道:“我相信相爺是一個好人,其他人怎麼想我並不在乎。”
顧秉尹緊盯着許厚德的臉,他覺得自己過去有些低谷了這人:“有什麼需要我幫你的儘管說吧,我雖然老了,不過一些小事我還是可以應付的。”
許厚德臉上露出一絲窘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我想跟着相爺做事!”
“哦?”顧秉尹有些驚訝,不解的詢問道:“當日我問你願不願意隨着我你卻拒絕了,爲何今日又想到要跟隨我?”
許厚德猶豫了下還是果決的說道:“當日我拒絕是因爲我無牽無掛,悅和樓之中的生活就能讓我滿足。可最近有個寡婦對我很好,我想要娶她回來,她有個女兒從今以後也是我的女兒。”
顧秉尹點點頭,像是一個合格的聽衆,並沒有出聲打斷許厚德。
“一個寡婦帶着女兒嫁給我,一定會承受許多的流言蜚語,我是個男人我有責任替他們扛下!我要跟着左相做事,我要她們走出去能堂堂正正的做人,我要讓他們過上好日子!”許厚德說的面紅耳赤,他不願意繼續平庸下去。
在悅和樓中的確是待遇不錯,只是在一些人眼中他依然只是個下人,受盡了白眼。而今他想要成家立業,他不願家人受盡欺辱,所以他想要搏一個出身。
顧秉尹點點頭,和聲說道:“跟隨我做事,你要承受的流言蜚語會更加的多,你可曾考慮過?”
許厚德緊緊盯着顧秉尹的眼睛,果決的說道:“庸人怎會有人妒,身處高位必定會承受很多壓力。”
顧秉尹沉默不語,片刻後他就下了定奪:“你捨命救我,我回報你一世富貴。我還缺個馬伕,等你傷愈之後你就跟着我做事吧。”
許厚德聞言大喜,連聲道謝。他不求能做人上人,只求博一清白身家,讓親人能光明正大的做人。
顧秉尹回到書房,孤伶伶的坐在椅子上,心中一片荒涼,低頭輕嘆道:“數十年的老朋友都能對你下死手,這世道又有誰能超脫世外呢?”
一場刺殺之後京都府中人心惶惶,唐皇震怒下令要嚴懲兇徒,而京都府中的守衛更是森嚴,一場風暴似乎要席捲而來。
數日之後。
李沐和亦青梅依然躲在仁德書社之中,李沐曾經說過事情並不會有多大變化,憑南宮正的身份沒有十足的證據根本就不可能對他造成傷害。
很顯然,過去這麼久之後南宮正依然沒有太大的變化,朝中根本就沒有人敢對他出手,兇名遠揚不是一般人能夠面對着凶神進行批判。
許厚德最後差人回悅和樓,有左相這座靠山在其身後撐腰,閒雜人等自然是不敢有話講。
最後許厚德心滿意足的接了寡婦和她女兒入了左相府,興許是因爲救過左相的性命,左相對顧秉尹格外照顧。
愛屋及烏,甚至是寡婦和寡婦的女兒都有所賞賜,即使是許厚德也沒有想到左相會如此仁義。
顧秉尹從那日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南宮正,外界傳聞他們已經恩斷義絕再次相見將爲生死之仇。
顧秉尹這幾日將自己關在書房之中,想要想通某些事,只可惜山雨欲來風滿樓,有些事情不是想避就能避開的。
在京都府中進行了幾次“大清掃”之後,京都府中的治安好了許多,甚至連一些紈絝子弟也不敢輕易出門。
而讓顧秉尹心中一沉的則是宮中送出的一道聖旨,聖旨上寫明讓顧秉尹明日參加朝會,這是他自刺殺之後第一次亮相在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