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氣得中風

232 氣得中風

楊祖宇想拒絕,陸司令的目光有意指到了茶廳外面。透過落地的玻璃窗戶,楊祖宇看到了一輛吉普車,其中一面車窗降下半截,露出了楊修半張側臉。隔了段距離看,楊祖宇仍能發現楊修的頭髮長的長了,使得頭髮下的那張臉好像瘦了一整圈。一個人如果瘦了想必過的不好,楊祖宇沒有能看清楊修是什麼表情,只憑這個感覺,都覺得不能置之不理。

“怎樣?你不是想和他見面嗎?”陸司令挑挑眉。

怕楊祖宇感到爲難,陸夫人扯住老公的袖口,對楊祖宇說:“大伯,你是許久沒有見我老公了,一塊吃個飯,你看怎樣?”

陸夫人的口氣不比陸司令,楊祖宇信得過,答應了下來:“那就一起吃個飯吧。”

一行人隨之走向門外,蔓蔓四處環顧,不見自己哥和姚爺的影子。陸歡也覺蹊蹺,莫非兩個大哥都躲幕後去了。

“陸君不來嗎?”楊祖宇陪着陸司令走在陸司令後面,問道。雖然他知道君爺不好應付,可既然都來了,很想陸夫人的幾個孩子全都見見。

“他忙。”陸司令簡單一句本想帶過,之後似乎是有考量地想了片刻後,道,“一位親戚住在醫院裡,他得幫手看着。”

楊祖宇想着莫非是陸家的親戚,不然君爺怎麼會這般盡心。

陸司令再加上句:“說起來,那人可以算是與你有點關係。”

陸家的親戚與他有關係。楊祖宇怎麼想,都只能是楊家。他爲此深感好奇,張口就問:“是哪位,不知道我認識不認識?”如果真是楊家裡自己認識的,與自己有點感情的,人家這都病了,他楊祖宇可以去看的話當然要去探病。

轉頭往他臉上富有深意地瞅了瞅,陸司令眯眯眼:“她姓古。”

乍聽古這個姓,陸夫人想都沒想到,竟能在楊祖宇的臉上看到了一抹驚詫。要知道,她在楊家裡生長那麼多年,從未聽說過古沫的存在。可知楊老太這一手遮天的本事,能把原配抹殺得乾乾淨淨。

“是啊。”楊祖宇好像沒有回過神來,沉浸在情緒裡不能自拔,喃喃自語,“我們都以爲她遠走高飛了,沒想到這會兒會回來。”

我們,兩個字,讓陸夫人圓睜了眼,微張的嘴脣過了許久才能用勁地閉上。這個我們,指的是誰,楊老太,或是她父母。按理說,如果真是古沫直接把她交給了她父母,她父母必是認識古沫的,楊祖宇與她父母感情那麼好,不可能完全不知情。如此說來,楊祖宇知道的事情必定不少。可全都瞞着她。

雖然古管家曾經就此與她解釋過很多,但是,被人欺瞞的感覺實在不太好受,而且是欺瞞自己的是一批自己愛戴的長輩,那種感受更加難以形容。

陸司令一時有些卻步的腳,稍稍緊握的拳頭,無不在表示一種遺憾。這些事,他或許早該瞧出來,但是一直都沒有。古沫失蹤不說,就他自己的爸,就錯失的楊祖宇,就以前還在世的岳父岳母,有這麼多的線索,他竟是一點都沒能替老婆瞧出來。如果不是女兒回來,如果不是楊家頻頻露出了馬腳,如果不是古沫現在病入膏肓走投無路,他老婆豈不是一輩子都不知情。想到這,陸司令是用很急的像是要把楊祖宇拽上車的念頭,往楊祖宇又望了兩眼。

楊祖宇被人拉着上車時,回過神了。他們這會兒坐上的,正是楊修坐的吉普車。裡面三排座位,除了楊修和看守楊修的士兵,其餘全被他們坐滿了江湖鹹話。

陸司令親自把楊祖宇拽到了自己身邊坐下,一路握住楊祖宇一隻手,像是親近似地拉起家常話:“大伯,我只知道楊修過繼到你兒子膝下,沒想,這事兒竟然是你來說,你兒子呢?”

僅隔着排座位,楊修想聽不見都不行。楊祖宇因爲被迫正朝前面,看不見楊修是什麼表情,被陸司令突然拷問了這樣一句,不得不斟酌了下口氣再說;“他在美國忙着,有個女兒生病了,抽不出時間。再說他不知道修兒發生了意外。他奶奶並沒有告訴他。”

楊祖宇這話剛完,後排傳出一絲幾乎不能讓人察覺的冷笑。

楊修在美國被楊老太困住的時候,撫養自己的大伯大嬸有爲他做過些什麼嗎。沒有。他早就不指望了。畢竟不是親生的子女。

楊祖宇像是聽見了他這聲冷笑,有點尷尬,繼續說:“不管如何,修兒這孩子算是我看着長大的。”

“修兒是大伯你看着長大的?”陸司令擺出第一次聽說他這種說法有點不可思議的樣子。

“這有什麼奇怪的。常有些孩子父母忙,把孩子交給了老人養和老人感情反而深。”楊祖宇說,眸光爭辯似的熠熠,不似有半點謊言流露的跡象,“況且,當時修兒過繼到我這邊時,他自己親生父母剛過世不久,與他自小好到大的兄弟又不幸遭遇了意外。”

楊祖宇這會兒說的,都是楊修不爲人知的過去了。蔓蔓和母親坐在前面一排,豎耳傾聽,能聽見其中陸司令不斷敲手指的聲音,或許這些事陸家讓人去調查了都沒能查出來。如今能從楊祖宇口裡突然聽說,實在是件稀罕事。因爲沒有人想到,默默無聞的楊祖宇與楊家這麼多事都有牽扯。

“意外?”

“是,住的地方起火,被燒死了。到現在都查不出是不是有人故意縱火。修兒當時在現場看到了全過程。我一想這孩子當時那種感覺都深感難受。畢竟,我自己也有很好的兄弟。看着宛如手足一般的人突然意外,自己幫不上半點忙,感覺活像燒的不是他,而是自己。”楊祖宇聲音沙啞地說,“說起來,那也是個好孩子。我四侄子的兒子。四侄子和四侄子媳婦,在得知兒子被活活燒死後,都崩潰了。”

耳聽下面似有更深的一層內幕,陸司令等衆人靜靜地聽下去。

楊祖宇歇了口氣,再繼續說:“我經常對修兒說要原諒他四叔和四嬸,畢竟他們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精神失常了,纔會把責任怪到完全不知情的他頭上來。”

陸司令嘴角拉出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怎麼聽起來,感覺他們這種責怪,至少不是無中生有。比如,當時火燒的時候,爲什麼楊修會在現場。”

坐在後排的楊修,赫然用鋒利的目光掃向陸司令,他的牙齒暗暗地咬在下脣裡,是把有點青白的脣都咬出了火焰一般的火紅。

楊祖宇擡頭望了眼陸司令,道:“再怎麼說,這事肯定是和修兒沒有任何關係的。你想他那時多大的孩子,能懂得縱火嗎?而且,他和他兄弟的感情那麼深。”

“我不是說他是罪犯,但是,會不會是小孩玩耍時出的意外呢?不然,我真想不到爲什麼兩個大人會無緣無故全把矛頭指到個小孩子身上。”陸司令揪住話題不放,一問再三,窮追不捨,讓誰都可以惱怒。

若不是考慮到楊修的感受,楊祖宇都不想和陸司令說一句了。

在這刻功夫上,蔓蔓不得暗自佩服父親的心理戰術,一步步逼得人家走投無路。她爸終究是個老領導,看人入木三分。

楊祖宇說了:“可能是,他自己感覺要出事吧。偶爾感情很好的兄弟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至於我四侄子他們夫婦這種無理取鬧,也只是沒處發泄總裁的賠身小情人最新章節。”

後排的楊修突然插入了句話:“大伯,你不需再責怪四叔了。我都從沒有怨過四叔和四嬸。”

“修兒。”楊祖宇訝異,頭猛地往回轉。

楊修與他的目光對上,那一點縱使在眸子裡流動的光,都被掩蓋的很好。森然的眸子,說是像楊老太,是像,又不似像。

楊祖宇看到他這雙眼睛,好像是看到了第一天他來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同樣的一雙眼睛,一雙眼神,其實多少年來都沒有怎麼變過。他感覺得到,這雙眼睛,絕對與自己的養母楊老太是決然不同的意志。

“你們打算什麼樣的條件,才能把他放了。”楊祖宇正面問陸司令。

“有句俗話叫做,子不教父之過。他父母早逝,他做出來的錯事,要追究,撫育他的人定有錯誤。”陸司令說到這揚了揚眉,“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事。”

“什麼事?”這事他在楊老太陸夫人口裡都問不出來,楊祖宇心裡存着這個疑惑許久,始終覺得是個疙瘩。

“他綁架了我老婆,拿着刀子架在了他大姑的脖子上。再進一步,他是要威脅到我那時正懷孕的女兒,是要取他自家姐妹和姐妹孩子的性命。”陸司令有條不紊地說出當初發生的事件。

楊祖宇大概是想都沒有想到竟會是這樣的事,以至於一時的驚詫,全是朝向了坐在前面的陸夫人和蔓蔓。常理講,都這麼大的事了,陸夫人她們心裡對楊修沒有成見是不可能的。但是,剛纔在茶桌上,不見陸夫人有半點仇怨的表露。

“憶蓮,這事你剛怎麼不說?”

如果陸夫人直接坦白了,他可能就沒有那般魯莽地向陸夫人提出請求。

楊祖宇的口氣有點埋怨,這使得陸夫人不得迴應。

“大伯。那是我覺得他不會真正傷害我。”陸夫人說,“他拿我女兒的性命當要挾來挾持我,是知道我女兒的命對我來說很重要,重要到能拿我自己的命去換。若真是個殺人如麻的,怎能懂得這些,會直接把我殺了,選擇拿我懷孕的女兒當人質更有利。可他沒有這麼做,無非是證明了他自己很懂得這種感情,他自己也深埋着這樣的感情。”

平平淡淡的語氣,卻如一石投進平靜的湖面,至少,在楊修的心裡面蕩起的波瀾無數。

蔓蔓擡頭望了下自己的媽,陸歡坐在副駕座,回頭也望了望。陸夫人朝一雙兒女笑笑:“我女兒和我公公都明白這個道理,這不,纔沒有把他馬上移交給公安機關。”

車內沉默了片刻,接着楊祖宇拍了拍膝蓋頭,道:“這事,修兒是做錯了,你們想把他移交給公安機關,是對的。”

“大伯,你好像沒有聽明白我們的話。這移交法辦是一回事。”陸司令再次強調道,“總得把這個根源揪出來。不然,我老婆和女兒,天天受到威脅也不是一回事。”

楊祖宇愣了下後,立馬意識到,便是皺緊眉頭低下臉:“如果你是說她的話。”

對楊老太連聲媽都沒有稱呼,可見楊祖宇對楊老太的感情實在不怎樣。

“你也知道都是她唆使出來的。”陸司令意味悠長地等着楊祖宇進一步自招。

楊祖宇嘆了口長氣:“論起來,非要說作孽,不止是她,還有她那個躺在棺材裡的老公。”

楊修望着他,眯了好長時間的眼睛,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的一半,使得他可以眯得更長時間一些。

蔓蔓偶爾往回探望下頭,在想,究竟她哥有沒有跟來怪胎聖妃最新章節。

君爺沒有跟過來,是因爲沒有必要。姚爺接到消息的同時,陸司令知道自己老婆出事,當仁不讓要親自出馬拯救老婆。對於父親想在自己母親面前扮演白馬王子的行爲,君爺沒有理由阻撓。乾脆留在了辦公室裡,只負責蒐集信息。

消息陸續地傳過來。整件事來龍去脈在他們面前逐漸清晰。君爺聞之是笑了起來。

姚爺聽見他忽然爆出的笑,不同以往的冷笑,頗都感到了不同尋常的敬畏,問:“你看起來很高興。”

“怎麼會不高興。”濃眉上挑,眸中是洞察一切的銳利刀鋒,“你想想,這樣一來,比直接把他送給公安局要好多了。不白費我們這麼長時間的守株待兔。”

“這——”姚爺琢磨着。

眉宇一挑一挑,同樣在琢磨:“雖然爺爺當初和我說的時候,我心裡對這事把握還不是很大。不過,現在看來,爺爺看人的目光確實是需要我們學習的。”

“怎麼說法?”姚爺問陸老頭是什麼說法。

“我爺爺說,他這人心裡其實始終恨的不是我們,而是那個老太婆。”君爺想到這裡,愈發飛揚眉宇,敲打桌面的指頭難忍心中情緒的起伏,“現在,轉機都握在我們手裡了。那個老太婆,如果知道是自己把最後的機會自動送到我們這裡來,不得活活氣死。”

姚爺眨巴眼。

其實楊老太去找楊祖宇的想法是可以尋覓的。不說她想着靠楊祖宇與陸夫人之間的感情求助破解的口子,不如說是,她聽說了陸家開出要她親自來接楊修的條件心存畏懼,怕是有詐,始終不敢親自出面,才找上了楊祖宇這個替死鬼。結果,這楊祖宇不僅當不成她的替死鬼,反而給了陸家絕妙反擊的機會,

到底,這事能遂陸家的意願進行,更讓人不得佩服的是一開始做出這個決定的人。誠然,君爺說的陸老頭值得欽佩,餘外,當時與陸老頭商議的蔓蔓,目光的遠見可見一斑。如果說陸老頭是薑是老的辣,蔓蔓,簡直不該用什麼形容詞來解釋纔好。

他這個妹妹是很奇怪。濃眉細微地動着,像是在想象她的想法,想捉摸住她的心裡。

明着看,她總是愛和他唱反調,暗地裡呢。

姚爺見他說着說着,一張冷臉出現了一絲神遊的破綻,就知道他是在想誰了,爲此搖頭嘆笑:“囡囡又不是件東西,不是你想拿到手裡就行。”

“你是不知道受她影響有多少人了。”濃眉上揚,口氣裡微帶不悅。

姚爺嘴角揚起的弧度平了下來。想到剛在之前她和他打的那通電話。她變機靈了,在他們面前越變越聰明瞭,既然敢在他面前耍迂迴政策了,想抓他心底的弱處。所以,當時一瞬間,他是惱火了,被點燃了火。他情願她按照以前一樣和他頂嘴,而不是若狐狸一般在他們面前狡猾起來。

見他不出聲,陸君把頭轉出了窗外,望着外頭開始濃濃郁鬱的青葉,說:“寵着她不是慣着她,你自己心裡明白就好。”

姚爺不知道這種心理戰要打多久。他們只希望,她永遠像個小妹妹,無憂無慮的小妹妹,像她小時候那樣,會黏着他們這做哥哥的,讓他們把她護在自己身後。

吉普車開到就近的飯館,陸司令安排了一間包間,楊修和楊祖宇有了獨處的時間。

爺孫倆面對面坐着,你看我,我看你,沒有其他人在。楊修不知道有沒有攝像鏡頭在監視,但是,這已經無所謂了,對他來說。

“爺爺。”

聽到稱呼,楊祖宇立馬答應:“哎爭霸天下。”

“爺爺,對不起。”楊修說,聲音有絲低微。

楊祖宇仰起頭看着他,目裡含着明亮的光澤:“爺孫倆之間,沒有對不起和謝謝這樣的詞。如果你非要說對不起,我還得謝謝你。”

疑問,在楊修擡起的眼中流露。

“你,和我兒子不一樣。他一早就變了。雖說他是我親生的,正因爲他是我親生的,所以骨子裡的那種懦弱和我一樣。明明白白看着家裡發生的這麼多事情,只是感到手中的無能爲力,從沒有想過去改變什麼。直到那天我看見了你,我突然感覺看到了一種希望。”楊祖宇邊說邊是苦笑地摸摸自己斑白的頭髮,“你說我這麼大年紀了,快做古的人了,還說看到希望是不是很怪。”

“不。”楊修很肯定地說,“你年紀比她輕,有的是機會。”

聽見他這話的楊祖宇,卻是露出一副愁容:“修兒,你把她想的太簡單了。你以爲她的命能活這麼長,真以爲她是自己得天獨厚嗎?”

楊修眉眼一皺。

“她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楊祖宇再三強調,“她做事總是想着後路,不是魯莽能讓人抓到紕漏的人。你想,你堂哥被燒死的時候,你四叔四嬸爲什麼情願把怒氣發到你身上而不是直接發到她身上,就明白了。”

“真的是她乾的嗎?”楊修用考驗的目光審視着楊祖宇。

楊祖宇卻說:“是她乾的又能怎樣?”

楊修被他這話心頭一震。是,是她乾的又能怎樣。沒有人能將她繩之於法。她乾的壞事太多,她乾的壞事滅絕人性。但是,沒有人能拿她怎樣。她縱使唆使了人去做,也絕不會留下任何證據。所以,楊祖宇後面的半句話,變成了至關重要的關鍵之處。她的命脈,不在其他人,就在於他。

“後來我聽說她曾經把你弄進了美國的監獄。我想,或許她真不是想把你弄死,但是,她既然在關鍵時刻能顯出把你變成顆不要的棋子的決心,定是又有了後路。”楊祖宇摸着以自己的瞭解推測出的楊老太的心態。

“她有其他子孫?”楊修追問。

“我想她沒有。”楊祖宇道,“老天其實不是在幫她,是在滅她的。她的兒子孫子不是早夭,就想你爺爺一樣,英年早逝。何況,她老公死的又早,沒能再給她留下後路。”

“那——”楊修想了又想,有些不確定。

“我是想,我那兒媳婦不是總是流產和孩子早夭嗎?後來去到美國搞什麼生殖技術。”楊祖宇揣摩楊老太去美國的真正目的。

楊修由是記起了自己在監獄裡,似乎有一次,好像睡的很異常,不像是自己睡着了的感覺。這個認知令他駭然。既然把楊老太的心思都摸清楚了,他怎會相信楊老太仍會存着憐惜他的念頭。

“我想,當我聽到那個姓古的女人出現時,可能你從陸家裡已經聽到些風聲了。”楊祖宇放低了聲量突然說起另一件事。

“怎麼說?”楊修聽到的風聲比較模糊,只知道楊老太似乎和這個姓古的爭財產,需要確定。

“你別看楊家的財產表面做的這麼大,有公司有企業的,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楊祖宇說,“當時你太爺爺在的時候,我有幸跟過他去看過楊家的寶庫,裡面的古董不僅多,而且件件價值連城。這個纔是大錢。這些,都緊緊握在了楊老太的手心裡。如果她不要,八成要留給她在美國的妹妹。但是,能不能做到這點,現在看起來不大容易了。不然,她不會急着來找我來拜託我了。”

楊修撥起了額頭前長長的劉海,眼睛眯着:“你意思是要我和陸家合作孤男寡女請關燈。”

“這要看你自己的意思了。她畢竟是與你有血脈相連。”楊祖宇自然不會逼他。他和他不同,他自己不是楊老太的親生兒子,與楊老太說不上任何底線的劃分。

“可她只把血脈當成了她的工具。”楊修心裡很明白很清楚,自己唯一的生路在哪裡。然而,在此之前,他想再會會那個叫古沫的女人。因爲,他總不能這樣被人牽着鼻子走,總得有心裡可以接受的等價交換在。

楊修的要求很快得到了允許。或許可以說,這正是陸家和古沫求之不得的。楊修和楊祖宇來到病房之前,有聽說古沫病危,但是,想着或許只是陸家故意放出的風聲,事情可能遠沒有那麼糟糕。直到被要求全身武裝,才能進入監護病房時,他們方是感覺到了陸家沒有撒謊。

坐在病牀上的古沫氣色看起來還好,與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只是瘦的厲害。瘦,令她一雙美目益發精神,銳利的目光讓人無處可遁。

“我們好像很久沒有見了。”古沫看到他們進來時,能一眼認出楊祖宇的身份,說明其記憶裡沒有一點消退的痕跡。

楊祖宇沒想真是她,片刻之間怔怔的,連手都不知往哪裡放。或許在他記憶裡面,停留的畫面,不知該是第一次在楊家裡面看見她還是楊家女主人的時候,或是到了後來她離開楊家後,未想會重新殺回來,靜悄悄地出現,要把自己女兒交給他兄弟養的時候。

古沫在他印象裡,和楊老太一樣,都是深不可測的女人,都是讓他感到可畏的女人。所以,當初他兄弟答應把古沫的孩子接過來自己養的時候,他都不明白兄弟和兄弟媳婦是怎麼想的。陸夫人果然不負古沫的願望,是第一個邁出楊家大門,並且嫁到了能與楊老太抗衡的家庭裡。如果這都是古沫計劃裡發生的事情,楊祖宇可以認爲古沫是神了。

“坐吧。”古沫要他們都坐下。

此番對話,涉及過去將來,必定不會是短時間的聊天。

“我女兒應該在外面聽着。”古沫在楊祖宇坐下來時,第一句這麼說。

楊祖宇一驚,正想該怎麼辦。古沫繼續道:“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我心中早是知道這個結果,早做好了準備。”

“她——接受你嗎?”楊祖宇以爲她們母女相認了,問。

“她都這麼大了,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子孫,她不管什麼想法都好,我相信不會是衝動的,她現在做出來的事情絕對不會是有憾的。”

耳聽古沫說的這般冷靜卓越,不說在裡面的楊祖宇聽着不知做如何表情,陸夫人在外頭聽,是悄悄地揪起了衣襬。蔓蔓將條帕子遞到母親手裡。

陸夫人是想,她或許該恨這樣的媽媽太過絕情,反正,她心裡的父母從來不是古沫。但是,她心裡隱約又明白,古沫的這種絕情絕不是真的絕情,只是過於理智罷了。古沫這種骨子裡的東西,無不是留給了她後傳到了她的子孫後代裡。

楊祖宇最終找回了聲音:“其實,這樣也好。不然,我兄弟和弟媳,在九泉之下,不能閉目。畢竟那時候你可是答應過他們,絕對不會回來找回這孩子的。”

“所以,我一直覺得最對不起的,不是我女兒,而是他們。他們生病的時候,我剛好在國外同樣出了些事情。當時,如果我能趕回來,給他們點救助,或許,他們不會就這樣撒手走了。”古沫說。

“請你不要這麼想。”楊祖宇道,“他們其實挺感激你的,他們沒有孩子,但是,你給了他們孩子,並且,成功躲過了那個老太婆的毒手,讓他們享受了天倫之樂。”

古沫聽到這一笑:“這般客氣做什麼腹黑太子殘暴妃。我做的錯事我心裡清楚,你不需要安慰我。”

楊修在旁邊震驚地聽着。應說古沫的話,直接震到了他心底裡去了。一個做錯事的人,一個明知永遠不能求得原諒的人,他和古沫在這個基礎上是一樣的。可是古沫怎麼做了呢。古沫的做法,讓他由衷地感受到了一種崇高的境界。

“這是我孫子,不是我親孫子,而且還是那個人的親曾孫子。”楊祖宇爲古沫介紹起了楊修,一開始,就把楊修複雜的身份表明了。

古沫的眼睛平靜地看向楊修:“我知道他。”

楊修與她的目光對上,兩雙無波無瀾的眼睛,理應是敵對,卻是奇妙地接洽上。

“揹着十字架在人生的路上走辛苦嗎?”

“辛苦,但是,你從中能體會到的是絕不是辛苦,而是快樂。”

古沫的話,不僅在室內飄蕩,在室外,在辦公室裡,聽到這句話的君爺,深邃的黑眸中猛然一波驚濤巨浪,接而無聲覆滅。姚爺能感覺到他心裡的巨大起伏,想都知道,他口裡再怎麼說不會原諒這個親姥姥,然而,不得承認骨子裡有些東西,他與古沫是很像很像的。

不到一天工夫,楊老太得知楊祖宇私下找陸夫人被人逮住了,一口罵着沒有用的東西。不止如此,事情出乎她意外的發展了。楊修不和楊祖宇回來見她了,而是被陸家人帶着去見了古沫。

一個不妙的直覺衝上腦頂,楊老太手腳頓覺一片冰涼。王海着急給她按摩四肢,發現,她四肢好像沒有了感覺。

楊老太自己都沒有覺得,只是一個勁地問王海:有探到古沫和他說了些什麼嗎?

王海搖頭說不知道,但是,可能和楊修在一起的楊祖宇可能知道。楊老太立馬把楊祖宇叫了過來。

楊祖宇過來後,走到她面前說:“修兒被放出來了,陸家答應不追究他的刑事責任了。”

“這麼好的事陸家能輕易答應?!”楊老太聽了不僅沒有高興,反倒瞪大了眼球很是駭然。

楊祖宇想着在此之前古沫要他老實告訴楊老太的話,說:“修兒簽署了一份聲明。”

“什麼聲明?”

“他自願放棄楊家所有財產,並且,他離開楊家,再也不姓楊。他的孩子同樣不會再是楊家的孩子。而誰揹着他做違法的事情他都會一概法律追究。”

楊老太這總算是聽明白了,古沫這是要斷她後路,全部的後路,八成知道她在美國對自己子孫幹出的事情了。

“呵,呵。”楊老太乾笑兩聲,“她想斷我子孫都沒有用。她自己都沒有孩子,還要比我先死。”

“她有孩子。”楊祖宇道。

“什麼?!”

“憶蓮就是她的親生女兒。”

楊老太臉上猛地漲起豬肝一般的血紅。原來,原來這就是古沫與陸家牽扯不清的原因。她最怕最怕的事情發生了。

“太太!”王海驚叫。

楊老太怒到極點,先想拿楊祖宇發怒時,卻是發現自己站都站不起來了,她詫異地尖叫:“我的手,我的腳!”

楊老太急性中風被送進醫院裡時,陸夫人在夜裡靜悄悄地進到了古沫的病房,望着躺在牀上好像睡着了的古沫,許久許久之後,口裡吐出一聲:“媽。”

116 妒忌死溫家人122 撕破臉259 當我女朋友322 杜小姐不好欺負的46 迫不及待152 包子來了032 搶人244 找到她137 白家村422 葉家的商宴177 家風要嚴263 醫院門口205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109 她對媽媽的心事156 是誰160 江家開出的條件256 如果那孩子活着94 君爺表情嚴肅004 想要認真對她178 深藏不露428 擔心她知道189 美好的早上430 死要見屍252 女兒太厲害233 恨不得掐死91 叫一聲大哥112 八方賓客77 震呆溫家人171 強大腹黑的蔓蔓123 奶奶大發雷霆346 怎麼就那麼準呢430 死要見屍95 大魚213 記憶193 回家231 攤牌061 他絕不會丟下她92 君爺的盤算294 精明的大小姐353 目標是誰083 小包子414 難以坐懷不亂131 發覺了108 甩你一百巴156 是誰246 離不開096 他丫頭只要他疼夠了80 懷孩子273 見面441 強大的白露姐姐416 母親病了25 洛洛069 九年前65 乾女兒的夢破碎199 一輩子329 抉擇三104 誰敢保孩子195 接班人112 到底是怕死的225 約定304 不是隻有你的問題39 極品撞極品29 只信自己的感覺79 峰迴路轉86 東窗事發78 包子被偷笑97 鬧了241 乾媽到來013 婚戒30 一模一樣044 會來北京218 預產期近了231 母親414 難以坐懷不亂105 兩對要結婚的446 緩解的心結172 懷上的事被知道了269 彼此過招91 認出來了260 機遇152 親不親生的區別07 從天而降075 提親275 伴娘04 腹黑393 心結130 指腹爲婚32 婚事突破口118 落網184 老公可怕又狡猾035 姚叔叔往家裡帶女人229 毒死她096 他丫頭只要他疼夠了179 孕嗎234 紅顏知己110 女婿與丈母孃的會面338124 原形畢露017 每天至少一個吻3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