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 253 一場空
汪芸芸與吳祈然去了結婚登記回來,接下來是要告知雙方父母。兩人短暫商議之後,打算先打攻堅戰,先去了吳家。
吳家夫婦因兒子的事,如今是一直住在酒店裡沒有迴天津。知道兒子和汪芸芸出現了,吳裕安和阮秀晴也知道,這是兩孩子要向他們攤牌了。他們預先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仍是沒有想到自己兒子輕易就向這女人妥協了。阮秀晴聽到兒子說已經做了結婚登記,眼前猛地一陣黑。再睜開眼時,看到丈夫吳裕安卻是老神在在地坐在那裡喝茶。
“既然都結婚了,那就好好過日子吧。”吳裕安磕着酒店裡的辦公茶杯,說。
“爸,這個你放心。”吳祈然應道,似乎對父親這反應很滿意,拉着汪芸芸起身,“既然爸媽沒有什麼意見,我們要去溫家告訴芸芸她爸媽。”
“行。”吳裕安對兒子兒媳擺擺手。
他這個瀟灑的動作,是令汪芸芸都不由地多看兩眼:竟然同意了?
等吳祈然和汪芸芸一走,阮秀晴站了起來衝着吳裕安喊:“你瘋了嗎?!”
“我怎麼瘋了?他們兩個都登記了,難道讓他們兩個現在離婚?結婚離婚都在登記所有記錄在案的。”吳裕安把茶杯重重放下,語重心長,“我看事情木已成舟,那女孩,固然蠢了些,好在是我們能控制的範圍內。”
“能控制,若能控制,就不會搞這麼大烏龍了!”阮秀晴不依,甩了袖子走,不忘回頭告訴他一句,“你可以告訴祈然,這個兒媳婦,我說什麼都不會認的!娶進門等於掃把星,不信你看着!”
吳裕安對於老婆說的“掃把星”三個字,明顯聽着不高興,感覺是根刺刺在心頭上一樣,怒起來把杯子摔了過去:“什麼是掃把星?烏鴉嘴!你老了,還得由她照顧你知不知道!”
吳家夫婦都這般,去溫家報告時,吳祈然帶着汪芸芸去到溫家前,信心倍增。想自己那難搞定的爸媽都一口答應了,溫家裡,岳母溫鳳妹的脾氣他太瞭解不過了,只要給點好處,一切過去的事情風消雲散。
去到溫家,見溫鳳妹正在客廳裡,督促睡懶覺的兒子起來刷牙洗臉吃早餐。看着他們兩個進來,溫鳳妹臉色淡漠,不理不睬的。
“進來吧。”是溫鳳姊給他們倆開的門,只要見他們兩人是一塊出現,她就知道這事成了,心裡的高興表現到臉上那是笑不攏嘴,拉住汪芸芸的手問寒噓暖的,“芸芸,你這幾天在外頭,我和你媽都擔心你有沒沒有的吃有沒有的睡,你瞧你沒有瘦下來,我和你媽反倒是都瘦了一圈。”
汪芸芸聽着她這假惺惺的話,對她的目的一目瞭然,心頭冷哼兩聲,說:“抱歉讓大姨擔心了。”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溫鳳姊聽出她語氣不好,急忙把話題從自己身上挪開,道,“我是不打緊的,主要是你媽,回來後被你爸因你的事捱了兩巴掌。”
父親打了母親?汪芸芸吃一驚。
明顯溫家會有這個舉動,出乎了吳祈然的意料。吳祈然忙問:“岳父呢?”
“瞧,這孩子——”溫鳳姊掐媚地笑道,“你岳父岳母都沒答應呢,就把人家娶進門了,是不是?”
吳祈然趁着她給的這個臺階,算是告訴了溫家,衝着溫鳳妹:“媽,我和芸芸今早上去了民政局進行了登記。”
溫鳳妹卻惘若未聞似的,只顧着手裡給兒子剝雞蛋殼。汪少涵擡起頭,剛想說兩句,被溫鳳妹一瞪眼,縮回了腦袋。這兩天,因汪友才那兩巴掌,溫鳳妹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惹得他這個小兒子都不敢太放肆了。
“媽?”吳祈然沒想到會碰到溫鳳妹這樣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左右爲難,前所未有的尷尬。
汪芸芸只是看着母親那張漠然的臉,她對母親是太瞭解了,而無疑,母親這種反應,是給她對家裡早已死心的心頭再潑上了一盆冷水。
“走吧。祈然。”
“芸芸?”
“我媽她這是做樣子,想勒索你,你別上她的當。”說完,汪芸芸是徑直進了自己房間拎走了最貴重的東西,出了家門。
吳祈然當然以她最重要,岳父岳母不接受可以慢慢來,老婆跑了卻不行,於是追着她出了門。
溫鳳姊看着他們兩人連坐都沒坐,更別提吳家對這事打算怎麼賠禮道歉的事,在他們走後纔敢發一句牢騷:“一點誠意都沒有!還有芸芸,這成什麼了,真應了那句嫁出去的女兒等於潑出去的水,胳膊都往男人那邊拐了。”吐是吐完了,可客廳裡安安靜靜的,溫鳳妹一聲不吭,是比走了的汪芸芸更悶着她,溫鳳姊衝着妹妹喊:“我說你這是怎麼了?不會真是被友纔打傻了?芸芸拐了胳膊跟那個男人走,你之前的付出怎麼辦?芸芸這麼說你,你不氣?”
溫鳳妹把雞蛋塞進兒子的碗裡後,拍了下兒子腦瓜,起身,又是好像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直接走開了。
溫鳳姊像傻了一樣看着她這樣子。汪少涵咬着雞蛋,滿口牙齒沾着蛋黃,再瞧瞧大姨那傻樣,聳聳兩頭肩膀:老實說,他一直覺得大姨比他媽傻多了。當然,自己媽一樣好不到哪裡去。
汪芸芸登記的消息,傳遍溫家。幾家喜幾家憂。傳到蔓蔓那頭,又變了好幾個版本。
蔓蔓在重新整理自家家裡和姚家的賬本,給她母親和姚夫人一些適當的意見:“開銷不是很大的情況下,可以進行部分的理財投資。”
“你是說買保險吧?”姚夫人反應比陸夫人迅速,好歹不像陸夫人整日窩在家裡大門不邁,消息觀念都比陸夫人靈通。
買保險,蔓蔓是一直在給家裡人買,主要是幫她媽買,因爲她知道母親不像父親,是沒有單位的標準的家庭主婦,一沒有退休金,二沒有醫療保險。可以說什麼保障都沒有。雖然有她爸她哥罩着,但終究多個心眼是沒有錯的。至於她自己的保險,全掛在了飯館裡面。姚夫人和她媽又不同,自己是國家單位的人,完全不怕這些,買商業保險反而不划算。
“乾媽你是不需買保險的。”蔓蔓建議姚夫人,“如果幹媽有餘錢,不買股票,可以投資其它保值的東西。雖然有人說投資黃金什麼的,我覺得還不如投資書畫。”
姚夫人聽完她這話,乾巴巴笑了又笑:“囡囡,你的想法的確與衆不同。有人是來給我推銷過基金股票保險,就是沒人像你這樣說讓我收藏書畫。”
“現在書畫藝術品的拍賣,涉及海內外。”蔓蔓有板有眼地說,“文化的東西是最保值的。即使國內經濟不行了,房地產成了泡沫,但是,有價值的藝術品,國外照樣買賬的。”
姚夫人拉住她的手,輕拍了下:“傻孩子,我這是誇你這想法好,但是,我是普通人,你不是普通人。你明白我意思不?”
陸夫人以爲女兒聽不明白,插上嘴:“那是,囡囡那鑑賞的目光屬於專業水平,不是誰都及得上的。”
姚夫人聽完陸夫人的話,點着頭回頭再說蔓蔓:“囡囡,你有沒有想過,當這方面的諮詢專家呢?我聽說,趙夫人是想把你介紹進畫家協會裡了,你是不是真的要加入?”
畫家協會,不止如此,她是要進更多的社交圈裡認識更多的人,最好把她哥她老公的圈子都逛一遍,好讓她認清楚整個環境,免得自己再糊糊塗塗的。出什麼事,他們不說,她也不知道。不過這事她可不想太多人知道,萬事她喜歡低調。
“嗯,我又不懂人際交往的,只是掛個名。”蔓蔓簡單一句話帶過。
姚夫人抿着嘴,對她這話像是放在心裡,和着她一塊不會明說。
蔓蔓把賬本擺放好,分別送回到母親和姚夫人手裡,又說了句:“家裡賬不像家外賬,算得分明反而不好。”
姚夫人聽出她言外之意,笑道:“是不是昨兒我兩個兒子找你了。都說了你什麼?”
蔓蔓學着姚子寶那氣急敗壞的語氣,捏着鼻子說:“不、厚、道。乾媽,你不厚道讓我當黑人。其實這些事我不幫你查,你心裡不可能沒有底。”
“瞧你這俏皮樣子,還說是當媽的了。”姚夫人推下她腦袋,笑嘻嘻道,“我這也是沒法。不說吧,總不能讓他們把吃飯的錢都省着去幹他們自以爲的偉大事業去。好歹都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補充營養怎麼行。”
“嗯,乾媽這話對。查一查,震一震。只是不要讓我再當黑人了。”蔓蔓嘆口氣,昨晚上被自己媽那一說,就是老爸,都對她起了防心,對老婆的戒備是全部轉移到她身上去了。
她替兩個當媽的背這個黑鍋容易嗎?
“囡囡,我知道你辛苦。這樣,我和你媽去買你愛吃的,犒勞你。你喜歡吃什麼?我記得你喜歡吃水蜜桃吧。可惜這時候北京的水蜜桃沒上市。”姚夫人是認真地想慰勞她。
“不用了,水果我有。”蔓蔓對吃的不怎麼缺,對自己愛吃的東西更不怎麼缺,論誰最瞭解她愛吃什麼,是溫世軒,比她自己要更瞭解她,所以真不是她不和兩個夫人說她愛吃什麼,平心而論,她並不挑食。但是,她偶爾口裡乾巴,想吃點其它的,只有溫世軒能滿足她。常讓她老公幫她帶過來。
比如,近來她爸就給她帶來了南方的楊桃。楊桃又甜又澀,不是最好的水果,只是這個季節當季,也是能解了她口感,如今她冰箱裡就放着溫世軒託人送過來的一袋楊桃。這東西,她知道敏感,只放在家裡自己吃,和老公都不敢向陸家這邊提半句。
姚夫人見她搪塞,心生疑慮,但沒有勉強,起身向她們母女告辭。蔓蔓知道她腳沒有好,扶着她上到樓上方纔安心。姚夫人看到她媽不在,提醒她兩句:“溫家那邊聽說又出事了。你可別攙和進去。”
“這個你放心,乾媽。”蔓蔓向她擠個眼,“我什麼時候去攙和過溫家的事了。”
“我知道我們陸家的囡囡最聰明瞭的。”姚夫人笑着捏捏她臉蛋。
蔓蔓據從各方得到的消息來看,這汪芸芸和吳祈然登記了,卻儼然沒有在吳家汪家兩家引起過度的軒然大波,一片表面的安靜,令人反而感到驚心肉跳。
蔣永正迴天津當天被抓,是抓完的第二天,在北京的楚玲他們才接到消息。本來急着想回天津的楚玲楚越他們,現在反而都按兵不動了,賴在了蔓蔓的公公家裡。吳嫣然現在當起了“好”媽媽,一天到晚窩在屋裡照顧女兒,一聲氣都不敢吭。
難做的是蔣梅。蔣母現在嫌棄和蔣永正一家住,情願把房子讓出來,讓老公陪着自己搬到女兒家裡住。以蔣母那性子,想短時間改頭換面是不可能的。趙文生聽說現在都天天藉口加班,在單位不回家住。小東子爲此都每天皺着小臉蛋,想爸爸,害怕媽媽和爸爸又因此分開。
蔓蔓決定上大哥的單位,找君爺和趙文生都談談。
聽說妹妹來,君爺專門騰出了點時間接見,從會議廳走回到自己辦公室,進門就問:“什麼事?”
“我本想打電話。”蔓蔓在他這辦公室和單位來過好幾次,熟悉了,一點都不陌生,說話如流,“但是,想着電話裡恐怕說不明白。我想要我那房子的鑰匙。”
“什麼房子?”君爺聽她這麼問,擡起頭來看她,似乎一時沒能想起來。
“我給我爸買的那房子。剛好,離我們家大院不是挺近的嗎?”蔓蔓說,“本來我想拿阿衍那套房子,但是我們沒有住,阿衍早把它借給了一個同事住。總不好臨時趕那個同事走。”
“是誰沒有地方住了?”君爺不屑的眉,意指她竟然有閒心管別人的事。
蔓蔓聽他這麼責問,嘴頭上就不客氣了,道:“你好意思說,你同學天天晚上住在單位裡,搞得和老婆孩子兩相思,你看着就不心疼不着急?你怎麼當人家領導的?”
被她這提起,君爺仿若是纔想起這事,有點愧疚,說話沒有之前那麼力氣十足了,遲緩道:“那你這房子是要給——”
“我讓我公公婆婆先搬出來。”蔓蔓說出自己的安排。
“行吧。我把鑰匙交給你老公。”不想讓她攙和進蔣家的事情,君爺直接下了命令。
蔓蔓沒反對,本來她就打算讓她老公去做這件事。有些話,她都是不好和關係好的公公說的,以她兒媳的身份不合適說兩個老人。其實,本來父母住兒女家裡天經地義。不然趙文生不會一聲不吭地自己搬到單位來住,連自己家都不敢回。
見事情辦妥,蔓蔓起來,打算去找趙文生勸說兩句回去看看蔣梅。剛轉身,背後她哥突然叫住她。
“你幫我做點事。”
蔓蔓轉回來,根據他指示先坐了下來。
君爺拿起電話筒是向外頭的徐美琳交代了些什麼。接着,徐美琳走進來時提了個手提電腦,擱在了蔓蔓面前的桌上。
“我知道你很厲害。幫我單位順便查一查賬本吧。”當哥的不遺餘力,把妹妹的才華都用到自己單位上。
蔓蔓額頭爆汗:這算什麼!
見她要站起來義憤填膺地表示抗議時,他先搶了話:“你想想,我每天晚上幫你帶女兒,照顧你女兒。”
較真論起來,她哥幫過她的忙,確實不是一點半點的。吃人嘴短。蔓蔓悻悻,坐下來打開電腦上的報表,就此半天都泡在了這裡。
能人多事,現在蔓蔓非常信這個理了。當沙子可以偷懶,絕對比金子好很多倍。
姚爺進來時看到她在打電腦,湊近來看,瞧她打字的速度,有些驚奇:“囡囡,蔣中校是電腦專家,怎麼你打字還用全拼?”
求她辦事還挑她毛病?而且,一句話戳到她軟肋上了。若是別人不知道她老公是個電腦專家還好,知道了,她確實儘可能減少暴露在別人面前玩電腦的機會。因爲以她一分鐘打十個字的速度,是很丟她老公的臉。
半紅張臉,她憋足了氣,嘭,一手拉下筆記本電腦屏幕,道:“這你要問你們領導了!是他請的我。”
埋頭在文件堆裡的君爺,這才意識到問題,仰起頭,問:“她打字很慢嗎?”
“打字用全拼,你知道是什麼概念。”姚爺竟然沒有顧及她面子,一五一十地形容她打字的樣子,“是真正的全拼,她連縮寫單詞的開頭拼音打字這麼簡單的事都不懂。”
君爺聽了也是萬分震驚的模樣:“阿衍不是電腦專家嗎?”
“我老公是我老公,我是我!”蔓蔓怒道,這怒,怒的沒有底氣。
說起來,不是蔣大少不教老婆,是在家裡的蔣大少,從不玩電腦的。這叫做健康生活,白天在工作上班都對着電腦了,下班回到家再對電腦肯定有害健康。對老公這點,蔓蔓表示十二分的支持。老公在家,她也不玩電腦。於是,小兩口根本沒有什麼機會在電腦上做交流。
“囡囡,不是哥說你。不知你老公身份的,倒也算了。”君爺這話沒說完,又遭來她一白眼。
“你以爲我想在別人面前玩電腦嗎?還不是因爲你!”
見妹妹竟然把矛頭指到他身上來,他不得切齒:“所以說這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一點都沒錯。我這是爲你好,你竟然說起我來了。行,怎麼樣都好,我這個當哥的比不上你老公。”
姚爺見他們倆吵起來,終於悔恨起自己的心直口快,插進中間說:“當了夫妻,也不像親人那樣血液裡流着同樣的血脈。”
蔓蔓坐在沙發上低着頭,手指揪着衣襬,月兒眉皺着,心裡也想不清楚怎麼兩句話就和他吵起來了。至於什麼老公和家人怎麼比,她向來都是平等對待公平對待,因爲她向來都把老公當成家人一樣看待,哪有什麼是大哥重要還是老公重要的說法。
君爺歇了氣,問她:“有看出什麼了嗎?”
“哥,都在你監控之下,有誰敢腐敗?”
蔓蔓這話並沒有打消君爺的疑慮。
“如果一鍋粥裡清白到一點濁都沒有,我是不信的。”
君爺的意識形態很高,不相信人會完全沒有私心。其實,只要不是觸犯法規,他都是可以容忍的。
“你要我雞骨頭挑毛病的話,我只能從我最擅長的來說。”蔓蔓琢磨了下後,道,“你們飯堂真是奢侈。”
每次報到他這裡的飯堂賬單確實很高,但是他讓徐美琳暗地裡查了幾次,也不見有廚師貪污腐敗的行爲。
“就你來想,是什麼問題?”君爺問她。
“原材料,調料,都有問題。”蔓蔓說,“哥,你常說營養學重要,但你肯定沒有研究過替代食品。”
“替代食品?”她這話,讓姚爺都轉了頭看着她問。
“比如說,今天吃不到這種食物了,想吃到這種食物一樣的營養素,其實大自然裡,很多食品是具有同樣營養素的。再比如,調料。調料其實本身就含了不少營養素。”
妹妹的話,似乎是在他腦海裡像閃過一道火線。
等她離開後,姚爺坐到了他面前,儼然是與他有了同樣想法,說:“你讓她來查賬,其實是想知道怎麼解決口糧問題吧。”
“我們在食品抑菌方面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在口感方面,一直有所欠缺。”君爺手指間婉轉着鋼筆,不得承認,“她當廚師的那種直覺和天賦,遺傳自我姥姥。我充其量只能是根據食譜來做,她是能從自然搭配裡推算出食譜的。”
“你不是一直把你自己當做了不起的大廚?”姚爺若是故意地挑出他的毛病。
對於教自己妹妹營養學的事,君爺冷哼一聲:“我這是在教她怎麼接近我。”
“不如說,教她怎麼接近你後你可以利用她。”
“她是我妹妹,我怎麼可能利用她。”
“那你居心叵測,想把她牽拉進項目裡,是想做什麼?”姚爺微夾的美睞,似乎對他的想法頗有微詞。
“你似乎弄錯了件事。”君爺毫不客氣的,“我真把她牽扯進來,有風險的人其實是我。”
姚爺爲他這句意味深長的話沉默了片刻。
君爺歇下了手指間玩轉的鋼筆,沉聲道:“她是我妹妹,我是再瞭解她不過了。她是很聰明的人。”
“你下一步是準備讓白露帶她進來嗎?”
蔓蔓離開大哥的辦公室後,依照原有計劃,找到了趙文生,與趙文生說了自己的計劃。趙文生聽完,扶着眼鏡看了看她:“蔓蔓,你和阿衍夠細心的。”
“只要趙大哥不嫌我們兩口子多事。”蔓蔓很老實地說。有時候幫人家,也總怕是幫了倒忙。
“行,只要你公公婆婆,就是我那岳母能答應。”趙文生爽快地打算接受他們的安排。
蔓蔓聽了很是欣慰,想着小傢伙今後不用天天跑她家裡來訴苦了,一邊繼續說:“東子真的很喜歡你的,趙大哥。”
“他再喜歡我,都沒有你家小公主重要。”趙文生竟是流露出了一絲酸酸的醋意。
蔓蔓知道他是開玩笑,都不好意思,窘道:“這,這——”
“蔓蔓,南南她。”趙文生猶豫了會兒,終於還是說出了口,“你把她交給你哥,確實是對的。”
蔓蔓沒吱聲。
送她到達電梯口,趙文生像其他人一樣,對她叮囑:“我和阿梅也交代了,說盡可能不去碰蔣永正那一家人。蔣永正那事兒,很不簡單。”
這不知是第幾個人在提醒她小心了。只有她哥和她老公半句未提。話說,這兩天,她老公又在單位里加班了。
暴風雨的來臨,總是在一瞬間的事。縱使有預感,有再精確的預報,都防不勝防,對於那些心存僥倖的人來說,一剎那,可以是覆滅性的結果。
楚玲帶着兒子兒媳,謹遵老公的叮囑,躲在這邊蔣家裡,最終,一天早上,楚越被從天津來的警方抓了。
看見老公被抓,吳嫣然猶如秋風落葉,抱着孩子,當天匆匆跑到父母家裡求助。
“現在說只是調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吳嫣然在父母面前,一邊說一邊流淚,“我們給他們請律師,但是我們請的律師,聽說也很難進去和他們見面。我公公又告訴我,不要回天津去。爸,媽,你們倒想想辦法,楚越都被抓了。”
吳裕安深長地吸一口氣。應說,楚越被抓,是他的意料之中。或是說,楚越本來就是他一顆作爲替代的棋子。只是委屈了女兒而已。
阮秀晴也知道這事情內幕,把女兒先拉起來,拉到角落裡說話:“嫣然,不是我和你爸不幫你公公你老公。這事情,說起來,我們從頭到尾,從沒有少資助過你公公,也教了你公公怎麼明哲保身。只是你公公和你老公都太貪了。如果不是這事爆出來,我們都不知道他們竟然是這麼貪的,從中撈了那麼多油水。”
“你說什麼,媽?”吳嫣然震驚,自己老公居然還瞞着她與她公公有秘密。
“我只舉個最簡單的,本來兩年間預計是五輛名車,五百萬的數目分批進賬,這樣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你公公你老公倒好,私底下自己加到了十輛名車,並且每輛名車不止百萬,遠遠超出了千萬的大數目。這樣一筆賬,放到哪家公司的公款,都是說不過去的。”阮秀晴道。
吳嫣然一面聽母親說,一面快速在心裡算了筆賬單。如果她老公她公公,自己加了一倍,油水撈多了一倍,交給她的家用卻都自始至終沒有加,這豈不是說明她老公早有個數目龐大的小金庫。
男人有錢了會做什麼?她不敢想。光是想到她生了女兒以後,說是全家高興,但是,瞧妞妞生病,查到最後竟是自己婆婆貪婪搞出來的問題。這家人,也不見得真是對她生的女兒上心。
一陣寒風入肺。
“現在,先是要和那家人斷絕關係要緊。”阮秀晴小聲告訴女兒,“我和你爸商量好了,只要你同意,和楚越劃清關係,給楚越安個罪名,你可以名正言順地和他分手。”
“什麼罪名?”
“傻孩子。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就是對你和家人最大的罪名了。”
吳嫣然望着這樣的媽,突然一句話都出不了聲。她突然是覺得她媽也很陌生。那天后來,不知怎麼神使鬼差的,她離開父母以後,是徑直去找了弟弟吳祈然。
吳祈然以爲她惱着他,畢竟他當時要去找汪芸芸時,她罵過他。所以,和汪芸芸登記了的消息,他只給她發了短信,都不敢親自去找她。現在,突然見到她三更半夜抱着孩子過來,很是吃驚。
“姐,怎麼了?”
“進屋裡說話。”吳嫣然拉着弟弟進門,進屋子後先環顧了下屋子,問,“她呢?”
“在房間。”
“你這裡隔音設備好不好?”先這麼問一句後,儼然是感覺到這已是走投無路了,吳嫣然也就沒有計較,道,“那我們小聲點說話。”
“姐,你這是怎麼了?”吳祈然皺着眉,對她鬼鬼祟祟的樣子不滿意。
“我們全家,也就祈然你,最單純了。”吳嫣然用這樣一句話來開這個口,“我問你,如果我把妞妞交給你養,縱使你媳婦不願意,你願意接受不?”
“姐,你這說什麼話?妞妞幹嘛交給我養,妞妞不是有你和姐夫——”
“你姐夫被抓的消息,還有我公公被抓的消息,你都還不知道,對不對?”
吳祈然這幾天都只忙着結婚登記的事,確實不知道曾幾何時已經變天了,一時震驚,傻住在原地,繼而說:“他們犯的什麼事?姐,你沒有找我們爸媽嗎?”
“我們爸媽,我看,也差不多了。”
“什麼?”
“祈然,你是我們家裡最單純的,自己考大學自己考研究生,自己出來拼打的工作,雖然姐偶爾也想你是個蠢小子,爲什麼不想靠家裡。現在,姐卻想,你這蠢,倒是最少給我們吳家留了根苗子。”吳嫣然說到這裡,泫然欲泣,也不知是不是在痛悔,吸口氣道,“姐最後教你一句,盛極必衰。”
“姐?!”
吳嫣然將女兒往弟弟手裡一塞,頭也不迴轉身即走。
汪芸芸的頭貼在門板上,使勁兒屏住氣息,直聽到外面門拉上的聲響,以及有孩子的幾聲哭啼,她感覺是整個人跌進了涼透了的谷底裡。
------題外話------
對不起各位親,近來更新時間很亂,肥媽這兩天調整過來。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