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們意識到他的與衆不同,還有能力的時候,她們就覺得社會上那些人對他的很多所作所爲都太不公平,她們雖然沒有能力補償他,但至少可以給他一個公平得待遇,讓他享受到公平得生活,也許這樣就能一點點的讓他的社交障礙恢復。
說實話,她們兩個也期待能跟陳影輝成爲朋友,雖然對方顯然孤身一人慣了,大概連朋友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不過,經過今天的事情,兩個人在聽到有人侮辱陳影輝的時候,都忍不住像保護自己的弟弟一樣保護他,也許是這段時間的接觸,陳影輝的很多特質都激發了這兩個人母性的一面,所以想都沒想就出面維護了他。
只是,這個男人不可愛的地方還真的是一點都不可愛。
比如,她們兩個人爲了他不惜出言得罪別人,可在他看來,她們倆只是兩個沒腦袋的傻瓜,做了一個愚蠢之極的決定。
不過,幸好的是,她們已經不是第一天認識到陳影輝的不可愛了,要是在這種時候她們聽見陳影輝說什麼,謝謝你們,那她們兩個纔會被嚇出心臟病來。
與其說沒有感覺,倒不如說,她們在出言維護他的時候,就沒想過要得到他的感激,對她們來說,這只是她們心底的一個直觀反映而已。
所以就算陳影輝這樣說,對她們兩個人的情緒也沒有絲毫的影響。
“是是是,在陳先生眼裡,我們倆個就是沒腦子的傻瓜吧,反正沒關係,我們的氣都出了,陳先生也繼續當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行了,哦,對了,我們去哪裡慶祝?你們想吃什麼?”
“是呀是呀,我肚子都好餓了,你們兩個都是一個人,我可是肚子裡還有一個,不管吃什麼,隨便找一家吃點吧,肚子裡那個已經叫半天了,哎,出門的時候帶點零食就好了。”
安景行可憐兮兮的說着,eric開着車,笑道:“還吃?我記得你出門之前剛吃了黑麥法棍麪包,你肚子裡這傢伙可是比樂臻和樂珠兩個人加起來吃的都多了,不曉得過幾個月之後生下來的會是什麼樣的一個小胖子,該不是一隻小豬吧?”
完全罔顧陳影輝的結論,安景行和eric和以往一樣開着玩笑,然而,這樣的情景在陳影輝的眼中卻奇怪的要命。在他以往的經驗當中,如果有人臨時對自己施捨善意,那麼如果沒有聽到自己感激的話語,就會震怒大發雷霆,甚至從此以後都不會再理自己,對於這樣的人,他寧願他們一開始就不對自己施捨善意,因爲他根本就不稀罕。
但是安景行和eric剛剛都爲了維護自己而出面,可當自己對她們的行爲表示了不贊同之後,她們非但沒有生氣,反倒好像是很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是她們根本不在乎嗎?還是說,她們從來就沒想過需要自己的回報,她們只是單純的想要幫助自己?
許久沒有跟人正常交往的陳影輝,本來就是不相信任何人的,在第一次見到安景行和eric的時候,他對她們也只是當做普通的老闆來看待,他雖然有社交障礙,但是並不傻,不過她們沒有利用自己的缺點來壓榨自己的勞動力,這一點讓他對她們稍稍有些改觀。
陳影輝不在乎錢,這些年之所以這樣落魄的生活,或許也只是自我懲罰的一種,他覺得自己不配過更好的生活,他寧願自己在泥濘中打滾,這樣才能更加心安理得的生活。
可是在遇見安景行和eric之後,一切都好像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
她們給了他很好的環境,每天按時要求他吃飯,保持身體健康和個人衛生,讓他想要自我淪落都淪落不起來,他好像忽然多了兩個媽媽……或者,換句話說,多了兩個多管閒事的姐姐一樣。
他覺得她們兩個是白癡,對她們在自己身上花費的一切心思嗤之以鼻,反正對他來說,只要能拿到錢,有份工作,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在哪都是一樣的,所以他可以暫時留在這裡,但這並不代表他會一直留在這,當他覺得跟人的接觸過甚,或者和人之間有了一種類似感情的維繫之後,他就會在第一時間割斷這樣的維繫,因爲有些時候,當機立斷,也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今天她們兩個人維護自己的行爲,在冥冥之中讓陳影輝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思維困境裡,他居然看不透這兩個女人對自己究竟是怎樣一種心態,如果她們將自己當做了朋友,那麼在這個時候,就已經到了自己應該退出的時候了。
他知道,他這輩子最不想做的事,就是跟任何人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
可是,他心底深處的某個地方卻又告訴他,不會的,不可能,誰會想要跟自己這樣的人成爲朋友呢,而且她們兩個人住在紐約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還有一座城堡,傭人的人數可以直接分成兩隊踢足球,而且他調查過,他們住的那棟城堡,是在本`愛德華的名下。
本`愛德華是誰,在美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她們一定跟本`愛德華關係十分密切,網上說本`愛德華前段時間剛剛離婚,並且跟一個神秘女子,秘密結了婚,那個神秘女子,大概就是她們兩個當中的一個,他沒聽說本`愛德華有繼承人,所以應該是短頭髮的那個女人,叫,eric。
她們這樣身份的女人,是不可能把自己當做朋友的,所以自己完全有理由,可以繼續留在這裡,做這份工作,一直到結束。
一路上,陳影輝沉默不語思考的問題好像在這裡就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他的心底還有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就連他也不知道爲什麼。
或許,那便是他一直在刻意隱瞞的一種蠢蠢欲動的感情。
那種感情,就是對於安景行和eric,像朋友一樣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