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傭人跟過來,幫白雲裳捧起那過長的裙襬。
司空皓然抱着她往前走。
絲菲欲言又止,看着他就要走出去的背影:“少爺……”
司空皓然的身影微微停頓。
兩行淚從絲菲的面龐落下,她想要說話,卻發不出聲音,只好用力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哭泣的聲音……
司空皓然明明沒有回頭,卻彷彿可以看得見。
“絲菲,大喜的日子你怎麼可以流淚呢?”
“……我,是爲少爺感到高興。”
“我也很高興。”司空皓然低低的聲音彷彿琴絃的拉響,“我有妻子了,你當然該爲我高興。”
“……”
“絲菲啊,”他低聲說,“這麼多年來,你的分內工作做得很不錯。希望未來的時光,你也要一如既往地堅守你的本分。”
絲菲說不出話,用力地點了點頭,又點了點頭。
司空皓然走了出去。
看着緩緩合上的門,絲菲的力氣彷彿在瞬間被抽走,雙腿一軟,跌坐在鮮紅的地毯上,臉上的淚水流落得更肆意了。
從降臨這個世界她就跟着他了,像行星繞着恆星轉着。
生是他的,死也是他的。
可是爲什麼他就是看不見?
……
白雲裳處在一片光暈的世界,好像是時光倒流了一般,回到了以前的時光。
她看到還是小女孩的自己,纖細的,很瘦,每天在練習室不停地跳舞。
第一次把腿放在把杆上,撕心裂肺的痛,怎麼都伸不直,強行壓下去的時候,她哭了,因爲很疼。第一次下腰時頭特別暈,缺氧,還嘔吐。
腿骨折過,大腿上經常是青一塊紫一塊,而雙腳更是腫得下地都疼。
她告訴自己:忍耐。
腿不折怎能舉到頭頂完成180度呢?頭不暈怎能下的去腰呢?腳不斷怎能勾住呢?
後來,白雲裳能把腿輕鬆的放在把杆上,壓腿時,撕腿時,她不哭了。
不哭不是因爲不疼,而是這種疼,已經不同於以前的那種疼了。也許最疼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她便對疼痛感麻木了。
後來的後來,她對每一件事都像跳芭蕾舞。再苦再疼,熬一熬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