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的內心一直都在怕那晚真的跟莫流原發生了關係。但她又在自欺欺人,每天地說服自己沒有在怕。她到底在想什麼呢?白雲裳。這不過是一場春夢啊……
夜裡燈光柔和。
公寓裡傳來動人心絃的琴聲,彈奏的是《kiss-the-rian》悠揚的旋律,可是卻跟上次聽的不一樣,少了幸福和溫馨,多了安靜和憂傷。
白雲裳深吸口氣,鑰匙孔旋轉,打開門。
白雲裳因爲腰痛和吻痕,在酒店裡躲了三天,莫流原一次也沒有打電話找她——
莫流原坐在鋼琴前,依然專注地彈奏着……
彷彿是雪花飄舞碎落的聲音。
白雲裳走到鋼琴邊,伸出手,摁下一個音符。
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莫流原停了手,轉過臉看她,眼眸又是如琉璃的清明,浮起一抹清淡的笑意。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白雲裳恍若不經意問。
莫流原合上琴蓋:“在想你……”
“……”
“有沒有吃晚飯。”
白雲裳呼一口氣,笑道:“我從來沒想過,你還會開玩笑。”
莫流原起身進了廚房。
看着他的背影,白雲裳坐到鋼琴前,打開,彈奏。所謂她以爲的幸福,真的就是幸福了嗎?她騙不了自己的心。莫流原也騙不了。
如果真的有了寶寶,就回去吧……?
忽然隔壁傳來琴聲,也是《kiss-the-rian》,彷彿在故意挑釁她,迴應她。
白雲裳眉頭一挑,不會吧,司空澤野現在不是在德國嗎?
她快速度拉開陽臺門,走到露臺,隔壁果然亮起溫暖的光芒——
就在這時,隔壁的露臺門也拉開了,司空澤野單手支着柺杖,靠在門邊,眼神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白雲裳覺得心口在狂跳,嘴巴張了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司空澤野眉頭皺了下:“你說呢?”
“你不是在德國麼?”
“很顯然,我現在在英國。”
“你爲什麼不在醫院?”
客廳裡傳來走動的聲音,明顯是在往露臺這邊走來的途中,又轉而離開了。
白雲裳拳頭捏了下,轉過身說:“我要去吃晚飯了。”
還沒有確定肚子裡一定懷了寶寶,還沒確定司空鶯兒可以幫到莫流原……她不能太心急了。
“真不錯,還有人爲你做晚飯。”司空澤野嘲諷地掀起一抹譏笑。
白雲裳的腳步頓了片刻,關上露臺門——
莫流原在餐廳裡擺碗筷,臉垂着,一抹過長的劉海耷拉下來,遮住他的表情。
白雲裳知道,他聽到了她在露臺跟司空澤野說話的聲音。
可是白雲裳一過去,他又是若無其事的清淡笑意。
他把好吃的菜放到她面前,爲她剝蝦,清冷的眼神觸及到她卻會變得溫和。
白雲裳心口沉悶,這三個月的幸福真的是假象——她享受到的溫馨感覺,是莫流原單方面的付出和維持,而她又爲他做過什麼?
對莫流原來說,只要得到她的心就夠了。然而她唯一不能給的就是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