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夥人已經開始對抗了,他們已經發展成了肢體上的對抗。
場面相當的混亂,那些女人都都在旁邊叫喊着助威,江源里居民的叫罵聲,開發商派來的人的呵斥聲,交織在一起,兩邊誰都不肯讓步,已經推搡到了一起。
我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心慌,連連後退。
突然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打人了!開發商打人了!”
這一聲喊無疑是火上澆油,人羣憤怒了,他們像爆發的獅子,向那些人牆衝去。
突然我看到那個阿伯倒了下去,而人羣並沒有就此停腳的意思,他根本來不急爬起來,後邊的人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情況,依舊向前擁去,那阿伯很危險。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不自覺的狂吼一聲,“住手!”然後向爭執的中心點衝去。
也許突兀的出現一嗓子破了音的女生的聲音,也許是我從人羣裡突然竄出,亦或是我快速的衝向他們,他們竟然都一怔,不知道發生什麼。
我趕緊藉機又大喊了一聲:“還不住手出人命了?”
我衝到中心點,推開兩邊的人。大家這才發現,阿伯躺在地上,已經被踩踏了幾腳,我蹲下身,看着蜷曲着身體的老人家,“阿伯,你還好嗎?”
他的臉有些煞白,渾身在顫抖。
我蹲在那怒目的看向那些人,“你們都想幹什麼呀?有話不能好好說。”
“你們這是想鬧事,給你們來解決問題你們竟然動手?簡直是刁民!”那個代表竟然怒了。
“你閉嘴吧!你這是解決事情的態度嗎?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滿口的壓榨,你們老闆就是讓你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的?”我也真的急了,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對那個人吼到。
那個代表見到我的強勢,一時無語瞪着我,有些懵,不知道我這個黃毛丫頭是幹什麼的。
“回去告訴你們老闆,要想解決問題就拿出真誠的態度來,別在這裡耀武揚威的,市裡重點又怎樣?說話有點素質行嗎?你們的家要被拆了,連問問都不行。你們要是有些素質這些人能這樣嗎?”我說完趕緊扶起了阿伯。
“你......你是幹什麼地呀?”代表不悅的呵斥我。
“我也是住戶,怎麼了?跟你談條件還非得指定專人?我還要求見大老闆呢!你回去培訓好了再出來!”我瞪了他一眼。
那個代表旁邊的一個保鏢一樣的人,一把推了我一下:“你怎麼說話呢?”
“我怎麼說話,這都要出人命了我還怎麼跟你說話?”我怒吼着。
那些居民一看他推我,又都往前衝去,把我保護到了中間。兩下又都劍拔弩張。
正在這個時候,警笛鳴響着向這個方向奔來,還了好多警車。
車到人下車,下來的竟然是那個樑所長。他一臉冰霜的向人羣走來,“幹什麼?你們這都是要幹什麼?”
突然間他看到我,微微一怔瞳孔緊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常態:“趕緊散了,有話好好說,這是我們青州市的重點扶植開發項目,有意見有條件都可以提,但是你們這樣鬧能解決問題嗎?”他怒目的看向在場的人。
此時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視,不在說話。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大家似乎平靜了好多,也緩和了一下口氣繼續說:“這裡的治安大家都知道,一直在加大力度完善,如今,晟輝集團聯合市裡開發這裡,就是要給大家打造一個更安全更舒適的生活環境,爲大家生活的更美好,你們這樣鬧只能背道而馳,難道你們還想一輩子住在這個髒亂差的地方?就不想給你們的子孫創造一個更美好的江源裡?大家散了吧,有話派代表與老闆談!”
“我們要見大老闆!”人羣裡說道。
“見誰都別用這樣的態度,心平氣和的談!這纔是解決問題的方式!”樑所長耐心的回覆了一句:“趕緊散了!去做你們的準備工作去!”
人羣有些鬆動,有些人開始往回走,漸漸的在散開。我低頭幫阿伯拍打拍打身上的塵土,“阿伯,你沒事吧?踩到了您沒有?”
“丫頭,多虧你了,不然阿伯今天的命就沒了,謝謝你呀小美女!不錯,口齒伶俐的很!”他一邊謝着一邊表揚着我。
“阿伯,您沒事就好,多危險!”
“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有誰願意離開自己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呢?捨不得總是有的。”他無奈的看着自己手肘的擦傷,皺着眉頭。“撿了條命啊,小美女!”
“沒事吧?”我也看向他的手肘。
“回去擦點藥油就好了,沒事的,沒事的!”阿伯一邊捂着手肘一邊對我說:“回吧!回吧!”說完也轉身離去。
我回過頭看見樑所長正在給什麼人打電話,本想跟他打個招呼,畢竟人家救過我,可是看他正在講電話,還是算了,我一個黃毛丫頭,人家也許不屑認識我,我轉身離去。
我無暇再顧及這裡亂糟糟的事情,從人羣中擠出去,我還是趕緊去辦正經事吧!看來這裡拆遷已經是定局,而且根本就沒有了緩解的時間。
真得找找房東,這樣的狀況,別真的說拆遷就拆遷,那豈不是連住的地方都成了問題,我就得還要託着行李到處着房子,關鍵她得把錢給我退了呀!
這個事情弄的我心裡七上八下的沒個底,我的心突突的跳個不停,轉身我向短巷裡走去,我得去找房東。
我沒有給房東打電話,直接去了房東的家,我想打電話她又搪拖我,要不就直接掛斷,我得直接找她面對面。她總要給我個答覆。
去了房東所在的單元,樓下的門鎖着,根本上不去樓。
我敲了好久的門也沒人來應門,我有些惴惴不安起來,難道她不在家?
也是,外面這樣熱鬧,都在說着關乎她們自身利益的大事,她怎麼會在家裡。
我只好放棄繼續敲門,還是晚一點再來找她吧!她住在這裡,總是要回家睡覺吧!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也無心吃飯,這真的是破屋更遭連夜雨,怎麼什麼破爛的事情都要我遇上,破就破點,將就着住也就好了,可是偏偏又拆遷,這個房東的刁蠻樣子,真的是不喜歡與她打交道。
我像一個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裡坐立不安。一刻不見到房東問清楚,我一刻也不得安寧。
我心神不寧的又鎖上門下樓,去買泡麪,順便看看房東回來了沒有,我很失望,還是鎖門。我去了門口當初給我介紹房東認識的裁縫鋪,那裡也是關了門的。
莫名其妙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趕緊找出房東的電話,打給她,無人接聽。
這是爲什麼?
我頭一下大了,繼續打,還是無人接聽。
我就不信了,當第五次鈴聲響起的時候,她終於接了,“吵吵吵,吵什麼嗎?吵死個人?”
“什麼叫吵,你不接電話能不吵嗎?沒有事情誰會吵你?我閒的!”我也急了,這一天的壓抑終於爆發了。
“你......你是哪個嗎?”顯然她的口氣軟了不少。
我也緩和了一下我的語氣:“我是你的房客,我想問你,這裡馬上就要拆遷了,我們的房費你是不是得給我們退回來?”
“別急嗎?現在不是在協商這件事情嗎?還沒有說好什麼時候要拆的,你也看見嘍,大家都不同意他們的條件,當然他是拆不了的呀!你不要急嘍,如果是這樣的情況,幾個月都是拆不了的,你急什麼呀?”她這次說的話到很通情達理。
“可是外面的情況看樣子很緊迫,你總要給我們一個說法。”我還是有些擔心。
“不要急,有結果我就給你們處理!放心了!外面鬧不要緊,不滿足我們的利益,他們是拆不了的,你就安心住好的了。”她像似在安慰我。“就這樣了。”
她還沒等我再說話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