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棗!牛蛋兒給了一人一大把的拐棗。“趕緊吃啊,這顆拐棗樹可是藏得隱蔽,我跟隔壁莊子的小虎子可是每年都來的。”形似萬字符“卍”,“我奶奶可是說着是萬壽果。”
三兒學着牛蛋兒的樣子,將拐棗的棕褐色的皮給剝了,果肉多漿,味兒甜,只是帶着一些澀澀的味道。“等打了霜了,就更甜了。”一行人吃得盡興,才往溪坑的方向去。
二銀子跟在牛蛋兒的身後,這倆人可是尋到了不少的共同的樂趣,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能黏在一道兒。“那邊好像有人過來了,還不少!”牛蛋兒立着耳朵聽着不遠處的聲音越來越近。
二銀子總覺得這突然的女聲越來越近,但是總覺得好生熟悉。
“三兒,你怎麼在這兒!”
三兒正與徐紹啓說笑着,倆人正說着該如何處置了那些個鳥蛋,三兒還是頭一回摸着鳥蛋,可是寶貝地緊。徐紹啓小心地護着三兒,不忘叮囑着看着些路,小心一旁的矮樹刺。
柱子不可置信地驚呼一聲,嚇得三兒險些將手裡的鳥蛋給砸了過去,一擡頭才見是柱子一行人。至於二銀子覺得耳熟的聲音就是何小妹。包子鋪的許二意也在,許意兒領着棺材鋪的獨子何青在一行人的後頭,雙方站定,面對面地瞧着。
“你們怎麼在這兒?”二銀子微楞,這也太過巧合了一些了吧?
何小妹看着身旁已經有一些氣喘的柱子哥,再看看對面手裡拿着一根雜草梗子晃啊晃的,待得看到人堆裡被呵護地好好的三兒,猶豫了再三,硬是定住了腳,也往對面走。許二意可就沒有這麼多的講究,聽到柱子哥那一聲“三兒”,只是愣了那麼一小會兒,拔腿就往對面的一行人中跑去,“三兒,你們怎麼也在這兒?難怪說這麼久了沒見着人了。”許二意是真的開心,還不忘打量了幾眼二銀子,“錢二哥!”
二銀子對這個包子鋪的許二意微微地頷首,而後衝着已經走過來的柱子,一把就摟住了肩,哥倆好。“好些日子沒見着了,聽我娘說你們來了錢家姑母家來了,不想在這兒碰上了。這個應該就是表哥了吧?”
徐紹啓不擡頭,只在剛碰面的一瞬間擡頭望了眼,而後就沒有然後了。“三兒,你看着些手裡的鳥蛋,破了晚上可是沒有鳥蛋吃了,讓牛蛋兒他爹晚上給咱做煎鳥蛋吃。”一聽說吃的,三兒也顧不得柱子一行人了。
“你剛不是說只能煮了,或是炒蛋吃嗎?還能煎着?”三兒自然喜歡吃煎雞蛋,只是從來不曾吃過煎蛋。若是撒上些蔥花,再加上昨日烤肉吃上的調料,嘖嘖,光是想着就能咽口水。
徐紹啓掃視了一眼柱子,四目相對。“我是三兒的表哥,可不是隨便跑來的一個人的表哥。”二銀子就是正與柱子哥倆好兒,可是聽着這話兒怎地不咋對勁兒啊。
“二表哥,這是柱子哥,就是我家隔壁的許家的柱子哥。表哥,柱子哥應該跟你有話說,聽說今年也是要下場的。”因着山地不平,三兒一動不動地站在徐紹啓的身旁,給這倆人介紹着。
徐紹啓點點頭。誰要跟這小子有話說來着,一看這眉眼就不是好人,慣會算計的。不過一聽到三兒稱呼自己“表哥”,渾身舒坦,總算是長了點兒心了,將“二”給去了。
“喔?徐家兄弟今年也是要下場試試的?”這還知道了三兒的表哥家姓“徐”了!
二銀子嘴快,都是差不多年紀的,沒得像婦人一般一見面啥事兒都給交代清了,只要在一道兒玩耍玩耍不就都能混熟了。“二表哥今年不下場,聽說大表哥才下場的。姑父說了二表哥怕是還得再等幾年。”
徐紹啓認真地看了眼二銀子,這人該不是故意來拆臺的吧?
有了三兒和二銀子在中間調和,這一見面就有些劍拔弩張的倆人總算是緩了緩,二銀子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兒。
“小妹,你說這倆人沒事兒吧?”二銀子有些擔心,趁着這倆人在擡槓的時候,落後了幾步與三兒交頭接耳。原是想着出來撈魚的。這就是出師不利了?
三兒將手裡頭的兩隻鳥蛋塞給二銀子的手裡拿着,這一路拿着鳥蛋手裡頭酸着。甩着雙手,大眼珠子轉着,“可不就是反常地緊了,許是倆有才華的人互相還不對眼兒?”三兒一想到“既生瑜何生亮”,就覺得面前走着的倆人很有這個味兒,大致上,應該也是差不離了。
二銀子雖說對三兒說的“有才華的人”有些意見,不過一想到自己也就沒念上幾年的私塾,就是有心說自己也是有才華的,也是心裡沒底。
“錢二哥,你們在說什麼呢,趕緊跟上,小心走丟了。”許二意熱情地招呼着落在最後的三兒兄妹倆,等了一小會兒就與三兒並排走着。許家老宅子就是在眉公山的另一處的村子裡的,打小也是時常在眉公山上尋着玩兒的。今日恰是柱子的休沐日,就跟着一道兒過來了。
“錢二哥,這個地兒我熟得緊了,再往裡走,就有一大棵的桑樹,也不知有沒有被人摘了去了。”許二意自打搬去了城裡後,也是有一年沒上山來了,不過那幾棵大桑樹上結的果子,可是讓人懷念地緊了。
牛蛋兒原本是跟在二銀子身旁的,不近不遠地跟着,“那桑果子熟得早就被債光了,只是不曉得之前青的有沒有熟了。”牛蛋兒是不會說的,他奶奶可是用他採回去的果子釀了不少的果酒的。只是這會兒人多,一會兒再跟二銀子說去。讓他奶奶也給二銀子搬一兩罈子回去。奶奶釀的果子酒可是附近聞名的。
許二意瞄了一眼三兒,“真的嗎?那這是不是就是白跑了一趟了啊?”柱子想上山摘果子,許二意忙不迭地說了來眉公山啊,若是野果子尋不到,可不就是白跑了一趟了
果真,遠遠地看見比巴掌還大的桑葉在風中搖曳着,可是樹枝上勉強能尋到幾顆桑果子,許二意當初差點兒拍拍胸~脯保證着,管飽管夠,順道還能摘菇子。許意兒當初就讓自家二意別誇了海口了,這下子好了,這走了半日了,啥都沒見着。勉強地幾朵菇子正靜靜地躺在她的揹簍裡。
牛蛋兒不用人招呼,三兩下地就爬到了樹幹上站定,挑了個紫黑地往嘴裡扔,甜!牛蛋兒用帕子將桑果包了起來,往下遞。也虧得這一處兒桑樹多,總算是讓這兩行人都能吃上。
“我說這兒該不是有主的吧?”三兒早就聽說過永安縣城附近有不少人家是養蠶的,這一處桑樹看過來大概也有七八棵桑樹,也算是不少了。
牛蛋兒渾不在意,“三兒姐,你嚐嚐,這個甜!”牛蛋兒蹲下身子,小聲地道,小心地將帕子往下遞。桑樹並不高,二銀子幾個男孩兒都已經上了樹,在樹杈上站定,自己吃得暢快,還不忘遞給樹底下的女娃兒。“聽說以前是的,可是都荒了,原本可是有好幾畝山地都種着桑樹的,不過也不知爲啥就不養蠶了,就荒了下來了。”牛蛋兒到底還是說不清,大概是聽牛婆婆說過,也只記得這麼些了。
三兒吃得最是暢快,吃了個半飽後,讓牛蛋兒別總往下遞,自己也多吃一些。三兒守在牛蛋兒的樹下,牛蛋兒靈活,已經爬了第二顆樹了。聽到三兒說飽了,牛蛋兒才摘了往自己的嘴裡塞。若不是看着這麼好看的姐姐,牛蛋兒早就一把把地往嘴裡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