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些時候,你怕什麼生活就會給你來什麼。葉雲纔剛決定放棄九中的事情,一轉過身,就看到一輛私人轎車從大街上朝這邊拐了過來。顯然是要進學校的。
那轎車本來是打算進學校的,但卻在經過葉雲身邊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一個穿着筆挺黑西裝的中年男人一臉微笑地走了下來,對葉雲恭敬道:“見過葉少爺。”
“嗯?”看着對自己微微躬身行禮的中年男人,葉雲愣了一愣,有些詫異地指着自己:“你認識我?”
“我是雲家偏房一脈,我叫雲瑞。葉少爺可能不知道我。但葉少爺的事情,我卻是知道的。”擡起頭微笑着,叫雲瑞的中年人對葉雲說道。
聽說對方是雲家偏房一脈,葉雲頓時明白過來:想來自己雖然還沒有跟着雲雀兒去過雲家那邊見見雲家的人,但自己的資料,恐怕對方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想客氣幾句,卻忽地一怔,望着對方吃驚道:“雲瑞!?你是九中校長雲瑞?”
“呵呵……”雲瑞略帶謙虛地笑了笑,“九中現在確實是我負責的。做的還算可以吧。”
葉雲翻了個白眼:“如果說三年爲下海培養了不下三百個高材生,每年的下海市高考狀元都是誕生於九中這樣的成績還只能算是可以的話,那其他學校的校長豈不都是做的很差勁了?”
雲瑞呵呵一笑,沒有對着話做什麼評價。反而是看着葉雲問道:“對了,葉少爺你今天來九中是要幹什麼的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應該還是上課時間吧。”
被一個校長當衆抓到翹課,雖然對方不是自己學校的校長,但葉雲還是有一種被捉姦在牀的羞恥感。他撓撓頭,只得硬着頭皮答道:“沒什麼。就是……學習有些苦悶,出來散散心。”
“呵呵。成年人的注意力不如小孩子集中,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出來散散心對學習也是有好處的。”
看着對方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葉雲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不是莫名其妙和雲家搭上了關係,如果自己不是十三中的學生而非九中學生的話,面前這個以嚴厲聞名下海各大高中的校長一定會用他所能想到的最嚴厲最惡毒的話來指責諷刺他,並且絕對會動用自己的權限盡可能的懲罰他。
想到這裡,葉雲頓時有種老鼠見到貓的感覺。他突兀地縮了縮脖子,朝對方尷尬一笑後,便匆匆告辭離開了。
雲瑞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葉雲的身影在視野裡消失,這才莫名地笑了笑,轉身回到了車上。
“怎樣?有挑釁你嗎?”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老人扭頭笑看着雲瑞,問道。
“沒有啊。說了幾句尋常話就走了。”聳了聳肩,雲瑞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回答道:“看起來,我是不能享受到那些人的待遇了呢。”
“呵呵。你還真以爲那會是享受啊?雖然我到現在也不知道葉雲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不過吳槨只能跑百米的事情現在已經證實是真的了。你若以爲這樣的結果也是享受的話,大可以跑過去和他打上一架。”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老人很是快意地笑着說道。精神看起來很是矍鑠。正是能夠直接管道葉雲的十三中的老校長。
聽老人說的開心,雲瑞也是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老人家所言甚是。這樣的罪責,能不受還是不受的好。”老校長和雲家現任的家主是老同學,在雲家的地位那也是非同小可。作爲雲家偏房的雲瑞,以前根本沒有什麼資格和對方有所交集,和老人相處的時候,他甚至還要行子侄之禮。今日老校長忽然叫他出去,他本有些受寵若驚,後來得知地方只是來提醒他一句,雖然心中不解且不甚在意,卻還是載着老人一同趕到了學校,“恰巧……”遇上了葉雲。這纔有了剛纔那一場交談。
“對了。葉雲他真的有那種命格嗎……可以幫助小姐躲避黴運的命格。”想起一件雲家上上下下都關心的事情,雲瑞忍不住問老校長道。以雲家的能量,要查葉雲是很簡單的事情。他們對於葉雲從出生到現在的一切經歷都瞭如指掌。只是對於葉雲的超能力方面,所知卻是很少。這一切反倒是比不上和葉雲有所交集的老校長來的多點。
點了點頭,老人家意味深長地笑着回答道:“至少這段時間以來,小雀兒她是沒再遇見什麼倒黴事不是嗎?這應該算是最好的證明了吧。”
“是。”
八中校長不在,九中校長又是自己人。葉雲今天兩次都出師不利,讓他不由得有些沮喪和煩躁起來。
“下一個是十中!怎麼也要惹上一個人不行!”翻看着十中校長的資料,葉雲暗暗咬牙說道。
十中的校長資料很詳細,說明也是老校長的一個有恩怨的仇人。不過比起七中吳槨的資料,這位十中的張行一校長的資料和罪責便要正常許多。大部分都是一些有關爭執和利益上的分歧,而沒有諸如什麼“搶棒棒糖……”這樣的雞毛蒜皮的小事。葉雲認真的看着,發覺這位校長對於上班並不熱衷。按照他以往的習性,這個點兒,應該是不會在學校的。
“不在學校……”葉雲停下朝腳步,看着資料,找到了另外一個有價值的訊息:喜歡游泳。
“最常去的游泳館是……吶喊酒池?”葉雲蹙着眉頭看着那個名稱,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看不出來,這傢伙竟然還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嫖客啊。”
無論是現在還是古時,每一個城市裡都絕對會有一些,用來服務一些對於此道頗爲感興趣的人士。作爲曾經混跡十三中的僞不良少年,葉雲對於下海的這類地方,自然是有一番瞭解的。他此時所看到的資料上的“吶喊酒池……”,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有這樣一個校長,怪不得十中會成爲下海墊底的爛校呢。”搖了搖頭,葉雲有些無奈地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報出了讓司機會心一笑的地址。葉雲懶得解釋,旁人喜歡誤會,那就讓他誤會去吧。反正又不會掉一根毫毛。
出租車載着葉雲風馳電池,穿街過巷,很快就來到了那一條在下海有着特殊意味的街道之上……肉林街。
“酒池肉林……”一說,出處爲商朝。當時的商紂王昏庸殘暴,奢侈享受,他把酒灌滿池塘,將肉懸掛起來像個林子。後來沿用“酒池肉林……”,來形容奢侈享受縱慾無度的生活。而在下海市的這條肉林街,所取的卻並非這個意思。
這裡的肉林中的肉,指的乃是的肉。或者更直觀一點的說,這裡的肉,指的是女人。
妓女。
肉林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古代的花街柳巷。這條街上居住着的人,有七成都是從事色情行業的髮廊妹或者夜總會之類的。所謂的肉林,指的便是此處妓女多到已經成林。
“吶喊酒池……”就算是在肉林街,也是鼎鼎有名的一個地方。
“一共三十二塊。”出租車司機將車停在目的地,笑嘻嘻的回頭對葉雲說道,“客人注意身體哦。”
葉雲沒好氣地付了錢,不理會對方曖昧的目光,下了車。
望着面前看起來富麗堂皇如酒店一般的地方,葉雲微微嘆了口氣:來是來了,可是人要怎麼找呢?
“怎麼不把他平常喜歡嫖哪個小姐這樣的關鍵訊息寫出來啊。”苦惱地翻了翻資料,葉雲有些無奈地抱怨道,“這可讓我怎麼找纔好。”
站在“吶喊酒池……”的門前踟躕了一陣,葉雲一陣爲難。他忽然有些後悔自己如此莽撞的過來這裡了,因爲根本沒有辦法從這裡找人的啊。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發現身上帶着的錢,只怕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
“蹲點吧。”嘆了口氣,葉雲覺得眼下自己似乎只能這樣做了。要麼回家,要麼就在這裡蹲着等人出來。而他好不容易打車過來,就這樣一無所獲的回去的話,實在不符合葉雲的性格。他左右看了看,便打算去街對面的一家看起來還算正規的小飯館裡坐一坐。
雖然身處肉林街,不過像餐館這樣的地方自然還是正規的。葉雲進了飯館,隨意點了份粥,便撐着下巴望着對面的“吶喊酒池……”發呆。
飯館裡生意不錯,有很多耕作過後的“老牛……”正在這裡補充着體力。或和同來的夥伴談論剛纔哪塊地水分不錯,那塊地耕起來稀鬆無常,或獨自一人點了一份牛鞭湯之類的東西頗爲害羞地獨自靜靜喝着,或者則趁着這功夫談論一些別的正事。
比如……栽贓陷害之類的事情。
“李哥,陳氏百憂屋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啊。怎麼一提起來,連猴哥他們似乎都有些怕的不行啊。”和葉雲隔了兩個桌子的地方,一個黃毛小弟看着對面面色沉靜的男子,小心而好奇地問道。
“大來頭,你還不夠格知道。”正喝着湯的男子擡頭警告似地瞪了對方一眼,如此說道:“因爲我也沒資格知道。總之來頭很大就是了。”
“連猴哥……都不敢招惹他們?”小弟不甘心地再次問道。
“除非猴哥是真正的孫悟空,能夠一下子變出千百個子子孫孫來,否則的話,在對方面前根本不夠看!”男子撇撇嘴,一臉不屑地在背後詆譭着自己的大哥。
“真的假的啊?李哥你不會是在吹牛吧。”黃毛小弟再一次驚訝道。
“我吹牛?你小子是不是忘了我李大吹這輩子最恨的事情是什麼了吧!?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吹牛不打草稿的傻逼!你再說我吹牛逼,信不信我大嘴巴子打你!”張開手掌作勢欲打,自稱李大吹的男子一臉惱火的瞪了對方一眼,終於是忍不住心中的那股氣,壓低聲音說道:“我告訴你!剛纔那話根本就是猴哥他自己親口說過的!當時我們幾個小弟都在他旁邊,親耳聽見他說如果他是孫猴子,也許就不會幹出這種出賣兄弟的事情了。但可惜他冠軍侯只是天門路的一隻小猴子,沒有孫大聖的本事,到頭來爲了手底下的兄弟們,也只能做出一些不願意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