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陳年舊事(1)

推門而入,是震耳欲聾的喧囂搖滾音樂,還有噪雜的人聲。顯然,這裡正在進行着一場異常熱鬧的狂歡。

有一些熟悉的面孔在葉雲進來之後就對他揮舞起手中的酒杯:“嗨,葉雲。一起喝一杯啊。”

“小葉子,最近很少看到你哦。聽說你又失業了,哈哈……”

“我聽地龍說你們那天在‘一清海’和人幹了一架,有三個傢伙住院了。真有你的啊!”

葉雲無奈地點着頭,一點一點地朝着酒吧裡挺進。熟悉的啤酒味道瀰漫在鼻端,讓葉雲有些微微的迷醉。

好不容易擠到吧檯處,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名坐在吧檯上豪爽飲酒的女人。

那是喵喵,這間酒吧的常客。也是他葉雲少有的朋友。一個胸大有腦卻又神經大條同時又異常暴力的女人。喜歡酒精,打架,色情小說和路邊攤的燒烤。在這一帶有着令人驚訝的號召力。也是‘散仙’酒吧一直如此熱鬧的根源。

而令人最爲驚訝的是,她的職業是一名……教師。幼兒園教師!

想起自己最初聽到喵喵的這個職業時的表情,葉雲就有些忍俊不禁。原來祖國的花朵,就是被這樣的人一手哺育起來的啊。他曾經一度幻想過喵喵蹲在幼兒園的草坪上,和那些巴掌大的小孩子一起玩遊戲的情形,然後就會神經質一般地開始大笑,笑到肚子抽筋。

葉雲叫了一杯扎啤,遠遠地朝坐在吧檯上的喵喵舉了舉:“爲了我們‘散仙’的仙女,大家乾杯!”

“乾杯!”

“敬仙女!”

“敬仙女!”

此起彼伏的迎合聲中,吧檯上已經醉眼熏熏的女子看到了這邊的葉雲,頓時咧嘴笑了起來:“敬我們的吧寵小葉子!”

“敬小葉子!”

“敬吧寵!”

“哈哈哈哈!”衆人肆意的笑聲中,葉雲尷尬地喝下了整整一杯啤酒,然後直接爬上吧檯,在一衆酒徒的手臂和腦袋之間跳着舞蹈來到喵喵身旁。

“坐。”女子拍拍身旁的位置,對葉雲笑着說道。穿着白色短裙的修長雙腿輕輕搖晃着。在混亂的被酒精迷醉的人羣中,顯得異常的美麗和純粹。真的如同污泥中不染纖塵的青蓮。

然而葉雲清楚,這個時候的喵喵,其實已經完全喝醉了。

醉酒的女人可以很恐怖,可以很性感,可以很白癡,可以很瘋狂……而喝醉了的喵喵,葉雲能夠想到的詞語,也僅僅只有一個:可愛。

微微一笑,葉雲在喵喵身旁坐了下來,一手輕輕地奪過她手中的酒瓶子,一手無奈地揉了揉她蓬鬆的頭髮:“喝醉了?”

“嗯。”喵喵嘿嘿一笑,搖了搖頭,苦惱地皺着眉頭:“本來也不想多喝的啊。可是在這裡乾坐着肯定不行,正好有人請客,那就隨便喝一點了。”

“那麼不知道你現在這個狀態還能不能帶我去見我未來的老闆。”葉雲笑看着她,說道,“我現在可是窮困潦倒到極致了。”

“那自然沒問題的!反正他就在這裡,我這就給你叫來。”說着一手撫着葉雲肩膀,就想要從吧檯上站起來。

“好啦好啦,你已經很高了,再站起來就要碰到天花板了。”葉雲一把將女人拉回吧檯上坐下,“想找誰就這麼喊吧。”說着對吧檯後的酒保招了招手,那人微微一笑,一個話筒已經扔了過來。

“嘻嘻,還是你想的周到。”接過葉雲遞過來的話筒,喵喵經過擴音後的聲音就回蕩在“散仙……”酒吧小小的空間內:“喂喂喂,這裡是話筒君。現在發佈一則尋人啓事,尋找一個叫陳年九的大老闆,年齡三十歲左右,大光頭,滿臉橫肉,虎背熊腰,豐胸翹臀。如果有看到的朋友請帶他到吧檯這裡來,謝謝!”

葉雲好笑地看着一旁的喵喵,聽着她醉話連篇地在發佈着這樣一則奇怪的尋人啓事,心中對那位陳年九大老闆不由得好奇起來。

酒吧中的人聽到這則十分有趣的尋人啓事,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一個滿臉橫肉虎背熊腰偏偏又豐胸翹臀的大光頭,確實有着很大的想象空間。

而在葉雲和喵喵的私家暗語之中,滿臉橫肉其實對應的是“惡人……”,虎背熊腰對應的是“強壯……”,而令人浮想聯翩的所謂豐胸翹臀則對應的是“胖子……”所以喵喵醉酒之中說出來的這則尋人啓事,其真正的意思也只有在場的葉雲一個人清楚: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胖光頭,還是一個被喵喵定義爲惡人的傢伙。這個人就是自己以後的老闆嗎?葉雲思索着,然後就看到了一個人被周圍人笑着推了過來。

“喵大,這個就是你說的陳年九大老闆,豐胸翹臀的傢伙。哈哈!”有人笑着說道,周圍衆人看到那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也都哈哈大笑起來。

那個被人推出來的中年人幾乎可以抵得上兩個葉雲,油光滿面的臉上帶着和氣的笑容,一對小眼睛也被臉頰上多出來的肥肉擠得越發的細小,完全看不出什麼兇惡的樣子。

“好了。葉雲,這位就是陳年九陳老闆。他打算在附近開一家酒吧,正在招募各種人才。我和他聊了聊,覺得你正好可以過去幫忙,所以就叫你來了。”喵喵跳下吧檯,推了推葉雲醉醺醺地說道,“反正具體的事情你們聊。我去happy了。”

葉雲搖頭苦笑的時候,那位陳年九老闆也已經走到了吧檯附近,看着剛剛離去的女人一眼,這才和和氣氣地向葉雲伸出手來:“陳年九。”

“葉雲。”葉雲微笑着回答。

兩人叫了杯酒,就在吧檯旁隨意地聊了起來。這個胖乎乎的男人也是最近才找到這家“散仙……”酒吧的。發現這個小酒吧的生意其實很火爆,便起了在這裡附近再辦一個大酒吧的意思。而且毫不顧忌地在酒吧中大肆拉人打廣告,一時間還真有些酒吧的工作人員被他說動,打算投奔新主。至於爲什麼會找到葉雲頭上,自然是在“散仙……”一向很吃得開的喵喵的功勞。

想起喵喵對這個陳年九的那個“惡人……”的評價,葉雲心中也有些警惕,不過在後來的談話中,卻發現這位和和氣氣的陳老闆似乎一直都有主意喵喵的動向。葉雲在心中鄙視的同時,也算是明白了這個大胖子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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