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的學生比起來,那個葉雲學習不行,身家不行,除了年紀比那幫學生大之外,他唯一比其他人強的地方,就在於……他很能打!”商店老闆搖頭晃腦地道。
“很能打!”嶽文眨了眨眼睛,“這算什麼特長?”
“哎呀,大哥!不是有句話叫做自古美人愛英雄嗎?你看看那些歷史上的人物,虞姬愛項羽,貂蟬愛呂布,紅拂夜奔爲李靖……這些不都證明女人其實都容易被那些特別能打的人所吸引嗎?還有大哥你當初和大嫂,不也是這樣走到一起的嗎?那個葉雲在十三中特別能打,那些什麼王子稱號裡邊不就有一個‘打架王子’的封號嗎……菁菁喜歡他,多半就是因爲這個原因了。”商店老闆越說越覺得這件事情有可能,畢竟葉雲除了年齡和打架之外,其他方面可以說全都是缺點了:不論是學習還是家室,連那些普通的學生都比不上,更別提那些尖子生了。
聽了商店老闆的話,嶽文摸着下巴思索起來:“嗯,有道理……雖然菁菁出生的時候你我都退出江湖了,但她畢竟是我天門路嶽文的女兒,骨子裡肯定是有你大嫂的那種愛慕英雄的情結的,而且平日裡我們談論過往的時候,老是給她灌輸那些以一當十的熱血事情,學校裡那些小打小鬧她自然是看不上眼的,那個葉雲既然號稱打架王子,肯定是挺能打的……她因此喜歡上他,倒是說得通了。”
“對呀,那個葉雲除了能打之外,可真的在沒有別的可取之處了。菁菁多半是看上了他這一點,纔想着倒追人家的。”
嶽文扭頭看着商店老闆:“那你有什麼辦法?”
“辦法很簡單……我們找幾個能打的人,把那小子揍一頓不就行了?”商店老闆嘿嘿笑道。
“找幾個古惑仔?那豈不是把菁菁也帶到這條道上了?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們好不容易纔從道上退出來,怎麼能讓她一個女孩子再走那條路。絕對不行!”嶽文搖頭斷然拒絕道。
商店老闆搖頭晃腦道:“大哥,我說的人,當然不是那些古惑仔了。”
“那是誰?”
眨眨眼睛,商店老闆嘿嘿笑着對文哥道:“你忘了嗎?我家那小子……可是在七中上學的哦。”
“小寶?他才十三歲吧?他能頂什麼用?”文哥鄙夷地看着商店老闆,“還有啊,菁菁可是認識他的,你難不成還指望他當着菁菁的面揍那個葉雲?”
“我哪能讓我兒子做那事呢。”商店老闆微惱道,乾脆不賣關子,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小寶所在的七中是出了名的體育強校,學校主要就是培養體育特長生的,也因此有很多亂七八糟的社團。聽說有什麼散打社,柔道社,搏擊社的,七中有很多學生都加入了那些社團。平常沒事的時候就愛去其他學校打打架鬧鬧事。你說如果讓小寶他把葉雲的事情偷偷透露過去……”
嶽文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葉雲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因爲某些人的自以爲是和先入爲主而莫名其妙地陷入了一個很荒唐的陷阱之中。他這個時候正在認真的上課。
週六上午的最後一節課是顏小笛的數學課,因爲即將放假的關係,學生們都有些浮躁,而顏小笛也因爲今天要過生日而無心上課,便乾脆佈置了習題讓學生們做,而她則坐在講桌前監督着課堂的紀律。然後不自覺地,顏小笛的目光落在了第一排的葉雲身上……
葉雲缺課許久,以至於落下了很多課程,不過畢竟在高三混了好幾年了,這些年斷斷續續的學下來,倒也不至於跟不上進度。
他這些年之所以連續好多次高考落榜,倒不是真的因爲他有多笨,而是每一次到了高考的時候,他都會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而缺考……從來沒有哪怕一次是完完整整的參加完高考的。至於葉雲家裡的情況,除了喵喵趙青冥等少數人之外,包括班主任斷手張在內的很多人都不知道。
作爲葉雲曾經的高中同學,顏小笛也不清楚葉雲連續幾年高考失利的原因,但她清楚的知道,葉雲並沒有傳言中的那樣笨。在她曾經的記憶之中,這個曾經和自己做過同桌的男人是個很聰明的人。
真沒想到,他竟然和喵喵走到了一起……
急促的下課鈴聲打斷了顏小笛的思緒,她回過神來,乾脆地說了一句:“下課!”
“老師再見!”
學生們歡呼着涌向教室門口,顏小笛坐在講桌旁,笑看着他們像脫籠的鳥兒一樣飛出教室,飛出學校……
葉雲慢慢悠悠地收拾完東西,看到旁邊的錢靈兒還在發呆,不由得微微一嘆,轉身走向教室外。
“葉雲,等一下。”看到葉雲的身影忽然出現在自己視野之中,顏小笛忽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叫住了他。
“有事嗎?”葉雲回頭看着顏小笛道。
“我今天生日。”顏小笛微一猶豫,開口對他說道。
葉雲一愣,點了點頭:“哦。那,生日快樂。再見。”說罷,轉身就走。
顏小笛愣愣地看着葉雲的背影,繼而醒悟過來,心中又是好氣又是無奈,忍不住一拍講桌道:“噯,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葉雲納悶地回頭,看着顏小笛道:“怎麼了?”
“我今天生日啊!”顏小笛強調道。
“祝你生日快樂啊。”葉雲正色看着對方,站在教室門口奇怪地想了想後說道,“我的應答沒有什麼問題呀。”
發覺葉雲似乎在情商上面真的有些問題,顏小笛不由得搖頭苦笑道:“算了,沒什麼。我本來是想說今天我生日,想請你一起吃頓飯湊湊人氣的……”
“哦。”葉雲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剛纔的那句“生日快樂……”似乎有些太過草率和簡單了。畢竟對方和自己也算是老同學了。於是有些慚愧地撓了撓臉頰,聳肩說道:“不好意思,我今天約了人。”
“嗯,沒什麼。只是突然起意的罷了,你去不去都無所謂。反正也只是一次簡單的小聚會罷了,呵呵……你忙你的吧。”顏小笛聳肩說道,雖然嘴上說的輕巧,心裡倒還是有些失望。
葉雲可沒功夫理會被人心中的那些想法,歉意一笑之後,便下樓去了。
樓梯拐角處,嶽菁菁揹着古琴正在那裡等着葉雲。
這時候,着急着回家的學生們已經走到差不多了,樓道里也沒多少人,兩個人並肩下樓,嘴裡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
畢竟是一位江湖大佬邀請自己吃飯,葉雲可不敢不當一回事。再加上他心中本就有鬼,更是有些小心翼翼。說話間總是有意無意的想要向嶽菁菁打聽打聽那位“寶叔……”的一些消息:喜歡吃什麼,忌諱什麼,討厭什麼人,不愛聽到什麼話,有沒有什麼特殊嗜好等等……
嶽菁菁聽了幾句,便察覺到了葉雲的心思,心中不由得感覺好笑,便順着他的意思向葉雲介紹着自己那位“寶叔叔……”葉雲將某些小細節暗暗記在心裡,想着待會兒吃飯的時候千萬不要惹對方發怒。
兩個人才剛剛走出高中部,便看到前方不遠處的幾棵大樹下,一幫學生吵吵嚷嚷地圍在一起,很是熱鬧。不時還能看到有人推推搡搡的,似乎是在爭執着些什麼。
嶽菁菁好奇地朝那邊看了一眼,便聽到旁邊的葉雲開口說道:“有好戲看了。”她扭頭奇怪地看着葉雲,想了想後開口試探道:“是打羣架嗎?”
“嗯。看樣子是七中那邊的人。”葉雲個子高,遠遠認出了人羣中有七中的校服。
“七中?那個體育名校嗎?”偏頭看着那邊的人羣,嶽菁菁輕聲唸叨了一句,然後忽然扭頭看着葉雲道:“聽說你打架挺厲害的,曾經有過一挑十的記錄,是真的嗎?”
葉雲聳了聳肩:“哪有那麼誇張。一挑十的話,我只有被人摁着打的份兒,是車輪戰,一個一個的上而已。”
“那也很厲害了啊。”嶽菁菁吃驚道。
“拜託,我二十多歲了好不好。對付那些十七八歲的高中生,和毆打小朋友沒什麼區別吧。要真說厲害,你那位寶叔叔可比我強多了吧。我可是聽說他們當年在天門路那邊名頭響亮的很呢。”葉雲說着,便忍不住學着某人的語氣說道:“想當年,我手持兩把西瓜刀,從天門路一直砍到蓬萊東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嶽菁菁撲哧一笑,白了他一眼道:“那是他們吹牛時候說的話,你還真信啊。什麼從天門路砍到蓬萊東路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眼睛早就乾死了。”
葉雲嘿嘿一笑,撓了撓頭道:“不管是不是吹牛,那也肯定是有根據的。和他們那些人比起來,這些人的打架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嘛。”
兩個人這個時候剛巧走到了那波對峙的人羣旁邊,葉雲嘴裡的那番話便也自然被衆學生聽了進去。人羣之中,一個穿着深藍色大背心的七中男生扭過頭來,忽地出聲叫住了葉雲:“那邊的,你等一下。”
葉雲和嶽菁菁正在說話,聞言停了下來,發現對方正望着自己,忍不住指了指鼻子道:“我?叫我嗎?”
“廢話!不是你還有誰!”七中那個男生趾高氣揚地推開人羣走了過來,跟在他身後的那幫“小弟……”們便也隨着他如水流一般涌了過來,將葉雲和嶽菁菁團團圍在了一起。
而另一邊,本來和七中學生對峙而有些弱了氣勢的十三中學生們看到了葉雲的出現,頓時彷彿發現了大救星一般,從另一邊也擠了過來,圍在葉雲身邊嚷嚷道:“葉老大,這些七中的傢伙來踢館了。”
聽到“葉老大……”這個稱呼,葉雲不由得一愣,看着圍在自己身邊的那些原十三中的小霸王們苦笑不已:這幫傢伙,平常的時候總是故意孤立自己,看到他都恨不得躲到地縫裡邊,等事情上門了,就開始跑過來抱大腿了。“葉老大……”“葉老大……”叫的蠻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