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擔着心,不料阿特搖搖頭道:“報告,我一個都不認識!”
張澤海笑容一沉,道:“嗯?一個都不認識?”
“是!”
“你真的一個都不認識?你要不要再想想清楚?說謊可不是一個解放軍學員應該有的態度!”張澤海道。
阿特看了看徐飛,見他一臉關心,扁扁嘴道:
“報告,我的確一個都不認識!”
張澤海無語,他隨即指着徐飛道:“你,出來一下!”
徐飛猶豫一下,上前一步。
“你再看看,他你總該見過吧?就在剛纔?今天早上?”
“不認識!”阿特仍是搖頭。
“阿特!”張澤海大喝道,“想清楚再回答我!你是代表坦桑國來求學的,請你不要丟你們國家的臉!”
“我丟什麼臉了?”阿特梗着脖子道,“我要回家!我不想在這裡呆了!讓我回家!”
“阿特!”陳朝剛喝道,“說什麼渾話呢!又沒人怪你,回什麼家?”
“我不想和我的敵人住在一起!讓我回家!我要回家!”阿特聲音也大了起來。
眼見他犟得跟頭牛似的,張澤海也是無語,陳朝剛朝他抱歉道:“對不起啊首長,我先跟他說說。”
不等張澤海回話,陳朝剛一把將阿特扯了出去,兩人在外面嘰嘰咕咕不知說些什麼。
初時阿特聲音還比較大,一個勁說不學了,要回國,但陳朝剛說了兩句之後,他聲音才弱了下去。
徐飛開啓音量選項偷聽,就聽得陳朝剛說的是什麼圖阿格送他來,是希望他怎麼怎麼樣,就這麼回去,他會如何如何失望,回國以後他的前途又怎麼怎麼樣,他的家裡又會什麼什麼的。又說學院會慎重研究他的意見,妥善解決這個事情,讓他放寬心之類。
後來幾乎是陳朝剛在說話,阿特一直沒吭聲。
幾分鐘以後,兩人一前一後進來了,阿特垂着頭一臉憋屈的樣子。陳朝剛朝張澤海點點頭,示意妥了。
張澤海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儘量親切地問阿特道:
“阿特,你認識他嗎?”
阿特搖頭:“不認識!”
尼瑪!
張澤海一頭黑線,看看陳朝剛,你不是說妥了麼?
陳朝剛急道:“阿特,你真不認識他?”
“我是不認識他啊!”阿特無辜道,“我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能算認識嗎?”
徐飛無聲咧咧嘴,之前自己明明當着他面說過自己的名字,這阿特卻偏偏說不知道。
那還用說,他一定是故意的!
想到這裡,徐飛心裡樂開了花!
張澤海接口道:“那好,就算你不認識他,今天早上你們見過面對不對?”
“對!”
阿特這次沒有說不,頓時讓張澤海眼裡燃起希翼的火花,他道:“那把你們見面的經過告訴我好不好?”
“特麼的,今天早上不就他抓的我嗎?這有什麼好說的?”阿特突然飆了句粗話出來,有幾分N市腔的影子,讓衆人措手不及,有糾察和學員在捂着嘴偷樂。
“後來呢?”張澤海強忍不爽道,“後來他放了你對不對?”
“喂!張科長,不帶你這樣問話的?你這明明是在進行錯誤的誘導!”李高急忙出聲抗議。
“反對無效!”張澤海瞟了他一眼不爲所動,繼續問阿特:“後來你怎麼離開的?是他放了你嗎?你告訴我好不好?”
徐飛心下一緊。
阿特卻瞟了他一眼,人雖黑,卻不傻!只見搖搖頭道:
“我自己跑的!跟他沒關係!”
“你胡說!”先前那個糾察急了,跳出來指着他道:“明明就是他放的你!”
“放肆!”李高陡然大喝一聲,嚇得他渾身一囉嗦。
“放肆,這裡輪得到你說話嗎?”李高怒道,“張科長,你就是這麼帶的糾察?什麼規矩都不懂,眼裡還有沒有我們的位置了!”
張澤海恨恨地剜了他一眼,對那糾察道:“你閉嘴!叫你說的時候你再說!”
“是!”糾察無奈退下。
“哼!”李高冷哼一聲,還是放過了他。
張澤海也不願橫生枝節,指着徐飛對阿特道:“阿特,你說是你自己跑的對吧?你確定和他沒關係?”
“是啊!跟他沒什麼關係!”阿特道,“你要我說多少遍,我的離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下你滿意了吧?”
“你!”張澤海怒,他哪還聽不出來,這個阿特明顯是在包庇徐飛!
“可是我們糾察明明說是他放的你!你不要睜着眼睛說瞎話聽見沒?”
“哈!”阿特哈一聲道,目光瞟過徐飛,對方正悄悄朝他豎大拇指,心中更加自得,搖頭晃腦地道:
“你們的糾察笨得可以的呢,要不是他,他們才抓不到我呢?哼哼……”
“臥日……”張澤海心裡一萬頭神獸奔騰而過。
他正要放狠話威脅一下阿特,突然一個糾察咋咋乎乎地跑進來嚷道:
“首長,首長來了!首長來了!”
衆人俱都是一愣。
張澤海急問道:“誰來了?”
李高也傾身以聽。
“是院長!院長來了!”那糾察喘息道,明顯是跑過來的,“還有崔部長和蘇科長也在!”
“臥槽!”張澤海一把丟開他,快跑兩步出門去迎接,李高隨在他身後。再之後是連長和衆隊長,會議室中剩下一堆學員和糾察面面相覷。
很快,外面響起寒喧聲,幾人在外面說了幾句,大意是陳院長問是什麼情況,張澤海和李高爭相解釋。
張澤海:“首長,剛纔我接到下邊報告,說學員和糾察發生了一點矛盾,我們正在處理。”
李高:“因爲涉及到外訓學員,我和張科長正在瞭解事情經過。”
兩人在領導面前一團和氣!
“當事人在哪裡?”陳院長問道。
“在會議室。”張澤海在回話。
“走,進去再說!”陳院長道。
隨後衆人簇擁着陳院長進來,陳院長身材高大,高了衆人半個頭,有種鶴立雞羣的感覺。
“立正!”柯華清走在最前面,先進門喊了一聲,衆人自覺軍姿迎接。
“向首長問好!”
“首長好!”衆人齊聲道。
“嗯!”陳院長笑着迴應,一進來見會議室居然有這麼多人,笑容頓時就愣在臉上。
李高在旁邊伸手,指向徐飛道:“首長,他就是徐飛!”
陳院長將目光停留在徐飛身上,見他在朝自己敬禮,還了個禮笑道:
“呵,小徐啊,咱們又見面了。”
“是!首長!”
徐飛應道,因爲動員會的事,徐飛對陳院長感激滿滿,回答的聲音也異常宏亮。
“嗯……”陳院長微笑着點點頭。
呃……
這一幕讓張澤海頓時感覺壓力山大,陳院長一進來就先和徐飛打招呼,這表明他和徐飛的關係不一般呢!
再加上之前的傳言,那豈不自己做了無用功?
貌似自己這一步棋,走偏了?
這一刻,他頗有些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