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夜色像是一張無邊的帷帳被一雙光明的大手悄悄的撕開,剎那間,金霞四射,光芒萬道。
遠遠望去,水天相連的地平線上,漸漸出現淡淡的光芒,先是淡青色,隨後淡黃,接着又由淡黃變爲淡紅色,一輪紅豔的朝陽穿破重重青山,一下子躍上高空,映射世間。
“一個多月了,是該前往太玄門一行了。”這一日,李木張開大口,吞吐天邊一縷精純的紫氣之後,緩緩睜眼,凝視遠方,淡淡說道。
“涵涵,去叫你師尊過來吃早飯了。”李清月清脆的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讓李木聽到。
“師尊,吃飯了。”就在李清月剛剛話落之時,緊接着,涵涵的聲音便想了起來,高亢而嘹亮,像是一個欲要展翅的雛鷹一般。
“知道了。”李木微微一笑,淡淡的回了一聲,一種溫馨的感覺涌入心間,彷彿潺潺溪水,流經重重山岩,匯入內心;又似是道道陽光,劃破混沌虛空,照耀心間。
“咻!”
就在此時,一個白玉小獸跳到了李木的肩頭上,“嚶嚶,嚶嚶”的直叫着;很快,就在李木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大約十一二歲的樣子,也一下子蹦到了李木的面前,撅着小嘴,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盯的看着白玉小獸。
“好了,涵涵,不要再欺負嚶嚶了。”李木將嚶嚶從肩膀上報到懷裡,撫摸着白玉小獸光滑柔順的絨毛,笑着說道。
“哪裡是我欺負嚶嚶了,明明是它不跟我玩嘛。”涵涵不樂意了,撅起的小嘴更翹了,像是能掛上一個油瓶了。
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嚶嚶與鯤鵬妖師感悟《道經》,略有所得之後,終於出關。
鯤鵬妖師與嚶嚶分別封閉修爲,以一介凡體的身份出現在遮天世界之中。
隨後,李木稍稍介紹了一番遮天世界,鯤鵬妖師得知自己來到一個大千世界,當即表示很有興趣要去走走看看,在呆了三天,瞭解了遮天的修行體系之後,直接告辭離開。
嚶嚶則是無所謂,一副要和李木呆在一起的樣子,只不過,被封閉了修爲,嚶嚶只得以獸身的樣子出現在遮天世界中。
而嚶嚶的第一次出現,萌絨絨的樣子,當即就將涵涵與李清月一同吸引住了;只是李清月畢竟是大人,還懂得一些分寸,可是涵涵就無所顧忌了,仗着自己是李木徒弟的身份,更是屢屢逗着嚶嚶玩鬧。
嚶嚶有些不願意,想要反抗,但又怕將涵涵弄傷,且涵涵又是自己主人的徒弟,打又打不得,只得十分憋屈的陪着涵涵玩鬧。
“走,吃飯去。”李木一手抱着嚶嚶,一手拉着涵涵,向木屋內走去。
此刻,眼前的一切都變了另一個樣子,半人高的雜草與木屋四周的廢墟全都被清除了。
就連木屋也變了,破舊一去不復返,不再吱呀搖晃,變得更加堅實起來,像是新的一樣。
古色古香的木屋,透着一縷縷檀檀的香氣,給人以心神寧靜的感覺,像是進入了一座佛寺般,遠離了塵世的喧囂,安詳和煦,靜氣凝神。
吃完早飯,李木對李清月與涵涵說了離開此地的消息。
“爲什麼要離開,呆在這裡不好嗎?”李清月不願意離開,髮絲輕揚,溫潤如水的面容上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慵懶風情。
吃了一顆神果,踏上修行之路,李清月像是變了一個人般,黑髮如瀑,綠衣拂動,彷彿一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九天玄女,亭亭坐在那裡。
“這些天,我發現了各大聖地與世家的修士潛藏在木屋四周,他們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旦萬族得到消息,提前現世,會不顧一切來解決後患,而我又不能時刻陪着你們,所以我需要爲你們找到一個靠山。”李木輕輕的撫摸着涵涵的小頭,略顯無奈的說道。
“荒古姬家與搖光聖地有帝兵作爲底蘊,投靠他們,定然會有生命的保障。”李木侃侃到來,訴說着各個聖地與世家的優劣,“但是荒古姬家以家族形勢傳承,帝經根本不可能外傳,除非聯姻。”
“搖光聖地已經有了一個搖光聖子與搖光聖女,涵涵短期內也不會得到太多的資源。而且……”李木頓了頓,有些顧忌,但還是隱晦的說道,“而且搖光聖地的水很深,如同虎穴,不是最佳的選擇。”
“其餘的幾大聖地與世家,沒有帝兵,暫且不提。我認爲涵涵現在最好的去處應該是瑤池聖地。”李木十分凝重的說道,“瑤池聖地不僅有帝兵與帝經,且弟子也大都爲女子,你們可以很好的相處。”
“當然,最終的選擇還是在於你們,我只是說出我的建議。”
“涵涵不想去聖地,只想和師尊在一起。”涵涵搖擺着李木的衣角,眼中盡是如師如父的孺慕之情。
“涵涵乖,師尊也是不得已。”李木將涵涵抱在懷中,安慰道,“不過涵涵放心,師尊一旦處理完了事情,就會去陪你。”
李木也是無奈,無論是他想要儘快突破,離開遮天世界,還是要保護涵涵,都需要無盡的資源;而這些資源的獲取,有些地方太過危險,不適合涵涵,所以,他想要爲涵涵找到一個靠山,一個無法讓人欺凌的靠山。
“那我們現在去太玄門幹什麼?爲何不直接去瑤池聖地嗎?”李清月雖然也感到不捨,但也清楚李木如果不是有什麼爲難的事情,也不會這樣做,只是李木現在要去的地方,讓她有些不明白。
“我知道太玄門之內有一道強大的秘術,相傳是九秘之一,有着不可思議的威能;我帶你們前去,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福源了。”李木解釋道,“而且瑤池聖地遙遠,正好可以藉助太玄門的域門。”
李清月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三人一獸才緩緩從木屋內走出,涵涵還是一個小孩子,尚不知離別爲何物,只是依舊與嚶嚶打鬧,發出鈴鐺般一樣的脆聲;李清月看着面前的一草一木,似是在回憶些什麼,最後,她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木屋,狠狠轉過頭去,徑直離開了這裡。
“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回到這裡,或許,這是最後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