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女怕纏郎

烈女怕纏郎

輕輕的一個吻,一觸即分。?

躺下的時候,張章滿足的笑了。?

或許自己真的是變態……?

只有看到雷剛爲自己着急,焦慮,扯緊的心臟纔會微微鬆軟。?

只有確認這個人在注視自己的時候,纔會聞到風裡清新宜人的味道。?

……?

第二天,張章和阿里終於談到了正事。?

談生意就是這樣,一旦交易雙方有了什麼分歧,電話裡就永遠都扯不清,只有當面談才能解決。?

張章最後像是很不爽一般的把價格壓到了4倍上,順帶着提出了要帶人進去安裝的要求。?

阿里倒是覺得這理所當然,他要是不帶技術人員來,誰能搞動這大傢伙。?

雙方各退了一步,生意談好,兩個人都輕鬆了下來,張章趁機問了一句,“還記得英國兵來的那次嗎?你不是說要介紹人給我?這可以一直就沒信了啊。”?

阿里似乎有些忘了這件事,想了一下才笑了起來,“沒事,你把貨運過來了,就介紹你們認識。”?

“是這次的買家?”?

“‘金新月’的大買家,你會滿意的,他們手上從不會缺錢。”?

張章心裡跳了一下,卻不動聲色的聳了下肩膀,不置可否,“‘金新月’啊……”?

“大部分的貨都是他們訂的。”?

張章笑了起來,“那到時候可得好好結交一下。”?

阿里也跟着笑了起來,轉移了話題。?

在遊艇上又呆了一天,張章他們才離開。?

接下來就是將近半個月的忙碌期,這套防空系統怎麼運進伊朗,和阿里怎麼接頭,又怎麼運到‘金新月’地區,還有帶進去的人手,包括技術人員的資料,鉅細靡遺的安排,慎之又慎。?

張章的忙碌和緊張也帶動得那羣特種兵們進入了備戰狀態,進入‘金新月’與公安局那邊的臥底接上線,並將資料偷渡出來,就是他們的任務,說起來很簡單,但是從整體形式上來看就能看出危險的程度。?

深入敵營,沒有任何後勤支援,在各種現代化監視設備下偷運情報,甚至可能偷運一個人出來,怎麼看都是件很難完成的工作。?

但這就是任務,必須得有人去做,去付出。?

無論是張章還是雷剛他們,沒有選擇,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證任務完成的同時儘量爲自己爭取生機。?

這次的防空設備被分成了五次送進去,每一批的運送在路上都需要一週的時間,抵達伊朗後暫時存放在阿里那裡,等到全套齊全,由阿里出人出力運進‘金新月’。?

在不斷的溝通中,阿里同意張章帶10個人進去,還包括了助手向碩和兩名科技安裝人員。?

這批防空系統被僞裝成了德產的MANTIS,也就是在一年前,德國賣給阿富汗的那套防空系統,價值8千萬美元,張章討價還價提到了四倍的賣價,如果只是單單說這次的交易金額,就足夠國內軍隊一個師的裝備換新。?

不過事實上,全世界都在打擊毒品買賣,國內如果不是爲了更大的目的,甚至會直接拒絕了這次的交易,就算是這樣,防空系統裡面也很隱蔽的設置了遠程操作指令。?

當然,既然是隱蔽,代表着它不會發出任何信號,需要動用的時候還需要有人進入這套系統開啓程序。?

不過這些都不關張章的事情,就算回頭國內聯合各力對‘金新月’高空轟炸打擊,也是他離開之後的事情。?

每天都在路上顛簸,重複看着熟悉的路線,張章的習慣又出來了,上車就睡覺。?

大部分時間雷剛都會和他坐在一起,張章就大大咧咧的靠在雷剛肩膀上,反正這種事情做着做着也就習慣了。?

有時候路要是太顛,雷剛還會摟着張章的肩膀,預防撞到哪裡。?

而張章的睡眠開始變得越來越多,幾乎一沾到車子的座椅就開始打哈欠,說明白點就是趁機揩油。?

雷剛也知道張章的意思,只是卻依舊被動沉默的接受,有時候習慣成自然,和張章一旦坐在一起,靠着他的那邊肩膀就會微微用力,等待接下里要放上來的額頭。?

這麼睡的時間長了,張章的脖子每次起來都會特別的痠痛,卻依舊故我,雷剛也打死沒想過給張章搞個睡枕什麼的。?

漸漸的,向碩也有些砸出味道來了。?

雷剛對張章的容忍度是越來越高,張章的動作也越來越大,兩個人之間也隱隱有了些親暱的感覺。?

看到這些,向碩都有淚流滿面的衝動,真是不容易啊,果然硬漢怕纏,滴水石穿,什麼叫不斷刷低的底線?雷剛就是最好的寫照啊啊啊!!?

向碩開始留心雷剛的情況,兩天後,向碩又頹了,確認根本就沒辦法從雷剛那張臉上摸出任何心裡想法來。?

而且雷剛對視線的敏銳度感覺很高,一旦注視他超過10秒,就一定會看過來,根本就不能仔細觀察。?

前天晚上張章守了次夜,第二天一早上了車就開始睡,這次是真睡熟了,腦袋不停的從雷剛的肩膀上往下落,一落下去就醒,這麼來回折騰了幾次,雷剛乾脆側了個身,將雙臂從張章的腋下穿過,將人整個抱在了懷裡,固定死了。?

這動作要是落到齊純劍這羣特種兵的眼裡,太自然不過,野外生存訓練的時候,要是冷了受傷了什麼的,經常就這麼互相的抱着取暖安慰。?

可是向碩看着看着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要是換了別人他能理解,但是雷剛抱着張章就實在是匪夷所思了,畢竟張章對雷剛的企圖心太明顯,正常的直男絕對會避諱,最起碼不會做出這麼曖昧的舉動。?

雷剛這他媽的到底什麼意思??

向碩坐在後座看着倆人的背影,咬住了脣角若有所思。?

晚上車隊停進了伊拉克邊境的一家小型旅館,晚上大家依舊要輪着守夜,張章和向碩都有參與。?

因爲前天夜裡張章守的後半夜,今天就輪到了晚飯後到睡覺前這個時間段。?

吃完飯,張章就在車隊的末尾抽菸發呆,說實在的,也不是說他就真能守出些什麼來,畢竟那羣特種兵纔是專業的,但就是因爲這羣人是現役的軍人,他是現役的特工,雙方等級也差不多少,所以他們雖然四少四少這麼的叫,人也要有點兒自知之明,別把自己真的高高掛起來了。?

一口煙吸盡,慢慢的吐出,張章眯着眼看了眼旅館的方向。?

這家旅館地勢偏僻,平日裡基本沒什麼客人,說明白點就是給他們這些走小道的人開的,價錢自然也貴上不少。?

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風餐露宿,和伊萬那會兒全權代理的情況不一樣,張章整個人瘦了一圈,下巴愈加的尖了,和這羣軍人混在一起,就連那雙眼都看起來銳利了幾分。?

向碩蹭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張章懶洋洋的坐在石頭上抽着煙,上半身微微彎曲,偏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一隻腳踩着一塊稍小的石頭晃悠,聽到他過來,立馬警醒的擡起了頭,眸色黝黑深沉。?

向碩暗地裡嘆了口氣,人就怕相處,原先也覺得自己和張章一定不和,但是認識了這三個月,總覺得不能發展成情侶關係還是有些可惜,張章這個人的魅力絕不是看着外表的那麼平淡,真要說,他的性格就像那雙眼睛,詭異多變,神采奕奕,永遠都是那麼的新鮮,讓人想要一層層挖下去。?

向碩走過去,從張章的嘴上拿下煙,抽了一口,又遞了回去。?

張章斜睨着他,“有事兒?”?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向碩推了一把,讓張章挪開了一點位置,貼着他坐了下去。?

張章的眼彎了下來,勾起了嘴角,“這纔多久沒見呢?就想我了?”?

“是啊,想的不得了?”向碩冷笑着,摸着張章的胸口掏出了一包煙給自己點燃,衝着張章的臉噴了一口煙氣,眯起了眼,“晚上我到你房間睡?”?

“好啊,終於想通了是?”張章眉梢一揚,笑眯了眼。?

“一個月的苦行僧生活,我也過膩歪了。”?

張章失笑,“這就不行了?那羣當兵的幾個月幾個月的看不到女人,都怎麼忍過來的?”?

“找戰友嘛……”向碩嘿嘿一笑。?

張章推了他一下,“那當兵的不都成GAY了?人口還繁不繁衍了?”?

“嘖,這段時間難道就靠這個說服的自己?”?

張章挑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那之後應該沒再找過女人了?”?

張章聳肩,沒有回答,對於他來說,又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爲了個男人把自己折騰到這個地步,說起來,還有點兒不好意思。?

“雷剛是一點都不介意啊……要不換男人試試?”?

張章驚訝的看過去,“你不會說的就是你?”?

“到你房裡睡,又不是真上牀,怎麼的?怕到時候沒辦法收場?”向碩吊兒郎當的叼着煙,挑釁的看着他。?

張章這次沉默了一會,遲疑的搖了下頭,慢悠悠的說,“不用試了。”?

“嗯?”?

“我現在和雷剛的關係不錯,沒必要折騰,就這樣慢慢來。”?

向碩眼底的光華微暗,輕飄飄的開口,“雷剛過來有三個月了?”?

“嗯。”張章點頭,“只剩三個月了。”?

“人走之前還沒追到你怎麼辦?”?

“能怎麼辦?繼續追唄。”?

“嗯?”向碩挑眉。?

“西南獵鷹嘛,我總有辦法查到他什麼時候休假,什麼時候轉業。”這麼說着,張章的眼亮了起來,貼着向碩的耳廓說道,“烈女怕纏郎,況且現在這個發展趨勢,未必就沒戲。”?

向碩嘴脣動了動,挺想說要是最後他還是把你當兄弟,你怎麼辦?但是看到張章的那雙眼,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倆人又說了一會,向碩突然用手臂撞了一下張章,低聲開口道,“你那個來了,真不用試?我不介意獻個吻。”?

“別鬧。”張章直接站了起來,迎向了雷剛。?

向碩看着張章的背影,屈指,將手裡只抽了一半的菸蒂彈了出去,緩緩的站起了身。?

“怎麼?”張章走到雷剛身邊問道。?

雷剛的目光擦過張章的肩膀,看了眼向碩,然後收回來,淡聲開口,“巡邏。”?

“哦。”張章點頭,自動的走到他的身邊,“一起?”?

雷剛沒有拒絕,張章也就當默認了,遠遠的對向碩揮了下手,叫他先回去。?

每天陪着雷剛巡邏是張章很喜歡做的事情。?

像是突然變回了孩子一般,偷偷的把兩個人的步伐調整到一致,同步前進,然後嘴裡說着一些沒什麼意義的話,也不期待回答,僅僅對方在聽着就很滿足。?

其實兩個人關係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雖然不是張章期待的那種,但是依舊讓他喜悅,只期望安安穩穩的,不要再橫生枝節,兩個人就這樣平穩的過度下去,然後一點點的加深,讓兩個人的中間能夠生出一些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