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號零零零零
番外:妖孽嫁到(1)
時間軸:2年後。
“嘭!”一聲巨響,迴盪在的荒山野嶺的盤山公路上,下一秒,伴隨而來的是尖銳的剎車聲,“吱——”劃破長空。
這裡是越南與老撾的邊境,距離越南河內市山籮縣200多公里的國道,兩輛悍馬在夜色下如盤踞的猛虎悄無聲息。
“我操!”一聲咒罵,排頭那輛車的車上走下來一個人看了一眼情況,小跑到第二輛車的後車窗位。
車窗滑下,一個男人的臉露了出來,略顯平淡的五官神情淡定自若,如子夜星空般黝黑的眸子看向車外男人的臉。
“四少,車胎爆了,需要10分鐘。”金陽彪沉聲開口。
張章淺眯了眼,探頭看了眼天空,“確定甩掉了嗎?”
“剛剛和隊長確認過,甩掉了。四少,距離這裡大概10公里外有個相對於安全的地方,您可以先到那裡休息。”
張章點頭,“快點跟上來。”
“是。”
後面的悍馬點燃火,行出,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車內,張章靠在靠椅上淺眯了一會,緩緩睜開眼扭頭看向向碩,勾起了嘴角,“準備休假吧。”
向碩先是愣住,下一秒,白淨的臉那一瞬間幾乎能流轉出光華來,笑容乍現,“不準開玩笑啊。”
“嗯哼。”張章聳肩,“你可以當成玩笑來聽。”
“不,我會當成命令來聽。”向碩坐直身伸了個懶腰,愜意的長出了一口氣,“我要去南極,好好過上一個月的冬眠期,誰都別來打擾我。”
張章挑眉,點頭笑了,“想法不錯。”
伸完懶腰,向碩伸展開身子,趴到張章的肩膀上,衝着他的臉頰吹了一口氣,“嘖嘖,你是不用問了,除了那地兒,你哪兒都不會去。”
張章扭頭看着他懶洋洋的勾起了嘴角,然後交疊的腿踢了踢前座的靠椅,看向正開着車的溫兵“你要去哪兒休假?和兄弟們商量一下,費用全部算我賬上。”
“真的?”現在已經正式成爲國安局特工的溫兵擡頭,從後視鏡裡看向張章,笑開了嘴,“等隊長回來了我們再一起商量。”
“行。”張章點頭,看向了窗外,視線穿透黑夜彷彿想要看到魂牽夢縈的一處,從決定的那一刻,他已經歸心似箭。
道上有一個規矩,在面對ICPO嚴打追捕期間,必定會採取躲避方式進入隱匿期,在這個期間交易量會減少到最低,並且不再在公開場合露面,隱匿一兩個月乃至半年一年,直至風頭過去,纔會再次現身。
這是個循環。
是毒梟、軍火大鱷、情報販子最討厭的循環,而對於張章他們這羣人來說,卻是難得的休假。
有時候,張章甚至希望國際刑警組織能查上自己,死追着不放,這樣就可以合理徹底的甩掉張四少的身份。
可惜,國際刑警那邊似乎能力總有些不足,又或者是內部的間諜太多,總會讓他提前轉移,每每出動都是無用功。所以他也只能苦逼的繼續幹下去。
在一個月前,情報組半夜給他發送了一次預警,他和他的人當即兵分三路撤退,從菲律賓一路跑到馬來西亞,又躲藏到越南,這才徹底甩掉身後的尾巴。
整個過程算不上驚險,至少比起他章四少的諜戰生涯裡已經是難得的彷彿遊山玩水,不過這是國際刑警第一次咬他咬的那麼緊,連跨三個國家,也側面證明他章四少的名字在國際刑警組織再次成立了專項組,誓要逮捕歸案。
那麼,爲了暫避風頭,期盼已久的休假終於來了~~~
當夜,全員集合完畢,開會進行討論後,張章通過衛星電話和總部取得了聯絡,那邊很快同意了張章的隱匿請求,暫定時間爲三個月。
同時,要求他們三天內抵達越南高平市接受新的身份。
四天後,人員全部分散,各自走水路、陸路、空中航線消失在了茫茫人羣中。
而張章有了一個新的身份。
姓名:沈南
年齡:31歲
職業:重慶江津市物流公司外聘職員。
家屬關係:父母雙亡,在江津市有一遠房表弟,現任番號77813部隊偵察連連長,雷剛。
拿到這個陌生身份的時候,張章只想對他那個程兵大叔親上一口,當時無心的一句話,如今竟然被牢牢的記了下來。
或許,也是彌補他對這個國家做出的貢獻,那些犧牲而給出的一個安撫政策。
張章明白其中的難度,或許國安局安排一個新的身份很簡單,但是對於張章本人而言,最大的難度是他的安全性和隱蔽性,在使用章四少這個身份執行任務的時候身邊的保鏢數額都在10人以上,外圍還有影子特工,遠程也有情報人員在爲他工作,就算回國,卸下章四少的身份,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依舊有一個小組在外圍保證安全,所以他的移動代表着整個工作組的變動,從北京移到重慶,背後的準備工作必不可少。
張章從越南高平市拿到身份資料後轉坐客車抵達諒山市入境,進入中國廣西省南寧市,一下了車就買了一部新手機給雷剛去了個電話。
那時候的日光正烈,張章帶着墨鏡坐在咖啡廳的一角,看着大幅落地窗外偶爾疾馳而過的車輛按下了撥號鍵。
“藥兒,是我,你親*的。”接通的瞬間,張章的嘴角就無法控制的勾了起來,墨鏡下的眼柔和宛如新月。
“……嗯。”
那邊輕輕應了一聲,說不上柔情似水,嚴格說來還有幾分氣虛,張章挑眉瞬間明白了雷剛,也對,他的電話不用監聽,但是那邊就未必了。沉默兩秒,舌尖在口腔裡彈動了一下,“我現在在國內,你沒休假吧?我去看你。”
“你一個人?”雷剛終於理直氣壯的開了口。
“當然,你還想誰……哦,對了,你那兒子,嘖,這就是大半年不見你開口問的第一個事兒?”
“寶寶還好嗎?”
“我怎麼知道?又不是我兒子。”
“……”
“行,爹地也是爸,上上個月見過,也不知道程叔怎麼帶的,我一碰就哭,就像拿針紮了他一樣。”
“因爲見的少吧。”
“我倒是想帶啊,問題你讓嗎?”張章不爽的翻了個白眼,關於小孩的問題不是沒討論過,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但是雷剛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而且還是自己一手張羅出來的,不比雷剛少疼一分,只是他那工作帶個孩子在身邊像話嗎?雷剛也不幹啊,想到這裡張章抱怨了一句,“你這就典型的有奶忘了娘,能不能問點我的事?”
“……”話筒輕輕醒嗓的聲音,卻又像是不知道怎麼說一樣,沉默了許久。
張章暗自嘆了一口氣,情話這種東西很明顯這輩子怕是都不能從雷剛身上聽到了,不過無所謂,人是自己的就好,於是不耐煩的說道,“行了,到時候我帶藥寶過來。”
“嗯。見了面說,具體什麼時候?”
“到時候給你打電話。”說完,張章不爽的掛掉了電話,百無聊賴的在桌面上敲擊着,過了一會,再次按出了熟悉的電話號碼,放到耳邊,“程叔,是我……”
張章讓程兵把孩子打包運過來,老人家卻連着自己一起空運了過來,隔了倆月見到兒子的時候張章不得不感慨一句,真是時光如梭。
藥寶出生的時候他在外面出任務,沒趕上,又爲了杜絕雷剛見到孩子母親的情況發生,全程都是由自家嫂子和程兵老婆在忙活,第一次看到照片,張章直接怒了,像只小猴子一樣,臉上皺巴巴的難看,這他媽的哪兒來的遺傳基因?難不成孩子他媽去了韓國??
只是隨着時間流逝,藥寶才用自家的小模樣告訴了他,自己是多麼會挑遺傳基因,當然了,父母的底子好也有原因,誰見着都稀罕的不得了,就連張章也不例外,尤其是孩子他爸雷剛,顯然意外到死都沒想過自家兒子是這個模樣的。
也是。
想到這裡,張章不由得意,談戀*還得雙方同意,感覺對了,孩子的遺傳基因這種問題也就放到了一邊了。現如今他是用錢去買代理孕母,直接看條件,錢砸下去了,自然得有所回報。
他家藥寶長的好,那是應該的。
張章身上不會帶上任何一個人的照片,重要人的長相都牢牢刻在腦海裡,雷剛的俊帥,藥寶的可*,這些他生命裡獨一無二的人,記憶深刻鮮明到隨意就能翻套出來。
走進商場,購買一套輕鬆的便服,撕下標籤後,張章就在更衣室裡換了起來,當上衣脫下,目光定在脖子上的古銅色子彈吊墜時,張章挑眉,捏起子彈,輕輕的吻了一下,手腳麻利的取了下來,暫別了,章四少,兄弟我**小說 *WWw.*class12/休假,不伺候了。
從廣西到重慶只要一個多小時的飛機,張章並沒有急着去找雷剛,而是熟悉這個新身份,去公司看了一圈,又去公寓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去租車行租了一輛車,這纔去機場接人。
見到程兵的時候依舊是老樣子,看起來老實人一個,實際上卻深擅馭人之道,否則章四少也不會在有那麼大的權力後依舊被壓的結結實實,無法動彈。
對此,張章不置可否,反正也習慣了。
不過……至於藥寶……
程兵抱着寶寶走過來,邊走邊說,“藥寶,看看誰在那兒?爹地,看看是不是爹地?”
藥寶圓溜溜的眼睛好奇的四處張望,然後就定在了張章的臉上,紅潤的小嘴脣開合了一下,香香的蹦出來兩個字,“爹爹。”
那一刻,張章頗有幾分驕傲,倆月沒見,這孩子竟然還記得自己,稀罕的把兒子抱過來,在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乖兒子。”
藥寶好奇的看着他,伸手就去抓墨鏡,張章躲了一下,用下巴去蹭藥寶的臉蛋,新生的胡茬刮的藥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想爹爹嗎?”張章笑眯眯的問。
藥寶點頭,不依不撓的還要去抓張章的墨鏡,沒法,張章擡手把墨鏡取下來遞到了兒子手裡,這纔看向程兵。
“程叔,麻煩你了。”
“說這些,你們倆年輕人難得聚上,孩子帶幾天可以,時間一長就麻煩了。”
張章一聽,笑了起來,“您老真貼心。”
程兵搖着頭笑,“行了,我從實招了,你跑到這邊來總得有個說得上話的跟着,所以我就請纓出公差。”
“按我說也是這個理由。”張章低頭幫藥寶把眼鏡戴上,看向程兵,“住的找好沒?”
“住你那兒。”
張章挑眉。
程兵風輕雲淡的開口,“雷剛那兒有分家屬房,再不行,你倆出去住賓館,我這把老骨頭了,還是在自己窩裡呆着舒服。”
張章想想也是,笑了。
雷剛聽到張章就在他們部隊大門口的時候是一點兒都不意外,張章這人做事很有軍人的勁兒,雖然看着有些懶洋洋的,但是正事上絕對雷厲風行,謀而後動,再加上國安局那靠山,就算哪天他回了家,張章就在牀上躺着他都不驚訝。
對於張章的行事風格,他真的已經習慣了。
不過看着人的時候,說實在的,心裡真的激動的連呼吸都不穩,熟悉的程科長,他的*人和兒子站在一起,笑盈盈的看着自己,那一刻,心軟的一塌糊塗,他的家,都在這兒了。
張章把藥寶放在地上,指着雷剛問,“看到爸爸沒?是不是爸爸?”
藥寶圓碌碌的眼看着雷剛遠遠蹲下,做出摟抱的動作,視線很快就被帽檐上的黨徽給吸引了過去,啪嗒啪嗒的跑着,連連喊着,“爸爸爸爸爸爸……”
雷剛眼彎下來,露出笑容,看着向着自己跑過來的兒子,屏住了呼吸,期待着,疼*着,既怕兒子摔倒在路上,又希望他能夠撲到自己的懷裡,終於,這個身影漸漸近了,雷剛忍不住身體竄出,手臂一攬,將兒子狠狠的抱在了懷裡。
兩年了,就休假的時候見上一面,從只能抱着到現在可以滿地亂跑叫出爸爸,團聚的日子少的幾乎讓他覺得軍人真的很可悲。
那些軍嫂,那些無法隨軍的家屬,原來都是這樣過來的,遠遠的想念着,期待這一年一次的見面,然後釋放出所有的感情。
把兒子抱在懷裡的雷剛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軟軟的身子,自己的骨肉,軟糯的叫着爸爸,骨與血的聯繫,激動滿漲,乃至無法控制眼眶的紅潤。
這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
這麼大了,已經這麼大了,跑向自己,緊緊的摟着脖子,已經會叫出爸爸了。
雷剛吸了一下鼻子,在兒子的臉上親了一口,看向了慢步走過來的張章,目光已然柔和到了極致,這個*着自己,而自己也深深*着的男人,輕輕頷首。
此時無言勝有聲,只有剋制着,壓抑着,才能夠讓這個家繼續完整下去。
讓這樣想要擁抱而無法擁抱的情緒在心裡醞釀着,雷剛深深看了張章一眼,低下了頭看向藥寶,懷裡的兒子一臉好奇的抓他的帽子,雷剛想了想,把帽子取下來放在了藥寶頭上。
“亮亮,星星。”藥寶兩個字兩個字的說着,不太樂意的又把帽子給扒拉了下來,雷剛利落的將要掉到地上的帽子抓住,想了想,把帽檐的位置放到兒子的眼前,“星星?”
藥寶點頭,伸出肉肉的小爪子摸了摸,擡頭看了雷剛一眼,純淨的眼中有着詢問,見爸爸點頭了,於是伸出爪子就開摳。
雷剛看向張章,張章笑盈盈的挑眉,反而錯開視線看向了別處,雷剛追着視線看出去的時候,頓時發現不妥了。
軍區大門口的崗哨兵,來訪登記幹事,還有進進出出的人全部駐足圍觀,一雙雙像探照燈似的,不斷的在雷剛和藥寶的臉上打轉,顯然是沒想到這面癱貨竟然連孩子都有了。
這簡直就是大新聞啊!!!
“咳,嗯!”雷剛醒了醒嗓子,看了一圈,抿嘴笑了笑,默認了。
當即,營裡的一名副教導員就走了過來,視線好奇的刷了兩圈,定在藥寶臉上,“你兒子?”
“嗯。”雷剛點頭。
“你什麼時候結婚的?不是……”教導員回憶雷剛的檔案蹙眉,深深的看了雷剛一眼,這才笑開嘴看向寶貝,“都這麼大了?這模樣長的真好,好,很好。”
雷剛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面色微變,蹙緊了眉心。
張章抿着嘴笑,看了一圈,主動走上前,伸出手,“你好,我是雷剛的表哥。”
“哦。”副教導員反應很快開口,“雲南過來的吧?這一路辛苦了。”
“不是。”張章笑眯了眼,“我在重慶上班,這次過來的只有孩子和他姥爺,雷剛出來不方便,所以我就做箇中間人。”
“哦,重慶的啊?什麼單位?”
“就在江津,一個小公司,物流公司。”
“誒,這樣挺好。”
被無辜利用的程兵急忙過來握了握手,擺出一副老實巴交有些敬仰的模樣,嚴格說來,程兵在國安局的職位可比這副教導員高不少,可這不得陪着演戲嗎?國安局出來的就沒一個二愣子。
寒暄了一陣,副教導員開始詢問他們的吃住問題,雷剛都用安排好了來解釋,好不容易纔把人送走,這一轉身,眉宇就鎖緊。
張章察言觀色,舌尖在口腔裡繞了一圈,懶洋洋的站着,那笑眯的眼睛看不清黑白的邊際,滿滿的算計。
這下,不單雷剛的臉色不好,就連程兵嘴角的笑也收了,只有藥寶活在自己的世界和帽子上的黨徽奮鬥,摳了又摳,最後毛了,直接把嘴湊了上去。
張章擡手捂住藥寶的嘴,湊到耳邊低聲說了一句,“髒,回頭爹爹給你洗乾淨了,你慢慢舔。”
藥寶擡頭看他,一臉莫名。
張章笑開牙齒,“這是爸爸帽子上的,回頭爹爹給你摳下來,洗乾淨,好好抓住,誰都不給,那就真是你的了。”
“張章。”雷剛磨牙,很明顯今天這事是張章算計的了,有心算無心,兒子都拿來利用,這人……
張章收回手前在藥寶的臉上掐了掐,這才直起身開口,“我這次最少三個月的休假,回頭我和你一起回雲南。”說完,又轉身看向程兵,笑眯眯的開口,“程叔,怎麼辦?這未婚先育,在部隊可是個大問題啊……”
程兵無語,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讓我考慮一下。”
雷剛深深的看着張章,“你打什麼主意?”
張章聳肩,摸了摸鼻子,眯着眼看向天空,“重慶,還挺熱的嘛。”然後抱起藥寶往車上走,邊走邊說,“兒子,晚上想吃什麼?能吃辣的不?能嗎?誒?不怕,男子漢嘛,什麼都得能吃。”
雷剛和程兵收回視線,對視了一樣,紛紛嘆氣,苦笑了起來。
張章做事從來都是這樣,踩着人的底線走,既讓人惱怒,卻又指責不出,那股子怨氣只能在肚子裡鼓脹着,慢慢消化。
但是,這纔是張章不是嗎?妖孽的行事,妖孽的人,讓人惱怒之餘卻又不自覺被引誘,無法剋制的順着其走。
有時候,雷剛也在想。
或許自己還能留在軍營裡,那是張章對自己最大的體貼,這份*情,*到了骨子裡,纔會接受自己的這份選擇,沉默着,絕不逼迫,只希望自己能夠開心。
然而,反過來想,這也算章四少獨有的一份殘忍吧,當利劍無法像*人揮出的時候,只能刺向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原本答應在小兵裡面發這個番外的,但是突然發現這對和珠峰那對不一樣,無論雷剛還是張章對方恆的影響都太小了,甚至說對方恆的人生完全沒影響,所以發在那裡不太合適,就在這篇文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