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雋筠笑着捶了他一下:“貧嘴貧舌惹人嫌,以前雖說是貧嘴爛舌的,倒不是這麼沒有輕重。如今沒了避諱,就什麼都能拿出來說了。”
諸葛宸被她捶了一下,不僅不着惱反倒是眉開眼笑:“換個人我若是還能說這些,你就真的該着惱了。”笑着在她鬢髮間親了一下:“明兒我們有集市,出去走走?”
“好啊,在家裡悶得久了我都忘了外頭是什麼樣兒了。再要是這麼悶下去,恐怕真是的不知有漢何論魏晉了。”拽了一句文話,擡起眼簾看着男人。
諸葛宸的手在她秀背上慢慢遊走着,搖曳的燭火下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女人纖細的手剛要推開他,就被他捏緊壓在背後:“都這麼多年了,你還要這樣子?”
被他撩撥得氣喘吁吁,管雋筠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這是餓了多久了?”
“只要是對着你,我都是個毛頭小夥子,這總行了吧?”諸葛宸已經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慾望,迫不及待解掉她身上的好幾層衣衫:“衣衫穿了這麼多層,也不嫌累贅。”
“你還能騰出精神來說話。”管雋筠氣喘吁吁地,露在外面的一隻手想要做些什麼,男人忍不住拉過來含到嘴裡輕輕咬了一下,嗚咽着要將她這隻手也壓到身後去。
細密的呻吟夾雜在男人無休止地索取,還有女人不經意間透露出的**中溢出來,男人甚至有些剋制不住自己的慾望,真的就像是他自己說的那樣,只要是碰到女人,不論是在什麼時候,好像就變成了初涉女子的毛頭小夥子。幾乎剋制不住自己的想要跟她融爲一體,直到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才放心。
“嗯。”心滿意足地一聲長嘆後,男人睡倒在女人身邊:“還好麼?”
“嗯。”管雋筠側了個身,熟稔至極的窩進男人懷裡:“要是這次再有了,看你再說些什麼。”手臂環住男人的脖子:“我倒是再想生一個,可是這麼久了都不成。”
“我捨不得你再受苦,就是忍不住不碰你。”諸葛宸啄吻着她沁出汗水的鬢角:“別想那麼多,若是真的有了再想有的法子。”把她摟進懷中,修長的手臂環繞在腰間:“明兒帶着孩子們出去走走。”
“嗯。”兩人相擁着,進入了黑甜的夢鄉。
夫婦兩人慢悠悠走在市集間,依依緊緊拽住父母的手走在父母中間,聽到父母絮絮說話的聲音,不知在討論着什麼。小臉上盪漾起幸福的笑容,時不時擡起頭看看爹孃,然後滿是羨慕地看向已經走出好遠的兩個哥哥,這時候才知道男女有別是什麼意思。
“爹,我要吃那個。”看到前面一個販賣麥芽糖的小攤子,很多小孩子都在旁邊圍繞着,還有兩個販賣糖畫的。依依舉着小手往那邊指着:“哥哥都可以去吃,我也要。”
“叫你哥哥買去。”諸葛宸笑起來:“他們手上有銀子,找他要去。”撒開手,讓女兒往兒子那邊跑去,看着女兒的小辮子在身後跳躍着,管雋筠忍不住笑起來:“難道身上就連這點散碎銀子都沒有?”
“最近諸葛梓岐不知道在忙些什麼,身上常有些散碎銀子。我倒是要看看這小子預備什麼時候跟我說實話。”諸葛宸從不點破兒子的秘密,如果他不說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雖然這小子淘氣到了無人能及的地步,就算是他同胞弟弟諸葛毅也未必能夠比得上他,但是諸事有分寸,不會做出叫父母難堪的事情,也是很值得人驕傲的。
“你說他預備做什麼?”男人不在家的這段日子,管雋筠卻是體驗到兒子有多重要。兩個孩子看上去跳蕩不羈,淘氣的時候可以說是別人家比不上的。但是聰明懂事,也是別人家比不上的。諸葛宸離開家的時候,曾經再三叮囑兒子,這時候就是考驗兒子是不是能夠護衛好母親和妹妹,或許是這句話對於兩個兒子來說有着極其重要的意義,考驗兒子是不是能夠擔起一個家的重任,這時候就是最要緊的時刻。
所以兩個兒子那幾天都不在外面淘氣了,每日一到早起來就會在院子外梭巡一邊,好像是在軍營中那樣,看過無事以後纔會打開院門,讓母親跟妹妹放心出來。兩個小傢伙會跟在母親和妹妹後面,不讓任何一個人離開自己的眼睛。
到了夜裡,掌燈的時候到了,兩個兒子又會跟在軍營中一樣,打着燭火前後看上兩遍,一再確認沒有任何異常,兄弟倆再次關上院門。這才進來,告訴自己外面沒有意外發生。回來以後,諸葛宸對這件事隻字不提,是故作不知還是不願助長了兒子的氣勢,只是平靜地點點頭,好像得到這樣的結果,是理所當然的。
兩人還在說話,依依已經舉着一隻大大的麥芽糖做成的甜瓜跑來:“娘,好甜哦。”
“慢慢吃。”管雋筠笑起來,話音未落已經有隻同樣大小的糖瓜送到她面前。愣了一下,擡起眼睛看到那邊眉眼含笑的兒子:“娘,給你吃。”
“娘吃這個?”管雋筠笑起來:“這是你們吃的。”很久很久沒有吃過這樣的零食了,在京城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是自家廚子來做,根本就不用自己擔心這些東西。那時候還有什麼玫瑰飴糖的零食,不過因爲容易得,就不怎麼當正經事了。
如今要自己去做這些,最後只能是委屈了孩子們。弄到如今想要吃好的零食,都要趕到市集上來買了。想想,以後都不能這麼做。
“咱們請個廚子回去?”管雋筠不止一次跟諸葛宸提過這件事,諸葛宸每次都不答應,不過看看這次應該會有效果。
“好好的,請什麼廚子?”果然又是這句話,不過說話的時候語氣比先時緩和了許多:“平日吃得不夠好?”扭頭看了眼身邊的兒女,一定是在做孃的耳邊說了些什麼話,讓做孃的心裡牽着掛着,纔會覺得她自己做的飯菜有些委屈了孩子們,一再想要請個廚子回去。
“不是,只想更好些。”管雋筠笑起來:“我想着是要在咱們家的莊子上找幾個人來,能有個出息的廚子做出幾個拿手菜,豈不是大家省心?”這話還不能讓孩子們聽見,因爲他們不挑食。反倒是自己這個做孃的,最喜歡挑剔食物。不好吃的東西絕不會吃第二口,就因爲自己每日下廚,總不能挑剔自己的手藝,纔算是把那些小菜做到家人全都喜歡。
“再說吧。”牽着女人的手,前面三個孩子已經到了桌前坐下。這是他們全家都喜歡的幾樣小吃,能夠在市集上遇到,絕對不會錯過。點了幾樣很簡單而可口的飯菜,看着孩子們吃得津津有味:“你看,要是在家裡多了幾個人,我們一家子還能這樣子往外走?那時候要是有人問起我們一家子爲什麼要在山林中住着,恐怕又是一個說不清楚了。”
管雋筠沒說話,很慢地吃着面前那碗清淡適口的魚丸餛飩。前面兩個不甚熟悉,去叫人覺得詫異的身影納入眼簾。這種神情以前常見,只是很久不見都有些忘懷了。直到那副奇特的五官看到了才真的直到,就是走得再遠都會遇上。
“怎麼了?”諸葛宸看她只顧看着遠處,目光間帶着警惕的神色。
“你瞧,像不是像宮裡那些黃門太監的樣子?”管雋筠不動聲色指着不遠處的幾個影子:“頜下無須,而且眉目間還帶着一絲陰狠。除了是宮裡的黃門太監,誰也生不出這種形容。”
諸葛宸順着目光所示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是有幾個形容猥瑣,說話更是鴨公般的嗓子在耳邊聒噪:“這些東西到這兒來做什麼?”
管雋筠搖搖頭:“不搭理總行了吧,恐怕沒人能認得出咱們。”
諸葛宸笑起來:“這話就是自己騙自己了,除了那個人出來能帶得了黃門太監,恐怕第二個人都帶不了這些人出來。看看吧,等會還有新鮮的。”手卻在袖中捏得緊緊的,難道想要離開那個是非之地,都成了奢望?
當初可是親口答應自己真的離開京城,不再過問任何世事。如今又看到這些黃門太監,難道是皇帝要食言?君無戲言,是三歲孩童都知道的。
須臾之後就知道是杞人憂天的毛病又犯了,諸葛宸跟管雋筠互看了一眼,笑起來。那兩個人確實是黃門太監,不過是出宮來打秋風而已。要是在從前的話,諸葛宸絕對會去把這幾個太監嚴辦。但是到了這時候,諸葛宸只是把這些事情放在心裡,不能輕易去打這個抱不平。自己不過是鄉間一個小小的鄉村大夫而已,無權無勢什麼都不能做。
“爹,他們欺負人。”稚兒捋起衣袖:“不能這樣子欺負百姓,百姓也是人。”
諸葛宸笑笑:“你說該怎麼做,難道去收拾了就能好了?”
“那也不能看着他們欺負人。”稚兒挽起袖子就要過去,諸葛宸抿抿嘴脣沒說話,暉兒已經跟稚兒站在一起,兄弟兩個好像是商量好了一樣,一前一後就到了那幾個黃門太監橫行無忌的地方。
諸葛宸嘆了口氣,看向一旁的女人:“這兩小子沒有一個叫人省心的。”
依依站起來張望着,看到兩個哥哥都在那邊,擦擦嘴角泛起的湯汁:“爹,我要跟着哥哥們去。”不等父母答應,就往那邊跑去。管雋筠來不及喝止住女兒,只好眼睜睜看着女兒也到了兒子那邊。
“女兒也不省心。”心裡感嘆了一下,看來這三個孩子要是不把這件事無限放大,最後不闖出一件麻煩來,絕不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