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向院落外走去,這氣氛便顯得有些沉悶。
方氏母女的心中憋着一股子的氣,如果換作往日裡,早就要發泄出來了;可此時面對沈氏母女,卻是雖有不甘,但到底還是有些顧忌的。
當然不是因着顧忌沈氏母女的感受,可追究到底還是因着顧忌沈氏母女的感受。
說白了,因着太子的婚事,這李府想到了李代桃僵的戲碼,將李兔兒給接回了府中;那麼至少到大婚之前,這方氏母女和沈氏母女是站在同一立場上的。
方纔,雖然沈姨娘的答話讓方氏感到些不快,就是她心裡想着讓老爺給小兔兒起名的事情。
只是一個外室之女,怎麼竟然敢肖想老爺親自起名?
方氏一聽就是一肚子的火,可是畢竟不敢過多敲打沈氏母女;她擔心萬一沈氏母女一個想不通鑽了牛角尖,做出了一些尋短見的事情。這,不就是等同於害了李月蓉嗎?
所以雖然不快,可還是忍着的。
不僅方氏忍着,連李月蓉也忍着。
可雖然忍着,到底還是不快的。
特別是李月蓉,忍得很是辛苦。
她邊走邊在心裡勸慰自己,千萬不能生氣,一定不能責罵李兔兒,一定要讓李兔兒高高興興地上花轎。
然後又想到了二皇子對自己的百般討好,這心裡纔好受了一些。
這邊兒沈姨娘拉着李兔兒,刻意和方氏保持了一段距離。
她知道自己方纔說錯了話,此時心裡是害怕的;她受些責罰倒是不怕,就擔心方氏會遷怒到兔兒身上,那可是會心疼死的。
這兩對母女的距離便慢慢地拉開了,等方氏母女跨出院門身影消失後,沈姨娘才鬆了一口氣。
“娘。”李兔兒拉拉沈姨娘的衣袖,給了她一個甜甜的微笑。
沈姨娘見了,同樣給了李兔兒一個笑臉,她知道女兒是在寬慰自己。
好在方氏母女已經走遠,今天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兩人走出院門,卻突然發現方氏母女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們;一驚之下,沈姨娘險些摔倒在地。幸虧李兔兒眼明手快一把拉住,這纔沒有摔倒在地。
李兔兒仔細一看,這才發現蒹葭和陌陌跪在了地上,頭垂得很低,不知犯了什麼錯。
“夫人,她們怎麼了?”李兔兒看到了,便直接問出了自己的疑惑;等感覺到沈姨娘在拉她的袖子,話音早就落了。
方氏臉上微微得意,正等着這句問話呢。
李月蓉也覺得抓住了李兔兒的小辮子,搶先說道:“妹妹可知道,今天犯了什麼錯呀?”
“我?”李兔兒茫然地應了一聲,“我今天犯了錯嗎?”
李月蓉仍是陰陽怪氣地說道:“這是自然。這兩個丫環現在叫什麼呀?”
“哦,蒹葭和陌陌啊。”
“妹妹,這丫環的名字是不能隨意改動的,這可是李府的規矩呢。”
李月蓉得意地說着,又加了一句:“前幾年有一個姨娘,擅自改了自己貼身丫環的名字,也沒有稟報給祖母和母親;結果被活活打死呢。”
李府確實有這樣的規矩,姨娘被打死也是實情;至於爲何會有這樣變態的規矩,卻又是牽涉到了李府的隱私。
李月蓉的聲音還是那般悅耳,甚至帶着一些慵懶;可聽在沈姨娘的耳中,卻覺得陰沉地可怕。
她嚇得臉色慘白,哆哆嗦嗦地拉住了李兔兒的衣袖;李兔兒也是被唬了一下,不過在下一刻便恢復了鎮定,反手握住了沈姨娘的手。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