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李丞相和方氏兩個人的目光,同時惡狠狠地朝着李月蓉的身後掃了過去;這一掃,卻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李紀明此時,正彎着腰把李紀亮從地上攙扶起來;其他的三位少爺,卻是好好地站在了原地。
“明兒,怎麼回事?”李丞相的聲音裡帶上了些嚴厲;這祠堂是供放列祖列宗牌位的地方,此時把這兒弄得一團糟,他的心情自然是好不起來。
剛纔是只顧着看蓉兒到底有沒有摔傷,所以顧不上看其他的情況;此時見蓉兒只是受了驚嚇並無大礙,這該追究的,自然還是要追究的。
否則的話,以後這祖宗家法,這些子嗣還會放在心上嗎?
李紀明等李紀亮站穩了,這才也跟着站直:“回稟父親,孩兒和亮弟腳下打滑,卻是連累了蓉兒和父親;孩兒願意在此面壁思過。”
李紀明本就是個謹遵禮儀的人,此時又是在祠堂裡;再加上認爲自己最爲年長,自然是應該起着表率作用。
這祠堂是家族重地,怎麼可以大聲喧譁至此?眼下雖說是蓉兒在大聲哭泣,可到底是因着受了自己和亮弟的連累纔會摔倒的;所以自己領罰的話,也是心甘情願。
“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李丞相對李紀明的話卻不置可否,轉身問向站在一旁的李紀亮。他看到明兒剛纔在攙扶着這個孽障,保不準就是這個孽障惹的禍!
這一想,那些關於李紀亮的往事便一起涌上了李丞相的心頭,讓李丞相的聲音變得分外的嚴厲;簡直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那樣,生生地就在李紀亮的胸口,颳去了父子間的親情。
李紀亮的臉色頓時變得很是難看,剛纔的肅穆此時已然看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份驚慌,甚至還有些怨恨!
剛纔的事情是由李紀亮引起的,但絕對不是他故意要引起的。
因爲今天能進祠堂祭祖,這對他來說是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所以心情難免緊張。
說實話,這人哪,其實是不能把事太當事兒的,這越是當事兒的事情,往往就越是辦不好。
今天進了祠堂的李紀亮,就是犯了這樣一條普遍的錯。
前面的時候,他一直是小心翼翼地跟着大家一起作揖磕頭,站起來又跪下去,一直沒有出什麼差錯;可即便是這樣,他緊張的心情也沒有絲毫的放鬆。
慢慢地,覺得人整個都僵硬了;特別是自己的兩條腿,簡直都要沒有知覺了,只是硬撐着而已。
直到最後的那一次,在站起身的時候,他終於是撐不住了;這腳下一個打滑,整個人便斜着往李紀明的身上倒了過去。
李紀明猝不及防,一下子就失了重心,便又導向了李月蓉;這才害得李月蓉在慌亂之中抓住了李丞相的手臂,差點害得李丞相都在祠堂裡失了禮儀。
李紀亮此時見父親問起,知道再如何辯解都是自己的錯,“噗通”一聲便跪倒了地上:“請父親責罰!”
李丞相看着李紀亮這樣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心裡的火是蹭蹭蹭地直往上冒;他也顧不得自己是朝服在身,當下便擼起衣袖,同時高聲喊了一句。
“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