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兒,今日爲父給了你們的見面禮,就是那個薰香爐;你可千萬記住,若日後你拿到了李月蓉手裡的那個薰香爐,那是不能用的。”
不能用,爲什麼?
劉丹不由地感到奇怪。
這兩隻薰香爐,一隻給了李兔兒,另一隻給了李月蓉;如果李月蓉手裡那個不能用的話,那兔兒手裡的那個能用嗎?
“他們的那個薰香爐是用藥浸過的,焚香時藥性會隨着發散出來;只要用上些時日,日後便不會再有子嗣。”
劉文能的語調很平靜,似乎在說着別人家的故事;可是落在劉丹的耳朵裡,卻不啻於是在自己的耳邊炸響了一聲驚雷。
這沒有子嗣的話,不就是說劉強他們以後會沒有孩子嗎?如果一直沒有孩子的話,那即便是登上了皇位,這皇位也是坐不穩的呀。
父皇如此行事,不就是爲了自己嗎?可是,讓父皇親手扼殺了劉強成爲父親的可能性,父皇的心裡難道就不會難過?
一時之間,劉丹呆呆地看着劉文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劉文能平靜地看着劉丹:“此事與你無關。爲父只是覺得,這樣的人不配給劉氏王朝留下子孫。”
劉丹想了片刻,這才緩緩地應了聲:“是。”
他明白,這是父皇在教導他的爲君之道。
爲人君者,要慈懷天下;可是這裡的慈懷,對的是普天下的百姓,而不僅僅是對單個的人。
對於那些奸戾之人,最好的辦法便是消之滅之;如此,才能保證天下大義的施行。
殿內的氣氛有些沉默,劉文能知道劉丹的心裡不太好受;只是這是一個君王必須要經歷的事,此時多受些磨練,日後才能成長地更快。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劉文能主動把話題引回了秘藥上。
他正視着劉丹,緩緩開口:“爲父服用了秘藥,這具身體裡的所有精氣神便全部被吊起來了;大概能維持兩三個月吧,然後爲父便要回到來的地方去了。”
兩三個月,只有兩三個月了?
這個認知又猛地讓劉丹一驚,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劉文能;卻發現自己的父皇,正含笑看着自己。
“父皇,兒臣寧可不要那勞什子的監國,只要父皇您身體康泰就行了啊!”
劉丹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了;他突然覺得,就在自己的母后仙逝前,自己也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同樣的無助,同樣的惶恐!
“丹兒啊,唐國眼下的局面由爲父引起,自然也該由爲父來了結。”
“爲父如此行事,不是因爲你做不做監國,而是因爲這本來就是爲父的事情,爲父必須要如此行事!”
“至於監國一事,他們要阻止,便讓他們阻止去吧;只是這個位置,既然是你的,那便一定只能是你的!”
“你要記住,等爲父走後,一定要勤政愛民,方不負爲父的一番苦心!”
“……”
劉丹已經離開了寢宮,可是父皇剛纔說的那番話似乎還在耳邊回想,讓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