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血祭,大多數時候是以血入地。受祭祀的時候,必然是將犧牲者釘死在這些樹枝上,將屍體的血液引出,匯入到樹身上的溝壑中。如果血液不在半途凝結,必然會一直流到這棵青樹深深埋藏在岩石底下的根部,象徵着以血來奉獻給神的意思。說得形象一點,整棵樹的紋路就像醫院解剖室裡的引血槽,幾張屍牀上的血,無論多少,最後由這些溝壑匯進引血槽,然後流進下水管道。只不過這裡的引血槽,被做成了看似用來裝飾的紋路,這也正好可以說明,爲什麼這樹身的溝壑,會深得如此離譜。”
她覺得真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
丹娜搖了搖頭,這樣殘忍而又大規模的祭祀,顯然就算實力再強大的國家,也無法長期舉行,所以古籍中也只是零星記載,至於具體儀式的過程,需要多少人牲,一切都無從得知了。傳說中的亞特蘭蒂斯富裕到連宮殿都是用金子做的,這樣的傳言難道是真的嗎。
也許剛剛沒有意識到周遭的氣氛,這下安靜下來,丹娜才發現四周靜的嚇人,手電燈給提到了樹的一邊,加強照明,昏黃的燈光照在樹上,給人一種古老神秘的感覺。
爺爺提示說要開始往上浮去,再晚天就要黑了。
丹娜擡頭看了看頭頂的海藍色水變得有些暗沉,心裡忽然有種莫名的感覺,隨即,她一甩腦袋拋開了這些想法。
丹娜在準備往後退幾步去的時候,突然就聽到頭頂上”咕嘰”了一聲,好像有一個男人在笑。丹娜準定舉起手上的手電筒探視一下,可就在舉起的時候,動作太大,手電筒突地亮了一下,然後就熄滅了。不知爲什麼,四周立即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難道說所有人的手電筒一起沒電了嗎?難道說天已經黑了嗎?這裡一點光線也沒有,是屬於絕對的黑暗,頓時她心就揪了起來,也不顧得想太多,再次按了按手電筒的開關,然而按了搖,搖了繼續按,這東西就是不爭氣,怎麼按也亮不起來,她意識到可能真的沒電了。
一扯臍帶一樣的繩子,發現原來被她死死拽住的繩子知道什麼時候斷了,這時候她纔再次感覺到令人窒息的水壓撲面而來,再也顧不上眼前的情形,奮力向上掙扎着游去。
大腦再次開始缺氧,又是那種迷茫朦朧的感覺,像是在遊往天堂。淹死的人最後看到的大概也是這種場景,丹娜的腦子一下空白,眼前一片白光,之後猛地感覺臉一鬆,四周的白光收縮了,同時她聽到了水聲和其他無法分辨的聲音,看到了水光瀲灩的海面上那顆海底的月桂瞬間生長出海面,開出了金黃色的細小花朵,花朵散着亮光,她被濃郁的香氣和金色的光芒包圍,終於完全失去知覺。
巨大的輪船上,一個瘦弱的老人幾乎要跳起來了,“丹娜呢?!!”
老頭的聲音幾乎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