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英師太兇狠的口氣,一臉迸發出的殺氣,林師傅心臟狠狠一窒,腳下顫抖,差點摔倒,他們這些武林人士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總是說武林黑道怎樣怎樣,而自己卻藉着懲奸除惡的大旗殺氣,還理直氣壯,自以爲很正派,其實同他們嘴巴里的大惡心又有什麼分別,他們小老百姓還是少惹爲妙。
“等等,這些衣服是誰的?”玄英師太寶劍橫直,冰冷地架在林師傅的脖子上,逼得她不得不仰頭,中年婦女瞳眸一縮,害怕得渾身僵硬,生命被威脅之刻,所有的血液都凝固在血管中,指尖顫抖不已。
阿碧眼光狠狠地掃了過去,玄英師太冷哼,寶劍一動,林師傅害怕地喊起來,“是風少夫人的!”
四座皆驚,倒吸一口,風少夫人?
風南瑾寵妻,天下皆知,傳聞中的風少夫人給他們的印象實在很薄弱,完全被掩蓋在南瑾的鋒芒之後,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提起她,總不忘了一個身份,那就是風少夫人。
理應是嬌柔孱弱之女,怎麼會有幽靈宮少宮主的令牌?
她被陷入獄之時,玄北爲她四處奔走,冰月宮和風家堡的關係已漸漸明亮化,難道幽靈宮也是他們風家堡在背後掌控?
這是所有人此時心中的想法,如蛇一樣鑽入心口,冰冷而危險,風家堡的威名本就凌駕於三大堡,四大家之上,冰月幽靈兩宮又是武林最大的兩宮,勢力延伸大江南北,倘若都是他們風家堡在掌控,風南瑾豈不是捏住武林的咽喉,嚴重危害到他們的利益。
不管聲望還是名利,日後都會被風家堡壓制,這是他們決不允許出現的情況。
風家堡的昌盛早就惹得別人眼紅,卻苦無機會挫挫他們的銳氣,老天正好給他們一個絕佳的機會,這令牌來得太及時了!
一羣武林正派人士眼中都閃過陰毒的光,玄英劍一撤,林師傅匆忙上了馬車,也不管他們的糾紛,匆匆駕車離開。
阿碧擰着眉,伸手想要拿過那塊令牌,誰知玄英師太手一縮,怒眼圓瞪,姿態囂張地罵道:“怎麼?想要銷燬證據嗎?”
阿碧冷笑,在風家堡門前比大聲,誰怕誰啊,少女抱着胸,不冷不熱地嘲諷,“本姑娘只不過想要看一看,是誰放在裡頭我們少夫人衣服裡頭尚未可知,玄英師太如此咄咄逼人,難不成就認定令牌是我們少夫人的?”
少林的明空大師上前,雙手合十,眉宇都是慈悲之色,他是少林一代高僧,待少林出戰,圍剿幽靈宮和冰月宮,威名遠播,在所有的武林人士中,是最值得尊敬的一位,德高望重。隨着中毒的人日益增多,已到無法忽視的地步,這次他才隨着他們一起上山,希望能求得風南瑾出手相救,不料剛到堡門前就發生令牌一事。
“阿彌陀佛,阿碧姑娘,令牌是在風少夫人衣裳尋得,可否請風少夫人出來澄清一切!”
“大師說得對,躲在風家堡裡當縮頭烏龜是什麼意思,有本事出來說一聲,這令牌是怎麼回事?”東方家少主叫囂。
“難不成堂堂的風家堡少夫人竟然是魔宮的少宮主?”武當一名弟子冷笑。
“讓風南瑾夫婦出來,別躲在家裡當縮頭烏龜!”
……
“對,出來!出來!”衆人叫囂。
阿碧冷笑,他們還真是兩套標準,冰月宮在他們眼中也是魔宮,怎麼公子是主人就成,少夫人是幽靈宮少宮主就不成?分明是找藉口徒生事端,說得倒好聽。
冰月宮行事作風果斷冷酷,卻從不濫殺無辜,其勢力在他們眼中已經構成莫大的威脅,而幽靈宮行事作風偏陰毒詭秘,下手無情,特別是最近主動挑起不少武林血案,在他們眼中,早就欲除之而後快。別說她不相信少夫人是幽靈宮的人,就算是,他們又能怎麼樣?明明知道冰月宮是風家堡在掌控,他們卻不敢上來挑釁,卻四處找冰月宮的地點,難不成知道幽靈宮也是風家堡的就敢肆意妄爲了?
“明空大師,出家人不打誑語,即使我家公子出來澄清,你們會相信嗎?”阿碧涼涼地反問,門口的叫囂已經引來風夫人和風海棠玄北等人的注意,紛紛趕來。
“阿碧,發生什麼事?”風海棠見到這幫武林人士凶神惡煞,沉聲問道。
阿碧簡單地把事情說一遍,風海棠蹙眉,回頭道:“莫離,通知公子!”
“是!”莫離領命而去。
門口聚衆有五十多人,個個配有兵刃,而三輛馬車上都是中毒的人,風海棠見此情形,便知道今日此事不會善了。不禁蹙眉,丐幫一名弟子仗着人多勢衆,喊了一聲,“他們在故意拖延時間,我們衝進去,親自找風南瑾要個說法!”
“對,衝進去!”
“各位,不要衝動,還是等堡主出來再決定下一步怎麼做。”明空大師阻止,卻制止不了利益薰紅眼睛的他們,風家堡啊,天下第一大堡,富可敵國,活脫脫一座巨大的金山藏寶庫。
門口頓時騷動起來,打鬥,突起……
衆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猛然往裡頭衝,慌亂頓起,一把寶劍趁機冰冷地刺向不會武功的風少夫人。阿碧小翠立即抽出隨身長鞭,往刺向風夫人的寶劍一抽,唰兩聲,長鞭劃破長空,發出冰冷的銳氣,一人捲住劍柄,一人狠狠抽在那女人的臉上,血霧四射,只聽見那女人一聲慘叫,倏然捂住被抽破的半邊臉孔,鮮血順着指縫冉冉而出,瞬間紅了手背。
“師傅……”女子慘叫,被毀容痛苦讓她聲音帶着哭音,轉頭向一名中年女人求救,似乎想要讓她爲她出氣。
“廢物!”那是一位年至中年的女人,有些蒼老,臉色黯淡無光,雙眸陰厲,對自己弟子受傷毫不在乎,瞪着風夫人的眼光有些恨意。
玄北早就讓人護着風夫人回去,率領衆人拼命抵擋住他們的攻勢,一時亂成一團。
刀光劍影,一片混亂!
戰況激烈,殺氣迸射!
劍尖相撞,一竄零星火光四處激射,不知是利益薰紅眼睛,還是殺紅眼睛,叫聲四起,拼命地往裡頭衝去。
明空大師退到亂戰之外,慈悲的眼光露出一團困惑和無奈,唸了聲阿彌陀佛,淡淡地觀戰,北堂山莊的莊主也不和他們一起胡鬧,搖搖頭,什麼話都沒說。
風家堡大部分的侍女家丁都會武功,且身手不弱,南瑾最近又從冰月宮調來十幾名高手在堡中守護,實力和這批武林高手相比,雖略遜,卻相差不遠。不過事發突然,好多人還在後院巡視,風家堡又大,來不及到前面來,前院人手不多,一時被打得措手不及,被逼到堡中前庭。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風海棠劍氣一掃,這批所謂的武林正派人士的蠻不講理,她算是長見識,嬌喝一聲,“都給打,別手下留情!”
他們招招奪命,劍尖逼人,出的都是陰狠的殺招,毫不留情,似乎恨不得把風家堡的人趕盡殺絕,簡直就是一羣強盜。
風家堡的壯麗他們來不及欣賞,聽聞警鈴之聲齊聚的風家堡其他人馬紛紛涌到前面來,一時間,佔了上風的武林人士頓顯弱勢。
一臉寒峭的風南瑾出現在走廊拐角處,韓叔推着他,在大堂前停下。南瑾雙眸沉如堅冰,眉間一點硃砂悽絕而豔麗,靜靜地坐在輪椅上,也不發話讓他們停下,如一座冰雕,寒氣逼人,冷厲的眸光掃過這羣武林人士的醜態,脣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譏誚弧度。輕輕地把玩着手心的蠶絲金線,好似在安靜地看着一場鬧劇。
韓叔憨厚的臉上也露出不悅,這羣人太過分了,強盜都沒有他們蠻橫,莫離一說前頭有人硬闖,南瑾就讓他帶着四人在墨宇軒守着流蘇,別讓她出來,跟着韓叔來到前庭,沒想到看到如此野蠻的一幕。
那就比比,看看誰更彪悍吧!
“南瑾啊,讓他們停下來吧!”風夫人從大堂中出來,擔憂地看着前頭一片混戰。
南瑾擺手,“娘,別擔心,他們久不練伸手,讓他們過過癮,免得個個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風夫人憂慮地咬脣,有他兒子在,天塌下來都不怕,可不知道爲何,她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前庭激戰,火光四射,玄英師太一掌擊中一名侍女,狠狠地摔倒茶花中,小翠阿碧冷鞭一揮,默契十足抽向她,左右開弓,玄英師太避開小翠一鞭,卻躲不過阿碧,手臂被抽了一下,鮮血直流,連連後退,碰翻了路邊的茶花,一腳踩爛。
風夫人心疼得不得了,這些茶花都是珍貴品種,打鬥間毀了不少。
阿碧小翠見狀,鞭子如雨點似的,發狠地往她腳下抽去,打得她如跳舞一般,腳下被抽好幾鞭,慘叫連連。
風海棠劍氣冷掃間已經放倒數人,而風家堡幾個武功弱一點的侍女家丁也被打得難以起身。
南瑾不急不慢地看着,風家堡顯然佔了上風。
倏然兩條身影飛身而起,寶劍在眼光下閃着冰冷的殺氣,身如蛟龍,氣勢如虹,直劈風南瑾而來。
韓叔立刻拉着風夫人後退幾步,南瑾安安穩穩地坐在輪椅上,眼睜睜地看着兩把寶劍破空而來,他脣邊勾起一抹冷笑,一拍輪椅扶手,觸動機關,一把柳葉刀迅速向一名男子手腕掃去,無情地挑斷男子手筋,寶劍哐啷落地,他尖銳地大吼一聲,捂着手腕哀嚎。南瑾另一手袖口一抖,一枚黑棋冷握在手,風輕雲淡一彈,霸氣凌然,打中另外一名男子腰腹,頓時他從半空跌落在地,渾身抽搐,慘叫連連。
輕輕鬆鬆解決兩人,迅速,冰冷,無情!
“阿彌陀佛,風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明空大師的聲音渾厚有力,灌注三層內力,在如此混亂吵雜之下,亦能聽得一清二楚。
南瑾歷眸斜斜上挑,聲音平平緩緩,“大師乃出家之人,凡塵俗事亦能讓大師出山,出乎南瑾意料之外。”
北堂莊主蹙眉,略有風霜的臉極爲厚重霸氣,沉聲道:“風堡主,你不肯醫治外頭那些中毒的武林人士,他們乃是愛護心切,請堡主多多海涵!”
南瑾冷笑,不鹹不淡地反問,“北堂莊主說出此話,不覺得面紅耳赤麼?他們的死活,於我何干,在我的地方如此放肆,我又何必客氣?”
“堡主,雙方何不各退一步……”
南瑾哼哼,“各退一步?你們有什麼資格來和我談條件?”
北堂莊主呼吸一窒,外頭傳聞果真不假,風南瑾根本就不賣任何人情面,連他和明空大師出面也遭到他冷嗤,我行我素,狂傲而不遜,冷漠的臉,似笑非笑的嘲諷,倨傲不可侵犯的深情,清貴絕塵的氣質,不怒而威。
“住手!”見南瑾絲毫沒有喊停的意思,北堂莊主大喝一聲,且自南瑾出現,如同主心骨一樣屹立在那裡,風家堡的人攻勢更加迅猛,他們的人漸漸露出疲態。
打得激烈的兩邊人馬立即分開,前庭一片混亂,擺在前庭所有的茶花都被殃及,幾乎全部被毀,一地殘紅淺白,風夫人看得那個叫心疼。
兩方人馬以大道爲界限,分立一旁,全神戒備,隨時都有大幹一場的趨勢。
風海棠上來,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遍,南瑾眉梢一挑,眸光閃過詫異,風海棠問道:“怎麼看?蘇蘇她……”
“不關蘇蘇的事!”南瑾擺手,堅定地道,毫無條件信任流蘇。
玄英師太把那令牌冷冷地丟在地上,把手臂上和大腿上都被阿碧和小翠抽了好幾鞭,一件道袍染上鮮血,雙眸氣紅,瞪着南瑾問:“風堡主,這是怎麼回事?”
阿碧撿起那塊令牌,特製的骷髏頭,一朵血紅牡丹,的確是幽靈宮少宮主的令牌,南瑾不動聲色讓袖口一藏,衆人見他不鹹不淡,東方家的少莊主怒問,“風堡主,你這算什麼意思?讓風少夫人出來交代一聲,難不成她就是幽靈宮的少宮主?”
衆人紛紛附和,光鮮亮麗的東方少莊主一臉高傲,第一次見到名滿天下的風南瑾,一個瘸子而已,他根本就看不起他。
“交代?”南瑾冷笑,把玩着蠶絲金線,冷聲反問:“我夫人是誰,憑什麼和你交代?”
小翠一揚脣角,“公子,他是咱家後院菜園最大最白最嫩的那根蒜,要炒要醃都隨您,公子您眼拙了吧,竟然認不出來。”
“臭丫頭!你找死!”他揮劍就要刺向小翠,小翠囂張一甩長鞭,那架勢,一氣呵成,一臉單挑就上的霸氣,氣得東方鈺差點翻白眼。
“哦哦,怪不得這麼臭呢?”阿碧裝模作樣地捂着鼻子,氣得東方鈺更是氣血上升。
“東方賢侄,別和這幫臭丫頭計較!”白家莊主安撫道,東方鈺狠狠地瞪了阿碧和小翠一樣,不甘一哼。
“風堡主,事以至此,何不讓少夫人出來和大家說個明白?”北堂莊主意義深長地道。
風海棠嗤笑,“你們真是可笑,我侄媳是誰關你們屁事?讓你們來多事?一肚子黑水的人還能裝得正氣,可笑,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別在這兒礙眼。”
今天他們硬闖風家堡,毀了一地茶花,姿態蠻橫,以正氣之舉掩蓋醜陋的目的,簡直就讓人作嘔!
“風姑娘,大家好言好語,你又何必出口傷人,大家都爲了武林的安危而來。”有人不滿地道。
“武林的安危?”風海棠失笑,“可笑!”
“風南瑾,今天沒有個交代,別想我們會善罷甘休,誰都怕你,並不代表我們會怕你,危害武林人人得而誅之,風少夫人若是幽靈宮少宮主,她殺了慕容一家,堡主請把她交給我們武林處理,不得包庇!”白震飛厲喝,一臉正義,矛頭直指流蘇。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慕容少白眼裡閃過一抹恨意和掙扎,抿脣不語。
提到慕容山莊被滅門慘案,羣雄個個熱血激昂,同仇敵愾,似乎和幽靈宮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是他們。
南瑾似乎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慕容山莊在鳳城管轄範圍之內,幽靈宮少宮主殺了慕容一家,不是交給官府處理麼?輪得到你們多管閒事?”
北堂莊主被南瑾當面一刺,臉色是不好了,一句多管閒事就把所有人的慷慨激昂都無情地壓了下去,看風南瑾的眼光都變得惡狠狠,和要吃人的一般。
“風堡主如此維護令夫人,難道她真的是幽靈宮的少宮主,而你們夫妻兩一唱一和,在武林掀起腥風血雨,這算什麼?夫唱婦隨,還是婦唱夫隨?”一名面色陰森的青年人好奇地問道,冷冷的聲音帶着三分嘲弄和惡意。
南瑾冷眉一掃,不緊不慢地開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似乎料不到南瑾神色如此鎮定,不緊不慢的語氣逼得人透不過氣來,冷漠的眼神如君主巡視領土般,涓狂,霸氣,還有對他們不屑一顧和毫不在乎的輕視,姿態安閒而凜人。
羣雄開始騷動,明空大師道:“風施主,是與不是,還請風施主說過明白,大家也好安心回去。何苦迴避話題?”
南瑾淡淡勾脣,“大師看南瑾似是迴避話題之人麼?是我做,我承認,不是我做的,我懶得解釋,有什麼好說?再說,我說實話,你們也未必會信,目的不在於此,又在怎麼會聽我之言?”
“恐怕是堡主有意包庇尊夫人吧?”
南瑾挑眉,“我夫人就算是幽靈宮少主,你們又能如何?抓她?憑你們?”
嘲諷和輕視的眼光讓點燃衆人心中最陰暗角落的火苗,唰一下瘋狂燃燒,手中的兵刃蠢蠢欲動,想要把南瑾劈成兩半。
“風南瑾,你有什麼好囂張的?沒有這張輪椅,你還不是和廢人一樣任人魚肉……”他話還沒說完,風家堡的人紛紛怒焰升騰,阿碧小翠兩條長鞭狠狠地抽過去,東方鈺慌忙躲避之際,阿寶手中的暗器出手,狠狠地打中他的肩膀,鮮血立刻涌出。沒有公子的命令,他不敢傷他要害,免得突生事端。
東方鈺尖叫得殺豬般,阿寶的匕首淬了毒,他整個手臂都麻了,他們動作太快,羣雄應付不及,東方鈺頓時臉色青紫,一臉扭曲,撲通一聲倒地,衆人亂成一團。
“解藥?”東方山莊的人狠狠地瞪着阿寶,阿寶笑嘻嘻地咧開嘴,笑容陽光燦爛得欠揍,“鄙人覺得東方少爺嘴巴實在是臭得薰死人,還是閉嘴爲好,不然我怕會薰死你們,奇怪,阿碧小翠,你們都覺得臭了,爲什麼他們那麼近卻聞不到味道?”
“阿寶啊,你說,這人和畜生的鼻子能相提並論嗎?”阿碧鄙視他無常識。
“都從茅房裡出來,怎麼會聞到對方的臭味呢,聞自己的就成了。”小翠笑嘻嘻地接口。
羣雄大怒,玄英師太厲喝,“你們風家堡簡直欺人太甚,用心歹毒,不用問了,她如此閃爍其詞,風少夫人一定就是血洗慕容山莊的兇手,大師,北堂莊主,你們都是慕容莊主的摯友,難道就這樣置之不理麼?還有慕容少莊主,你忘了慕容家的血海深仇嗎?”
幾人眼光都變得複雜起來,南瑾冷笑,掃了一旁的慕容少白,見他眼光痛苦,不禁嘲諷地勾起脣角,“慕容少莊主,當日幽靈宮少宮主帶人滅慕容一家滿門,你應當見過她,你認爲,我的夫人有可能是那位身體靈便,能打能殺的幽靈宮少宮主?”
一羣白癡!
慕容少白詫異地張開嘴巴,他見過流蘇大肚便便的摸樣,怎麼可能是那位心狠手辣之女,當下向羣雄抱拳道:“各位前輩,大俠,江湖的各路朋友,此事恐怕令有誤會,風少夫人絕對不是幽靈宮少宮主,在下可以保證,風少夫人是無辜的。”
所謂的急轉而下,說得恐怕就是這種情況,剛剛還沉浸在仇恨和掙扎中的慕容少白主動出來給流蘇澄清,羣雄紛紛瞪眼,怒指慕容少白罵他忘恩負義,受風家堡點滴之恩卻不顧慕容家血海深仇。
“慕容公子,你別讓他們給騙了!”
“是啊,風南瑾詭計多端,這一定是他的陰謀詭計!”
“慕容少莊主,難道你忘了慕容老莊主死得有多慘嗎?”
……
南瑾冷笑地看着這場鬧劇,他們自然是不希望慕容少白親自出來澄清,不然他們哪兒來的立場繼續在這兒胡作非爲?
一直在場的紫靈見事情發展得越發不可收拾,慌忙對南瑾道,“公子,這令牌不是小姐的,你要相信小姐,她不是什麼幽靈宮少宮主。”
南瑾沉靜的眸子看不出情緒,他自然是知道流蘇不是幽靈宮少宮主,淡漠的眼光示意紫靈把話說下去,衆人的吵鬧也靜下來,眼光紛紛盯着她身上,有警告的,有好奇的,有詢問的……
第一次被這麼多人看着,紫靈難免有些緊張,玄北從一旁過來,環住她的肩膀,給她勇氣,紫靈僵硬一笑,迎着羣雄的眼光勇敢地道:“這令牌是如玉小姐給我們少夫人,讓我們路上若是遇上什麼麻煩,就拿着令牌去藥鋪求助,我們少夫人根本就不是你們說的什麼少宮主。”
“肯定是這丫頭編排出來的鬼話,大家不要信她!”有人高喝。
南瑾臉色一沉,冷厲的眼光掃過他們,那股不怒而威的氣勢橫掃千軍,頓時壓住全場騷動,有的人天生就有這種震懾人心的力量。
“明空大師,北堂莊主,這事已經一清二楚,連慕容少莊主都說內人不是幽靈宮少宮主,敢問兩位,今天此事如何了結?”南瑾不緊不慢地問道,戲看夠了,就該秋後算賬了。
明空大師道:“阿彌陀佛,是我等魯莽,驚擾風堡主!”
“大師,你在說什麼,就算風少夫人不是幽靈宮少宮主,也和她有關,不然她怎麼會有她的令牌?”
南瑾冷笑,這樣下去簡直就是沒完沒了,等會該連冰月宮的事都扯出來了。南瑾根本就不看說話人,轉向明空大師和北堂莊主,“大師,驚擾算是小事,可是,我孃的茶花,該怎麼賠呢?這一顆就價值連城,誰來賠?”
明空大師和北堂莊主明顯一怔,風南瑾果真是生意人,不是賠不起,而是誰賠呢?這麼龐大的數目。
而南瑾的眸光沉靜如水,似有不依不饒之態。
其他人見滿地破碎的茶花,臉色一陣青白,那股囂張的氣焰立刻散了,有人小聲嘀咕,“風家堡富可敵國,會在意什麼茶花嗎?”
聲音雖小,卻被南瑾聽得清清楚楚,他眼光掃過他們,倏然大變,身子一下子坐直了,一股涼氣頓生,少了兩人。
“玄北,阿碧,小翠,立刻去墨宇軒!”南瑾急急下令,就在這時候,一陣大笑張狂傳開,那名臉色黯淡的中年女子擒着流蘇,身邊的女弟子眼光銳利地戒備着,臉上的血痕還沒有乾淨,恐怖得如地獄來的魔鬼。流蘇痛苦地蹙着眉,臉色蒼白,被她勒的頸脖疼痛,說不出話來。
“少夫人……”
“蘇蘇……”
風家堡這邊的人大驚,想要過去,中年女子掐住流蘇的咽喉,表情陰毒,“誰敢過來?”其他人不得不止步。
南瑾一雙眸子越發冷靜沉寂得駭人,陽光下的臉色竟然比流蘇還要蒼白,平緩得聽不到一絲波動的聲音揚起,“什麼條件?”
“果真是風堡主,快人快語,想要你妻子和孩子平安無事,立刻帶你娘這個賤人去幽靈宮,否則,你寶貝妻子就沒命生下孩子。”中年女子哈哈大笑,笑聲刺耳尖銳,抱着流蘇掠向堡外。
“不要追!”南瑾厲喝,阻止他們要追的腳步,臉色寒如寒霜。流蘇痛苦的眼光在他腦海裡盤旋不去,她的身體根本就經不起折騰,倘若不小心……他心臟窒息般一疼,平靜地口,“小翠,立刻趕下山,讓他們別阻攔,隨她去,別讓她傷了少夫人。”
“是!”阿碧匆匆忙忙地下山,她肅着臉,非常恐懼。
羣雄似乎也被這情況給驚愣了,一時反應不過來。
“南瑾,怎麼辦?”風海棠和風夫人大急,風南瑾手背上青筋突起,壓抑着一股深沉的怒氣,厲眸掃過羣雄,猛然一拍兩邊扶手,無數支牛毛針如細雨瀟灑而出,紛紛射向他們……
只聽見聲聲慘叫,大部分人紛紛倒地,捂着臉,或者眼睛痛呼哀嚎……有人被射中眼睛,有人被射中臉,有人被射中心臟,南瑾純粹是發泄心中這股怨氣,下手非常絕情,且亂無章法,殺氣從他周身滿溢,三裡之外都能感受到白刃般的壓迫,他就如地獄來的奪命修羅。
那些眼睛中針的,鮮血滴滴從眼睛溢出,運氣不好的話,算是廢了,有的被射中要害,當場死亡。
五十多人,有的死亡,有的受重傷,有的受輕傷,倒地一片,哭喊連天,好生悽剜的一幕。
明空大師和北堂莊主大驚失色,南瑾此舉已是大開殺戒,他們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他瘋了!
眨眼間的功夫,竟然奪取十幾條人命,傷幾十人,他是魔鬼,活生生的魔鬼!
去墨宇軒匆匆回來的玄北報告道:“公子,莫離胸口中了一劍,昏迷不醒,其他人……死了!”
小翠她們呼吸一沉,狠辣的恨意閃過,竟然在風家堡殺人!
南瑾頷首,面色波瀾不驚,清透冷銳的眼光凝着一股堅冰,銳利堅硬,殺氣從這雙眼睛中透出,很溫和,不明顯,而非常的犀利和深刻。
白衣勝雪,公子如玉,清貴無暇,很難想象,他的手剛剛染上無數血腥,卻表現得如此風輕雲淡。
冷掃那羣屍體和在地上打滾的人,轉動輪椅,看着明空大師和北堂莊主,“這就是貪心的代價!”
明空大師和北堂莊主被他冷狠的模樣震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南瑾冷聲道:“把他們都丟出去!”
“是!”小翠阿寶他們領命,拖着他們,不管是死是活,如垃圾一樣扔到外面。
“南瑾,你帶娘去幽靈宮,換回蘇蘇和孩子!”風夫人抓着南瑾的手,慈祥地道,好似剛剛的殺人閻羅不存在似的。
“娘,我的妻子,我自己會救,不會用任何人去換!”南瑾沉聲道,落下一地鐵骨錚錚,分外剛硬!
本來承諾這張9千的,不過曉曉熬不住了,都三點多了,雷!這鬼天氣太冷,凍得手指和冰棍一樣,打字慢還頻頻出現錯字,曉曉淚……冷死了,睡覺睡覺,差了一千,你們表抗議。
還有,今天二更還是個懸念,我要請童鞋吃飯,這段時間麻煩太多人了,呵呵!因爲沒時間,所以才熬到這麼晚滴,再淚,要是晚上8點還沒有,那就表等了哦!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