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吃過晚飯,顏以筠回房休息,齊子煜自己出去留下暗號來告知暗中跟隨的人員他的計劃,顏以筠也不多問,只打算早些睡覺,轉天一早還要起來趕路。
可朦朦朧朧中似乎有人在她身邊躺下,登時清醒過來,眸光閃亮的盯着身旁的人,在黑夜中極爲耀眼,而身側的人也是一愣,沒想到她警惕性還不差,條件反射一般極快的出手點中她的穴道,令顏以筠又昏睡過去。
“總是這樣一驚一乍的可怎麼好,看來夜慕笙那些晚上也只是看你睡覺罷了,否則稍微有什麼動作你就能醒過來,不過他不會點你的穴道吧。。。”
齊子煜自言自語的有些不確定,看着昏睡過去的人想要一個回答,可明知對方也無法給他什麼答案,便只能自己糾結,每次想起夜慕笙他就渾身不舒服,這也是爲何最後他會同意她跟着一起來,若把她一人放在府裡,難保夜慕笙還會不會再來,還是待在身邊放心。
“你明天醒來會不會生氣呢,我剛纔發覺有人跟蹤,便臨時改變了計劃,看來還是有人察覺到了我的行程,明天一早咱們換水路走,怎麼樣?”齊子煜繼續自言自語,“那個跟蹤我的人被除掉了,我每次做完這樣的事情都會覺得好像又回了那些日子,只想抱着你,你放心,我只是抱着你,別怕。”
顏以筠沉穩的呼吸就在耳邊,齊子煜也沉默下來,環着她逐漸平靜,渾身冰涼逐漸溫暖過來,連同那顆心一起重新火熱。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能睡着,可睡得卻極沉,自從當了龍衛,多少年都沒有過這樣踏實安穩的睡覺,再睜開眼時,天光已然有些亮,懷裡變得空無一人。並且冰涼。
猛地轉頭坐起。顏以筠坐在一側的雕花紫檀太師椅上正盯着他冷笑,手指有節奏的敲擊扶手,“醒了?睡得可好?”
沒有想象中的溫馨場景。沒有相擁而眠,醒來相視而笑,如同興師問罪一般的開頭,但齊子煜愈發心虛。當時一着急就動了手,後悔也晚了。想到這忙賠笑下牀道“絡錦,我。。。”
“醒了就趕路,馬匹都備好了嗎?昨天你應該都準備妥當了吧。”顏以筠冷眼瞟着齊子煜,語氣平淡。
“準備。。。哦。昨天臨時改了路線,今天咱們走水路,船已經定下。就在不遠處有個小碼頭。。。”齊子煜話還沒說完,顏以筠已經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絡錦。絡錦,你別生氣,我昨晚一時不知腦子想了什麼,不該對你動手的,要不今天讓你打回來?彆氣了,說句話行不行。”齊子煜忙也跟上,一路碎碎念着,什麼風度尊嚴統統拋在腦後,看的客棧掌櫃直搖頭,心裡暗道又是個懼內的。
“碼頭在哪?”顏以筠只不理會,一路出了客棧才稍稍站定,此時的豐縣街道上還算清淨,鮮少能見到行人,他們從客棧出來吵吵鬧鬧的倒引得不少飛鳥驚起。
“這邊。。。”齊子煜只得低頭,無奈的引着她向另一邊走去,出了豐縣向東不過幾裡地的距離,就是條大河,估計是豐縣的人在這裡搭建了簡易的碼頭,旁邊稀稀拉拉停着幾艘小船,其中一個船家見到他們過來,從船艙內走出來上了岸。
“有勞船家了,只要到了榆關靠岸就好。”齊子煜簡單吩咐了一句,回身想要扶着顏以筠上船,卻見她早就自己跳上了船板,已經走進船艙。
“好好。”船家不以爲意,只待齊子煜也上船之後,把船篙在岸邊輕輕一點,隨即順着水流遠離了岸邊,他前一晚接到了這個男子的交代的活計,只這一趟就能掙上不少,其他的也不必多問。
“絡錦,彆氣了,這一路上水上顛簸,你不曾坐過船,恐怕會不適,若再生氣更是傷了身子,有什麼氣只衝着我撒行不行?”齊子煜跟着進了船艙,挨着顏以筠坐下道。
“這麼寬敞的地方坐哪裡不行,非要挨着我做什麼,是又想點我的睡穴?”顏以筠斜着眼看他,這船說小不小,船艙裡面確實十分寬敞,還有個簡易的牀和一概生活用具,若真在這裡生活個把月確實也不成問題。
“昨天晚上確實是有些意外所以我。。。什麼人!”齊子煜臉色突然變化,眸光冷然的盯着船艙之外像是憑空出現的幾個黑衣人。
顏以筠的臉色也凝重起來,怎麼會有人在這裡截殺,他們一路極爲小心隱藏行蹤,難道還是被泄露了?這些人是知道了他們的目的,所以前來阻止?
齊子煜將顏以筠擋在身後,反手將佩劍抽出,寒光閃過,映的他的眸子都染上了幾分肅殺,對面的黑衣人似乎已經知道他們的底細,也小心的分散開來,準備從不同方向進攻。
顏以筠雖看的出對方雖然人數比他們多,可若論武功卻還不及她,此番恐不需要自己出手,齊子煜一人若下殺手足以對付,不過還是將劍也拿起,握在手裡擺出了防守的姿勢。
雙方僵持不過一瞬,便有黑衣人合身撲來,手裡的兵器在空中劃出一個弧線便想着齊子煜而來,他一動,其他黑衣人也隨着動作,招招逼近齊子煜,卻不攻他的要害,被齊子煜輕易擋下後竟轉而向着顏以筠一劍刺來。
“小心!”一劍已至面前,齊子煜單手上挑,右手握着的劍和對方的兵器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身子隨之後退一步,左臂伸出,徒手按住黑衣人刺向顏以筠的劍鋒,手上頓時血流如注。
顏以筠來不及反應,直覺抵擋,對方卻反而像是發現了一個薄弱的環節,頻頻向她發起攻擊,顏以筠開始還有些生疏,不過幾招下來,就能攻守有序,只是心急齊子煜左手的傷口沒有止血,時間久了恐怕會感染乃至失血過多。
但齊子煜卻彷彿未覺如何,只一心護着她周全,生怕會有絲毫閃失,攻守間不把自己放在首位,反倒處處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