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菲菲洗完手之後便出去了,鄭雨桐平復了一下心情,迅速跑出洗手間,一直到大廳裡。
她走的太匆忙,因此引得許多人注意,不過她完全沒有在意,徑直走向秦之煬。
秦之煬臉有點紅,看起來目光還算清醒:“雨桐,怎麼了,這麼匆忙。”
“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鄭雨桐焦急問他。
“哪裡不舒服?”秦之煬一頭霧水,“沒有啊,雨桐,發生什麼事了?”
“是有一點事,我們馬上離開。”鄭雨桐不敢放任下去,道,“我先去跟錢老打聲招呼,你就在這裡等我。”
“好。”秦之煬一貫非常聽鄭雨桐的話,因而立刻毫不猶豫的同意。
旁邊有男性服務生經過,詢問鄭雨桐要不要來一杯香檳,鄭雨桐立刻就想到了唐菲菲的計劃,頓時怒從中來,恨不能扇她幾巴掌,不過一個酒保,又在大庭廣衆之下,她沒有起事,冷冷道:“不需要!”
服務生有些不死心:“小姐,香檳是德國著名ChampagneHouseDrappier酒廠產的,口感極佳,推薦您來一杯。”
鄭雨桐徹底拉下臉:“你被人收買就不怕我找人炒你魷魚?”
服務生的臉色頓時變了。
鄭雨桐沒時間,丟下他便去找了錢老,胡謅了一個理由,錢老稍稍挽留一下,便放行了。
鄭雨桐去找秦之煬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臉上通紅了,原本光潔的額頭上冒汗,似乎察覺了自己的不對勁,見到鄭雨桐過來,皺眉問道:“我怎麼了?”
“你被人下了藥。”鄭雨桐心知秦之煬是被她牽連,內心非常愧疚,“我帶你離開。”
秦之煬臉上劃過驚訝,沒問鄭雨桐如何得知的,點點頭跟在她身後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候,正撞上唐菲菲,顯然唐菲菲也是被邀請在列的。
唐菲菲一見到她就笑了起來:“鄭姐姐,這麼匆匆忙忙的,要去哪裡啊。”
她佯裝無辜的表情令鄭雨桐頓時火冒三丈,擡手啪的一聲扇了她一耳光,氣勢凜然道:“小小年紀,心思就惡毒至此!唐菲菲,咱們走着瞧!”
鄭雨桐長相端姿明麗,蛻變之後更多了一份渾然天成的優雅貴氣,盛怒之下便顯得分外有威懾力,嚇了唐菲菲一跳。
她這一巴掌下手極重,是完全沒保留力量,這一巴掌帶着對唐菲菲所有的恨意,從她一開始對她綁架恐嚇,到剛剛想讓她徹底失去做母親的資格,洶涌的恨意全部拍在了她的臉上,立刻就讓她白皙的臉紅腫起來,浮現出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唐菲菲捂着臉,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還在裝委屈:“鄭姐姐,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門口也是有人,見這裡發生變故,目光便聚集了過來。
鄭雨桐到底在別人的生日宴上,儘管此時想將唐菲菲打一頓,也不能成行,但以後有的是機會。
狠狠瞪了她一眼,鄭雨桐拉着秦之煬快速離開。
唐菲菲讀懂了鄭雨桐眼裡的意思,罕見的竟然有些害怕起來。
秦之煬在電梯下行的時候就有些支撐不住了,他的身體產生了變化,卻一直咬牙堅持,鄭雨桐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將他帶到醫院:“之煬,你堅持住。”
“雨桐,我……”秦之煬眼睛明亮如星辰,控制不住身體的渴望抓住鄭雨桐的手腕,用盡所有的意志力抵擋,不去將她擁抱在懷裡。
幸好電梯很快,幾秒鐘之後便到了一樓,鄭雨桐之前已經吩咐保鏢去開車,因此只要出了大廳就可以上車。
但是秦之煬身上的變化太明顯,他今天又沒有穿大衣,因而就比較麻煩。
鄭雨桐想了想,對他道:“之煬,你走在我後面,我擋着你。”
“好。”秦之煬面露苦笑,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一出電梯,秦之煬便將胳膊搭在鄭雨桐的肩膀上,藉由她的身體遮擋住,因爲渾身乏力,還需要靠鄭雨桐支撐身體,因而腦袋便不自覺的靠在了她的肩膀上,灼熱的呼吸恰好噴灑在她的耳邊。
鄭雨桐耳邊是敏感區,顧西弦之前一碰便會讓她臉紅,此時被秦之煬的呼吸掃到,頓時身體也奇怪起來,耳垂不自覺紅潤,漸漸蔓延到臉上。
兩人這麼姿勢彆扭的往外走,一看就知道關係不大正常。不過這也是沒辦法之後的辦法了。
就在走到旋轉門的時候,門外突然又進來了人。
讓鄭雨桐一下子愣住了。
這個人正是顧西弦。
顧西弦帶了助理跟保鏢,幾個人浩浩蕩蕩在等旋轉門,鄭雨桐下意識低頭,拉着秦之煬迅速走進去,然後與顧西弦恰好擦肩而過。
她心裡祈禱着別被顧西弦看到,竟然有種詭異的心虛感。
但是她又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她有什麼可心虛的,他們現在又沒什麼特殊關係,即便她跟秦之煬在一起了,也跟顧西弦沒有任何關係。
不過走出去之後,鄭雨桐還是鬆了口氣,在保鏢的幫助下,將秦之煬塞到車子裡,然後自己也坐了進去,吩咐司機立刻開車。
顧西弦在走過旋轉門之後,突然若有所感的回頭,冷聲對旁邊的李黎道:“剛剛過去的人,是不是鄭雨桐。”
李黎點頭道:“是鄭小姐,她跟秦氏公子秦之煬在一起,跟我們一同進出的。”
顧西弦臉色倏然冷凝下來。
他剛剛只淡淡瞥了一眼,旋轉門裡燈光昏暗,那個女人又刻意低了頭,他便沒有看清楚,只不過內心覺得像她。
“馬上去查她要去哪裡。”顧西弦是來給錢老祝壽的,之前有事耽擱,因此現在纔來。
現在遇到鄭雨桐,顧西弦便打算只在錢老面前露個臉,便立刻迴轉去找鄭雨桐。
李黎迅速領命去了。
車子快速駛在寬闊的馬路上,鄭雨桐不住擔憂的看着秦之煬,擔心他撐不住。
秦之煬的身體猶如火燒,眼前都是一陣陣的眩暈,這種藥性極爲霸道,幾乎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秦之煬狠狠咬住舌尖,才勉強維持住清明,他剋制着不去轉頭看旁邊的鄭雨桐,但是她身上幽香的味道卻一陣陣將他包圍。
真是太難熬了。
鄭雨桐在洛城的各大醫院裡只認得景軒,出了事情也立刻去找景軒,她給他打電話:“景軒,我有朋友中了烈性藥,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在往景氏趕。”
景軒還沒來得及跟鄭雨桐敘舊就聽到這件事,立刻答應下來:“我馬上過去醫院,你們還有多久到。”
“大概十五分鐘。”鄭雨桐算了算時間。
“好,我也差不多。”
掛了電話,鄭雨桐看到秦之煬額頭滿是汗水,忍不住拿出手帕給他擦拭,卻被秦之煬拒絕:“雨桐,不要靠過來……我怕會忍不住。”
他眸子裡的渴望與深情即便在昏暗的車廂裡,依然明亮的驚人,鄭雨桐心裡一窒,收了回來。
十五分鐘後,車子準時行駛進了景氏私人醫院,鄭雨桐率先下了車,然後讓保鏢將他扶下來,景軒已經到了,正在急診這邊等着她。
鄭雨桐走過去朝他點點頭道謝:“麻煩你了,景軒。”
“沒事的,你不要擔心。”景軒雖然是專業的醫師,但對於解毒解藥性並不擅長,他提前安排了醫生,自己留在外面陪鄭雨桐一起等。
景軒對於秦之煬是認識的,畢竟當年秦之煬是洛城四公子之一,而他是顧西弦的下屬,因而對秦之煬不陌生,後來顧西弦因爲秦之煬跟鄭雨桐私奔,他也是知情的。
“是誰做的?”景軒見鄭雨桐急得團團轉,便說話分擔她的注意力。
“唐菲菲。”鄭雨桐咬牙切齒念出這個名字。
景軒也沉了臉,沒想到又是唐菲菲出幺蛾子:“又是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真該讓她得到教訓。”
“是,我這次不會放過她!”鄭雨桐回想起來,若她今晚沒有恰好在洗手間聽到唐菲菲的計劃,喝下了那杯香檳,她會怎麼樣?
跟秦之煬發生實質性的關係,卻一輩子都失去做母親的資格。
這個世界上爲什麼會有唐菲菲這樣心思歹毒的人!
鄭雨桐這次氣的狠了,絕不會輕易放過她,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解決秦之煬的問題。
醫生很快就出來了,他摘下口罩,皺眉道:“這種藥物很霸道,並不能通過儀器完全紓解,還是要發泄出來。”
鄭雨桐愣住了,該怎麼發泄?難道要找女人?
但是秦之煬那樣的人,如何能隨便找個女人跟他……
“醫生,如果不發泄會怎樣?”鄭雨桐心急如焚。
“下藥的人是鐵了心要他跟人發生關係。”醫生也氣憤,道,“如果不發泄,很有可能會造成以後BQ障礙。我已經先暫時給他打了紓解的針劑,但是壓制不了太久,所以最好還是趕快一些。”
“什麼。”鄭雨桐睜大眼睛,不敢置信。
景軒也非常震驚,問了醫生更多專業的問題,鄭雨桐聽不懂,她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秦之煬身上。
秦之煬是因爲她被牽連的,如果不是唐菲菲要算計她,怎麼會把無辜的秦之煬牽扯進來。
他曾是她最愛的少年,幾乎當成了救贖一般的存在,爲什麼,卻要因爲他而變成現在的樣子?
景軒跟醫生溝通完之後,也沒了辦法,現在醫學雖然發達,但是仍然有許多無法解決的地方,現在沒了其他辦法,只能讓秦之煬選擇了。
他知道鄭雨桐爲難,因此道:“雨桐,不如我進去問問秦之煬?”
鄭雨桐反應過來,搖搖頭:“之煬自尊心很強,我去吧。”
景軒沒法堅持,嘆口氣讓她進去了。
秦之煬已經被推到了單獨的觀察室,他被注射了針劑,體內那種火燒一般的感覺緩解了一些,但是卻能清晰感覺到並沒有完全壓制住,一旦再次席捲而來,就會更加的難受。
鄭雨桐幾乎不敢看他的眼睛。
秦之煬的目光依然溫暖,儘管出了一身的汗,滿身狼狽,卻依然溫暖如月光:“雨桐,沒關係。”
秦之煬聰慧,自然知道他這場無妄之災跟鄭雨桐似乎有關係,但是他完全沒有責怪的意思,甚至感覺到非常開心,因爲鄭雨桐還好好的。
“之煬。”鄭雨桐目光酸澀,“你的藥沒有辦法化解,只能發泄出來。”
“這樣。”秦之煬面色平靜的接受了,問她,“如果不呢?”
“以後會……有障礙。”鄭雨桐閉了閉眼睛,非常艱難的說出來,一瞬間,眼淚流了下來。
一個人到底要經過多少磨難,才能夠得到幸福,爲什麼即便她變得強大也依然會有無可奈何的事情發生,鄭雨桐心裡一片酸澀,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勸他去找一個女人。
她甚至在一瞬間想,如果她不是剛流過產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陪秦之煬。
“之煬。”鄭雨桐擦乾了眼淚,堅定道,“你必須發泄出來,我不能看着你,看着你……”
秦之煬卻搖搖頭:“我做不到,雨桐,你知道我只愛你,我不能接受自己抱別的女人。”
他的身體已經開始逐漸有了反應,卻被他壓制住,依然用溫暖柔軟的目光看着她,讓她心中更加酸澀。
“雨桐,我可以抱抱你嗎,就單純的抱一抱,我現在還控制得住。”秦之煬知道自己提這個要求有些博可憐,但是他已經很久沒有抱過鄭雨桐了。
他真的,太想念她了。
鄭雨桐點點頭,俯身抱住秦之煬,眼淚一顆顆砸進他的脖頸,滾燙的幾乎灼傷他的皮膚。
“你們在做什麼!”顧西弦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了起來,飽含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