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鼠狼給雞拜年(5000+) [ 返回 ] 手機
違者,輕則貶至旁系,重則割舌警示。
如此嚴重的懲罰,終是堵住了悠悠之口,沒有人再敢造次。
暮建忠和阮馨盈心下也是略微安慰。
他們,總算可以爲妍妍做些什麼了。
可是,堵得住人的嘴,又哪裡堵得住人心裡想什麼?*
暮子妍得知這一切,不由微微一笑,面容依舊沉靜淡漠,但心下卻有一陣暖流流過。
自從與暮建忠和阮馨盈和好之後,她與這對父母之間的關係,雖然不能說有多麼親近,但至少,總算有了那麼一點點親人的感覺。
比較明顯的是,他們時常會叫她去跟他們二人一起用晚餐。
這在以往,幾乎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就是有,那陪同之人,也只會是小萱。
如今,這情形顯然是對調過來了。
小萱被軟禁,而她卻成了暮建忠和阮馨盈最是關心疼愛的女兒。
謠言四起這件事情,很快就在許多人依舊心存不滿中降下了帷幕。
沒有人再提起那日暮子萱下跪之事。
可暮子萱原本留給衆人糟糕的印象,卻因爲此事而有所改觀。
日子一天天過去,最近幾天,凌都一連下了幾場雨。
秋日僅剩的那麼一點點溫暖,也隨着這幾場雨的到來,而淡漠了色彩。*
冬天的腳步,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踏入了凌國這片風景秀麗的土地。
凌天王府裡上上下下的人們都換上了厚厚的棉袍長衫,以抵禦這帶着溼氣往骨子裡凍的寒冷。
阮馨盈更是一早便讓人給暮子妍又新做了一些厚厚的衣裙,讓她在這整個冬天都不用愁沒有新衣服穿了。
要知道,這在暮子妍來到這裡之後,可還是第一年冬天有如此多的新衣服穿。
如此的待遇,時常讓她感慨。
有時候想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過去那些年,她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不過,正是這不自覺中,小萱被軟禁起來的日子也終於到了盡頭。
這日,暮啓東與小老頭兒正在凌天王府裡最高的一座樓宇“凌天閣”中下棋。
這處是一個並不算大的廂房,也是暮啓東平日裡的修煉之所。
除了暮啓東之外,沒有人敢隨便到這裡來,就連暮建忠也只能在這個廂房樓下的那一層駐足。
而站在這廂房外的廊子上,則是可以將整個凌天王府的景色都盡數收入眼底,一覽無餘。
只見小老頭兒突然間一臉頹敗地放下手中拿起來又放下多次的棋子,最後只得滿臉煩躁地說道:“唉唉唉,不下了不下了。跟你下了這麼多年棋,我就沒有一次能贏的時候。”
此時的他,一如以往的每一次,早已經忘記今天剛坐在棋盤跟前之時的壯志雄心,只剩下一臉的挫敗。
坐在他對面的暮啓東見狀,倒是沒說什麼。
只是單手捋着鬍鬚,眼中一抹精光乍現,臉上卻是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小老頭兒見狀,心裡越發鬱悶得不行,起身就走到外間的長廊上用力深呼了幾口氣。
他這不是自討沒趣嘛,明明每次都輸,卻還是每次都來找暮老頭兒挑戰,他是不是有自虐傾向?
正如此想着,他卻瞧見這王府遠處的花園裡有一抹身影鬼鬼祟祟地從旁邊一道小門裡進來。
那動作,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詭異。
於是,他連忙招手跟暮啓東說道:“暮老頭兒,你快過來看看,那人我怎麼看着這麼像妍妍那丫頭的妹妹呢?”
暮啓東聞言,先是微微一怔,而後便立刻起身,緊蹙着眉頭來到長廊上,目光順着小老頭兒手中所指的方向看去。
這一看之下,果然,那人可不正是暮子萱?
畢竟,妍妍是絕對不會有這種從偏門進來的行徑的。
暮啓東如此想着,口中卻是帶着疑惑地說了一句:“小萱?”
他垂眸略一思索,這纔想起,這小萱的軟禁之日好像的確是截止到前天。
今天,應該是她重獲自由的第二天。
可是,現在她這是去了哪兒?又從哪兒回的?
一時之間,暮啓東只覺疑惑不解,更不明白這青天白日的,她幹嘛不走正門?
最主要的是,她穿的那一身衣服,既非王府中侍女的服飾,也非她一個郡主該穿的衣服,看起來倒有些像是普通人家姑娘穿的裝束。
他越想越覺事有蹊蹺。
隱約間,更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一旁,小老頭兒卻恰在此時說道:“我看着這丫頭有問題啊。”
暮啓東聞言,並未說什麼,只是沉默着望向那道鬼祟的身影,而後沉聲說道:“來人!”
他話音剛落,便見一穿着天青色勁裝的男子從廂房外舉步踏入。
“主子。”
來人一進門,便立刻垂首抱拳躬身,恭恭敬敬地行禮說道。
“嗯,派人去盯着暮子萱那丫頭點兒。”
暮啓東負手而立,此時微微側首點頭,看向來人,開口吩咐道。
“屬下遵命。”
來人領了命,也不耽誤,轉身又大步走了出去。
小老頭兒見狀,眼中不由有些擔憂地說道:“希望不會有什麼事發生纔好。”
暮啓東卻是雙眼一瞪,渾身上下頓時散發出一股森森寒氣:“哼!諒她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此言一出,凌天閣的廂房裡頓時寂靜一片,暮啓東和小老頭兒臉上的表情,都陷入一片沉思之中,不再說話!
那日晚間吃飯時候發生的事情二人看在眼中,怎會不知那都是小萱的一番心計?
暮啓東雖不知道當年致使妍妍毀容的那場大火是暮子萱爲之,但卻不是沒有懷疑過。
畢竟,當日在場的那幾個孩子裡,就只有她是火系魔法師。
即算她當時還不到使用三昧真火的水準,卻也不代表別人沒有這本事。
所以,對於這個看起來極是天真的孩子,他卻一直沒有什麼好感。
最近這些日子就更不用說了,在魯國發生的那一切,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對她的印象,自然也就更加差了。
暮子妍如今與暮子萱顯然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這段日子裡,她一次也沒有去看望過她。
只不過,心裡卻還是算着她面壁思過的日子,對她,終是已經心存芥蒂。
暮子萱從外面回來以後,便連忙回到自己住的院子裡,先換了一身衣服,這才舉步向暮子妍居住的院落走去。
一路走來,她一直是低着頭前行,臉上表情看起來極是平淡,唯有眼中不時掠過的憎恨,可以讓人看出她此刻心中所想。
敲門聲響起之時,暮子妍第一時間起身前去開門。
赤炎他們如今都變成了修煉狂,整日整日閉門不出。
就算出了天大的事兒,只怕他們也是雷打不動,連開個門都嫌煩。
尉遲隆裕本來也在修煉,見狀連忙收起結界,緊接着隨之跟了出去。
門打開的剎那,暮子妍眼中明顯飛快地掠過一絲驚訝之色。
只見小萱此刻正一臉愧疚地站在門前,雙手絞着上身小棉襖的衣襬,一副猶豫膽怯的模樣低着頭,讓人看着好不心生憐惜。
暮子妍見她這樣,倒也沒有冷眼相對,只是語氣十分平靜地問道:“小萱,你怎麼來了?”
暮子萱聞言,卻是好半天都沒說話,只這樣杵在門口,粉嫩的櫻脣似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後一步跟來的尉遲隆裕一見這狀況,眉頭先是一蹙,但只一剎那,就立刻平復下來,臉上的表情與暮子妍幾乎可謂是如出一轍,二人皆是一副平靜得不得了的模樣。
彷彿之前那些事情,早已經跑到九霄雲外,忘得一乾二淨了一般。
“姐姐,我今天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真心的想來跟你說聲對不起。”
磨蹭了良久,暮子萱終於開口說話。
她說這話之時,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悔過之色,話語間更是誠懇得不行。
暮子妍和尉遲隆裕聞言,卻是都沒有說話,只是有些詫異地彼此對視一眼,又同時將視線轉向小萱。
暮子萱沒聽到他們說什麼,下一瞬便擡起頭來,滿眼誠摯地說道:“姐姐,我知道要你原諒我很難,但我是真心乞求你的原諒。我知錯了,以前都是我不好。”
她這話說得又快又急,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抓住暮子妍的一隻手,秀眉更是緊緊蹙起,彷彿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又好像十分擔心自己得不到原諒一般。
暮子妍見此,表現得卻依舊極爲鎮定自若。
只見她反手摸了摸小萱的手背,而後柔聲說道:“小萱,你這是做什麼?你做的那些事,父王也算是懲罰你了。我哪裡有道理不原諒你呢?既然你都知錯了,我自然也不會往心裡去,以後我們還是好姐妹。啊……”
她這一番話,說得極是語重心長,溫柔的聲線更有一種奇蹟般讓人安心的作用。
可是,暮子萱卻似乎並不相信她會如此輕易就原諒她一般,雙眼怔然地看着她,似確認一般開口問道:“真的?姐姐,你真的原諒我了?”
“當然了,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姐妹之間哪有隔夜仇呢,你說是不是?”
暮子妍脣邊終於泛起一絲嫺靜的笑容,一雙烏黑清澈的眼眸,此刻卻顯得那麼高深莫測,讓人覺得無法捉摸。
“那就好,姐姐,那以後我還可以來找你吧?”
暮子萱看着她的眼睛,只覺得在這一刻,她完全看不懂她。
但是,看着她臉上那抹笑容,心裡才總算是放心了。
“當然可以,我們姐妹倆也好久沒好好說說話了,若是有空的話,不妨一起去外面轉轉。”
暮子妍仍舊是微笑着,隨口說道。
“好,姐姐,你說的哦。”
暮子萱頓時揚起一抹如以往那般天真無邪的笑容,而後說道:“姐姐,那我就不打擾你和姐夫了,等哪天天氣好的時候,我們一起出去轉轉。”
“好。”
暮子妍笑着點頭答應,目送她轉身離開。
自始至終,她未曾將心裡所想表現出丁點兒。
直到那抹身影走遠了,她方纔關上門,和尉遲隆裕舉步返回屋裡。
“妍妍,你真的相信她是真心悔過?”
尉遲隆裕進門才一坐下,便連忙開口問道。
“當然不是。”
暮子妍此時也已經坐下,一邊伸手倒着熱氣蒸騰的茶水,一邊回答道。
“裕,她想殺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現在突然如此向我示好,只怕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所以你這是將計就計?”
尉遲隆裕順手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水,眉梢一跳,一臉興味地說道。
他這話,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
暮子妍自然也是得意一笑道:“當然了,不這麼做,怎麼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呢?”
以前的她,太傻,即使曾經懷疑,但還是不曾防着身邊之人。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哪知,她這話纔剛出口,便見尉遲隆裕臉色一沉,十分認真地說道:“妍妍,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暮子妍見狀,先是微微一怔,而後才反應過來,斂了笑容,但卻滿面感動地回道:“裕,謝謝你。”
心底裡,一片暖流流過。
這一次,她真的不希望他再爲自己受傷了。
曾經一連兩次,他都是那麼義無反顧,甚至不顧自己性命。
她又怎麼能再一次連累到他?
“妍妍,你跟我之間,無需如此客氣。哪怕是丟了這條命,我也希望你好好活着。”
尉遲隆裕的話語,聽起來很是平淡。
可是這內容,卻讓暮子妍心下再次動容。
只見她聞言之後,脣邊不由嗔怪一笑道:“裕,你要是丟了這條命,我怎麼還可能好好活着?所以,我要你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活着。”
她說完這話,便靜靜地坐在那處看着他。
而他,亦是雙眼熠熠生輝般看着她。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低聲說道:“好,我答應你!”
他這話說得擲地有聲,話語中充滿堅定。
可是,在心裡,他卻是補充了一句: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們兩人之間,只有一人能夠存活,那麼,他一定會讓她活下來。
暮子妍得到他的保證,如青蓮般飄然出塵的臉龐上,這才終於再度展露笑顏,心思卻不由飄向它處。
即使她一點都不相信,但還是在心底裡無聲詢問。
“小萱,這一次,你是真的悔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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