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漸漸習慣瞭如今生活節奏的餘生,過得蠻滋潤的。他花了幾天把《最高智慧》粉飾了一番,終於看起來不那麼糟糕後,他把它,發表在了舞文弄墨的版塊。
由於這次時間不緊,劉陽在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所以他並不着急,悉心回覆着爲數衆多的網友評論。餘生知道自己的斤兩,知道自己只是先知先覺多知道一些事,若要論真才實學,他估計發言的這些網友中,有很大一部分能完爆自己。所以,餘生心平氣和的看待那些與他觀點不同的言論,沒有噴人。因爲實事求是,看事實說話,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辦法。餘生的看法,已經在“曾經”證明是正確的了。他相信,真理一定會站在他這一側。儘管沒有與人對罵,但餘生還是頗有舌戰羣儒的滿足感,仿若回到了“上輩子”高中時候,每天窩在電腦前,當“鍵盤政治家”的日子。這種錯覺,甚至讓餘生覺得,他還是人,而不是一隻貓。
在處理完這些之後。他估摸着,和騰訊的QQ,應該都快上線了。
於是他在天涯雜談裡,又專門開了一個帖子,“展望中國互聯網——搜索引擎與即時通訊”。
經過了餘生幾篇帖子的洗禮,現在大家對於他這個略微騷包的起名方式,已經有了一些抵抗力。加上他的帖子基本上都算得上言之有物,也慢慢地讓他“餘生”這個用戶名,變得吸引人關注了,有成爲紅人的趨勢。
正是如此,天涯的版主“納蘭容若”,對“餘生”產生了濃厚興趣。從他將未來一段時間北-京市將要流行的服飾一貼,就能看出,“餘生”對於經濟的嗅覺無疑是非常敏銳的。
而從他的那篇正在慢慢連載的《貨幣戰爭》又可以看出,這個人學識並沒有想象中的多麼深厚,許多需要着重描寫的地方,他往往一筆帶過,不去深究。由此可以推斷出這個人是個野路子,至少不是科班出身。
再從這篇描寫未來互聯網圖景的文章,又能看出,這個人是個年輕人,對互聯網的發展趨勢很瞭解。
只是他有這麼多好的想法,爲什麼不自己去做,悶聲發大財,而是在帖子裡公開呢?還真是有點意思呢。
“納蘭容若”指尖停留在鍵帽上停留了一會,他想了想,便以版主的名義給“餘生”發了一篇站內短消息。
“餘生”看到居然有版主給他發消息,他自然十分高興,喜形於色的他,囉囉嗦嗦的寫了一大堆文字回答版主的問題,但關於他身份的信息,他卻隻字未說。
“納蘭容若”看到“餘生”長長的回覆。會心一笑,果然是個孩子,缺乏逢事心靜的定力。他又發了一條信息,可是許久仍未得到回覆,原來餘生下線了。
至於餘生爲什麼下線,原因很簡單,自然是劉陽回來了。
現在餘生幾乎已經練成了一項絕技,聽力良好的他,能聽到每個人進入樓道的腳步聲,所以在劉陽踏進宿舍樓的那一刻,他就能分辨知曉了。如此一來,他不僅能從容的關機,還能淡定的清理好他使用電腦的任何痕跡。
“咪咪,我又來看你了……”剛一開門,蘇雨蕭清脆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此刻的餘生,趴在電腦鍵盤上,兩隻前爪像是一個老人將兩隻手互伸進袖子中一般,看上去老神在在。
餘生之所以趴在鍵盤上,是經過慎重考慮的,畢竟他現在是一直全身附着着皮毛的貓。在打字的過程中難免會掉落一些貓毛。他躺在鍵盤上,就是在掩飾說,是因爲我愛趴在上面纔有掉落的貓毛的,而不是因爲別的哦。
還有就是,趴在鍵盤上,對於一隻貓來說,那感覺真的很爽。
“它不喜歡別人叫它咪咪吧。”和餘生朝夕相處的劉陽,已經有點摸清楚這隻貓的脾氣了。
“哦!那好吧,我們是不是該給他起個名字?”蘇雨蕭問道。
“確實應該。不過起什麼名字好呢?”劉陽也覺得沒有名字有點麻煩,叫咪咪?你看它現在那一副嘴臉,確定要這麼叫?
蘇雨蕭想了一會,眼睛彎成了月牙,卻想起了以前的事,神色一黯,但一瞬間那表情便消逝了,她恢復甜美的笑容說道,“叫它旺財怎麼樣?”
“噗……”在學妹面前笑點不高的劉陽,差點把嘴裡的水噴出來。他艱難的放下水杯,“一般狗才是叫旺財的吧。”
“劉陽同志,不要被教條禁錮了思想,你看他胖胖乎乎,穩重的樣子,叫旺財不是不錯麼。”
餘生的心此刻被這個跳脫少女的話,搞得有些難受。一隻貓叫旺財?大姐您腦子沒壞吧?
在心中瘋狂吐槽的餘生忽然發現,他的“奴隸”竟然贊成了蘇雨蕭的話。
“娘希匹的!老子不發威你把我當病貓?”餘生睜開眼睛,把爪子從手掌裡伸出來,齜牙咧嘴,一副威脅的模樣。
“你看它多可愛,一定是喜歡這個名字。”蘇雨蕭笑的很開心。
劉陽很無奈,哪能看出這隻貓喜歡這個名字,這明明是不同意好不?不過他不想破壞了蘇雨蕭的興致,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用眼神狠狠警告了一下餘生。
在這幾天的共同生活裡,劉陽發現這隻貓就是個色厲內荏的傢伙。
果然,餘生看到劉陽的表情,又想起外面生活的不易,他屈服在了他的強權下。從此被冠以了“旺財”這個屈辱性的名字。
這是在餘生貓生史中的第一次屈辱,卻不是最後一次。
“來,旺財你看我給你買什麼禮物了。”蘇雨蕭小心翼翼的把藏在背後的東西,挪到身前,那是一個魚缸,裡面遊蕩着三條小金魚。
“……”
餘生一陣無語。“送我金魚乾什麼,我可不吃生的。”
蘇雨蕭彷彿沒有看到餘生和劉陽的表情,自說自話道,“我看你每天蠻無聊的,我心思給你找點事做,這幾隻金魚要好好養哦。”
劉陽一陣頭大,送貓金魚,這個太……扯淡了吧。
劉陽摸了摸自己有腫大趨勢的腦袋,本以爲今天蘇雨蕭接受了他送的金魚是個好兆頭,可是哪想到,這金魚居然是送給貓的。
劉陽在想,自己勾搭這樣一個不可用常理理喻的妹子,究竟是對,還是錯。
這場鬧劇,最終以餘生手下魚缸爲結尾。
他在心中納悶,自己真的是重生成了一隻貓了麼?那爲什麼要叫做旺財?爲什麼貓要養金魚?
……
相貌敦厚老實的大叔,說起話來口若懸河,彷彿心中裝了個天下,天南地北的事情隨手拈來。若不說他口水飛濺的時候,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牙齒上的翠綠菜葉,涉世未深的朱棟樑真就覺得他是不出世的高人了。
“小夥子,你是出來幹什麼的呀。我看你不像出來打工的,你還是個學生吧。”在剛纔的交流中,朱棟樑知道了眼前這個大叔名叫曾開江。
“是,我是高中學生。這次我來廣州,是因爲……”朱棟樑毫無戒心的把他要買牛仔褲回北-京市賣的事情說了出來。其實不是他不知道人心險惡這個詞,但現在出來廣州兩眼一抹黑的他,真的需要別人的幫助。
“牛仔褲啊……”曾開江陷入了沉思,他在腦袋急速運轉,尋找有關牛仔褲的信息。好!有了。他雙眼一亮。牛仔褲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廣州這面的服裝廠在哪。到時候領着這小子去哪裡溜達一趟不就好了。
“牛仔褲啊,我知道,大叔明天沒啥事,陪你去找找咋樣。”曾開江說道。“不過,小兄弟你看現在天色不早了,是不是該去吃頓飯了?”
“好的,好的。現在就去。”朱棟樑經過曾開江的這一番話,雖說談不上感激涕零,但讓他看到曙光,也是要感謝的。
兩個人去旅館外的大排檔,吃了一頓飯,曾開江大叔還喝了兩瓶啤酒,當然,結賬的是朱棟樑。
第二天。兩人一早,就動身前往了服裝廠。經過一番考察,看到牛仔褲連朱棟樑自己都頗爲喜歡,掏了二十塊錢買了一條穿上了,他相信這東西運到北-京市,一定會賺錢。
於是,他和曾開江大叔來到銀行,朱棟樑掏出存摺,取了五千塊錢出來。曾開江大叔看到如此鉅款,眼神一頓閃爍,五千塊錢啊,在1999年這個20世紀最後一年,五千塊錢雖然算不上鉅款,但一個小年輕拿出來,便不由得讓人炫目了。
曾開江現在面臨着抉擇,一方面他想把這筆錢佔爲己有,自己去搞這個小夥子說的牛仔褲生意。
但另一方面,他覺得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傷害這個小夥子了。
最後,欲-望戰勝了理智,曾開江稍微說了幾句話。就讓對他極爲信任的朱棟樑把錢交給了他。
要說曾開江也不容易,他原本是河-北一所中學的教師,他看到許多親戚朋友下海經商,都拿到了不錯的收入。而他卻只拿那一點死工資,心裡很不平衡。
他下了一番決心,辭去了工作,帶着幾乎全部身家,隻身來到廣州,想創立一番大事業。但現實卻很殘酷,第一次做生意他就被騙了,所有的資金都砸了進去,卻沒有掀起半點水花。
因爲家裡還有老婆孩子要養,愛面子的他又不想回去被人笑話,他只能在廣州這面打打零工,節衣縮食,寄錢給家裡回去。
但今天他看到了希望,其實最開始曾開江看到朱棟樑,只是想小騙他一筆,不過他沒想到這小子肚子裡確實有貨。發現的財路確實能走得通。
他的心思就活絡了起來,他在想是不是回老家,四處籌點錢,搞這個牛仔褲生意,沒想到朱棟樑這麼有錢,曾開江就想與其回家四處低聲下氣的借錢,還有可能錯過先機,還不如把這筆錢佔爲己有,作爲生意的第一筆啓動資金。
至於以後發達了,他會把錢還給朱棟樑的。他在心中安慰自己。同時告訴自己,他看清楚了朱棟樑身份證的地址,日後一定能找到他的。
就這樣,在曾開江大叔卷錢跑路後,朱棟樑再次陷入了迷茫。第二筆學費就交給了曾開江這個貌似淳樸的大叔,從此他明白了不可以以貌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