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曉薇有些窘迫地低着頭,不敢看金醫生,一雙圓潤的眼睛緊緊地盯着自己牀單上的相思草的花紋。
良久,她的耳邊輕輕響起一聲嘆息,然後一雙修長溫暖的手臂將她摟入一個熟悉的、帶着淡淡消毒藥水味的懷抱中。
夜裡三點的光景,整個小區裡一片靜悄悄的,只有蛐蛐還在堅持不懈地叫喚着,金曉薇的臉頰貼在金醫生的胸口,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突然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來。
“曉薇,我很高興……”金醫生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低低地響起,“因爲太高興了,反而睡不着了……曾經在無數個漆黑的夜裡,我想象着如果你不是我的親生妹妹該多好,想着想着,睡着以後,便會真的夢見我們兩個不是親兄妹,可是醒來以後,發現只是夢一場的時候,那種濃濃的失落感,卻無處可訴……”
金曉薇聽着他的聲音,在這黑夜中緩緩道來,心頭突然泛起一股辛酸的感覺,這樣的夢境,她最近也經常夢到,她能明白那種醒來後的失落感,夢裡有多開心,醒來以後就有多傷心,可是她也不過是最近這半年才明瞭自己對哥哥的感情,但是哥哥對她的感情,很明顯比這時間還要長的多……
“現在,終於知道你不是我的妹妹以後,我很高興,可是高興的同時,反而有些害怕,害怕我明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才發現,這也不過是夢一場……”金醫生摟着金曉薇的胳膊微微用力,此刻只有他懷抱中溫暖而柔軟的感覺,能給他一種真實感,能讓他知道自己這一次真的不是在做夢。
“哥哥……”金曉薇反手環住金醫生的腰,將自己的腦袋悶在他的胸口,聲音翁翁道:“這一次是真的,絕對不是在做夢,明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這一切也依然不會改變。”
“嗯。”金醫生將頭埋在金曉薇柔軟而順滑的長髮間,她的髮絲上還有這洗髮水的淡淡清香,他一顆不安的心,終於塵埃落定。
“哥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自己的感情的??”金曉薇從金醫生的懷抱中擡起頭來,一雙圓潤的眼睛閃閃發亮地看着他,雖然兩個人確認感情已經有了半年左右的時間,但是因爲隔着親兄妹的身份,他們從來沒有探討過這一份感情的起始緣由。
金醫生微微低頭,看着金曉薇滿臉好奇的表情,淡薄的脣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微笑,忍不住在她白皙的臉頰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細細想了想,他搖了搖頭道:“說不出來具體的時間,或許在那之前甚至更早的時候,我已經對你動了心,只是那個時候,一直以爲只是兄妹之情而已。”
“那哥哥後來是怎麼知道,你對我的感情不是兄妹之情呢?”金曉薇卻是依然鍥而不捨地追問,看着大自己八歲的哥哥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一樣臉紅,似乎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