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被重新送回西峰,還有一隻被忽略得徹底的小魔。
真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被一堆金丹大圓滿圍毆,莫名其妙被帶到一堆元嬰長老面前問話,現在又莫名其妙被趕回老窩,講真,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三天具體發生了什麼。
她等了半日,倫德真君總算回西峰了,並傳她過去問話。
她早等得不耐煩了,她想知道一切。
“師傅,究竟發生了何事!”
她之前將問題想得太簡單,以爲抓住了韓菲菲這個擁有蠱引的現行,就能輕鬆找出那些被邪修控制的弟子,如此一來,對方的一切大白於天下,他們只要順藤摸瓜就行。
且此事只有她知道,按理說是不會走漏風聲的,也不知那些邪修是如何知曉她已經發現韓菲菲繼而安排了之後得一系列謀殺和誣陷的,他們的動作快到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倫德真君一臉疲憊得撐着額心,將事情原委道了出來。
“那日爲師得知消息後,知道茲事體大,便直接去尋掌門商議此時,並派你幾位師兄前去捉拿韓菲菲,誰知,等我們安排妥當,開始提升那邪修時,發現她身上根本沒什麼蠱引,她又一口咬定你纔是邪修。
緊接着,你五師兄又遭襲,神魂潰散,應該是被人強行搜魂過,老鍾又莫名慘死,且從現場情況來看,你的嫌疑最大,所以你的幾位師兄這般不待見你!”
他講完大致情況後,又嘆道,
“偏偏關鍵時刻你又不見蹤影!”
“所以他們便認定弟子是形跡敗露後畏罪潛逃的邪修!”玉溪苦笑,接着道,
“師傅可知之前劫殺弟子的那批金丹大圓滿又是怎麼回事!”
倫德真君臉色有些不好看,脣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
她瞭然得垂下眼睫,心中五味雜陳,看來正是她那幾位師兄的手筆啊。
之前的熱心和現在恨不得她死的態度,真讓人心底生寒。
更何況,那些邪修着實狡猾,爲了劫殺她,不惜費盡心思用上傳送石將她劫出玄天宗,還用上了足以殺死元嬰修士的高階殺陣,這是想殺了她後,好將一切都推到她身上,然後來個死無對證。
更可怕得是,這些人下了這麼大的本錢,還不忘留後手,例如殺陣中的竟然用上了五師兄和鍾伯的本命法寶。
如此一來,即使她逃出生天回了宗門,也會成爲殺死同門人人喊打的邪修。
這計謀不可謂不毒,按常理,她一個剛收的弟子,在師傅心中的地位怎抵得上跟了他多年的五師兄呢!
若師傅稍微感情用事一點,不信任她一點,她就真成了給那些邪修背鍋得了。
好在她真得拜了個好師傅,這也算是否極泰來了吧!
想到師傅對她毫無保留得信任,她眼眶微溼,
“師傅,其實弟子並非靠師祖的神念才破開殺陣的,而是……”
倫德真君擡手製止了她接下來的話,
“爲師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自己的保命手段還是藏在肚子裡好,出了口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
玉溪感動得眼淚嘩嘩,眨巴了下眼,將淚水憋了回去,轉移話題,
“師傅,此事宗門準備如何處置!”
倫德真君又嘆了口氣,憂心忡忡,
“除了按兵不動,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那噬靈蠱極其霸道,解藥此界無處可循。”
玉溪聽出了弦外之音,“師傅的意思是到了其它界面就能尋到解除此蠱之法!”
“其實解蠱之法跟界面無關,掌門問過鶴鳴祖師,說是隻有百種火系妖獸獸王血煉製的驅穢丹方能解。
百種火系妖獸獸王血不難找,可最關鍵的一味藥乃火麒麟的血,青莽大陸火麒麟早已絕跡,這纔是無解的難題!”倫德真君解釋完,又吩咐她,
“現如今你已經暴露,那些暗中的邪修一定緊盯着你,這些日子你老老實實呆在這裡的洞府修煉,莫要出來了!”
玉溪領命而出,由大師兄送回了洞府。
大師兄將她送到洞府前轉身便走,一副不願多看她一眼的架勢。
玉溪並未多發一言,她相信,有師傅壓着,他們再沒有怨言也不敢再明着與她爲難。
“什麼人啊!愚不可及,被人涮了還不自知!主人,我看你還是遠着他們些,如此容易被左右之人,你若待他們太過親近,不定什麼時候他們又被忽悠住,再給你捅上一刀子呢!”小魔撇撇嘴,氣悶不已。
玉溪想想,覺得還真就是這麼個理,沒有足夠信任的隊友,變數太多。
她邊說邊準備打開洞府禁制往裡走。
不好,有人動了她的禁止!
在她靠近禁制的瞬間,她忽然發現了這個問題。
一股寒意瞬間躥上她的脊背,她渾身僵硬,那些邪修居然如此猖狂,都將手伸到她的洞府中了。
她悄悄打開禁制,收斂了氣息,手上聚滿了靈力,輕輕走了進去。
洞府內安靜如常,似乎什麼也沒發生般,可她早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屬於她的氣息,那氣息很淺,在臥室的地方。
她沒有用神識掃描,神識可以查探到對方,若不注意,也會驚動對方。
居然摸進你姑奶奶的閨房去了,看姑奶奶待會兒怎麼削你!
她磨着牙,猛地推開臥房的門,只是,眼下什麼情況!
裡面居然是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姑娘。
只見她十二三歲的模樣,此刻正大剌剌得斜倚在她的軟榻上,還一手撐頭,一手拿着她平日裡記錄的玉簡看。
小姑娘年紀雖小,卻已顯風華,那一頭如絹緞般黑亮的烏髮拖曳下來,如傾斜的瀑布,她眉目妍麗如畫,眼波流轉間,盡是風流,高鼻薄脣,輪廓較深,膚色如蜜,恰恰是這種帶些英氣的美,反而讓她顯出一份不一樣的風情。
那少女在瞧見她的瞬間,眼都直了,彷彿見了肉骨頭的狗,亮得驚人。
她從榻上一躍而起,向她撲來。
玉溪一個閃身躲開了她這拙劣的偷襲,雖然不想承認,有那麼一刻,她確實被這個絕色少女給蠱惑了,可性命攸關的時候,她的腦子還是很清醒的。
躲過她的熊撲,她瞬間戒備起來,質問道,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本姑娘的洞府,活得不耐煩了嗎!”
要不是對方長得太好,她絕對會問都不問直接一個火球丟過去了。
少女撲了個空,呆呆立在原地,沒有進一步動作,一雙狹長的鳳眼委委屈屈得看着她,憋着嘴,哀哀喚道,
“溪溪姐,你不認識小銘了嗎!”
玉溪瞬間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