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二小姐出了地牢,確定了明天審判雲心袖的事沒有任何紕漏後,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派出去的人找了一天多,那兩個來歷不明的人卻跟人間蒸發了般,半個影子都沒見。
她心裡有些煩躁,她派出去得可都是神魂至少爲黃階的侍衛,卻連個人影都沒找到,這說明了什麼,說明那兩人的實力絕不是他們表現得那般弱。
真是百密一疏,她懊惱得一拳擊向身邊的石柱,暗罵自己大意。
忽然,一股可怕的危險感襲上心頭,她下意識止住腳步,這才發覺周圍安靜得有些詭異,她擡頭四顧,院落空無一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一邊警惕着周圍,一邊緩緩後退。
“雲二小姐,不願見到本皇麼!”
就在她即將出院落時,一道邪肆惑人的男聲傳入耳中,緊接着,一股黑霧自院中的草地升騰而起,黑霧漸漸散去,一名長相俊美,眉眼間帶着兇戾的男子顯出了身形。
一見到此人,她便渾身發抖,遍體生寒,眼前男人有多可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擠出一抹笑,
“魔皇大人,小人不知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大人海涵!”
原來此人便是祖口中驅趕他族人的魔皇。
魔皇淡淡瞥她一眼,“聽聞那小崽子被人救走了,何人所爲!”
“回稟大人,小人正在……”她緊盯着自己的腳尖兒,腰背彎成了九十度,根本不敢擡頭。
“嗯?”對方的聲音裡透着濃濃的質問和不悅,只是一個音兒,她卻如墜冰窖。
對方會殺了她。
“不,不是的,大人,那小子應該是被秦玉溪和楚銘那兩個來歷不明的人帶走的!”
她毫不懷疑,倘若她不說出些有用的消息,下一秒就是她的死期。
這便是與虎謀皮。
“哦,來歷不明?說說!”魔皇似乎來了興趣,那種可怕的壓迫感消散了些。
小命暫時保住了,她微鬆了口氣,將秦玉溪和楚銘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魔皇聽完,半晌不語,臉上神色莫名,不知在思量着什麼。
忽然,他眼神一厲,如炬的目光猛地投向西側。
“大人!”被他這突然的反應嚇到,她驚慌詢問。
魔皇卻在瞬間化爲一團黑霧,向西邊急速撲去。
靠,被發現了!
玉溪低咒一聲,攜起無法動彈得雲心袖,在魔皇撲來的瞬間,已經使用縮地成寸,飛速往外逃去。
她爲自己魯莽大意而懊悔不已。
她此行的目的是雲心袖,本來一切進展順利,她成功躲過守衛,帶出了雲心袖,若就此離去,她此行圓滿。
偏偏她好奇,想要瞧瞧雲心初這個幕後黑手會有什麼動作,這纔將魂力外放,準備查探一番。
沒想到雲心初這裡居然有個這般可怕的存在,她才一神魂外放,便被對方發現了。
哪怕她將速度施展到最大,可背後那恐怖的氣息也如跗骨之蛆,如影隨形。
以對方深不可測的修爲,想來用不了幾息就能追上了。
怎麼辦,有什麼辦法可以拖延一下對方的速度就好了。
“去伏魔塔那邊!”雲心袖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虛弱建議。
不是說不到時間,伏魔塔是無法開啓的麼,這傢伙不會還存着弄死她,好接手她家小銘的心思吧!
約莫是看出了她的遲疑,雲心袖耐心解釋,
“我有辦法進入伏魔塔,方纔那人是魔修,伏魔塔專克魔修!”
好吧,暫且相信她一次,現在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相信她不會做自掘墳墓的蠢事。
她當即掉轉方向,往伏魔塔的方向逃,可魔皇不是吃素的,不過眨眼間已經到了兩人身後。
好恐怖的氣息,她絕不是此人的對手。
她的後背當即驚出了一層冷汗。
魔皇嘴角噙着嗜血得獰笑,看着眼前渺小不堪一擊的兩人,並不怎麼上心。
他之所以追來,是想看看這兩人是否與他要找得人有關,偏偏這兩人不自量力,竟然妄想逃走。
這樣的螻蟻,他只要動動小手指,就能捏死一大.片,逃,有意義嗎!
不過獵物走投無路的倉皇模樣還是很有趣的,他呵呵笑出了聲。
他擡頭瞧了瞧佇立於前方的伏魔塔,若有所思。
原來是打着這樣的念頭啊!
可惜,遊戲時間結束了。
“魔域掌控!”他話音剛落,方圓幾十裡的範圍瞬間被一道暗光流竄的無形結界籠罩。
如一道流光閃過的玉溪在這結界中忽然顯出了身形,且維持着狂奔的可笑姿勢,就這麼懸掛在了半空,動彈不得。
“跑什麼,我有那麼可怕麼!”魔皇信步而來,嘴角此時卻換上了和煦溫和的笑。
“有!”玉溪艱難得開口,她從不說謊。
“呵,那是你不瞭解我!”魔皇笑了笑,桃花眼對着她眨了眨,這是在向她放電?不過不好意思,她絕緣。
魔皇眯着眼圍着她轉了一圈,衝着她嗅了嗅,鼻翼輕輕翕動,忽然,他身形一滯,詫異得瞪大了眸子,
“你認識冥?”
“冥是誰!”
“你身上有他的氣息!”他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看向她的眼神閃爍着奇異的光彩,“你是他的女人!”
他說着,忽然對着她的眉心彈出一絲魔元。
魔元碰到玉溪的額頭,一朵墨蓮印記忽然顯現,同時閃過一道金芒,直接化去了那絲魔元。
“呵呵呵,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本皇沒有找到銘,反而找到了他的女人,真是天助我也!”魔皇忽然仰天大笑起來。
看到對方如此詭異的態度,玉溪直覺不好,此人口中的冥莫非是指小銘,看樣子,他是小銘的死對頭。
如此,那決不能落入此人手中。
“呵,說來我還該稱你一聲大嫂呢,我與冥可是一脈而出的兄弟!”魔皇止了笑,看向她的目光更熱切了。
“是嘛,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你趕緊放我下來啊!”玉溪決定不戳破他的謊言,繼續跟他裝傻。
對方似乎很自信,聞言居然二話沒說,真得撤了掌控結界。
玉溪得了自由,活動了一下手腳,並沒有立即逃走,而是裝作十分好奇得追問,
“小銘還從未跟我提起過他的兄弟手足呢,不如趁此機會,你給我講講!”
魔皇心情很好,把他與魔尊的關係講了一些,當然,他的話肯定是美化過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只是走着走着,魔皇發現有些不對勁兒了,
“你方纔擄走的那女人呢!”
“哦,我嫌太重,扔了!”玉溪咧嘴,渾不在意道。
魔皇皺了皺眉,冷冷瞅着玉溪,這一看不要緊,在看清對方是什麼後,幾乎將他氣個半死。
眼前這個幾乎和真人無異的哪裡是本尊,不過是對方魂形外放的一個神魂虛影罷了。
只是這個神魂虛影太過凝實,他方纔一時大意,竟然沒有察覺,竟然讓她就這麼金蟬脫殼逃了。
只是,一般的魂形不都是些飛禽走獸花卉樹木嗎,怎麼有人的魂形居然就是她本人。
居然敢跟他耍心眼,真該死!
他氣得一掌將眼前的魂形擊個粉碎。
遠處,將將逃到伏魔塔前的玉溪卻悶哼一聲,眼一黑,險些跌個狗吃.屎,她強忍不適,對雲心袖道,
“快打開塔,對方已經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