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日後,莫南帶着常羲回到了東荒九曲族門之中。
進入山門,走走程序的和一天打了聲招呼後。某男便領着新收的女僕,前往後山,朝生陽院走去。
“等會兒,讓你見位老朋友,保準讓你大吃一驚。”莫南看着身旁冷的像塊冰的常羲,微微一笑,表情絲毫不介意後者對自己的冷淡。半晌,沿着山間小徑,行至生陽院,隔着一堵青牆,莫南便聽到院中傳來一句熟悉的懊惱聲:“不是吧,又輸了。怎麼可能,我好歹也是棋院的大弟子,輸一次也就罷了,可是幾天下來,我連贏的機會都沒有。”
推開院門,只見,院中的石桌上正坐有兩人,在神情專注的下着棋。左邊東皇,右邊君亦邪。不過此時,後者神色頗爲不甘的掃視着棋盤,想找出自己到底輸在了哪裡。前者面色平靜,問道:“還來嘛?”君亦邪一陣躊躇後,咬牙道:“再來。”而後,二人聽到院門大開,相繼望了過來。
“長老。”見得莫南,君亦邪緊忙站起拜道。
“回來了。”東皇冷酷的神情中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隨即,視線轉移到跟在前者身後的常羲,氣息一震:“常羲。”
常羲的目光也是瞬間放到了東皇的身上,言語中盡是不可置信:“你沒死?”她可是清晰的記得,當初不周山下,東皇與十二祖巫拼死一搏,神魂消散的場面。
“怎麼樣?我說過,會讓你吃驚吧。”莫南對着前者哈哈一笑,走到石桌前坐了下來。不一會兒,得知莫南迴來,玄龜等人也接連出現在場中。觀東皇與常羲之間似乎有話要說,除莫南外,其他人很識相的慢慢離開,給三人提供了一個安靜的環境。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常羲盯着東皇,又看眼莫南,淡淡道。
“是我施以秘術,將他肉身重組的。當時,東皇雖死,但破碎的神魂並沒有完全消散,還有一小部分附在東皇鍾之上,僥倖被我發現,所以就讓他起死回生,並來到了古洪荒。”某男解釋完後,笑着:“還有什麼疑問。”東皇活着,雖然對常羲的震撼很大。但並沒有到十分關注的地步。因而,知道了其中緣由後,也就不再詢問,一貫的保持着沉默。
“你是尾隨鴻鈞來到古洪荒?”觀莫南二人在一起,再聯想到之前的種種,東皇一瞬間就猜到了實情,面容更加冷了下來:“陸壓,是不是也跟來了?”
常羲語氣平淡:“是。”
東皇慕然站起,眼神一凝:“鴻鈞在哪兒?”
莫南見狀,知道他開始擔心起了陸壓的處境。畢竟,是他大哥的孩子,也是他世上唯一的親侄子,說不憂心那純屬扯淡。況且,東皇明白莫南與鴻鈞之間那種一觸即發的緊張局勢。在他看來,這二人就是形同水火,早晚有一天,會分出個高下。他既然站到了莫南這邊,自然不希望陸壓出現在敵對一方的陣營當中。
“你不要着急,你放心,陸壓我會將他安然無恙的帶到你的面前。”莫納曉得這件事情藏不住了,微微一笑,安撫着前者。想來,也是知道自己的實力有限,東皇瞅着常羲,冷哼道:“陸壓要是出事,我不會放過你。”常羲既然是陸壓的小姨,自然有義務保護後者。在東皇看來,今日的陸壓之所以能受鴻鈞蠱惑,都是常羲沒有盡到相當的責任。
“他是我姐姐的骨肉,論起關心,我比你更甚。”常羲的睛目中閃過一絲痛色。
“哼。”東皇聞言,大袖一擺,轉身離開。
莫南心中一嘆,他知道陸壓天生就是那種追求強者之資的人,這是他的目標,傾其一生所望。這種野心,是任何親情都羈絆不住的。說起野心,陸壓的身上有着一部分其父帝俊的影子。只不過,前者是對實力的奢求。而後者卻是對勢力的掌控。見某女不言語的模樣,莫南也曉得她必曾經勸阻過陸壓不要接近鴻鈞,但當下看來,卻沒有任何效果。莫南甚至感覺,常羲是爲了想保護陸壓,在甘願投身鴻鈞膝下的。
但是,現在陸壓的實力的確已經不需要人保護了。
“怎麼,心裡委屈了?”瞧着常羲痛楚的目光,莫南有意想逗她一笑,打趣道。
“哼。”前者見其這個時候,還漏出那可惡的笑臉,不禁怒目而視。
“呵,你不用擔心。我會讓陸壓離開鴻鈞,不會讓他受半點傷害,是心甘情願的離開。”莫南一聲輕笑,轉身進了廂房。在跨過門檻的瞬間,他突然背對着常羲說道。
後者一呆,瞄着某男消失在房門中的身影,心緒微亂。
“這算什麼?承諾嘛?...”
...
房中,莫南剛剛入定不過片刻,就將眼睛睜開,望着不知何時已進入屋中的東皇,笑道:“就這麼信不過我?”東皇聽罷,轉過身,瞅着窗外的天空,淡淡道:“如果他不願來見我的話,也不用強求,就讓他跟着鴻鈞吧,也許那個人的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
莫南默默的走到一旁,與其並肩而立,笑着:“我就讓你那麼沒有信心,連區區一個鴻鈞都比不過?”
東皇深邃的目光透過雲層,看着渺渺蒼穹,平靜道:“他身上流淌着吾兄血脈,雖然不知現在的他如何,但我能想象的到,他的脾性與其父有些近似,都是追求絕對強勢的人。某些時候,看似險惡的處境,對他們來說也不失爲一種需求。”
莫南淡然一笑,沒有迴應,只是欣賞着窗外的風景。
二個人就這麼靜靜的站了一會兒,東皇緩緩渡步出了房門:“太過安逸並非一件好事,雖然我不喜歡殺伐,但同樣也不厭惡。”
聽着門外漸漸遠去,那飄蕩在空中熟悉而清脆的鈴鐺聲。
莫南深呼吸一口氣,眼角翹起,哀嘆道:“鴻鈞啊鴻鈞,你這是何必呢?...”
...
隔天,莫南叫上常羲準備去一趟倚天門,探聽一下神族後裔的消息。臨行前,卻被玄龜告知,東皇早早的就離開了族門,不知幹什麼去了。只是稍他給莫南帶一句話。
“說。”早已料到了會有這一齣兒,莫南笑道。
“行之若年,安於吾心,勿掛念。”
“這東皇...”莫南搖頭失笑,旋之,捲起一側的常羲,雙雙消失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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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