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木葉四十八年的初春。
木葉村宇智波一族的族地,帶土和奶奶的家中。
暖暖的陽光灑在安靜整潔的小院中,地上一層薄薄的積雪被掃把迅速清除着。
卡卡西拿着掃把打着哈欠清理着院落,將積雪和垃圾掃到角落後,他眯着眼擡頭看了看樹枝上的新芽,然後回到客廳。
客廳裡,帶土年邁的奶奶正在和琳圍坐在桌案前,對着一件深藍色的長袍討論着。
“帶土那個臭小子,一年不見就長得這麼高了?
已經比他爸爸當年都高了啊……”
“奶奶,帶土他,現在還在執行特別的任務。
所以說,需要隱匿自己的行蹤,您啊,知道他還平安就好了……
咱們平時就不要談論了哦。”
一隻安靜地站在屋檐上的烏鴉聽到這些,眼睛中閃過一絲人性化的驚愕,然後抖動着漆黑髮亮的翅膀飛走。
奶奶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誤,連忙捂了捂嘴。
“上了年紀就是喜歡嘮叨,警惕性也差了。
不過,小琳啊,你的針線活還真是不錯呢,你看看這件衣服,針腳這麼細密。”
“哪裡,這都是奶奶您的教導……”
琳的臉上露出心虛的笑容,被放置在她身旁已經縮小了無數倍的鮫肌不滿地晃動了一下身體,然後慘遭鎮壓。
奶奶慈祥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眼中漸漸閃出近乎狂熱的光芒。
一年前,帶土陣亡的消息傳回,噩耗將與孫子相依爲命的老人生命中最後的支柱折斷。
不久後奶奶就一病不起,琳和卡卡西來看望多次,卻只能眼睜睜看着她一天比一天衰弱。
就在她幾乎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從戰場歸來的少女將孫子還存活於世的消息告訴了她。
從那天起,老人頑強地站了起來,她順從地接受琳的治療,按時吃藥。
每次看到琳有些害羞的臉時,她也心安理得地笑眯眯吃下少女送來的補品和料理。
一定要再多活幾年啊,已經有希望見到重孫兒了啊!
卡卡西捧着手中的茶杯,低着頭一點一點地打着瞌睡。
“小卡卡西哦,水門大人的婚禮籌備的怎麼樣了啊?”
“……卡卡西?怎麼了,最近都沒精打采的樣子啊?”
“哦,我也不清楚,大概是訓練太累的緣故吧。
嘛,嘛。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前不久自來也大人也回到村子了,雖然他其實也沒幫上什麼忙……
但至代替少新郎父親的人選定下來了,現在一切都很順利,奶奶您就等着到時候去參加吧!”
奶奶笑着點點頭,從桌子的抽屜中拿出一個信封。
“這是我給玖辛奈預備的特別禮物,小琳啊,你找機會單獨給她。
你自己也可以看看哦。”
琳和卡卡西又聽着奶奶嘮叨了片刻後,兩人告辭離去。
“琳,你先去水門老師那,看看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還要去富嶽族長家送請柬。
放心吧,衣服我放到神威空間裡了,那個傢伙一會就會收到。”
支開了琳後,卡卡西繼續朝着宇智波富岳家的方向走去。
幾個身穿着團扇家徽衣服的年輕人擋在了他的路上。
“這裡不歡迎你,旗木卡卡西。趕快離開!”
卡卡西無奈地揮了揮手中的請柬。
“我找富嶽族長有事情,請你們不要擋路。”
爲首的一個宇智波族人雙眼露出雙勾玉的圖案:
“族長沒時間見你,聽不懂嗎?!”
“夠了!你們幾個,不要無理取鬧!”
卡卡西的身後走來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大的那個已經算得上是少年了。
“止水……你這個傢伙!不清楚自己的立場嗎難道?!”
名叫宇智波止水的少年頂着一頭捲髮,長相稍顯普通卻透着一股親和力。
他手裡拉着一個才四五歲大的孩子,這個孩子比起一副“老實人”長相的止水無疑顏值高出許多,但臉上祖傳的面癱已經暴露了他的身份:
宇智波富嶽的兒子,宇智波鼬。
此時鼬先於止水開口道:
“你們不是父親,又怎麼知道他有沒有時間呢?”
鼬的臉上依舊神色淡然,但口中的話已經開始誅心:
“還是說,你們以爲自己已經有資格替族長做出決定了?”
幾個中二病上頭的年輕人忌憚地看了看兩人,不再辯解什麼,抽身離去。
鼬擡頭看着卡卡西,嘴角忽然露出一絲微笑:
“讓你見笑了,卡卡西君。
那麼,我帶你去見父親吧。”
“怎麼會,還是要多謝止水和你替我解圍啊。”
止水微笑看着兩人離去的身影,一隻烏黑髮亮的烏鴉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還真是有趣的情報啊……”
他手中拿出幾粒穀物喂着烏鴉。
“帶土哥嗎?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會贊同鼬和我的理念吧。”
波風宅中,水門和玖辛奈正在忙忙碌碌地整理着東西。
“水門!我那天買的料理課程書你看到了嗎?”
“哎?我記得你就放在書桌左手邊第二個抽屜裡了啊?”
“搞什麼嘛!居然不見了啊!”
客廳的桌子上,一個頂着長長白毛的腦袋正無聊地仰着頭把下巴戳在桌面上。
未來的大文豪把筆拱在嘴脣和鼻子間,睜着一對死魚眼看着客廳的燈。
“可惡啊,整天這麼吵吵鬧鬧的……我根本沒辦法創作啊。”
忽然,一隻拳頭從視野上方出現在他的眼前,然後晃了晃。
“我說,身爲師傅,唯一的弟子快要結婚了。
你就只會天天賴在弟子家裡混吃等死一點忙都不幫對吧,對吧!”
“哪有!我分明每天都在爲水門默哀來着……”
“鐺!”
“喂!你這個傢伙夠了啊!
不要忘了婚禮當天我可是要出任新郎父親的角色!
這樣暴力對待未來的父親真的好嗎?!”
自來也頂着頭上的包氣勢全無地威脅到。
“未來的父親是吧,放心吧!
我會把你揍得癱在病牀上然後好好照顧你的!”
“水門……水門你個臭小子不要裝死啊!
你到底管不管你的未婚妻啊!
跟在老頭子身邊別的沒學會把懼內學的倒是有模有樣是吧!”
“哈!你放心,我一會就去找琵琶湖大人,把你這些話原封不動地轉告她。
……可惡啊!竟然是你這個傢伙把本小姐的料理課程書藏到你的書稿中間?!
不要跑!這次加上昨天去溫泉街偷窺被抓住的事情,今天咱們算算總賬!”
“我已經受夠了每天嘗試你的黑暗料理然後去醫院找琳洗胃的生活了好嗎?!”
水門圍着圍裙從廚房中探出頭,尷尬地笑看着玖辛奈追打自來也的日常。
伴隨房門打開的聲音,這場鬧劇終於收場了……
“打擾了,師傅和水門老師……
你沒事吧……自來也大人?”
琳看着客廳裡紅色長髮飛舞着的玖辛奈和頭上頂着幾個包的自來也……
抱歉啊,這種日常怎麼看也習慣不了好吧!
自來也如同看見救星一樣,淚眼汪汪地跑到琳的面前,誠懇地對她說:
“你是一個好女孩,千萬不要學你師傅和綱手的性格!”
然後他就又吃了一拳……
“整天偷窺女浴池的傢伙沒資格評判女孩子的性格!”
玖辛奈拉着琳的手走向她的房間,琳走進房間前輕輕瞥向自來也的那漫不經心的眼神,充滿了冰冷的蔑視……
房間內,琳拿出那個帶土奶奶送的信封,遞給玖辛奈。
“這是,帶土奶奶讓我轉交給您的,據她說是特殊禮物哦。”
玖辛奈一臉八卦地盯着自己的徒弟:
“我說,你自從回來之後這幾個月,不覺得去帶土家的次數太頻繁一點了嗎?
真是賢惠得讓人嫉妒啊!”
一邊說着,她一邊打開了信封,看了一會後,她的臉居然紅了。
“……怎麼不早送呢,現在都已經遲了,真是的。”
琳一頭霧水地從玖辛奈手中拿過信封中的紙。
上面的標題寫着:《正確懷上男孩子的姿勢》……
房間外,水門拿出醫藥箱遞給自來也,後者搖搖頭示意不用,開玩笑呢,這些年綱手的怪力拳是白挨的嗎?
“我說,老師,您也差不多一點吧……
每天出去偷窺,然後回來跟玖辛奈吵架被打……
怎麼說您也是村子裡傳說中的三忍啊……(太丟人了簡直)”
自來也忽然一副正經臉地舉起食指搖了搖:
“我做這些可不是沒意義的啊,水門。
這些啊,能讓我回憶起我的青春!”
“青春……?”
自來也有些感慨地點了點頭。
幾天前他回到木葉,聽聞了邁特戴的英雄事蹟後去忍者學校看望了曾經的老朋友。
戴那單純熱血的青春令他敬佩,再回想起自己的青春,和同伴……
自己一直愛戀的綱手飽經戰爭的痛苦選擇離開村子在外漂泊……
同伴大蛇丸因爲競選四代目這件事情輸給水門後,和老師和自己漸行漸遠……
還有……那個傢伙!
自來也忽然一本正經地對水門說:
“等你的婚禮結束後,我也要外出了。”
“……繼續取材嗎,老師?”
自來也站起身,想起當年和自己、大蛇丸、綱手一同接受日斬老師教導,後來卻因爲天賦不夠被三人遠遠在後面的那個曾經的同伴,現在的叛忍……
“不全是啊,我是要,去親手殺死一個人!”
此時,在火之國與草之國邊境線上的一片竹林中。
一個面目清秀的中年男子正在奪路狂奔着,他在竹林間飛快跳躍移動着,身後揹着大大小小几個卷軸,左手手腕上纏着一個木葉忍者的護額,護額的標誌被深深劃了一道刻痕。
他剛剛一隻腳踏上一根粗大的竹子借力,忽然竹子表面刺出一根堅硬的木刺將他的腳底板刺穿。
“木遁。插杆之術”
一個冷漠地聲音從他的前方飄來,刺入他腳底的木刺沿着血管在他的腿上長出更多尖銳的木刺蔓延開來。
“啊!”
中年木葉叛忍慘叫着跌落地面,手中幾枚手裡劍脫手而出。
“你,就是剛剛叛逃的木葉上忍,卑留呼?”
手裡劍詭異地透過來者的身體打在竹竿上。
卑留呼驚恐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黑色的長袍,白色三勾玉的面具。
“我啊,當然是來殺你的人。”
卑留呼一臉絕望地看着自己長滿木刺已經廢掉的右腿。
“不……不!這世間竟然還有能使用木遁的忍者?”
來者已經走到他的面前。
“等等……!我,我可以幫你,你難道不想要融合這忍界所有血繼的力量嗎?
我,我可以幫你實現!”
面具下的雙眼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哦,這就是你所謂的研究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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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已經將手伸向寫輪眼了?”
卑留呼似乎看到了生存的希望,點頭說:
“是的,大人!我,我在離開木葉前對已經成功移植了寫輪眼的旗木卡卡西下了傀儡咒。
不久後,他就會成爲我的實驗品!
只要試驗成功,您,您就能得到寫輪眼的力量!”
面具下的雙眼忽然玩味地看着卑留呼:
“誰告訴你,我需要依靠你的力量得到寫輪眼了呢?”
卑留呼眼神呆滯地仰視着那個面具下的雙眼變得猩紅,兩個圖案不同的萬花筒浮現在兩個瞳孔中。
“……傳說中的萬花筒?和木遁?
怎麼可能?你……你究竟是誰?!”
面具人緩緩伸出左手,然後輕輕握住拳頭。
“吾名,宇智波斑!”
“啊!……”
卑留呼全身長出參差不齊的血色木刺,慘嚎着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