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十二回來的時候,顧還卿已經離開娑羅姬,換了一個地方靜坐。
她內腑的氣息仍有些紊亂,胸口依舊不適,不過不再翻江倒海的欲噴血了。
少頃,她覺得胸口好受多了,便睜開眼睛,發覺姬十二正蹲着她面前目不轉睛的看着她,一雙深遂迷人的墨眸比天上的星辰還要閃亮,臉上則佈滿毫不掩飾的擔憂。
她下意識的伸手抹了抹嘴角,欲將脣邊的血跡擦去,並朝他安撫一笑。
只是她嘴邊的血液有些早已乾涸,她只抹了一部分,仍有不少殘留在她膩白的肌膚上,殷紅而刺眼。
“到底怎麼了?”姬十二的聲音溫柔似水,拿出帕子輕輕擦拭着她的臉,見揩不掉,便用掌心化了少許雪水,用帕子蘸着雪水替她擦臉,終於將她一張精緻可人的臉蛋揩拭的如新剝雞蛋般光潔嫩滑。
顧還卿正要說沒事,卻微微皺起眉頭。
她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極是無語——甲甲那貨此刻用前肢抱着她的手,正拼命往它小長嘴裡塞!
“……它這是要幹嘛?”顧還卿不相信甲甲會咬她。
姬十二用手指戳甲甲的額頭,訓斥道:“放開,要不是看在你今晚立功的份上,我一準要收拾你。”
他和顧還卿的婚期越來越近,按風俗,大婚前是不能見面的。不見面怎麼成?姬十二覺得自己會被煎熬死。
白日軒轅黛看得嚴,晚上稍微鬆懈些許,於是他乘着夜深人靜來找顧還卿,誰知卻發覺她不在她的香閨。
這下可讓他受驚不小!
尋了一通沒尋着,即刻派人搜查。
顧還卿輕功了得,沒留下什麼蛛絲馬跡,但甲甲留下了不少爬痕和滾動的痕跡,姬十二直覺甲甲是跟着顧還卿的,索性循着甲甲的印跡追。
後來甲甲的痕跡莫明其妙的消失,他們正要分頭追查時,聽到了甲甲那響亮的嗥聲,姬十二大喜過望,立刻帶着人追過來了。
所以說能找到顧還卿,姬十二覺得甲甲功不可沒。
也就不忍責備它了。
顧還卿也想知道甲甲要幹啥,索性不收回手,看着它動作。
可是,她發現甲甲沒有咬她,只把她手上的血舔乾淨了。
舔完之後,它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用前肢扒拉着她的每根手指,瞪着小黑豆似的眼睛仔細檢查。
那樣子好像在說:怎麼沒有了啊?人家還沒吃夠呢!
“……”顧還卿。
這下子,她終於知道甲甲爲什麼要吞了龍豔光的血了——敢情這廝是“吸血鬼”投胎。
實在在她手上找不到一絲血跡,甲甲終於死心了,嫌棄地扔開她的手,垂頭喪氣的一扭一拐的走了。
“……”顧還卿——這什麼穿山甲啊?典型的有奶便是娘,不,有血便是娘!
“好些了沒有?”姬十二伸手,欲抱她起來:“地上寒氣重,你要坐可以坐我身上,我身上暖和。”
“我沒事。”顧還卿依着他的手臂站起身,問道:“你們沒事吧?”
“我們沒事,但那老妖婆被我們追的掉下懸崖,不知是死是活,此刻不適合下崖底,明日我再派人去崖底查探。”
“別去了,狡兔三窟,她八成是逃了。”
顧還卿也知道雲蘿聖女極難追,原先便沒抱多大的希望,所以此刻也無失望,而是斬釘截鐵地道:“反正她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廟,早晚會抓住她!”
“不過我削掉了她三根手指頭,也夠她受的。”姬十二微微笑。
這倒是個意外驚喜!
顧還卿捏了捏他的手,給他一抹嘉許的柔笑:“還是你厲害,這下老妖婆不死也要脫層皮了!她那麼愛美,一下子少了三根手指頭,只怕比殺了她都還要讓她難受,完全是*和精神的雙重打擊與折磨,看她以後還拿什麼害人。”
姬十二反手握住她的手:“若她這次命大沒死,下次碰見她,我直接削了她的腦袋,替你報仇。”
兩人正喁喁細語,熊大扛着自己的黃金斧,躍躍欲試地比劃着歪倒在地的娑羅姬,對顧還卿道:“老大,這女銀是你的情敵,額幫你砍了她吧,也好給額的斧頭開個張。”
“別……”顧還卿話未說完,卻陡然愣住了——她眼角的餘光瞥到甲甲用長嘴把娑羅姬的腦袋鑿了一個洞……
我嘞個去!娑羅姬的腦袋可不是石頭做的啊!
況且娑羅姬並沒有死,她只是被她點了穴道,暫時昏睡過去了!
要命!真要命!顧還卿吃驚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但就在這個時候,甲甲鑿開娑羅姬的腦袋後,並未進一步的動作,它非常失望的爬開了。
而且因爲嘴角還殘留着娑羅姬頭上的血液,它還在雪地上擦了幾下,把嘴巴弄的乾乾淨淨的。
——別看這貨嘴巴小,走路的姿勢像恐龍,可它極愛乾淨,從不隨地大小便,但凡身上髒了,便會跳到池子裡洗澡。
顧還卿吃驚之餘又覺得納悶,它不是很喜歡“吸血”嗎,爲什麼它的此刻的模樣似乎挺討厭這血?
此爲何解?
與此同時,熊二已經咋呼開了:“這女人的腦袋怎麼破了一個洞?腦漿都流出來了?這可咋辦呀!”
“……”衆人。
娑羅姬死了,死的時候吭都沒吭一聲。
死因:被甲甲鑿穿了腦袋。
大家知道後,個個都用手捂住自己的腦袋,對甲甲退避三舍——這要是一不小心被它把頭鑿個洞,那還了得!
皆申明要去鐵匠鋪子打幾個鐵頭盔戴着。
只是,這小穿山甲跟他們生活了幾個月,除了吃的方面怪異了點,沒什麼異常啊!既聰明又可愛,性格還算溫順,也沒見它鑿誰過的腦袋。
爲什麼就把娑羅姬的腦袋鑿破了呢?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奧秘?
說實話,要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願相信——畢竟這小穿山甲平時連人都不咬,挺乖的一隻小獸。
好像知道大家嫌棄它,外加回去以後顧還卿又把它關進鐵籠子裡,不許它在宅子和軒轅王府裡四處活動,甲甲很鬱悶,連着兩三天蜷在籠子裡不吃不喝,像冬眠一樣。
它從頭到尾披覆着鱗片,身軀也比剛來時大了一些,這麼蜷着,還真像一個大松樹球。
聶九靈很可憐它,跑去問顧還卿,甲甲犯了什麼錯,爲什麼要關着它?
顧還卿摸了摸聶九靈的頭,告訴他,不是因爲甲甲犯錯才關着它,而是因爲有些問題她還未琢磨透,等她想明白了,自然會放了甲甲。
顧還卿不僅在思考甲甲的問題,她還在琢磨自身的問題——她把娑羅姬的《娑羅涅槃》融了。
真的融了!因爲心急的想驗證,所以她沒有慢慢來,而是選擇一蹴而就。
正因爲如此,她當時才內息紊亂。
不過經過調適,一切都無大礙。
融功是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神奇過程,她的內息進入娑羅姬的體內後,會慢慢引導她體內的《娑羅涅槃》。
這兩門功夫本是一家,導順融合也極容易。
然後,她再與娑羅姬掌對掌,將娑羅姬的內息慢慢引入自己體內。當然,如果娑羅姬願意,她也可以主動將內息注入她體內。
兩者原理相同。
爲了安全起見,或者說給她一個調適的過程,以免內腑受到衝擊,她其實不必這麼急着導回娑羅姬的內功。
但娑羅姬內息尚淺,她可以冒險一試。若換了姬十二,她非但融不動他,導回來只怕也是個難上加難的過程。
而且,這個融功跟《娑羅涅槃》合功差不多,同樣可以解掉對方因《娑羅涅槃》帶來的痛苦,但是後期卻完全不同。
後期,合功會讓合功雙方大有裨益,可謂兩全其美,互利共贏;融功則是“工蟻”將內息獻給“蟻后”……
顧還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跟她猜想的一般無二——她融起娑羅姬的功力的確輕而易舉,但融十二的,卻要大費周折。
無他,十二的內息雄厚綿長,想要悉數瓦解,那真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她得想個法子,讓自己不做不勞而獲的“蟻后”。
顧還卿並未將慕聽濤的所作所爲全部告訴姬十二,只撿了些能說的說,免得姬十二氣死。
況且她已經教訓過慕聽濤了,如若慕聽濤聰明,就該找個地方好好養傷,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他們面前。
至於皇甫弘,不待姬十二去抓他,他便逃了。
逃到哪裡,未知,不過顧還卿猜想他鐵定去找他爹了。
果然不久之後,最北邊的一個小國改朝換代,舊君王被殺,新君和新立的太子分別爲龍浩和龍弘。
正是皇甫浩父子,他們恢復了原本的姓名。
夜焰國無動靜,也許他們不知道龍浩父子是龍蝶衣的後人;也許他們夜郎自大,認爲即便龍浩父子是龍蝶衣的後人,對他們也構不成威脅,不屑動手。
再也許是因爲他們目前要對付的是大越,因此分身乏術,調不出兵力來對付龍浩父子。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總之龍浩父子在北邊暫時站穩了腳跟。
皇甫弘走時未能帶走慕明月,顧還卿猜測他原本是想帶走的——大概是因爲她破壞了他原有的計劃,至使他倉皇出逃,來不及捎上未婚妻。
慕聽濤失蹤了,不知是被皇甫弘救走,還是自己找了個地方躲起來——他就此銷聲匿跡,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皇甫弘的出逃使得慶隆帝龍顏大怒,立即欲降罪西羽侯府!
只是偌大的西羽侯府已沒有什麼正經主子了——皇甫浩計劃多年,早就等着這一天了,連老西羽侯夫人都藉着去廟裡進香的機會,不聲不響地帶着皇甫弘的三個通房逃了。
皇甫浩並非承祖廕襲的爵位,當年,他因救駕有功被封候,乃異姓侯爺,既無兄弟姐妹,連家眷也不多。
他這拖家帶口的一逃,只餘一個滿是僕從的空侯府,降罪也沒意思。
於是,慶隆帝將滿肚子的火氣撒在與皇甫弘結親的慕府,以及與皇甫家交好的一些大臣身上。
找不到慕聽濤的人,便拿慕尚書令大人問罪,視其爲皇甫弘的同覺。
慕雲舒萬萬沒有想到,好好的一樁兒女親事,轉眼卻成了禍事,真可謂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他被罷黜出京城,本來是要下大牢的,幸得平日要好的大臣求情,道他也是爲西羽侯所累,如今兒子死活不知,女兒婚事盡毀,一家子也是受害者,實非皇甫弘的同黨。
皇上這才念着他往日的功勞,沒有重重治他的罪,只貶其爲庶民。
至於與慕府結親的劉尚書僥倖逃過一劫,險些被皇上連坐,所幸他及時與慕府撇清關係,拼着閨女的名聲不要,退了和慕府的婚約,這才保住了烏紗帽。
此事中,慕明月也是最大的受害者。
她恨死顧還卿了!
——若非顧還卿從中做梗,她早帶着父親和兄長隨皇甫弘遠走高飛!
——若非顧還卿做梗,她的皇后夢馬上就要圓一半了!
——若非顧還卿做梗,她何至於再次淪爲人們口中的笑柄?!
——若不是顧還卿,她依然會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
坦白說,不光慕明月不甘心從此變庶民,即是百姓也覺得她紅顏薄命。
“這麼美的一位少女,咋就這麼時運不濟呢?”有人替慕明月抱屈。
先是打小被人“狸貓換太子”,調了包,由尊貴的大家小姐變成下人之女,受盡苦楚的過了十五載。
好不容易弄清身世,恢復高貴的身份,可姻緣又格外不順!
忽爾三皇子妃;忽爾太子側妃,被天家挑來選去,本以爲是板上釘釘的事,最後卻什麼都沒落着。
這也就罷了,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左右她還有做高官的父親和兄長當靠山,再加上她十二分的人才,不愁沒有好姻緣。
與皇甫弘定親,人人都覺得慕明月眼光不錯,這位雖非龍子鳳孫,可家世顯貴,人才優秀,亦是女子心目中難得的如意郎君。
衆人正看好時,誰知卻傳來晴天霹靂!——皇甫弘出逃,慕明月再一次被拋下。
“都快成親了,這時候逃,讓人家姑娘怎麼辦?”
知道的人皆搖頭嘆息,覺得慕明月真是太可憐了!咋就接二連三攤上這種事?
“最倒黴的是,她的父兄還被連累的丟官罷職,一家人要被皇上逐出京城。”
俗話說: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慕明月給人的印象素來是溫婉端莊,賢慧多才,處處與人爲善,言談舉止進退得宜,兼之生得國色天色,美貌傾世,極能博得大家的好感。
外人又不知她做過什麼,更不知道她真正的性格如何,只覺得她一個弱女子定是受了命運的捉弄,人生才如此坎坷,磨難多多。
殊不知慕明月在經受幾次打擊之後,心裡也生出同顧還卿曾經相同的感慨——人縱有千般能耐,終也敵不過強大的宿命!
重生,她以爲自己佔盡天時地利人和,能洞察先機,預防危險,行事自會一帆風順,無往不利,想達到什麼目的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算計他人更是於無形,讓人防不勝防。
然而,人算不如開算,她機關算盡,處處都按自己最有利的方向選擇,最後卻算不過命運,也漏算了那些男子的心。
於慕明月而言,男子曾經是這世間最容易被掌握和控制的生靈。
上一世,她努力學習的一切,無非是爲了誘惑和討好男子。
彼時,她覺得要讓一個男子爲自己生爲自己死,簡直輕而易舉!——憑她無雙的美色,難道還愁沒有男子爲她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便是龍潭虎穴,爲博她一笑,那些男子也會奮不顧身爲她去闖。
那時的聶灝不就被她迷的神魂顛倒,甚至想納她進門!雖然最後聶灝失信於她,沒有履行當初的諾言。
但那時她沒有一個高貴的身份,只是個倚門賣笑的青樓女子,太低賤了,男子會因爲她的身份而望而止步。
這一世,她擁有高貴的身份,彌補了上一世所有的不足,她本以爲無論多尊貴的男子,都會手到擒來!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爲她生,爲她死,爲她衝鋒陷陣!
結果,現實卻重重摔了她一記耳光——在三皇子心目中,她不如顧還卿;在太子眼中,她不如儲君之位來的實惠;在皇甫弘眼中,她不如他自個的命來的珍貴!
在姬十二眼中,她是路邊的一粒沙,或許……連沙都算不上……
但是,幸好她沒有輸的一敗塗地,也沒有片甲不留。
她還有一個殺手鐗;一個保命符;一個可以讓她立於不敗之地的“尚方寶劍”!
所以,在慕家要被逐出京城,在顧還卿與姬十二要成婚的前幾天,她一身素雅淡服,於大清早天矇矇亮時跪在軒轅王府的臺階之下,神情哀悽的拿帕子抹淚。
娘喲!這哪使得啊!
王府總管得知,嚇了一大跳!府中眼看要辦喜事,主子非常的看重,一點觸他黴頭的事都不許發生,務必要順順利利的。
慕明月跪在門口哭,這不是尋主子的晦氣麼?
連忙親自去報黛宮主。
軒轅黛第一次娶媳婦,且顧還卿沒個親人,她身兼數職,又是當婆婆又是當孃家人,兩頭忙的腳不沾地,陡然聽到慕明月找來,她愣了一愣,隨後笑了笑,讓人去請慕明月。
慕明月這次也不矯情,她拿出那塊紫玉滄月佩的贗品,開門見山的表明自己的來意:“望黛宮主看在這塊玉佩的份上,幫我爹在陛下面前求情。”
軒轅黛當初贈紫玉滄月佩於慕明月,曾許諾她可以向滄海宮提三個不傷天害理,不違背道義的條件,能辦到的,滄海宮都會替她辦到。
慕明月是來兌換第一個條件的,她深諳事理,知道此刻自己有求於人,縱然有玉佩也不能擺恩人的架子,姿態放低一點,百姓和輿論理應會站在她這一邊。
次日,慶隆帝重擬了一道旨意,大意是覺得罰慕雲舒過重,改貶他爲新州刺史。
姬十二心裡膈應,覺得這對慕家的懲罰太輕,畢竟慕氏兄妹和皇甫弘是真有勾結,他們不但知曉皇甫弘的意圖,曾經還幫皇甫弘父子當過跑腿,說是皇甫弘和同黨一點都不冤枉。
軒轅黛卻道:“這個娘也知道,但是你也莫忘了,皇甫浩父子是還卿的親人,若真追究下來,縱是你我能護還卿周全,可人言可畏,到時又要將她捲進這些是非當中,反而不美。”
“再說了,我答應慕明月的三個條件早晚要兌現,讓慕雲舒去當刺史,也能起到安撫的作用,省得他們拿還卿的身份說事。便是百姓知道了,也無話可說。”
軒轅黛拍了拍兒子的肩,打趣道:“你還有精神關心這些啊,好好準備做你的新郎官纔是正經。”
姬十二一聽,頓時將其它事拋到九霄雲外!只覺得心花朵朵開。
大越慶隆二十五年,正月二十六,是軒轅王姬十二迎娶顧還卿爲妃的日子。
由於姬十二的雙重身份,來參加喜筵的除了皇上和滿朝文武,以及達官貴人,還有江湖各大門派的代表人物。
婚禮之熱鬧程度讓人拍案叫絕,歎爲觀止!
姬十二不吝錢財爲顧還卿置辦的十里紅妝,鳳冠霞帔,光華耀眼的幾乎能圓每一個姑娘家的夢想。
人人皆嘆顧還卿好福氣,走了什麼狗屎運,由一個落到塵埃的姑娘搖身一變,變成了炙手可熱的軒轅王妃。
這簡直是麻雀變鳳凰的現實版,好生讓人豔羨,姑娘們人人都巴不得自己是顧還卿,獨享這無邊的風光與榮耀。
外面人們議論的一切,皆傳不到兩個當事人耳中——姬十二平生第一次當新郎官,娶的又是自己心愛的人,那感覺除了飄飄然還是飄飄然……
用冷奕的話說:“沒灌他酒就醉了,他這模樣,洞房沒問題吧?”
“額看粉有問題。”熊大一臉沉思狀,顯得非常有深度。
姬十二騎在高頭大馬上,輕飄飄的睨了兩人一眼,心情大好的不予這兩個傢伙計較。
至於顧還卿,只有一個感覺,貌似不管現代和古代結婚,其實新娘子都不用管事,只管打扮好了當木偶——人家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直到進了洞房,跟姬十二喝了交杯酒,她的木偶生涯才結束,真是累的她腰痠背疼,比蹲馬步都還叫人難受!
然而,夜纔剛剛開始。
望着姬十二閃閃發亮,既興奮又渴望,還帶着好奇與興味盎然的熱切眼神,她的心也怦怦跳——沒蛋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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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兒咳咳,大家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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