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話題,顧還卿一直揣摩了很久,至今仍是一知半解。
馭龍獸的飼養方法很簡單,龍家人的血型似乎很特殊,故而能吸引馭龍獸。
最初的最初,是龍御天的祖父被一隻馭龍獸咬過後,便與馭龍獸結下了不解之緣,龍御天的祖父很厲害,他甚至利用自身的血馴養了馭龍獸。
於是,龍家祖祖輩輩便與馭龍獸分不開了。
馭龍獸極有靈性,屬高靈動物,智商很高,忠誠度也非常高,堪比忠犬和忠僕,對主人不離不棄,患難與共。
因此,幾乎每一代龍家的家主都有一隻馭龍獸跟隨。
但並非所有的馭龍獸都一樣——馭龍獸跟人相同,有聰明和笨之分,能力有強和弱之分。
運氣好的,遇上一隻特別聰明的馭龍獸,那簡直相當於擁有了一隻神獸;運氣不好,遇上一隻蠢的,且能力又弱的,那便相當於多了一隻忠心耿耿的寵物犬,趕緊讓它繁殖下一代是正經。
所以馭龍獸的飼養方法無有絲毫的奇特之處,偶爾賞幾滴血它,或者你受傷流血,讓它舔你的血即可。
這個顧還卿一略而過。
至於養屍地,羊皮小卷上並未說滄海宮禁地就是養屍的好地方——這是她看過羊皮小卷,回想起龍豔光所說過的話,後來自行揣摩領悟的。
所謂“養屍地”,古代葬書上一般都有說明:“地書謂純陰不化之地,年久屍不化,名曰養屍,主兇”。就是指埋葬在該地的屍體不會自然腐壞,天長日久後即變成殭屍的那種地方。
民間傳說中,均認爲“養屍地”在喪葬風水中是最爲恐怖、危險和忌諱的墓地!古代風水先生也認爲,“養屍地”是凶地,稱“葬不宜”。
遺體誤葬在“養屍地”後,人體肌肉及內臟器官等不僅不會腐爛,而且毛髮、牙齒、指甲等還會繼續生長。
“養屍地”,它的土質相當陰寒,土色呈黑。如果是炙陽乾地,則只會讓屍體變爲乾屍,因此懂得風水之人,一般用地靈測其方位,或者簡單地手指的觸覺,甚至乾脆用舌尖嘗試泥土來判斷。
——屍體一旦埋入“養屍地”,由於土地膠質粘性及酸鹼度極不平衡,閉氣性能良好,極不適應有機物的生長。因此棺木不會滋生蟻蟲、細菌等,屍體埋入即使百年甚至上千年,屍身肌肉毛髮等也不會腐壞。
對此,顧還卿不予置評,因爲在現代,有關“養屍地”的傳說就由來已久,媒體也報道過不少起在“養屍體”發掘出不朽屍體的事件。
至於形成“養屍地”的具體原因是什麼,還需要科學家去研究。
而滄海宮的禁地,按第六張羊皮小卷的說法,就是一個極好的養屍體——不僅是個極陰之地,且禁地裡環境潮溼溫潤,空氣隔絕封閉良好,再加上棺木若密封完好,屍身能保存完好。
龍豔光曾對初一說過:“龍氏有位能力極強的先祖,是位女子,生前倍受人寵愛,卻因意外而亡,她喜愛的男子捨不得她,便把她的棺木放入養屍地。那男子一面希望能保持情人的屍身不壞,一面又尋求一些異術與仙術,希望有一日能讓心愛的女子死而復生。”
那女子復未復生誰也不知道,但自打這位龍氏女子死後,龍氏便開始逐漸走下坡路,一代不如一代了。而且,那位女子一死,龍氏裡那本人人夢寐以求的《龍氏寶典》也失蹤了。
《龍氏寶典》裡面究竟寫了些什麼,龍氏後人壓根不知,只知道因爲這本寶典的遺失,強大的龍氏一族大傷無氣,並開始衰敗。
顧還卿把六張羊皮小卷和龍豔光的話結合起來,混沌的腦子立刻便有些明白了:敢情滄海宮的禁地是塊絕佳的養屍地!而第三張羊皮小卷上面所繪的龍女,即是龍家那個能力超強的先祖。
滄海宮的祖師爺極喜歡龍女,捨不得她死,便不顧龍氏的一族的阻攔,強行把她的屍身放入禁地,希望能保存好她的屍身,以便以後找到好法子,能復活她。
雖說是癡心妄想,卻也是個難得的情癡。
——滄海宮的祖師爺出自軒轅族,武功絕絕,博學多才,對陰陽風水也有所涉獵,可謂驚才絕豔,是當世一位很了不起的人物。
後來爲了死去的龍女,他一手創建了滄海宮,並把殮葬龍女屍身的棺槨放入了滄海宮的禁地,打算養屍,並孜孜不倦地尋求能把死人復活的方法。
但顯然他失敗了,龍女未能復活,那位祖師爺憾然長逝。
作爲龍氏一族,當然是希望龍女能“入土爲安”,沒有不切實際地奢望她死而復生。
何況龍女根本未嫁給滄海宮的祖師爺——他們充其量只是一對情侶,不是夫婦,這位祖師爺無權強奪龍女的屍身。
而且龍氏一族和花家習俗相同,族內的女子並不外嫁,只招贅,死後葬於龍氏祖墓。
但可能是滄海宮的祖師爺實力太強大,以至於龍氏一族竟死活也奪不回龍女的屍身,故而才命後世子孫務必要闖滄海宮的禁地,帶龍女回家。
當然,也可能是龍女對龍氏一族很重要,所以龍氏祖先纔會不惜一切代價欲搶回她的屍體。
這在顧還卿看來,滄海宮的祖師爺也太霸道了!還有點變態——既然未娶人家……不是,既然沒讓龍女招贅,你老霸佔着人家的屍體不還,是幾個意思呀?
還有滄海宮禁地下面的竹廊密道,她懷疑也是這位祖師爺所爲——若是龍家人所爲,可能早順着密道偷回龍女的棺木了,也用不着費這麼多周折,要她闖滄海宮的禁地。
很可能滄海宮的祖師爺也有送龍女回家的打算,不過他只在禁地下鑿了密道,並設置了許多金棺陪伴龍女,可一直未真正放手送龍女回去——只是有那種想法而已。
再者,他大概是想送龍女回九龍司,並不想將她直接歸還給龍家。
中間有什麼隱情,顧還卿不得而知,以上這些也僅僅是她的猜測罷了,至於是不是這樣,還有待商榷。
但她不明白,花非花爲何出現在九龍司?而且看他這副鬼樣子,只怕他在花家假死之後便潛入了九龍司,有許多年頭了。
再則,花非花是如何知道滄海宮祖師爺的打算的?
換言之,他是如何知道滄海宮的禁地下面有秘道和河流的?他在九龍司守株待兔,以逸待勞,目的和龍家人相同,爲的也是龍女的屍首。
花非花苦心孤詣地安排並主導了這一切,這讓顧還卿不得不懷疑,龍女的棺材裡面是否有他亟欲得到的寶貝?
是什麼呢?會是龍氏一族遺失了的《龍氏寶典》嗎?
顧還卿並不認識花非花,因爲她出生時,花非花早作古了,她連他是哪號人物都不知道。
況且花非花生活在迦葉島,那是個同迦南島一樣神秘的小島,外人無法窺知。
她之所以認定這個穿黑袍的男子是花非非,一是因爲龍豔光的提醒,叫她務必要小心花家那位死遁祖先,此人可能早就密謀想得到龍氏的一切;二是多虧了那隻兕。
——花家人與龍家人有個共同點,龍家的傳人有馭龍獸,而花家自詡能豢龍,所以他們家的家主和傳人極愛豢養一些珍禽異獸。
花非花的坐騎,便是一隻蒼黑的兕。
顧還卿猜他大概是想學太上老君,騎着“兕大王”位列仙班。
而且她叫出對方的名字時,對方亦沒有否認,顯然也不想繼續隱瞞自己的身份了。
只是,無論花非花暗地裡幹着什麼勾當,她都可以不過問,但是,花非花千不該萬不該,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
“花非花,我一出生你就盯上了我,並唆使夜皇和雲蘿聖女,攛掇他們讓我練《婆羅雙生》,你安的什麼心?你僅僅只是爲了龍氏的寶物,毀掉龍家人嗎?”
顧還卿目光如電,緊盯着花非花的頭,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今天她無論無如也要殺掉花非花!阻止此人再繼續興風作浪下去。
花非花又“桀桀”怪笑幾聲,黧黑的髒手撫着自己亂髮,好似很無奈地道:“卿卿,你誤會我了,我所做的這一切,可是爲龍家之好,爲你之好,你可不能恩將仇報。”
“爲我之好?”顧還卿被他氣笑了:“爲我之好,便是逼我娘和我分開,讓我頂替別人生活,並指使赤阿芸殺了我娘,毀的她屍骨無存?爲我之好,便是讓我練《娑羅雙生》,用來對付軒轅黛母子?爲我之好,便是想把我變成一個垂垂老矣的老婆婆,迫使我和我夫君分開?”
“這便是你的爲我之好?”
她笑的眼眶發熱,聲音卻仿若結了冰:“我不想知道你那些骯髒齷齪的心思!也不想知道你險惡的用心和見不得人的目的!你只告訴我,夜皇跟我有沒有關係,我的生身父親是誰?”
“卿卿,冷靜點。”花非花垂眸撫着手下的黃銅棺槨,用十分無辜的語氣道:“衆所周知,你的生父不就是夜皇麼?何況對你們龍氏一族來說,女子是招贅的,生父有什麼重要?可有可無的一個角色,只用於交配,不提也罷。”
什麼破邏輯?顧還卿覺得他就是不想回答。
既然如此,她也不糾結,之所以想問清生父,不過是想對死去的央央有個交待。
她再次問道:“如你說言,夜皇既然是我的生父,那他爲何聽你擺佈,隨你怎麼對待我們母女?你是用什麼條件說服他的?”
夜氏一族費盡心機想跟龍氏的女子生孩子,當年夜玹欲對龍蝶衣施暴,龍蝶衣彼時已是滄月之後,仁帝之帝妻,夜玹都不嫌棄她是已婚女子,只一門心思的想讓龍蝶衣懷上他的孩子,結果被龍蝶衣一口咬斷命根子,從此成了閹人。
照花非花所說,夜皇既已達到目的,和龍豔光生下了央央,沒有道理不善加利用,卻反而對央央不問不聞,任她成了花非花手中的棋子。
這怎麼也說不通!除非央央並非夜皇的孩子,或者花非非開出的條件,超出了央央本身的價值,使得夜皇大爲心動,不惜以女易之。
花非花供認不諱:“對,你猜的沒錯,夜皇的確對你另有打算,但卻被我說服了。”
顧還卿屏息寧神,靜待他的下文。
他別有意味的笑着,望着顧還卿的一雙眼睛神秘莫測,牙齒上的血跡更是讓人心驚膽寒:“從古至今,凡當皇帝者,無不希望自己能長生不老,更有不少帝王多方尋求長生不老藥,夜皇也不例外。”
意料之中,薄野家的人不是查到過麼,花非花之所以假死,正是因爲去追尋什麼長生不老之術。
他若用長生不老術做餌,難保夜皇不上鉤。不過夜皇做爲一個狡猾奸詐的夜家人,未必就那麼容易上當,花非花肯定還做了些什麼,這才忽悠的夜皇相信了他。
“這世上應該沒有什麼長生不老術吧?”顧還卿忽然放下弓箭,面無表情地道:“你那套說辭,大概只可以誑誑普通人,能誆騙得了精明的夜皇嗎?”
“怎麼會沒有長生不老術?”花非花吡着血紅的牙,笑得意味深長:“你看看我,不就是個例子嗎?彭祖還壽八百呢,別人爲什麼不能?”
彭祖是傳說的壽星,活了八百歲,是否真活了八百歲?實難考證,也難令人置信。不過,根據《國語》和《史記》的記載,彭祖是確有其人的,而且以長壽著稱。
晉代醫學家葛洪撰寫的《神仙傳》中還特別爲彭祖立傳。書中說彭祖在殷末時已活過七百歲不老,殷王特請他介紹長壽之道。
傳說殷王得到了彭祖的道術後,並不怎麼堅持按彭祖的道術修煉,卻也活了三百多歲,氣力還像五十歲的人一樣強壯。後來由於他得了一個妖冶的女子鄭氏,驕奢淫逸,終於失去了道行而死。
民間流傳說中,凡是傳播彭祖道術就被殺,便是指的殷王禁傳彭祖道術的事,殷王想秘而不宣,還想殺害彭祖以使他的道術失傳,不讓別人得到。後來有一位黃山君按照彭祖的道術修煉,已經活了幾百歲,面貌仍似少年。
不過也有另一個說法,說是彭祖活了800歲是有記載,但是他的“歲”可不是一年——根據考證,古時對年的計算沒有統一的標準,在彭山一帶,鄉間流行一種‘小甲子’計年方式,即六十天爲一年,算下來,他活了130多歲。
但不論哪種說法,彭祖無疑是位長壽之人。
此時的花非花也有130開外了,顧還卿也不反駁他的話,僅是回他假假的一笑:“花非花,如若夜皇只是想長生不老,他只需挖空心思從我娘和我身上得到騙得《龍氏寶典》就行,那上面什麼長生之術沒有啊?委實沒必要相信你這個不靠譜的。”
“……你,你說什麼?”花非花撫發的手突然捏緊,擡頭衝她尖叫道:“你怎麼知道《龍氏寶典》上有長生不老術?《龍氏寶典》早遺失了幾百年,龍豔光和你身上根本不可能有,你少騙我!”
顧還卿微微莞爾,她是不知道《龍氏寶典》裡面有什麼,但花非花卻不打自招。
剛纔她只不過是詐了花非花一下,沒料到效果出奇的好。且外人根本不知道《龍氏寶典》已經遺失,花非花又是如何知道的?
她不動聲色的霎了霎長睫,繼續氣定神閒地道:“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但我沒必要告訴你,所以,倘若你只用長生之術和夜皇談條件,想必夜皇沒那麼傻,更何況《龍氏寶典》在我龍氏代代相傳,哪裡遺失了?你少信口雌黃,越俎代庖龍氏之事。”
花非花聞言,頓時“哦呵呵呵”的怪笑起來,顧還卿凝目望着他,戴着銀質面具的臉冷凝一片,目光卻波瀾不驚。
稍後,花非非停止了怪笑,撫着棺道:“你不知道吧,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兩族的關係可是非常要好的,兩家的祖先合計在九龍司養龍,造就了兩家的情誼,此棺裡的龍女,和我們花家的一位先祖非常要好,兩人要好到幾乎無話不談。”
顧還卿微微眯眼,想起了九龍軒轅弓裡面的第三張紙條,那上面繪着兩名嫋娜動人的女子,一名是龍女;另一名則是花姓女子,此花姓女子大體就是花非花口中的先祖。
果然,花非花道:“我們花家這位先祖的名諱叫花亞男,外界皆知她是女兒身,她甚至和龍女結拜成了一對義結金蘭的好姐妹,實則不然。”
“……什麼意思?”
花非花望着顧還卿古里古怪的笑了起來,那笑容在火把飄曳的火光之下,顯得異常的恐怖駭人,顧還卿都不忍目睹,只恨不得一箭把他轟個稀巴爛,省得傷眼。
“花亞男是位天閹。”花非花淡淡地看着顧還卿,有些冷漠地道:“你知道什麼是天閹嗎?”
“……”顧還卿。
尼瑪!變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瞧她都遇到些什麼事啊!
她無動於衷的回望花非花,用比他更淡更冷漠地語氣道:“我不想跟你討論你先祖的身體缺陷,你還是長話短說吧,如果你不想說,那便納命來!”
她的口氣和態度都極差,誰知花非花卻非常受用,語帶笑意地道:“卿卿,你不光和龍女長的像,連這囂張的小脾氣都跟她十分相像,能力也與她相當,你說,你有沒有可能是龍女來投的胎?”
顧還卿挑眉一笑,反脣相譏:“我還覺得你是花亞男來投的胎呢,莫非你也是天閹?所以才這麼變態?心裡扭曲到不敢見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顧還卿的話使得花非花按在銅棺上的手往下用力了幾分,似乎想把銅棺摳出幾個洞。
顧還卿敏銳的察覺到他的異動,不禁冷笑道:“原來你真的是天閹,這也難怪你當年一心求道,連親都沒有成,看來是怕人發現你身體的秘密。”
花非花一言不發,依舊坐在銅棺之上,卻毫無徵兆地開始解他黑袍子上的腰帶。
“你做什麼?”
花非花擡眸看了她一眼,輕飄飄地道:“讓你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天閹啊。”
“……”顧還卿。
“一、二、三,我喊一二三,你若敢亂來,我立馬一箭射死你!”她舉起了弓,對準了花非花。
花非花停止了動作,望着她,語帶抱怨地道:“你這人真難侍候,污衊我是天閹的是你,讓你檢查,你卻不敢。”
“廢話少說,你還是說花亞男怎麼了我先祖吧。”
“他一個天閹,能怎麼你先祖?縱是有什麼想法,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花非花終於步入正題:“他無非是喜歡龍女,喜歡跟她在一起,討厭龍女和別的男子走的近罷了。”
顧還卿無語極了,看來花亞男這個天閹對女人還有興趣,甚至還有*,不是那種對女人不感興趣的天閹。
“然而龍女不知道我先祖是天閹,只以爲她是個姑娘家,視她爲心腹之人,不僅把姑娘家的一些小秘密告訴他,有時還會對他提及一些族中秘事。”
花非花指了指趴在顧還卿腳邊的甲甲:“譬如你的馭龍獸。”
“……”馭龍獸?
誰?!
顧還卿轉頭四顧,在哪?
最後,她把目光定在腳畔的甲甲身上,正對上甲甲那雙長了黑黑長睫毛的萌萌黑豆眼——甲甲正仰頭眼巴巴地看着她,兩個前肢還不停的扒拉着她的靴子,彷彿在說:“我就是,我就是。”
“……”她無語極了,神啊!不會告訴她,甲甲就是她的馭龍獸吧!?這也太坑爹了,她可不可以要求退貨?
因爲這貨叫的兇是兇,本領也不小,許多動物都怕它,可這塊頭也未免也太小巧精緻了點,八斤不到——用姬十二的話來說,燉湯都嫌小了。
這也能解釋爲什麼甲甲一來便吞了龍豔光的血,後來她受傷,甲甲也把她的血舔的乾乾淨淨了。
花非花也很無語,瞅着她懵懵懂懂的模樣,他很後悔地問:“你不會告訴我,你連甲甲是你的馭龍獸都不道嗎?龍女有這麼傻嗎?”
老孃傻就傻,關龍女啥事?
顧還卿不滿地瞪了花非花一眼:“我以爲馭龍獸的塊頭巨大,都能馭龍了,那個頭總不能比龍小吧。”
“那你知不知道犼?”花非花反問她:“犼形如兔,兩耳尖長,身形僅一尺左右,其尿液能使血肉腐爛,常令獅虎畏懼,犼體型雖小,亦能搏龍,勝後以其食之。”
顧還卿斂眉,原來是這個犼——
犼:上古十大神獸之一,以龍爲食,相傳是麒麟的祖宗。
清代東軒主人的志怪小說中《述異記》有載:犼,形類馬,長一二丈,有鱗片,渾身有火光纏繞;會飛,食龍腦,極其兇猛。與龍相鬥時,口中噴火,龍即不敵。
原文:東海有獸名犼,能食龍腦,騰空上下,鷙猛異常。每與龍鬥,口中噴火數丈,龍輒不勝。
犼似乎還和殭屍有關係,最可怕的一種殭屍,應該說它已不再是“屍”,而是魔王,擁有着與神叫陣的恐怖力量,數千年甚至萬年的道行。
相傳華夏大地只出現過一個這樣的魔王,後來它被觀音菩薩收服爲坐騎,賜名爲“犼”。
但這與甲甲有什麼關係?甲甲這樣子跟犼八竿子打不着,倒跟大穿山甲的種類較像。
“據龍女所說,那是因爲馭龍獸的祖先跟犼有點頭系。”
花非花把玩着自己長的像蛇一樣的黑髮,尖銳的嗓音在此刻竟顯出幾分優雅:“都是些不經證實的傳說,你聽聽也就罷了,當不得真。一說是龍和穿山甲交所生;一說是犼與黿相交所生;一說是龍和鼉交所生,也有說是應龍的後代,不一而論,左右馭龍獸的祖先長的既不像龍,也不像犼,卻能像犼一樣博龍,食龍腦。”
難怪甲甲愛鑿穿人的腦袋,原來是祖傳的技能啊!顧還卿汗嗒嗒,霎時對甲甲這小東西肅然起敬。
據她腦子裡那點貧瘠的神話知識分析,甲甲的祖先大概傾向於前兩種說法,即龍和穿山甲交所生;犼與黿相交所生。
因爲在中國神話傳說中,龍固然是神物、是至高無上的,也是皇帝的象徵,但又有龍性淫的說法,和牛交時生麒麟、和豬交時生象。
所以,龍和穿山甲相交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至於鼉,好像是類似揚子鱷一類的動物,能不能勾搭上犼,她就不得而知……
汗,她打算聽過就算了,轉頭忘光光,免得被花非花洗腦,真得把神話傳說當真了。
“而且,你的馭龍獸非常聰明,能力極強,只怕會趕超龍女的馭龍獸,成爲一代甲大王。”
“哞——”甲甲及時昂頭嗥叫了一聲,顯然對這個名字非常滿意:以後,請叫小爺甲大王。
顧還卿十分瞧不起它,就它那點個子,也好意思稱大王?
“它還會長大的,龍女的馭龍獸,曾經長到幾間房屋那麼大,渾身的鱗片硬如鎧甲,刀槍不入,斧鉞不傷,脖子一伸便可以夠到大樹的尖尖。”
“……”顧還卿頓時風中凌亂——那是長頸鹿……額……不是,那是已經滅絕了的長頸恐龍吧!?而且塊頭這麼巨大,又沒有翅膀,要怎麼跳到空中去博龍?還能打勝仗?這不是沒半點科學依據麼?!
她覺得自己快瘋了!
默了半晌,她反問:“花亞男有手札留下?”不然花非花怎麼能知道龍女說過什麼。
花非花似乎笑了笑,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可你說的這些,與夜皇有什麼關係?”她絲毫不放鬆,總覺得花非花有什麼秘密瞞着她。
不過她此刻也不能馬上跟花非花撕破臉,因爲她還想從他口中套話——這傢伙活的比較久,知道的事兒也比較多。
“龍女還告訴花亞男,《龍氏寶典》中除了有長生不老之術外,還有許多稀奇古怪的丹藥與方子,她甚至羞澀地告訴花亞男,那裡面記載着一種能讓閹人變回正常男人的法子。”
“殊不知她這麼一說,卻給了絕望中的花亞男一抹希望。”花非花垂着頭,任黑髮覆了自己一臉,連他陰戾沉沉的雙眸都掩在其中。
“花亞男不敢告訴龍女他是天閹,但自此之後,他卻起了偷看《龍氏寶典》*,希望上面的法子能對自己有效。”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他終於偷窺到《龍氏寶典》裡的一小部分內容,其中便有那則讓閹人恢復男性雄風的法子,他欣喜若狂,回到花家便打算用這個法子讓自己一振雄風。”
顧還卿低頭研究甲甲,好似對花非花的話不感興趣。
但此時,花非花卻沒有繼續說下去,他話鋒一轉,忽地轉到夜皇身上:“夜皇彼時雄風不振,後宮嬪妃衆多,他卻無法雨露均沾,所有壯陽藥和春藥都對他失效,連太醫都束手無策,他正爲此煩惱,連長生不老的心思都淡了,我以能讓他重振雄風,並能夜御數女爲條件,他喜出望外,休說賣兒賣女,便是要他半壁江山,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點頭應允。”
這下子,顧還卿總算弄懂了夜皇爲什麼聽人擺佈,把她賣了,原來是爲了能夜夜縱慾,日日淫樂。
不過,會不會誇大其辭了?哪有這麼立竿見影的法子,尋摸是騙人的吧。
她正懷疑着,卻聽花非花道:“我的話雖然有點誇大,但夜皇確實恢復了男性雄風,固然不能夜御數女,卻能讓他在後宮縱情尋歡了,只是,這個法子有點殘忍,服丹藥的過程中,需輔食以年輕男子的人腦。”
顧還卿頓時噁心的想吐,她以前聽過這樣的傳聞,說是有些宦官食用青年男子的腦髓以增加性能力。
說的是在明代,朝廷中一些有勢力的宦官,試圖通過食用青年男子的腦髓,以恢復性能力,臭名昭著的宦官勞寀,魏忠賢,都有過這種慘絕人寰的惡行——因爲他們相信,人腦中的蛋白質可以增強性功能。
但是她沒想到,花非花所用的法子與此竟大同小異!
她清瑩如星的眸光一寒,毫不猶豫鬆開手指頭,幾支利箭如流星趕月一般朝銅棺上的花非花射去:“花非花,你作惡多端,怙惡不悛,且滿口謊言,今日我饒了你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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