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十二道:“當年的事,一怪即墨白太自信;二呢,二淺的後孃頗有些難纏,即墨白就想給她來招釜底抽薪,弄個即成事實,讓她啞口難言,橫豎那老頭子是淺淺的後孃母女招來的,也不關淺淺什麼事,讓她的繼姐嫁那老頭子正好。”
“誰知二淺……”
“誰知淺淺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偏她又不說,也不質問即墨白。”顧還卿接過話茬。
“對。”姬十二抱着她翻了個身,讓她伏臥在自己的胸膛上,輕撫着她後背上順滑的青絲:“她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耳朵,唯獨不相信即墨白,認爲他變了心,且狼心狗肺的和她後孃狼狽爲奸,欲把她嫁給一個老頭子。”
“再說那時候她爹也聽她後孃的擺佈,對她後孃言聽計從,二淺覺得孤立無援,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外加又覺得被心上人背叛了,她那時也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能想到逃出來已是不易。”
那時候的淺淺傷心欲絕,就悲觀的覺得天要絕她容淺淺,想死的心都有了!
姬十二嘆了一口氣,頗有些同情地道:“換了別的姑娘,還不一定有這份膽識,除了哭天抹淚,嘆命運對自己不公,恐怕只有聽天由命的分,這也還是二淺厲害。”
“那是。”顧還卿點頭:“她不但逃了,還逃的很成功,沒被她後孃抓回去。”
姬十二頓時又笑:“是啊,她還成功的打破了即墨白的所有計劃,讓即墨白無花轎可換……”
說到這裡,姬十二又笑不可抑:“你可以想像即墨白當時那個臉啊,五彩繽紛咬牙切齒的不要太精彩喲!”
他樂不可支,儼然幸災樂禍,顧還卿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看別人倒黴,你很開心?”
姬十二收住笑,深情地凝視着她,蘊着笑意的眼中盛滿溫柔,修手的手指撥着她臉上垂落的青絲,輕聲道:“我不是看別人倒黴開心,我是覺得我沒有重蹈覆轍,避免了即墨白那種錯誤而開心。”
“你想啊,咱們好不容易纔到一起,若因爲彼此的不信任而導致各種齟齬與誤會,平白蹉跎那麼多年,等到誤會解開,兩人真到一起時,都是好幾年之後了,不讓人痛心麼?”
“而且即墨白和淺淺這種還算了幸運的,不管怎麼誤會,不管多少年,最終兩人還是能到一起,但凡中間出點差錯,或是淺淺一氣之下早已嫁人;亦或是即墨白久尋她不着,失了信心,隨便聽從家族的安排成了親;或者兩人中間有一個出事,那不是讓人抱憾終身麼。”
由容淺淺和即墨白的事聯想到自己和顧還卿,姬十二也是諸多感慨。
“還不知道淺淺原不原諒即墨白呢。”顧還卿潑他涼水:“誰叫他當初做什麼事都不跟淺淺商量,只管自己拿主意,要不然淺淺也不會離家出走,讓他找不着,他要是把什麼都攤開跟淺淺說,至於鬧到今天這樣麼。”
“真愛鑽牛角尖。”姬十二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即墨白當時年輕啊,一帆風順慣了,沒受過挫折,再說他只希望淺淺快快樂樂的,不想讓她操心,因此他才瞞着淺淺,其實沒別的意思,只是不想讓淺淺煩心。你看後來他爲了找淺淺,幾乎什麼都不顧了,找到後淺淺,淺淺又誤會他,更是讓他百口莫辯,吃足了苦頭。即墨白能爲淺淺到這份上,也不容易。”
其實顧還卿也知道姬十二說的有道理,即墨白能在淺淺離家後不辭千辛萬苦的找到她,又堅持等她,如果不是真心喜歡淺淺,他完全沒必要這麼做。
她這樣說即墨白,無非是捨不得淺淺,對即墨白有點雞蛋裡挑骨頭的意思。
“總之,從他們身上,我們得明白一件事。”姬十二摟緊了她,把她往上提了提,眼睛看着她,嗓音低柔地道:“不管我們夫妻間發生何事,我們一定要相互信任,不能讓別人利用。”
顧還卿定定的看着他,半天沒有移開目光。
帳外明珠高懸,帳內對影成雙,眼前的男子,有着讓人無可挑剔的絕色容顏,襯着他清華而高冷的謫仙氣質,總給人一種高不可攀,不可企及之感,這使得他整個人充滿了禁慾的美感,卻又性感得出奇。
顧還卿不知道姬十二是怎麼做到的,大概是因爲他身高腿長,肩寬腰窄,表情不多且疏淡薄冷,眼神清澈而深邃,因此他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濃厚的禁慾氣息。
有着禁慾氣息的美少年啊……不要讓人太垂涎三尺了好麼!
顧還卿伏在他懷裡默默地笑。
“在想什麼?你在偷笑?”姬十二挑起她的下頜,清亮的目光在她臉上睃巡,眼裡有着狐疑:“是什麼使得你這麼高興?”
“沒有。”顧還卿打死不承認,裝死到底。
“是嗎?”姬十二明顯不信。
顧還卿神色一正:“我們不是在說淺淺嗎?你幹嘛故意轉換話題?”
“說他們幹什麼,沒得耽誤小爺我的*。”姬十二又開始不正經起來,按住她的後腦勺便湊上去親她的嘴,眼神也變得迷離而魅惑:“*一刻值千金,別提那兩個煞風景的,傻不呆呆的兩隻呆頭鵝。”
“……”顧還卿。
他以前還是聶二呆呢,這時候就有資格嫌棄起別人呆了。
聶二呆?!
她怎麼知道他以前叫聶二呆?
顧還卿忽然怔住了,她“唔唔”了兩聲,用力推開姬十二,抹了抹自己的嘴,喘着氣道:“你以前是不是叫聶二呆?”
姬十二:“……”
夜色正濃,姬十二口中的兩隻呆頭鵝正共處一室。
淺淺在燈下收拾行了,動作慢吞吞的,因爲有即墨白在一旁,她也沒讓丫鬟動手,省得沒有事做,和他大眼瞪小眼。
即墨白放下風雅的檀香扇,默默走到她身邊:“我幫你。”
“不用。”淺淺避開他,扔下手中正疊着的衣服,去收拾藥材。
即墨白神色一黯,默默地看了淺淺的背影半晌,忽然對一旁正手足無措侍立的丫鬟撇了撇頭:“出去。”
丫鬟嚇了一跳,正要拿眼去看淺淺,即墨白卻加重語氣:“出去,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他長相俊美,氣質風雅,卻是個面冷的,所謂的“豔若桃李冷若冰霜”,語氣更是又冷又嚴峻,再加上貴氣十足,眼角斜挑,不苟言笑的時候,還真是威嚴十足。
丫鬟被他一身威勢駭得差點拔腿而逃,小腿肚一直打顫,之所以沒跑,是因爲她想起自個是淺淺的丫鬟,有保護小姐的責任。
淺淺回過頭來,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即墨白,生氣地道:“你嚇唬她幹什麼?她惹你了?”又對那丫鬟點點頭:“你出去吧。”
丫鬟這才如蒙大赦,匆匆對兩人行了個禮,兜頭便出去了。
彷彿怕那丫鬟去而復返,即墨白過去把門閂上,淺淺瞳仁微縮,立刻如臨大敵,渾身的寒毛都炸起來了:“你閂門做啥?”
即墨白側眸望着她,眉微挑,眼中風情盪漾,緩緩勾脣,徐徐吐出:“強、了、你。”
“……”淺淺。
反應過來後,她立刻躲到桌子後,伸手拿住藥包,隔着桌子道:“即墨白,你敢!你莫忘了,這裡是軒轅王府,不是你能亂來的地方。”
即墨白不屑撇脣,略帶輕嘲地道:“姬十二不會管的。”
“胡說,十二纔不會……”
“我們是未婚夫妻,姬十二他是吃多了才跑來當惡人。”
“誰跟你是未婚……”
“你敢說不是?我們有婚書爲證,打小就定好的。”
“定定定……定你個鬼……”
“姑娘家家,不許說粗話。”
淺淺說一句,即墨白便打斷她一句,都沒讓她說完,淺淺快氣死了,很不淑女的吼道:“我就要說粗話,我偏要說粗話……”
“噓,容淺淺。”即墨白的一指豎在淺淺的脣上,截斷了她餘下的話,雲淡風輕地道:“好歹二十出頭的人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說不過便跺腳拍桌,加大嗓門,嗓門大就表示你有理嗎?誰規定的?”
淺淺已氣的要中風,伸手便拍開他貼在她脣上的手,火冒三丈地道:“即墨白,我跟你不熟,你離我遠點!”
“我跟你不熟?”即墨白脣邊漾着慣常的冷笑,語帶微嘲:“我們在一個澡盆裡洗過澡;睡過一張席子;抱也抱過;親也親過。”
他的目光掠過淺淺鼓起的胸脯,眸色轉深,啞着嗓子道:“我們就只差洞房了,你敢說我們不熟?要不是你當年逃婚,我們的娃兒都能下地打醬油了!”
最後一句話,他聲音加重,眼中慍怒。
轟!淺淺的臉上酡紅,紅豔的雙脣氣的直哆嗦,要是有個地洞,她真鑽下去了,聲音幾乎是從齒縫裡吐出來的:“磨嘰鬼,你混蛋,你不要臉,你無恥!你你……”
學習不努力,罵人徒傷悲,淺淺絞盡腦汁,翻來覆去也只會罵那幾個詞,不一會就詞窮了,她悲憤不已。
反觀即墨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時還挖挖耳朵,漫不經心地說:“換點新鮮的吧,就這幾個詞,我從小聽你罵到大,都麻木了,你逃了幾年婚,敢情就一直不求上進?”
淺淺被他氣了個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渾身都氣得發抖。
即墨白的嘴皮子永遠比她利索。
想想顧還卿和姬十二,她頓時悲從中來——姬十二纔是處下風的那個。
於是她梗着脖子撂狠話:“即墨白,你少跟我在這裡無恥地耍嘴皮子功夫,你還好意思提當年,提我逃婚?要不是你親口答應我後孃,會娶如影,還跟她……我會逃嗎?”
即墨白眸色一黯,咬着牙,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容淺淺,我已經跟你解釋了一百遍,當時那只是權宜之計,我不會娶她,而且我跟薄野如影什麼事也沒有,我當時……”
他抹了抹臉:“我說過,我當時只是把她錯當成你了。”
淺淺的臉上又飄來兩朵紅暈,撇過頭,長睫微眨:“我不信,我親眼所見的還能有假?”
“是,你親眼所見的沒有假,換句話說,你何嘗又信任過我?”即墨白垂下眸子,似有些心灰意冷,語氣頹廢:“當初我找到你,我其實是非常驚喜的,但你知道我爲什麼沒有當時便告訴你一切嗎?”
即墨白在慶隆二十四年的秋季找到淺淺,那時淺淺乍然見到他,還拖了姬十二和宮少陵當擋箭牌,一會兒說姬十二是她的相公,一會兒說宮少陵是,最後還搶了靈靈過來當佐證。
那個時候,即墨白如釋重負,覺得總算找到心上人了,但隨之過後,卻又是惱怒,他也賭着一口氣,覺得淺淺不信任他,不相信他,辜負了他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即墨白是驕傲的,因着這個緣故,每次碰到淺淺對他冷嘲熱諷,他都不解釋,也不說自己沒娶薄野如影——他是想等淺淺自動發現真相,覺得冤枉了他,然後因着內疚,主動來找他。
殊不知淺淺覺得他背叛了自己,在心裡已恨死了他,早定了他的罪。
偏他死鴨子嘴硬,每次又氣得淺淺蹦蹦跳,哪裡會去多琢磨,只以爲他娶了她繼姐不說,還專門找機會氣她,愈發恨上了他。
原本應該因爲重逢而欣喜若狂的一對戀人,不僅沒有見面抱頭痛哭,互訴離別之情,反而因着那一點點自尊與驕傲,關係越鬧越僵,導致每次見面必劍撥弩張。
到後來,爲了避開即墨白,淺淺甚至女扮男裝,隨姬十二和裘浚風去當了行軍的大夫。
即墨白這才覺得弄巧成拙,原來他的心上人這麼“軸”,這麼二!他不遠萬里,跋山涉水來到這裡,原來只是專門爲了來“氣”她。
由此,他深刻的反省自己,是否用錯了方法?
但當他正要換個方法時,他家和淺淺家都出了事,不得已,他只好趕回去處理。待他弄妥一切,已是幾個月之後了,再跑去戰場上找淺淺,又花去不少時間。用姬十二的話說,就是冤三枉四,瞎耽誤青春。
話糙理不糙,總之,等即墨白能有找到機會跟淺淺坦誠時,姬十二夜焰都打完了……
但也許是先入爲主的觀念,也許是親眼見到即墨白與繼姐在一起的畫面太刺眼;也許是親耳聽見即墨白同意把她嫁給一個老頭子,容淺淺對即墨白,仍有心結。
所謂“哀大莫過於心死”,容淺淺當初對即墨白,畢竟是失望透頂。
兩個人想再回到當初的兩小無猜,還有段路要走。
偏偏這個時候,淺淺的爹快不行了——她爹要她快點回家,趁着他斷氣之前,幫淺淺和即墨白完婚。
不管這個爹怎麼對不起自己,可他畢竟是親爹,容淺淺不能不孝,何況即墨白既然一直沒成親,她和他之間總要有個了斷。
因此她纔對顧還卿說要回去嫁人。
而此刻面對即墨白的問話,淺淺一如即往的二:“我哪知道你哪根筋不對?興許你覺得讓我猜猜猜比你直接告訴我要來的有趣。”
即墨白無語凝噎,牛牽到哪都是牛,不可能變成一朵牽牛花,他不應該強求。
對容淺淺,真的、真的不能期望太高!這是即墨白經過切膚之痛所得來的真諦。
一揮手,燭火應聲而滅。
“你幹嘛?”容淺淺下意識的叫道:“即墨白,你有病啊,幹嘛吹熄燭火?你……你放手……唔唔……唔……磨嘰鬼,你放手……唔唔……”她被人打橫抱起,嘴也被軟涼之物堵住。
一連串讓人浮想聯翩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間或傳來即墨白帶着微喘的,清冷而魅惑的嗓音:“容淺淺,我真是放縱你太久了,久到你都忘了我是誰,也怪我縱容你,那時憐你年紀小,捨不得動你,怕你哭,也擔心你害怕,原想等你長大一點,沒料到竟讓我差點錯過你,這次我不會再犯這種錯了,再痛你也受着!”
“……”容淺淺瞬間抓狂——即墨白不會是來真的吧?娘呀,不要!卿卿,快來救我啊!
顧還卿自身難保,正在姬十二身下苟延殘喘,哪有餘力去救淺淺。
而且因爲她莫明其妙來了一句“聶二呆”,讓姬十二非常期待,以爲她恢復記憶了,結果她讓他空歡喜一場——別的依舊不怎麼記得。
該想起來的她沒想起來,不該想起來的她卻想起來了,姬十二鬱悶的要死。
於是他化悲憤爲力量,紮紮實實的整治着顧還卿,深入淺出,大加撻伐,招招直搗黃龍,嘴裡還發狠:“是喜歡聶二呆多一些,還是喜歡姬十二多一些,快說,不然今晚你甭想睡。”
顧還卿沒想到說個話都能惹禍,更不知男人的*竟像是沒有止境,姬十二癲狂起來,簡直沒有窮盡,猶如一隻貪婪的餓狼,不知饜足地吞噬着她,輾壓着她,似要將她壓榨成汁,活生生地吞下。
她不是他的對手,極是無奈,只好香汗淋漓,氣喘吁吁地嬌哼:“姬十二……”
“乖,親親乖……”姬十二滿意了,也喘的厲害,卻仍是不放過她,徹底貫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的方針與政策,飽餐了一頓。
翌日起來,都日上三竿了,正要去找淺淺,魯婆子卻來報:“樊夫人攜樊五小姐來拜見王妃。”
杏雨怕她一時沒想起來,在一旁提醒:“是樊太師的夫人和樊儀琳小姐。”
顧還卿點點頭,事先有人把京城的人事都給她說了一通,她知道這兩人,樊太師還是她和姬十二的冰媒,樊夫人曾經充當過她的孃家人,且樊太師曾對她婆婆有恩。
客客氣氣的把人請進小花廳,好茶好水好點心的招待着,樊夫人回了一趟孃家,帶來不少當地的土特產,說是專程送來讓王府的人嚐嚐鮮,顧還卿讓人收下,卻也讓人準備了豐厚的回禮。
寒喧了幾句,拉了幾句家常,樊夫人單刀直入:“王妃,你這趟回來,聽說要找四位酉年酉時出生的少女,不知可否是有其事?”
顧還卿有些古怪地看了樊夫人一眼,清清淺淺一笑:“不知樊夫人從哪裡聽說的?”
樊夫人咳了咳,似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昨兒賢妃娘娘在宮中巧遇琉璃公主,琉璃公主無意中和賢妃娘娘提起,娘娘一聽,便放在心裡了。”
顧還卿又笑了笑,柔聲道:“賢妃娘娘和樊夫人有心了。”隨後她蹙着眉,狀似無意地道:“只是不知琉璃公主從哪兒聽說的呢?我記得我並未同琉璃公主提過啊?”
樊夫人微怔,還是站在她身後的樊儀琳反應的快:“王妃,公主殿下大概是聽黛宮主說過吧。”
“對對對。”樊夫人忙不迭的道:“黛宮主很疼琉璃公主,什麼都不怎麼瞞着她的。”
“是嗎?”顧還卿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王妃,這麼說來是真的咯?”樊儀琳一雙靈動的水眸眨也不眨地望着顧還卿,小心翼翼地道:“儀琳正是酉年酉時出生的,不知能否幫到王妃?”
“啊,樊五小姐你是是酉年酉時出生的?”顧還卿微張紅脣,一副很驚訝地樣子:“這麼巧啊?”
“可不是,真是太巧了!”樊夫人喜滋滋地道:“所以賢妃娘娘一聽到此事,便想到儀琳能幫到王妃,趕巧就讓人通知了妾身,讓妾身帶儀琳來讓王妃瞧瞧。”
顧還卿尚未開言,樊儀琳就含羞帶怯,非常乖巧地道:“王妃,儀琳很願意幫王妃的忙,替王妃分憂。”
------題外話------
卿卿要酉年酉時的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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