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半壁大好河山,宮少陵心裡扼腕泣血,臉上卻笑的風輕雲淡,告辭離去。
聶淺歌大獲全勝,卻不驕不躁——必須要趁勝追擊!
等人都走了,淺淺把碗筷收拾好,他自動攬起洗碗的活,並重新生起柴火,把顧還卿那一份飯菜該熱的熱,該蒸的蒸,學着顧還卿的樣子弄的有模有樣,然後放到竈房的小桌上,讓顧還卿吃。
顧還卿心裡亂感動一把的,有種“這兒子沒白養”的感覺。
她吃着熱氣騰騰的飯菜,聶淺歌便泡了一壺熱茶在一旁陪她,顧還卿想起宮少陵的話,正要讓他避點嫌,誰知聶淺歌卻說:“我這次回來,那世外高人口授了我一套內功心法,他言我若把這內功心法練好,會身心舒暢,百病俱消。”
什麼內功心法這麼厲害?
聶淺歌輕啜一口茶:“這套內功心法不僅適用於男子,女子同樣適用,練了對身體大有裨益,一些疑難雜症可以迎刃而解。”
顧還卿明白了:“你是想讓我也練?”
“嗯,既然對你身體有好處,當然要練。”
顧還卿沉吟:“是什麼樣的內功心法?”
聶淺歌長睫輕顫:“不出世的高人,他不肯說出功法名。”
顧還卿邊優雅的咀嚼,邊尋思這事的可行性,聶淺歌卻幫她徑直下了決定:“你抽出功夫來,我教你入門,不復雜的,我學得了你便學得了。”
看聶淺歌現在通透的樣子,顧還卿只差對那高人頂禮膜拜,送他三字“活、神、仙”,不疑有他:“好吧,先試試看。”
聶淺歌抿脣微微笑,一雙墨眸晶晶亮,像偷吃了雞的狐狸。
“蒹葭蒼蒼,白露爲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溫泉水洗滑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輕煙繚繞,熱氣蒸騰的白玉溫泉池裡,一女子赤條條不着寸縷,伸展兩條雪臂仰靠在池邊,水氣氤氳中,隱約可見她長眉斜飛入鬢,俏鼻挺直,雙眼盈盈若春水,朱脣似塗丹。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女子的雙脣微張微合,嗓音柔媚輕軟,若黃鶯輕啼,滲着微微的幽怨哀婉之意,勾人慾醉淺唱輕呤:“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
“聖女,人已帶到。”驀然,繡着蝶戀花的華美輕紗垂幔被人撩開,有一面容姣好的青衣侍女進來稟道:“要召他進來服侍嗎?”
被稱爲聖女的女子緩緩停止惑人心神的曼妙輕歌,心不在焉的慵懶側眸,密密長睫半覆眼,幾縷溼透的青絲貼着她光滑潔白的肩頸處,越發顯得她人如白玉,貌若春花。她目光薄涼,淡淡啓脣:“傳。”
少頃,一位着紅色錦衣的青年男子被侍女帶至白玉池邊,但見他面如冠玉,眉渾如漆,目如朗星,挺鼻紅脣,生得尤其俊美,只是目光飄移不定,顯得有些輕浮。
紅衣男子單膝跪下,低頭抱拳,對白玉池中的女子叫道:“屬下萬海叩見雲蘿聖女!聖女萬福。”
雲蘿聖女紅脣微勾,別有意味的目光在男子臉上恣意遊弋,徘徊躑躅,似懷念又似在找尋什麼,良久,她一臉惋惜地望着青衣侍女道:“倒是有那麼幾分相像,可惜毫無神韻。”
“唉……”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懶懶地用春蔥似的芊芊玉指對男子勾了勾,發出勾人的呢喃:“沒魚,蝦也好,萬海是吧,過來呀,快來呀。”
“是,聖女。”萬海滿臉驚喜,激動的匍匐爬到聖女身邊,目光癡迷地盯着女子被溫泉水泡的嫩紅的肌膚,看着女子明媚慵懶的妖嬈嬌柔樣,眼中的慾念之色越來越重,喃喃地道:“聖女真美,能服侍聖女,此乃屬下三生有幸。”
雲蘿聖女吃吃輕笑,一改方纔的薄冷疏淡,伸出蛇般的柔軟玉臂勾住男子的頸項,貼在他懷中嬌柔地撒嬌:“狂郎,抱我……”
萬海微愣,不明白聖女爲何喚他狂郎,但美色當前,正常男子都不會跟自己過不去,他立刻伸出顫抖的雙手抱住聖女滑膩芳香的光裸嬌軀,興奮地將她托出溫泉池。
青衣侍女脣角微勾,一抹殘冷的笑花在她臉上綻放,她悄沒聲息的退了出去。行至階下,她一揮手,暗處現身兩個黑衣侍婢,青衣侍女冷聲吩咐:“去準備血池吧,一會兒聖女要用。”
兩名黑衣侍婢無聲退下,青衣侍女默立片刻,正待離開,前面庭院軒敞處,一粉衣侍女匆匆跑來:“青玉,快去稟報聖女,天心石和不死還魂草早爲滄海宮所得,我們收到消息都晚了。”
稍後,青玉打發走了粉衣侍女,負着手踏入溫泉池,裡面已是一室旖旎豔景,到入都是凌亂的衣衫,雲蘿聖女被萬海壓在錦榻上,兩人肌膚不隔一物,氣喘吁吁的狂亂交纏相擁。
“狂郎,狂郎……”在萬海不要命的狂肆韃伐下,雲蘿聖女美目微闔,滿臉春潮,一直咿咿哦哦嗯嗯啊啊,鶯聲歷歷,輕啼不止,間或高聲吟叫幾聲狂郎,好人,顯然正處在激烈的*中。
萬海喘氣如牛,雙眼赤紅,抱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決心奉獻着自己的一切,正到要緊處,耳聽一道微冷地聲音道:“聖女,有滄海宮的消息了。”
他一個哆嗦,立時一泄如注,正懊惱間,只覺泄洪一般,竟是收不住。
一陣強烈的痛楚猝然襲來,他大驚失色,神色驚恐地望着身下嬌媚無雙的女子,臉色越來越蒼白:“聖女?!”
“沒用的東西!”雲蘿聖女嬌喘微微,眼神陰冷地望着他,豔若桃花的臉上佈滿深深地厭惡之情,細長的指尖用力按住他的肩,竟似不許他逃開,哪見之前的半點濃情蜜意。
萬海陡然發出一道淒厲的慘叫,玉山傾頹,無力的歪倒在一旁。
青玉面無表情的瞟了他一眼,只見他面如死灰,雙目空洞,精赤的身軀不停的抽搐抖動,毫無半絲精氣神,她微撇脣——死得其所。揮了揮手,又招來兩個黑衣侍婢,冷若冰霜地道:“送去血池。”
兩個黑衣侍婢頭也不擡,拖着萬海,像拖死狗一樣的迅速拖走了。
錦榻上的雲蘿聖女並不急着着衣,只是閉目養神,白玉般的嬌軀隨着急促的氣息一起一伏,動人心魂,蕩人心絃。
好一會兒,她才懶懶開口:“什麼事?”
“稟聖女,慕家不僅將天心石交予滄海宮,連不死還魂草的下落也一併告知。”
“哦?”聖女掀開長睫,美目若電,不屑冷哼:“我還以爲是當今聖上先得手,沒料到卻是軒轅黛,看來軒轅黛計高一籌啊。她用什麼跟慕家交換的?許諾慕家升官發財,平步青雲?成堆的金銀財寶?”
“不曾。”青玉不帶什麼情緒地道:“慕氏父女什麼也未要,什麼報酬也不接收,軒轅黛大概是覺得過意不去,送了慕家大小姐慕明月一塊紫玉滄月佩,憑着這塊紫玉滄月佩,慕明月以後若碰上難題,可以要求滄海宮幫她做三件事,當然,這三件事不能違背正義良心。”
“哈哈!哈哈!”雲蘿聖女驀然發出一陣清脆如銀鈴的笑聲,笑的花枝亂顫,身前波濤洶涌:“這慕家到是好手段,好一個以退爲進,這可比升官發財強多了!而且還獲得了軒轅黛的感激,真是一舉數得啊。”
“聖女,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三樣物事,軒轅黛已得到兩樣,若第三樣也被她找到,那這世上便沒有什麼能夠威脅她了。”
“嘁!”聖女輕蔑地撇了撇嘴,眯着恨意深重地雙眼,狠戾地道:“第三樣如今在本聖女手中,她想得到,下輩子吧!我寧可毀了,也不會讓她得到!”
一連過了好幾日,已進入臘月中旬了,牛家村人無論手頭寬裕和手頭拮据的,皆開始爭相辦起年貨,顧還卿和福嬸商量,也要跟着辦一些,畢竟家裡有老有小,過年還是要有個過年樣,這才熱鬧。
於是日子過的格外忙碌起來,所幸聶淺歌現在能派上一點用場了,省了顧還卿許多事,與宮少陵的接觸,基本都交予聶淺歌,讓他自己學着爲人處世,開闊眼界。
聶淺歌屢次催促顧還卿抽出時間來,跟他練那套內功心法,奈何臨近年關,顧還卿想專心練也不行,總是推三阻事,敷衍了事,弄得聶淺歌每天都用哀怨的小眼神瞅着她,覺得她一點誠意都沒有。
這一日,她和淺淺還在擁被大睡,院門便被人拍的啪啪啪響。
福嬸去開的門,回頭在窗外小聲地道:“顧姑娘,一大早來了幾個花裡胡哨的媒人,個個都說來爲二爺提親,這可咋辦啊?怎麼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媒婆?彷彿一下子冒出來了。”
爲聶淺歌提親?顧還卿霎時沒了睡意——好像宮少陵是說過這話,但她並未在意,誰知這麼快就有人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