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開我,幫我理了理零亂的長髮,然後走到桌前,靜靜的喝着一杯茶。
黑衣護法果然衝破了子硯的結界,他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大王,我教你這個保護自己的結界,不是叫你用來對付我們的。”
子硯對他的急躁不屑的一笑:“我與師父敘舊,我在勸說他,讓我二哥交給江山來換她,她已經有所心動,不信,你來問他。”
黑衣護法把探詢的目光向我投來,看到我面頰紅腫,嘴角凝着血絲,似與曾與人交手,我垂着頭不說話,但是神色已經沒有昨天那麼強硬,那位黑衣護法冷冷一笑,心中疑慮頓消:“算你識擡舉,好好保住小命,等着和你夫君團聚吧。”
子硯不緊不慢的問題:“左護法,一大早衝開我的結界,所爲何事?”
黑衣護法回過神來,面色沉重的回報:“大王,大事不妙,我在京城的探子傳來消息,王朝大軍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傾巢而出,你說,他們會不會是衝着我們而來的。”
子硯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沉着氣說道:“慌什麼,有這個人質在手,什麼都不用擔心。”
黑衣護法搓了搓手,心悅誠服的說道:“大王,還是你處事周詳,要是昨天殺了這個女的,只怕王朝大軍一來攻山,我們就沒有致勝的把握了。”
子硯笑得很舒暢:“以後好好聽我的話就是了,你和右護法傳我魔功,也算是我的半個師父,我決計不會害你們的。”
黑衣護法連連點頭稱是,只是臉色的憂色卻不見減少。
快到了,我在心裡算着時辰,墨韻的幾十萬大軍,應該快到了。
黑衣護法把我鎖在殿下門柱之上,然後與子硯低聲商議着事情,這時,兩名小妖突然衝上殿來,慌不擇路的甚至撞到了黑衣護法的身上,他怒不可揭的打了那妖人一掌,喝道:“慌什麼。”
一名妖人戰戰兢兢的回報道:“山上,來了大批的白衣仙女,她們劍法高超,見人就殺,我們已經死掉了很多人。猛獸谷的首領正帶着惡獸們在苦苦支撐,就快攻到這裡來了。
突然一聲清脆動聽的聲音響起:“你錯了,我們已經進來了。”那個聲音是無比熟悉,我驚訝的向殿外望去,只見如霜白衣勝雪,手執疾風劍,風姿綽約的站在那裡,她的身後,是三千名神女宮聖女,正在一路廝殺,一路向殿內攻來。如霜顯然是不放心,搶先而來,一看到我正被鎖在殿上,終於欣慰的鬆了一口氣,說道:“竹君,你還活着,太好了,我來救你了。”
這個沉不住氣的如霜,我曾經跟她說過,如果我一旦被俘,一定要等墨韻的大軍會合之後,再來救我,可是她卻只忍了一夜,竟然在第二天一早,就衝入了敵營,三千聖女雖是仙人,但是落入幾十萬魔軍的敵營,豈不是有死無生。我不高興的叫道:“如霜,快快回營。”
“救出你之後,我自然會回營。”如霜不理我的斥責,自顧自的衝了進來,一路過來,一些法力低微的小妖紛紛死於疾風劍下,她輕輕哼道:“你們這樣對待竹君,今天殿上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活着出去。”
“死的恐怕是你們吧。”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響起,白衣護法帶着一絲惡毒的笑容走了進來:“剛纔只是措手不及,被你們佔了一點先機而已,如今殿外已經被我們重重包圍,你們就等着受死吧。”
聖女們一聲怒喝,提起手中長劍,向殿外殺去,只是殿外已經聚焦了幾萬魔軍,人頭攢動,漆黑一片。魔王宮殿,本來是七秀山最中心的一座山峰,如今魔軍重重圍困了此山,聖女們雖然劍法卓絕,但是絕不可能殺得過幾萬魔軍。
我絕望的閉了一下眼睛:如霜如霜,你絕不可以死在這裡。你的心願還有沒有完成,你還沒有成親生子,你還沒有看到小若竹出世。。。。”
如霜的臉上卻毫無憂色,她的眼睛微微一彎,雖然蒙着面紗,但明顯是一個美得驚世駭俗的笑容:“老頭,得意什麼,只是這區區幾萬人,就想圍住我們數十萬王朝大軍嗎?”
我的眼中一亮,心中激動不已,難道,是墨韻的軍隊提前趕到了嗎?我與子硯對視了一下,他的眼神裡,也是一片喜色。山下,突然吹響了熟悉至極的軍號聲,吶喊聲響起,驚於動地的刺耳,至少是幾十萬人,才能發動如此震耳欲聾的聲音。
一個妖人面色慘白的滾了進來:“報。。。報。。。大王。”
子硯衣袖一揮:“別報了,我們已經知道了,先解決了這些用劍的仙人,再去對付山下的大軍,左右護法,我們即刻就帶着人質下山,與王朝大軍對質。”
子硯伸手向我抓來,只是卻慢了一步,我已經被白衣護法牽到手中,他一揮手中的長刀,橫在我的脖頸之外,“嘶”的一聲,刀鋒劃過,一絲鮮血已經在流淌。
子硯的眼中閃出焦急之色,只是臉上仍然不動聲色,皺眉說道:“右護法,山下有敵人的幾十萬大軍,現在就殺了她,豈不是太可惜了嗎?”
白衣護法獰笑了一下:“大王,不勞你操心,我自然知道什麼時候殺她最好?”
如霜已經和黑衣護法戰在一處,雖然不是他的對手,但是有幾名聖女的相助,暫時和他打了一個平手,其他聖女們對付着殿外的魔人,圍在殿外的魔人已經越來越少,他們都聽從各自首領的調換,去七秀山最前面的山頭對抗大軍主力了。
白衣護法一緊手中的鐵鏈,我被扯得跌落在地,他怒聲對如霜喝道:“快快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殺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