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幾句話,林叔就帶着進了另一邊的宅子,還是在安和巷裡,只不過剛纔那個院子在巷尾,而宋老闆家的院子在巷中罷了。
看到林叔帶着人進門,守在門房的人開口問道,“林叔,這兩位是?”
“這兩位想要買徐先生那間宅子,下午我便帶她們去找徐先生。”林叔說着,笑了笑,看到門房的表情,似乎是又想到了什麼,馬上開口道,“哦對了,這位寧姑娘是個大夫。”
聽到這話,門房的表情就變了,打量了一下寧貞,便露出笑容來,“我進去稟報夫人。”
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貴婦人帶着一位年輕姑娘走了出來,看到寧貞的衣着,兩人的臉上都是懷疑的神色。
“林叔,你說的大夫,就是這個人?”年輕姑娘開口問着,語氣裡滿是輕蔑。
“回小姐,這位寧姑娘正是大夫。”林叔開口說着。
聽到這話,那年輕姑娘繼續道,“哦,是鄉下的赤腳大夫吧?這種人也往咱們府上帶,林叔,你怎麼會相信這樣的人呢?”
這話一說,林叔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站在寧貞身邊的巧姐臉色也不太好。
雖說她們的確是鄉下的人,可是鎮上的人可沒少去請寧貞,這麼算起來的話,寧貞願意給宋老闆治病,還是宋老闆佔了便宜呢!
怎麼這宋家人就這麼目中無人?旁邊那貴婦人也不知道攔着點的!
她心裡這樣想着,卻並不明白,那婦人不說話,便是默許了這年輕小姐的意思。
“夫人,小姐,少奶奶的情況,咱們也只能是有希望就看,總不能,總不能真的讓少爺無後吧?”林叔說着,腰彎的更深了一些。
聽到這話,那貴婦人的眉頭皺了皺,這纔不悅的看了寧貞一眼,“你可能治好我那媳婦?”
寧貞搖搖頭,“我還未診脈,不可妄下結論。”
“呵,這麼說來,你這就是來我們家裡騙吃騙喝的了?”那年輕小姐嘲諷出聲,看着寧貞冷笑着,彷彿是自己已經看穿了她一樣。
聽到這話,寧貞打量了一下那年輕小姐,隨後看向那婦人,“老夫人,我瞧着小姐脣色淺淡,面色蒼白,又心浮氣躁,這月事,怕是不大順利吧?”
聽到寧貞的話,兩人的表情都變了,那小姐瞬間紅了臉,不悅的看了一圈周圍,這才瞪着寧貞,“你胡說什麼!”
寧貞攤了攤手,“行吧,我胡說的,你家少夫人的情況我沒診脈不好說,但是你這毛病是小毛病,既然你說我胡說,那就算啦,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她朝着一旁的林叔點了點頭,“既然不歡迎我,那我跟巧姐就去街上隨便吃點,等下去鋪子那邊等林叔好了。”
她轉身就往外走去,旁邊的巧姐看到寧貞的樣子,也忙跟上了她的步子。
自從鐵牛媳婦和那何老先生的事情之後,她對寧貞可以說是五體投地的佩服,既然寧貞說那小姐有病,那肯定是有病的,寧貞說好治,那也肯定好治的。
這小姐自己不願意讓寧貞治,到時候受苦的可是她自己!
巧姐心裡這麼想着,腰桿也挺的筆直,連頭都高高的揚了起來。
看着兩人要出去,林叔心裡着急的不行,不禁看向貴婦人開口道,“夫人,這寧姑娘到底是女子,說不定對女人的病症更爲擅長,咱們寧可多試幾次,也不可錯過能治好少奶奶的機會啊!”
貴婦終於是開了口,“寧姑娘請留步!”
見寧貞停了下來,那貴婦這才走到寧貞的身邊,臉上也掛上了笑容,“實在抱歉,家中小女嬌生慣養,這性子也被養的越發嬌蠻了,還請姑娘勿怪。”
“我不怪罪,給你家少奶奶治病是我答應過她的事情,即便今日你不留我,我也會給她治的。”寧貞說着,看了一旁噘着嘴的年輕姑娘一眼,“不過我現在倒是覺得,宋家的飯也不一定好吃,我們還是去街上吃的好。”
寧貞說完就出了宋家的門,巧姐看着那貴婦,也輕蔑的打量了一眼,這纔跟着出了門。
看着還是沒能留住寧貞,林叔的眉頭皺成了一個死結,心裡十分不悅,卻也拿這夫人小姐沒有辦法。
這兩人別看在府中耀武揚威的,可誰不知道,這偌大的家業都是少奶奶掙下的?
若非是少奶奶沒能生下繼承人,又怎麼會允許她們爬到自己頭上呢?
林叔嘆了口氣,轉身也往外走去。
看着林叔的樣子,那貴婦皺了一下眉,“老林,你去哪裡?”
“回夫人的話,我去鋪子裡瞧瞧,這個時辰,東家也該吃飯了。”林叔說着,就走了出去。
看着林叔離開,那年輕姑娘滿臉的不悅,“娘,你看看他,哪裡像是個下人的樣子?我瞧着,他這都快要越過咱們娘倆去了!”
“你少說兩句吧!”貴婦看着小姐,有些疲憊的嘆了口氣,“他不把你我放在眼裡,還不是因爲你嫂子?要是咱們自己能掙錢,不用凡事都靠着她,這老林的眼裡還能只有她一個?”
聽到這話,那小姐又噘起了嘴來,“娘,女兒也想管鋪子啊,可是那女人根本就不讓我插手,我看她肯定是怕了!怕我一旦管起鋪子來,她就被比下去了!”
貴婦點點頭,“誰說不是呢,若非如此,她又怎麼會把財權掌的這麼牢,根本不給咱們一點兒機會呢?”
這母女兩個說了半天,全都是對宋老闆的不滿,哪怕她們吃穿用度花的銀子都是宋老闆掙來的,竟也沒有一點兒感恩。
“娘,你說哥哥他怎麼想的?他滿腹詩書,這安平鎮的姑娘,多少都是喜歡他的?他怎麼就偏偏看上了那麼個滿身銅臭的女人呢?”那小姐接着說。
旁邊的貴婦也跟着道,“唉,誰說不是呢,要我看啊,你哥就是被她給耽誤的!要不然,早就考中舉子,說不好這會兒都已經在準備去京城的科舉了呢!”
“就是啊娘,說不定哥哥還能中個狀元,到時候,您可就是狀元孃親了啊!”那小姐幫着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