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整個鎮上的人都知道王大民找的那個女人生了兒子但不是他王大民的種,王大民給人白養兒子了!”黃桂笑的眉眼舒展,心情暢快,
“昨天大家還說王大民生了個兒子王家終於有後了,還有人說王大民離婚離的值,今天早上大家又都知道了,王大民給麻子臉養兒子, 這簡直鎮上的大笑話,誰見了都要問一句聽說這事沒有,說王大民離婚離值了的那些人,肯定也是看熱鬧最勤奮的那幾個。”
“我們回來的路上村裡有人和我們打聽王大民那個兒子的事,問我們王大民是不是真幫別人養兒子了,我們哪裡能亂說,就說不知道, 不清楚, 但是聽說王大民兒子臉上有麻子,嘴巴肥厚,長得不太好看。”
鄭有娣道,“話說到這份上了,大家應該都能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吳姥爺雖然沒有參與這個話題,但是他臉上的笑一點沒遮掩,進門坐在屋檐下,拿出菸葉就開始卷,哼着老戲,搖頭晃腦,心情如何,一目瞭然。
聽到這些事,蘇舒挑了下眉毛, 心裡隱隱猜測麻子臉到鎮上招搖, 四處告知王大民兒子是他的種這事應該和樑振國脫不開關係。
昨天中午樑振國才說這事之後交給他了, 中午麻子臉就出現在醫院了。
“王大民的爸早上提着東西去了醫院,我們還沒有到他就在了, 滿倉把他送的東西丟出病房, 把他趕出去了。”吳姥爺誇着,
“滿倉這事幹的好,我們吳家人不能那麼沒骨氣,二百塊錢我們齊心協力慢慢掙早晚能掙回來,丟了的骨氣,那纔是掙不回來的東西。”
蘇舒笑着點點頭並未對這件事多說什麼。
收不收這個錢都不能說是對還是不對。
風骨固然重要,可有時候人不得不屈服於現實。
吳家掙工分的人多,再加上樑振國過去的貼補,吳家的生活比村裡大多數人家好過得多。
不管怎麼樣,吳家上下一心團結一致便是好事。
吃過午飯吳家幾人小坐了一會兒便去地裡幹活了,夏天太陽大,薄襯衫曬兩個小時就幹了,五個孩子下午就迫不及待穿上,然後一個喊一個,手拉着手去找村裡別的小夥伴炫耀去了。
蘇舒和吳香蘭在家裡看書複習,時間一晃就就到了四點多,兩人都放下書本伸了個懶腰。
吳香蘭就蘇舒聊起天,問她,“嫂子打算什麼時候回農場?”
“看看情況。”蘇舒想了想,道, “過幾天我帶幾個孩子回孃家住幾天, 然後再回來和你匯合,我們一起從縣城坐火車,一邊住一週總是要的,所以至少還得半個月後動身回農場。”
“我還以爲你真打算住到孩子們暑假結束呢。”吳香蘭捂嘴笑。
“我要真敢這麼做,等我們回去,樑振國得念死我。”蘇舒攤攤手,“羅裡吧嗦的念,不是想念的念,我要真這麼幹,這事他準被說一輩子,說我沒心肝。”
“想念的念也沒錯。”吳香蘭,“你沒在家,二哥肯定每天都想你。”
調侃了蘇舒一句,吳香蘭就約蘇舒去外頭走一走。
蘇舒欣然同意,但看看外面的太陽,回屋塗了防曬霜,還督促吳香蘭也抹上,兩人這才把家門一鎖,手挽着手出去了。
地裡的莊稼已經長得很高了,蘇舒雖然分不太出來地裡種的都是些什麼,但也看個熱鬧。
走着走着,蘇舒忽然聽到邊上地裡傳來幾個孩子嘻嘻哈哈的聲音。
她和吳香蘭便停了下來,蘇舒朝着地裡喊了一聲,“樑志超,樑志強,一一~”
聽到聲音的三個小傢伙扯着大嗓門應了聲,樑志超的聲音最大,“媽媽,我們在這裡!”
十幾秒後,幾個身影從一片綠油油的莊稼裡竄了出來。
不僅有自家五個孩子,還有村裡別的孩子,其中幾個年紀比狗蛋大一些的孩子手裡還挎着竹筐,裡頭已經裝了大半筐的草。
“媽媽,我們在割草。”樑志超興奮的站在田埂上跳着,給蘇舒比劃着,“媽媽,村裡有養兔子,還有養牛,養豬,兔子有白白的,還有灰灰的,剛出生的兔子才我的手這麼小,好可愛啊~”
說到這,樑志強就朝着蘇舒這邊撲,咯咯咯的笑着,然後拉着蘇舒讓她蹲下,說要和蘇舒說悄悄話。
等蘇舒彎下腰,他就湊到蘇舒耳邊小小聲的說,“媽媽,爸爸給我們生完妹妹,能再給我們生小兔子嗎?生三隻,我,哥哥和一一,我們一人一隻。”
蘇舒笑了出來,見樑志強疑惑的看着她,她連忙忍下笑意,認真的點點頭,建議着,“那你們回去問問爸爸。”
“好的~我記住了。”樑志強點點頭,得了回答滿意的跑回朋友身邊。
蘇舒和吳香蘭在邊上看了幾個孩子一小會兒就走了,兩人才剛到家門口就看到一個男人趴在吳家大門上,似乎試圖通過門縫往裡看。
“你誰啊?”吳香蘭大聲質問。
那男人被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沒好氣的瞪了眼吳香蘭。
“我找蘇舒的。”那男人還白了眼吳香蘭,嘀咕着,“那麼大聲,嚇我一跳,我不過是來找人,還以爲我來偷東西呢?也不看看你們這破地方能有啥值得我偷的。”
“連偷糞的都大有人在,誰知道你來我們這破地方偷什麼,沒準就是來偷糞的。”蘇舒想起來這人是誰了。
就是那天幫陳霞帶話,喊她帶着孩子回市裡一趟的那個男人。
“你這人說話可真不好聽。”男人嫌棄的皺着眉頭,才又道,“陳霞同志讓你明天就回市裡,你這也沒事怎麼昨天沒有回市裡?你一個當兒媳婦的讓你婆婆等,你覺得你像話嗎?”
“我婆婆在山裡呢,我還年輕,她可不得再等我幾十年?”蘇舒朝着山裡的方向努努嘴。
“你別揣着明白當糊塗,反正我話是帶到了,你要是不聽,回頭被人說的也是你。”男人說完,騎着自行車麻利的走了。
“陳霞是不是有毛病?”吳香蘭呸了聲,“你和二哥領證結婚的時候沒見她積極,現在來瞎積極什麼?”
“上回從市裡離開,我和樑家老鄰居磕嘮了幾句,等我和樑振國離開以後,我估計那些話鄰居都傳開了,這一陣子陳霞肯定沒少被人說,知道我和孩子回來了,才火急火燎的喊我們回去,一邊是想把她的名聲扭回來,一邊肯定也憋着壞想報之前的仇。”
陳霞爲什麼會有這個態度其實一點都不難猜,但知道歸知道,蘇舒依舊沒打算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