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放心吧村長，我們以後還靠兒子養老送終呢，肯定會對兒子好的。”男人忙保證着。
漁村重男輕女嚴重，樑志超和樑志強是男孩，很快就被人領走了，只剩下一一一個人站在村長身邊。村長也頭疼。
在村子裡女娃確實不招人稀罕，當時也是看孩子媽哭着求着可憐才想着把三個孩子留下來，好歹留三個孩子一條命。
“有人要養這個女娃嗎？”村長問着周圍還沒有走的幾人。
那些人一聽連連搖頭就走。
“勝南，我們也回家吧。”婦人喊着還站在那不動的女兒。
她口裡的勝南就是楊業的大女兒，如今改名叫杜勝南，意思勝男，勝過男孩。
“媽，那個沒人要的女孩怎麼辦？”杜勝南依舊站在那沒動，“她好可憐，媽，不如你要她吧，以後我多一個妹妹幫襯，你多一個女兒養你。”
杜勝南道，“媽你看她長得多漂亮，她長大了，肯定很多人喜歡，長得好看，彩禮能多要點，家裡有了錢，我就能給你招婿，你就多半個兒子，我生的孩子就和我們家姓。”
杜勝南的話讓那個婦人停下來回頭看向她，“你確定？”
杜勝南是主動跟着她現在這個媽媽過來的，所以從到了村子，她也沒有被關在家裡過，轉悠多了，對村裡每戶人家的情況就知道了一些。
杜勝南讓一一坐在竈前的小椅子上，才和一一說話。
“喏，你要的妹妹。”婦人把人牽到女兒面前就鬆了手，“我還有活，你自己把妹妹領回家。”
杜勝南料想過樑志強去了新家可能會吃苦，但是沒想到傍晚下了工的杜母帶回了一個消息。
她讓女兒在原地等着，自己一個人走過去去和村長說了幾句話，半分鐘後牽着眼睛哭紅的小女孩就回來了。
杜勝南已經在這裡生活有一陣時間了，她雖然是養女，但是她媽媽對她很好，她是整個村裡唯一能去上學的女孩，村裡人都知道她媽疼她，所以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不敢欺負她。
“媽，我確定。”杜勝南認真的點頭，反問，“我說的那樣不挺好的嗎？”
一聽到樑志強的新爸爸媽媽有點壞一一都忍不住擔心了，但是人小，除了擔心，什麼也做不了。
“謝謝媽。”杜勝南笑着道，拉上一一的手，道，“妹妹，以後我是你姐姐，你要聽我的話，不能讓我們媽媽生氣，知道嗎？”
“村裡不像在農場，不是吃飯的點沒有東西吃，我等下給你煮一個地瓜吃，你先喝點水。”杜勝南又拉着一一去了廚房。
和樑志超樑志強他們分開，但是以後卻能和楊家姐姐一起生活，這讓一一暫時沒那麼害怕了一些。
婦人盯着女兒看了幾秒，答應了。
一一點點頭。
杜勝南年紀不大但是如今幹起活來十分利索，看着她忙活的樣子，誰也不會相信，這孩子幾個月之前還是城裡的孩子。
“過兩天再去吧，他們也剛到他們的新家，他們的新爸爸媽媽肯定也不放心馬上讓他們出來玩。”杜勝南道，“樑志超的新爸爸媽媽人挺好的，就是樑志強的新爸爸媽媽有點壞。”
一一乖乖的點點頭，又問，“那我可以去找樑志超他們嗎？”
杜勝南坐下呼吸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回頭看向一一，問她，“妹妹，你餓嗎？渴嗎？”
一一怯怯的點點頭，謹記媽媽們說的話，如果楊家姐姐沒認他們，她就要當做不認識楊家姐姐。
無助的感覺就讓她更想念姐姐和姐夫了，然後坐在那咬着脣小小聲的哭，還不敢哭出聲音，看着十分可憐。
杜勝南等鍋裡的水燒開了先舀了一碗放在邊上涼，這才把一個洗乾淨的地瓜丟了進去。
一一兩手揪着衣服下襬看着杜勝南，她沒有開口說話，一一也不敢冒然開口。
“一一，你不用怕，我媽媽她很好的，她不打人，不罵人，而且還會送我去讀書，別看她總冷着臉，但是她很容易心軟的。”
杜勝南以前在楊家是大姐，也照顧過妹妹很多年，所以對一一，她也像大姐姐一樣，拉着一一說起別的話，讓一一不那麼難過一些。
“姐姐，你什麼時候可以去城裡？”一一一聽到杜勝南說只要去城裡就可以偷偷幫她給姐夫打電話眼睛立刻流露出期望。
杜勝南一直到把人帶回家，關上門，帶回她房間才鬆了口氣。
杜勝南說到這又道，“一一，你不要怕，等我找到機會去城裡，我就偷偷幫你們打電話回農場，告訴樑叔叔你們在這，讓樑叔叔把你們接回去，你記得你姐夫單位的電話號碼嗎？你可千萬不要忘記了啊~”
“不知道，我媽媽她很少去城裡，但是肯定不會很久，過年前的時候肯定要去的，得去城裡買東西。”杜勝南道，“所以你可能要在村裡和我一起呆好幾個月。”
“家裡沒有爸爸了，爸爸出海打漁的時候沒了，我也沒見過我這個爸爸，但聽我媽媽說，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但是家裡的奶奶和伯伯他們都不好相處，人壞，以後你見着躲遠一點，最好是跟着我，不要單獨一個人出門。”
“你六叔他們可真不是人，把那孩子領回去以後，竟然找了跟繩子把人當狗一樣拴着。”杜母是面冷心熱的人，路過那戶人家聽到那孩子的哭聲和掙扎聲，聽着她都替那孩子心疼。
只是孩子已經被人家領回去養了，怎麼樣那就是別人家的事情了，有鄰居看不過去說了兩句，但也沒用，鄰居說鄰居的，六叔一家也有話頂回去，說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不拴住，萬一跑去哪摔了淹了沒了怎麼着？
“拴在哪？”一一睫毛輕顫，看着陌生的女人，想哭又不敢哭。
“一頭拴在腳脖子上，一頭拴在堂屋的柱子上。”杜母道。
這和村子裡別人家拴狗有什麼區別？
唯一的區別就是，狗繩拴在脖子上，小孩拴在脖子上怕會勒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