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是你的奶奶
“叫鄭宗明。”蘇舒道,“還是和我一個孤兒院出來的呢,但是他在孤兒院呆了一年就被人領養了,沒想到我們小學又成爲了同學。”
蘇舒能記得清這個人是因爲這人對蘇舒來說很煩。
“他這人奇奇怪怪的,我和他又不熟,莫名其妙老給我帶東西,什麼牛奶啊,蛋糕啊,糖果啥的,他成績也沒我好,我考第一他又會不高興,像個變態一樣,把強塞給我我不要的東西當着我的面用力丟進垃圾桶,說什麼扔了都不給我吃,我要吃就去垃圾桶裡撿。”
這個男同學煩到蘇舒考上市裡最好的高中才算是沒再看到他,他成績不太好,只去了普通高中。
“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就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了。”蘇天榮冷笑,“領養他的人是你的奶奶。”
蘇天榮問蘇舒,“所以你明白那女人打着什麼主意嗎?”
“故技重施?”蘇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人?
“是。”蘇天榮道,“知道我給你在的孤兒院捐了一百萬後她就去孤兒院領養了這個男孩,她打着這個男孩和你一個孤兒院生活過一年,然後又讓這個男孩和你一起上學,從小給你們培養感情,沒想到你年紀雖然小卻不像你爸那麼好掌控。”
“你成長那些年可不止我一個人派人暗中看着你,她也安排人一直盯着你,我安排人盯着你是未免你發生意外,她盯着你,是查探我有沒有去見你。”
“我一直沒有再婚,也沒有別的孩子,只有你這個一個孫女,她可一直盼着我把你接回來繼承蘇家家業,然後讓她的養子把你娶回去,她是你親奶奶,哄哄你,你就會和你爸一樣聽她的話。”
“後來那些年我和她就是在熬誰的命能活得更長一點,她瞭解我,知道我絕不會把自己這些產業拱手送給外人,更不會捐給國家,所以她也在等我死。”
很難否認到了最後都有憋着一口氣在較勁的心思在裡頭。
“我的命比她好,她比我早死一陣子。”蘇天榮說到這心情愉快的忍不住笑出聲。
“她火化那天我們集團放了價值五百多萬的煙花,在市裡開了一個煙火晚會。”蘇天榮道,“你應該記得那天晚上,是我給你安排了一個晚會現在的兼職輕鬆崗位。”
蘇舒木木地點了下頭,人都呆了。
那天晚上結束以後她還收到了一個大紅包,負責人當時和她說是老闆心情好,所以給每個人都包了一個紅包。
但沒想到那天晚上的煙火晚會竟然是因爲有一個人死了。
開心成這樣,可見蘇天榮是多恨那個女人。
人一死他立刻放煙花慶祝,可見這人的性格也是真不遮不掩。
蘇舒還以爲是她運氣好,那麼些年做兼職遇到的都是爽快老闆。
“她這人總以爲別人都是傻子算計不過她,眼睛裡也只看得見錢和權,兒子被他害死了,她一點都不痛苦,還能迅速想到你。”
“那些年不見你確實也有很大一部分是遷怒於你,後來看你長大,發現你處事方式和脾氣卻像極了我,快死的那一陣我挺後悔的,腦子裡總想着若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把你放在身邊親自撫養。”
蘇天榮說到這忽然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才低聲笑了出來,“我出國之前你給我的金條你自己都沒仔細看吧?”
蘇舒還沉浸在之前的話裡所以反應慢了幾秒,啊了一聲,才道,“金條就長那樣有什麼好看的?”
她很早之前就在家裡的保險箱裡看到這些金條了,那天要用就徑直從保險箱裡取出來了。”
別墅的保險箱有好多個,放珠寶的,放黃金的,還有放一些重要文件的。
“這個金條是我特地找工廠定製的,上面刻着一排字,很小,你大約是沒仔細看。”蘇天榮道,“贈與孫女蘇舒,祝畢業快樂。”
“你大學畢業的時候本來我就想去接你的,但那時候身體已經不太行了,你畢業前兩天突發病症住院了,你的畢業典禮我是通過保鏢手機現場直播看的,你收到的那束花是我定的,但是保鏢說你拒絕簽收了一番,見拒絕不了就直接把花扔了。”
蘇舒解釋,“卡片上沒有落名字,我以爲是哪個人惡作劇所以才直接扔了。”
她沒有交情好到能在畢業這天給她花錢訂花的朋友,所以蘇舒直接扔了。
“那時候醫生說我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我便打消了接你回來的念頭,我躺在病牀上才把你接回來,搞得好像是在逼你似的,既怕我走的時候你會難過,也怕你會不難過,所以索性讓律師等我死後兩個月再找你。”
不曾養育她一天,所以怕她重情義難以面對親人的離世。
但又把遺產都留給了她,也怕她在潑天富貴之下難守初心顯露點什麼出來會讓他走的時候都心梗萬分。
“你連埋哪裡都不許人告訴我,我還以爲你怕我追去你墳前罵你呢。”蘇舒撇撇嘴,“得虧你沒讓人告訴我,不然我還真去罵你了。”
蘇天榮笑了,“倒不是怕你會去罵我,只是覺得你並無祭拜我的理由,我不曾養育你一天,留遺產給你也僅僅是因爲我只有你這一個後輩,以我對你母親的厭惡程度,但凡我還有除了你之外的孫子孫女,這些遺產你也分不到幾毛錢。”
“我也做不到像別人那般豁達,能將拼搏了一輩子的東西捐了,我對這個國家並沒有多少愛,那麼些年與你父母和你奶奶之間的纏鬥,我甚至對這世間都沒有多少留戀,所以我的東西也就只能便宜你這個孫女。”
那時候的蘇天榮是一個很矛盾的心態,對活着這件事是如此,對蘇舒這個孫女要是如此。
如今想來,那會兒的他是有些心理病態了。
那些幾十年蘇天榮用了寥寥幾語給蘇舒概述了一番,言語並沒有多少激昂,偶有嘲諷罷了。
想想是什麼時候開始找回這種平和的心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