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待了五天蘇舒和樑振國就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去京市了,大年初十的一大早吳姥姥和鄭有娣一人拉着蘇舒的一邊手,有說不完的不捨,還有說不完的掛懷。
五個孩子也手拉着手彼此都特別捨不得,一雙雙眼睛紅通通的,你抱我一下,我抱你一下。
“等我們在京市安頓下來,孩子們放假的時候,大家都來京市玩。”蘇舒拍拍吳姥姥的手背,“前幾天不是說好了,到時候我領大家看看咱國家的首都。”
“好,得了空就去。”吳姥姥點頭應着,哪怕吳姥姥心裡清楚不一定會去,畢竟開了春,地裡的活就多起來了。
但是晚輩能一次又一次地提及,說明是真心歡迎他們去的,所以吳姥姥心裡也高興。
趙廣仲兩夫妻已經從南方回來了,所以蘇舒和樑振國商量之後就決定先去市裡趙家和陳偉家拜個年,然後從市裡坐火車去京市。
雖然元宵之後纔算是過完整個年,但是從大年初六之後趙廣仲和陳偉就上班了,蘇舒和樑振國領着孩子,差不多中午的時候去了趙家,在趙家吃了頓午飯,小坐了一會兒又去了陳偉家,陳偉去上班的時候開着車順道把蘇舒他們送到了火車站。
這個時候的火車站比蘇舒回來的時候更加熱鬧,人聲鼎沸,而且很多都是和蘇舒一家這樣大包小包扛着東西的,是這個年代的春運返潮高峰最真實的畫面了。
到了候車廳坐下以後樑振國交代了三個孩子不要亂跑,這才和蘇舒說,“我去門口接一下週學軍。”
蘇舒點點頭,三個孩子正站成圈懶洋洋地靠着她,對於樑振國的叮囑,三個孩子哦了一聲,小手拉着蘇舒的手玩着,頭都沒有擡一下。
周學軍是從白雲縣坐班車上來的,出現前都說好時間的,樑振國算着時間就去了門口接人,畢竟周學軍的火車票還在他這裡放着。
火車站門口人羣熙熙攘攘,人聲鼎沸,樑振國個頭高看得遠,就走到門口大柱子邊上去等,只等了幾分鐘他就看見了周學軍的人影,剛開口喊了聲周學軍的名字,正要再喊一聲,人羣裡忽然傳來一陣陣怒罵聲。
樑振國轉頭看去就看到一個女人推開人羣往出站口跑來,人太多,那些被她推開的人,有的甚至沒站穩摔在了地上。
樑振國正覺得這個推人的女人背影十分眼熟,還沒有想起這人是誰,就看到這個背對他的女人抓住出站口剛出來沒走多遠的一對母女,拽着對方的頭髮就手打腳踢了起來,嘴裡還罵着。
“好你個王樺,你個小賤蹄子,枉費我和樑友之這些年給你們家匯了這麼多錢,出錢出力給你們家辦事,你就這麼對我的!”
罵人的這人赫然就是陳霞。
而被她拽着頭髮廝打的赫然是王樺,而邊上坡着腳死死護着母親一起跟着捱打的女孩就是王樺那跛腳了的女兒。
陳霞身寬體胖,反觀王樺母女,瘦的風一吹就能倒似的,陳霞拽着王樺的頭髮手腳並用踹人打人,王樺手裡提着的行李全部散落在了腳邊,但是她的女兒顧不上行李,一直在努力扯開陳霞。
可女孩跛腳本來就站不穩,陳霞體積大直接用身子把她擠開,用力一撞,女孩就被撞倒在地上。
王樺不是乾等打的性子,但是她那點力氣的反抗在陳霞那裡並不起什麼作用。
樑振國立刻走了過去先把摔在地上的女孩扶起來,然後拽着陳霞的頭髮直接往後拖。
陳霞吃痛鬆開拽着王樺的手下意識護着自己的頭髮跟着力道往後退了好幾步,努力轉頭一看,沒想到是樑振國。
一看到是樑振國陳霞就更恨了,“你這個小畜生,你怎麼就沒和你那個短命鬼媽一起死了!你這個小賤種,你沒長大的時候就該把你掐死!”
“我說王樺哪裡來的熊心豹子膽敢這麼對我和樑友之,現在看來是你在背後幫的忙吧?樑振國,你簡直不是人!樑友之可是你親爸,你這麼毀了我們,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
陳霞已經有瘋的跡象,要不然也不會知道了王樺母女今天收拾東西從莊華縣回市裡就在火車站門口等人,當着這麼多行人的面對王樺大打出手。
“陳霞,到底誰不是人!你和樑家纔是欺人太甚!這麼些年,你的私生女在我家過得和大小姐似的,我的女兒在自家反倒是個外人,是你們欺人太甚!”王樺吼着,
“我忍你們已經忍了很久了!這些年怕我離婚以後對你的私生女名聲不利,你和樑友之做了多少欺負我和我女兒的事要我當着這麼多人一樁一樁地說嗎?”
樑振國推開陳霞朝着王樺走過去,看王樺女兒摟着王樺瑟瑟發抖,樑振國彎腰替他們撿行李。
王樺應該是已經決定和樑友實離婚了,所以這次是把留在莊華縣的東西全部帶回來了。
行李裡有好多本書,看得出來,這兩母女都很喜歡看書。
周學軍也擠了過來彎下身默默幫忙。
有樑振國在這裡陳霞不敢繼續動手,也知道再動手也討不找半點好,但是她氣瘋了,那張嘴依舊在那惡毒無比罵着人。
罵王樺全家沒本事,活該被欺負,罵王樺女兒是小賤種,就該伺候人,罵她命不好所以當了瘸子,怪不到別人身上去。
字字誅心,可恨到讓王樺恨不得上去殺了她飲血啖肉。
“王大姐用不着和垂死掙扎的瘋狗計較。”樑振國擡頭朝着王樺說了句,“你想罵的話,以後多的是人替你罵,和你一起罵。”
王樺擡手擦了下眼淚,“你說的是,以後我要把他們樑家一家做的事說給所有聽,要讓所有人替我罵他們!”
王樺一想到她終於可以帶着女兒脫離苦海便不再繼續和陳霞對罵了,看樑振國和別的路人好心替她撿行李,她拍拍女兒的手安撫着,這才蹲下去跟着一起收拾散亂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