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一早,接到川北崎電話的時候,我的腦子有些昏昏沉沉,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大堆不清不楚的字句後,電話那頭的男人,居然莫名的開始咆哮。
半刻鐘後,門鈴響了,我憑着僅存的意識把門打開,開門的剎那,整個人無法支撐的栽入來人的懷中。
醒來的時候,渾身無力的躺在牀上,點滴掛在牀前,我纔想起,昨夜,想的太多,竟在陽臺睡着了,醒來的時候,頭有些昏,摸了摸,有些燙,還接了一通電話,好像是川北崎。
正想着,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伴着輕微的關門聲,朝臥室走來。入門的時候,門前印着川北崎那張外表冷俊的臉。
他說:“你醒了?”
輕輕的坐在牀前,他端着一碗熱粥,看來剛纔他爲我買粥去了,我努力的想要振起,發現自己根本有些無力,見狀,他迅速的湊過身子,上前扶了一把。
“喝點熱粥,剛煮好的。”
他的聲音乾脆,而簡短,不帶一絲多餘的表情。也許是見我有些無力,很主動的作勢要餵我,那動作,竟是毫無拘泥。我尷尬的想要拒絕,還沒開口,他說:“沒有什麼力氣,還是我餵你。”
他的動作輕柔卻有些笨拙,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溫柔,我突然的感到一絲溫情,我的錯覺嗎?
吃完有些力氣了,看着他轉身走出的背影,我誠懇的說:“謝謝你!”
他頓了頓,朝外面走去,“難怪川北崎會中意你!”我的腦子裡突然想起漠嘯的這句話,我不禁自問,真的嗎?川北崎?他怎麼可能中意我?
隱隱傳來了水聲,我輕輕的起牀,入眼的卻是那道寬厚的背影,映着廚房那白色的燈光,皮質的夾克,閃閃的泛着青光,越接近廚房,隱約傳來陣陣粥香,我忍不住讚道:“好香。剛纔的粥,是你做的嗎?”
他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香嗎?第一次聽到如此讚美的聲音,喜歡吃就多吃點。”
“第一次?”心裡有些小小的觸動,一晃眼,看到旁邊那翻開的書頁,我恍然大悟,“很好吃,謝謝你~”
他嘴角微微一揚,我突然發現,原來他會笑,而且,笑的也挺酷,而且還很帥。
坐在沙發上,他突然把點滴拿到了客廳,對我說:“你該打點滴了。”
我怔怔了看着他,他居高臨下的如一顆大樹,那一手拿着點滴架的樣子,讓我有些愣神,“我不會打。”
我的話起了效果,他一把拉過一旁的布凳,嗖的坐在我面前,一盤子置在茶几上,棉籤、酒精等一應俱全,認真的看了看那細長的點滴管,又看了看針頭,放掉些空氣,看樣子,他會。
他的動作利落而乾脆,我差點就快懷疑他那專業簡單就是醫生,礙於先前對他的一些殘存記憶,貌似他是個職業賽車手。
正想着這些,只見他已然把橡膠帶捆在了我手上,拍了拍,那明亮的針尖銳利的樣子正對着我那隱約清晰的血管,鋒利的針尖那冰冷金屬的尖銳讓我有些眩昏。
“你昏針?”他看着我,皺着眉問。
“以前沒有,今天突然有些昏,可能是生病的緣故。”我解釋道。
“你的臉色還有些蒼白,好好休息一下,我幫你看着,打完我再走。”
突然想起,我還有些事情,“現在幾點?”
他看着我,問:“你要出去?”
“約好了談些事情。”
“現在十一點。”他說。
“還早,”我吁了口氣,“噢,對了,你的圍巾,我已經洗了,還沒有幹。”
“不急。”
“喔~”我看着他,不急嗎?不急你打電話找我做什麼?
也許是看出了我的疑問,他別過臉,沒有說什麼。
“你在這裡讀書?”他隨手翻着我放在桌上的書問。
我點了點頭,“嗯。”
“不錯的專業。”他看着書上我填着的專業說道。
“還好。我比較喜歡。”
也許是藥物的原因,我的眼睛有些開始打架,朦朧中,感覺他把我抱進了房間並蓋上了被子,那細心的樣子,我想起一個名字:蘇宇。
我夢見,他吻了我,那輕輕的觸覺如此真實,自從他離開的那天開始,我就知道,一旦愛上了他,並接受了他,即使我們會見面,但是更多的就只能在夢裡,就算有了戒指的承諾,也無法改變這個不爭的事實,蘇宇,離我越來越遠了。
我的眼角有淚,無形中,彷彿什麼爲我拭乾,我哭的好累,突然間,愛變的如此疲憊。我奔波着想要找到出口,可是我發現,在夢裡,任怎麼走,我似乎都走不出自己畫下的那個圈。
徹底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我知道,抱我進來的是川北崎,我無法確定拿過牀邊的鏡子,發現自己,原來真的哭過。心裡出現一個大大的疑問,那吻,那手?
開門的時候,赫然發現他就躺在沙發上,沉沉的樣子,彷彿與我同樣,我突然想到,他是個賽車手,只是夜晚纔是他最狂放的時候,看着他的這身裝扮,想想他照顧我的樣了,我想,他或許真的很累了。悄悄的給他蓋上了被子,細細的看着他的面龐,睡覺的時候,竟然還皺着眉頭,他真是個怪人,可是,這個怪人,卻照顧了我大半天。
上廁所的工夫,他已經醒來,有些抱歉的對我說:“我來給你做晚餐吧,你的樣子,還有些虛弱。”
突然想起,竈臺邊的那本書,我笑了笑,說:“不用,還是我來吧。你先休息一下吧。”
“那個書~那個,”他欲言又止,彷彿在下着某種決心,“有書,會比較好把握時間。”
我呼哧的笑了笑,原來他對自己做的粥不夠自信,“那麼,我們晚上吃什麼呢?”
想了想,不對,我說:“這樣吧,你做什麼我吃什麼好了。”
也許是見我默許,他的臉上難得的舒展開來,“只要你不介意~”
換完衣服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飯菜,簡單,而可口的一份炒飯,熱氣騰騰的樣子,讓我想起了蘇宇,還有那份很Man的早餐。一份小小的感動,我站在那裡,看了很久。
“怎麼了?”他看着我,很誠懇的說:“試試看,這是我最拿手的炒飯。”
我突然爲這個男人的這點可愛逗樂了起來,嚐了嚐,味道還不錯。
“你要出去嗎?”吃完飯後,他對我說。
我點了點頭。
“你的臉色還不很好。”
“可我必須去。”爲了蘇宇。
“那好,我送你。”
“嗯。”我點了點頭。
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他果然在樓下等我,斜斜的靠在機車上,那酷酷的樣子,引人側目。
接過他遞來的安全帽,等我扣上,他便發動了車子,也許是因爲我生病的緣故,車速不算太快。一路上,我都警醒自己,緊緊的揪着他後背的衣角。保持距離是有必要的,因爲我們並不算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