姉川位於橫山城一帶的川原佈滿了朝倉家足輕隊的屍體,八千朝倉家支援軍超過七千五百人躺在了這片廣闊的川原上。.
泥濘不堪的川原原本那深褐色泥漿,早已變成了滲雜着暗紅色的稠糊狀。
略顯喘急的河道在太陽小御姐的發光小皮包照耀下,看上去仍然碧波盪漾,但仔細一看,卻能發現川水早已不復清澈,而是充滿了一涓涓暗紅。
王天邪、竹中半兵衛、前田慶次三人,帶領着四千多織田家孤兒軍,向圍繞虎御前山偏鋒與小谷城之間的姉川河段方向,撒開馬蹄揚長而去,只有那裡纔是真真正正的主戰場。
當王天邪抵達的時候,暴力超齡僞蘿莉正緊皺着眉毛,死死地盯着主戰場上的軍陣動向。
“天邪,來啦,橫山城那邊完結了?”暴力超齡僞蘿莉看到王天邪後,明顯鬆了口氣,心中其中一顆大石頭算是放了下來。
“嗯,朝倉家真柄直隆,真柄直澄、真柄直基被我討死了。其餘部將及八千足輕隊已經被半兵衛、慶次,以及家康的三河國武士留在了橫山城前的川原。”王天邪一邊幫暴力超齡僞蘿莉揉着肩膀一邊回答。
“呦西!這樣一來,朝倉家就完了!”暴力超齡僞蘿莉聽了王天邪的話後,雙手一拍,眼中露出興奮的神色。
“你這邊怎樣了?”王天邪同樣將目光看向了姉川川原上的主戰場,在他背後則是四千多正在稍作休息的孤兒軍騎馬隊。
經歷了一整宿的合戰,主戰場這邊勝負依然未見分曉。此時的主戰場早已殺得暗無天曰,戰場上每一個人都彷彿殺紅了眼。
此時的合戰早已不再僅僅侷限於姉川的河岸上,而是蔓延到廣闊的川原上,甚至是河道中。彼此雙方的先鋒軍,經過一整宿短兵相交,也已經變成了一場混戰。
更甚者,這場混戰的程度已經令雙方足輕隊不得不依靠彼此後背所佩戴的旗幟,根本無法分辨得到敵我,早已變成一場逢人就打的混亂局勢。
“作爲第一陣的阪井右近和他的兒子阪井久藏被淺井家第一陣的磯野員昌討死。喏,你看,第二陣的柴田勝家、佐久間信盛兩人正被磯野員昌乘勝追擊。”暴力超齡僞蘿莉指着川原上慘烈拼殺的軍陣告訴王天邪。
暴力超齡僞蘿莉對於戰場的洞察力,的確不是王天邪可以比擬的。
站在偏鋒峰頂的王天邪,只能隱隱約約分辨出哪邊是自己人,哪邊是淺井家的軍陣。要讓他像暴力超齡僞蘿莉這樣,隨手指出敵我勢力的位置,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經過暴力超齡僞蘿莉連續指出幾個戰成一團的小股合戰,他總算是看出來了。
此時的姉川川原上,織田家作爲第二陣的柴田勝家、佐久間信盛兩人,正被磯野員昌的軍陣以破竹之勢不斷衝擊着。三人帶領的都是足輕隊,雙方的野太刀、長槍,正毫不留情地紛紛捅進敵人體內。
“淺井家這次算是拼命了,你看那邊,遠藤喜右衛門、三田村莊右衛門和弓削六郎左衛門正緊跟在磯野員昌的軍陣後面,向勝家的足輕隊衝去。”暴力超齡僞蘿莉繼續指着偏鋒下的戰場,扭頭向王天邪說。
暴力超齡僞蘿莉頂着太陽小御姐那炙熱無比的發光小皮包照耀下,以半笑半怒的神情直視着山腳下川原,甚至連王天邪在她背後爲她輕揉着肩膀都彷彿完全感覺不到了。
接二連三傳來的消息,在在告訴她和王天邪這場戰爭並不像他們兩人所想的那麼輕易就能贏得勝利。饒是兩人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拼命訓練第二梯隊的戰鬥力,但面對淺井家最後反撲,第二梯隊仍然是差了一小截。
尤其是在戰局已經持續了一整宿的情況下,面對淺井家軍陣拼死的反撲,阪井右近父子被殺造成第一陣全面崩潰,第二陣的柴田勝家、佐久間信盛兩人也已被攻破防禦陣線,即將面臨全滅局勢。
暴力超齡僞蘿莉雖然急於向虎御前山主峰的小谷城大天守羣推進,但奈何跟隨在柴田勝家、佐久間信盛兩人之後的稻葉一鐵、氏家卜全等人,已經徹底因淺井家全力反撲,導致完全無法行進哪怕一步。
整場混戰從昨晚的午夜,一直持續到接近中午,但織田家第二梯隊的軍陣,卻依然未能扭轉頹勢。
“現在巳時剛過,如果沒有意外,我打算叫丹羽長秀、池田信輝、羽柴秀吉、市橋長利、河尻秀隆等人在午時出陣,至於我和你則帶領孤兒軍未時出陣,就目前來講半兵衛、慶次他們還可以休息兩個時辰。”暴力超齡僞蘿莉擡頭看了看天色,然後再看了看柴田勝家、佐久間信盛、稻葉一鐵、氏家卜全等人的位置,將頭枕在王天邪肩膀輕聲說道。
的確,現在已經是巳時了,也就是王天邪上一世的早上九點,至於暴力超齡僞蘿莉口中的午時,就是他上一世的中午十一點,未時則下午一點。
雖然暴力超齡僞蘿莉心裡面十分着急,但她不得不考慮孤兒軍已經在橫山城戰了一整宿這個事實。畢竟,越前國朝倉家的作戰能力,遠遠不是南近江國六角家可以比擬。
再說了,王天邪一萬織田家孤兒軍,外加五千第二梯隊騎馬隊之所以可以三天內橫掃南近江國十七座城,靠的可並不完全是武力。其中戰鬥激烈的也就是三、四座城而已,大部分還是靠着織田家軍陣和王天邪“鬼”之名所帶來的震懾力。
因此,她打算在一個時辰後,命令留守在本陣的丹羽長秀、池田信輝、羽柴秀吉、市橋長利、河尻秀隆等人發動總攻,而她和王天邪的四千孤兒軍騎馬隊則在總攻開始後一個時辰出陣。
至於所謂的意外,暴力超齡僞蘿莉不得不爲第二陣的柴田勝家、佐久間信盛,第三陣的稻葉一鐵、氏家卜全等人擔憂。
萬幸的是,朝倉家的援軍已經被王天邪連和德川大烏龜一鍋踹了,否則暴力超齡僞蘿莉絕對更加頭疼。
與此同時,遠在小谷城大天守閣的淺井久政、淺井長政這一老一小兩隻狐狸,同樣指着正在混戰中的川原哈哈大笑。
“到現在都沒看到那隻‘鬼’出現在虎御前山,織田家這次肯定完了。哼!那隻鬼竟然只帶五千人就跑去橫山城,想必現在已被橫山城守備軍、朝倉家援軍前後夾擊討死在橫山城。”久政老狐狸緊盯着虎御前山山腳的姉川川原,臉上滿是完全無法掩飾地得意洋洋。
“阪井右近和他的兒子阪井久藏被討死,織田家第二陣的柴田勝家、佐久間信盛也即將被攻破,剩下來就是織田家主力部隊了。”站在久政老狐狸身旁的長政小狐狸臉上倒是沒有得意忘形,反而十分認真地注視着山腳的混戰。
“只要將那個叫做羽柴秀吉的猴子,丹羽長秀這幫織田軍主力中的主力滅殺,我們就贏定了!”長政小狐狸繼續分析起來。
相比於久政老狐狸的得意忘形,長政小狐狸倒是有些擔心。
姐夫王天邪的身影的確沒有出現在虎御前山,但相對而言,朝倉軍的援軍同樣沒有按照約定抵達這邊。雖然朝倉家援軍和自己的姐夫交戰是鐵定必然的事情,但也不應該拖了一整宿連個人影或傳令兵都沒有抵達虎御前山。
“想必此時那個織田信子一定正在本陣裡急得直跺腳呢!哈哈哈哈!長政!等打下了織田家,那個叫做信子的女人就給你作妾侍!聽說那隻鬼的妹妹同樣貌美如花,哼哼哼……哈哈哈哈……這個亂世……始終還是男人的天下才對!”久政老狐狸指着位於遠處偏鋒的織田家本陣大笑。
真的這麼順利麼?長政小狐狸聽着自家老爹的話,心裡面卻漸漸產生一股不祥的預感。同時,他也將目光看向位於遠處偏鋒的織田家本陣。
當然了,久政老狐狸並不知道,此時此刻的小谷城,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出現了二、三十隻閃爍着熒光綠色的小蝴蝶,正撲騰着大翅膀在天守閣附近飛來飛去。
“天邪哥哥,那裡有人在說彩姐姐的壞話。”當久政老狐狸向自己的兒子大放厥詞之際,他的話一字不漏地傳進了王天邪的耳朵。
王天邪擡起頭看向位於虎御前山主峰頂部的小谷城大天守閣,眼中露出了一股殺氣。
嗯?怎麼彷彿突然變冷了?一直沒有放鬆心神的長政小狐狸,立刻就感到了一絲不一樣。
在他身旁就是兩根正燃燒着橘黃色火焰的碩長蠟燭,但他卻完全感覺不到一絲溫暖。一股陰冷感覺正不斷在他的心裡面蔓延,渾身上下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股冷汗,更令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嗯?怎麼了?”從十歲開始就和王天邪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暴力超齡僞蘿莉,對於王天邪的一舉一動怎麼會不清楚呢。
尤其是當王天邪和他幾乎是緊靠在一起的時候,當王天邪面對虎御前山主峰天守閣釋放出自身的殺氣,暴力超齡僞蘿莉立刻就察覺到了。
“沒事,在那裡有一隻蚊子在叫囂。”王天邪輕輕揉了揉暴力超齡僞蘿莉緊皺着的眉毛,嘴角則微微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