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二位公子的來意,在下明白了。鬆平家的鬆平竹千代一行三十一人,已經從岡崎城出發,將會徒歩前往渥美半島並進入老津的海邊。他們會在那裡登船,由在下送往駿府國的靜岡寺。在下可以安排二位公子的手下,埋伏在船上,不知道二位公子滿意不滿意?”
中年大叔戶田康光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在緩緩的吐了出來,彷彿要把心中的所有不快都吐出來似的之後,對着王天邪與信子二人說道。
不過,王天邪與信子都看得出來,中年大叔的語氣雖然顯得十分平緩,但對方的心裡面,絕對不想臉上那麼平靜,彷彿有種報仇在即的興奮感。
“咦,不是應該只有二十九隻大、小烏龜的嗎?”信子突然好奇地問道。
*&@%……你丫竟然還敢提烏龜,我可算是明白了你的“尾張國的大呆瓜”稱號是怎樣得來的了,哼!中年大叔的臉,瞬間又變了。
“嘿嘿,你看,我這麼一攪合,這次的談判,節奏徹底掌握在我們這一邊了吧!嘿嘿嘿……我就不信,這傢伙還能夠有心思跟我們討價還價談條件!哼、哼,這傢伙心裡頭兒,現在一定不停地在罵我不愧是尾張國的大呆瓜!”信子得意洋洋的望了望坐在自己身邊的王天邪。
“嗯、嗯,還是你厲害呀!都不用我去耍嘴皮子了!嘿、嘿,想要啥獎勵不?”王天邪也露出了一個“贊”的眼神。
“獎勵嗎?等從清洲城忙乎完了以後,陪我去放一天的炮,接着我們去游泳和捉魚,順便再去山上打打獵,狠狠地玩他一兩天,最後再回我那個悶死人的封地-那古野城。”信子想了想後,回給王天邪一個這樣的眼神。
不得不說,兩人這奇葩的“眼神交流法”,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一兩個眼神,就包含了這麼多信息,最奇葩的是兩人竟然都讀懂了!
“隨同鬆平竹千代一同前往駿府國的,臨時增加了兩名作爲家臣的幼童。如果不計算這兩名幼童的話,的確是只有二十九人。”終於稍微緩過勁兒的中年大叔戶田康光,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放鬆、放鬆已經感到有些脹痛的太陽穴後,才繼續回答信子的問題,同時,心裡面情不自禁的感嘆起來。
不愧是織田家,竟然連人數都知道的那麼準確!
只不過,中年大叔除了一時的感嘆之外,心裡面更多的是:“可惡,這隻大呆瓜太、太、太會氣人了……"之類的,以及“哼,你們兩個織田家的小瘋子,趕快給老子滾蛋吧!”之類的!
可憐的中年大叔,這次是被信子徹底玩殘了!信子剛纔那一通兒胡攪蠻纏,的確是打亂了中年大叔的心思,丫現在可說是怒火中燒,什麼討價還價之類的小九九,都自動自覺的長了一對小翅膀,扇呼兒扇呼兒的飛跑了!
“這樣就足夠了,剩下的事情我兄弟二人會繼續完成,對於大人的協助,我兄弟二人抱以萬分的感謝。”王天邪和信子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兩人笑得像是兩隻小狐狸一般的對中年大叔戶田康光說道。隨後,二人便在下人們的帶領下,留給了仍然恨得直跺腳的戶田康光一個華麗麗的後腦勺兒!
正所謂“四海之內皆成兄弟,有了熟人好辦事”,在中年大叔戶田康光的配合下,王天邪會合了作爲後援的海東郡荒子城城主前田蔵人利昌,以及他所帶領的三十名足輕,進入了準備讓小烏龜搭乘的大帆船。
可以說,現在萬事俱備,就等着小烏龜入網了!
兩天後的早上,鬆平家一行人登上了戸田康光的船。躲在船艙底層看熱鬧的王天邪與信子出奇的發現,鬆平竹千代這隻看上去有些瘦弱的五歲小正太,竟然和竹中半兵衛那隻與自家姐姐一樣美貌、可愛?的小正太相差不遠,都可以算是個極品僞娘小正太!
爲此,王天邪再次吐血十公升,心裡面大呼“暗榮誤我呀!你丫到底是根據什麼,把好好的一隻僞娘大烏龜,弄成一個矮小大胖子呀!”之類的吐槽!
船上的一切都在按照兩人制定的計劃,默默的進行着。這次的路線以及細節都是由信子安排的。畢竟,暴力大齡蘿莉比王天邪更熟悉尾張國與三河國之間的海路航線。
兩人在商量計劃的時候,並沒有忽視前田利昌這個家老的存在。畢竟,前田利昌這個人本身就是一箇中立派的,他所支持的,只會是未來的家主。也因此,他的五個兒子,尤其是其中的犬千代、宗兵衛兩人,早就已經和王天邪與信子稱兄道弟了,感情好得不得了。
而前田利昌在聽完了信子的建議後,大吃一驚。眼前這個十四歲的少年,真的是我們尾張國那個最有名的大呆瓜?這也太令人不可思議了吧!直到信子一邊粗魯的撓着頭髮,一邊在最後加了一句話,這位荒子城的城主釋然了。
“嗯,以上這些就是天邪告訴我的,我嘛,覺得還是挺不錯的,利昌叔叔覺得呢?”
--我-是-跪-求-推-薦-的-分-隔-線--
衆人乘坐的船,在駛出了碼頭之後,並沒有按照鬆平家原定計劃的航線,向東前往駿府國的靜岡寺,而是由三河灣向西,直直的向着尾張國所屬的伊勢灣方向前進而去。
當隨同護送幼主竹千代的鬆平金田和鬆平三左衛門發現航道有問題之際,一直隱藏在竹千代附近的一名上忍,果斷的顯出身影,把自己手中的那柄鋒利無比的苦無,橫在了小正太的脖子處。
這名上忍是王天邪緊急從“清雅居”調過來的,專門爲了配合自己和信子所帶的四名隨從,挾持竹千代。同時,前田利昌也從船艙中衝了出來,把以鬆平金田與鬆平三左衛門爲首的二十八名鬆平家家臣包圍在了中央。
對於這次的行動,出於某種對於未來的考慮,王天邪並不打算讓自己與信子、果心出現在竹千代的面前。他們三個人只會躲在底艙暗中跟隨,甚至就連在津島上岸後,也會兵分兩路,分別前往清州城。
幼主竹千代遭到了劫持,鬆平金田與鬆平三左衛門當然會拼死抵抗。奈何王天邪這次針對小烏龜的策略,可是經過了整個織田家所有的一門衆、家老、智囊們,一起詳細推敲過的!再加上前田利昌更是隨着織田信秀南征北討的一員虎將,豈是鬆平家區區的二十八個人可以抵抗。
最終,在只剩下鬆平金田與鬆平三左衛門兩人以及三個平均年齡不過六歲的小正太仍然存活之際,由於愧對主公的託付以及無法完成任務的悲憤,鬆平金田與鬆平三左衛門悲壯地切腹自殺了。
至此,衆人乘搭的船,順利進入了與遠江國、駿府國今川氏敵對的尾張國勢力範圍。船上除了織田家的人外,只剩下了五歲的鬆平家嫡長子竹千代、一個叫做平巖七之助的六歲小正太及一個叫做阿部德千代的七歲小正太。
由於三人都只不過是小孩子,因此前田利昌根本就不打算爲難他們,相反的,他把三個小正太照顧得還算是不錯。而織田信秀在得知前田利昌和竹千代他們即將進入清州城的消息後,馬上送了一封信給竹千代的父親鬆平廣忠,並提議雙方同盟。
當王天邪和信子一路玩耍的回到清州城時,正好遇到了使者把鬆平廣忠的回信帶回清州城。因此,兩人趕緊草草的換了身衣服,便立刻前往本丸的大殿參加軍事會議。
“哼,廣忠果然是個良將也!”就在兩人即將步入大殿的時候,父親織田信秀暴怒異常的聲音傳進了二人的耳朵。
“父親大人,我們來了。”由於看到竹千代等三個小正太正跪坐在大殿的中央,因此,王天邪和信子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對着織田信秀半跪着打了個招呼,便坐在了兩人的位置上。
“你們來了呀,哼,怎麼這麼晚才進來大殿?”織田信秀在兩人坐好後,看都不看正戰戰兢兢的跪坐在大殿上的竹千代他們,向二人吼道。尾張國的大貓純粹在找茬兒。
“不知道父親大人您爲什麼如此動怒?”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王天邪,只好順着義父的話,一副好奇乖寶寶求指教地語氣問道。
“哼,你們兩個拿去好好看看,這是鬆平廣忠的回信。”明顯仍然在氣頭上的尾張國大貓,大手一揮,抓起桌子上的信箋,甩手扔給了坐在信秀左邊第三位的王天邪。
王天邪也不生氣,彎腰撿起信箋,與信子兩人一起好奇的觀看起來。
“……我鬆平廣忠不能爲了兒女私情而忘恩負義。被捕的竹千代,只能怪他的運氣不好,他的一切就任由你們織田家隨意宰割好了。”(*注)
信箋上的大致意思就是這樣,王天邪哪怕有着上一世的大部份記憶,也想不到,鬆平廣忠竟然會這樣回覆,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兒子生死。
(*注:這封信是節錄自《三河物語》歷史上鬆平廣忠的回信所寫的。以上。)